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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邳渔场破浪钓

作者:南楼逍遥客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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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王师范所料,在破浪营撤离后不久,一股四百余人的贼军就赶到了,对周边一草一木展开了地毯式搜索,报仇之心甚坚,岂肯轻易放过那三两条小杂鱼呢?

    只是谁是钓者,谁是鱼儿,尚不可知。下邳化渔场,上钩者为鱼。

    但此刻的破浪营,已经悄悄绕路回到牛存节最初被发现的地点,在贼军返回那个村子的必经之路两旁埋伏起来了,击之归途,正是贼军最愤怒,却最懈怠之际。

    “县令,要不末将现在带人去诱敌?”王彦章试探问道。

    “再等等,过会儿贼军找不到咱们,就会认为咱们跑远了,他们必然还会回来抢粮的。”王师范判断道。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贼军回来了!看规模也就一队五十人左右,估计是又分兵了。

    王师范果断下令:“存节,你带一队人马向贼军来路搜索前进一里,然后就地布防,防止后面还有贼军,若敌势大,稍作阻挡就向我靠拢,不可蛮干,另外路上注意隐蔽。

    重叔、彦章,你们各带一都人马断敌首尾,上一仗怎么打的,现在给我照样打,我率余部拦腰击敌,留个活口,其余全歼!”

    “是!”

    战机稍纵即逝,破浪营迅速行动起来。

    三王人马同时出击,这队贼兵的表现与之前那队一般无二,骤然遭到突袭,慌张失措,显然战阵经验匮乏,估计不是主力,应该是最近裹挟的流民,由经年贼军骨干带领,然王师范并没有因轻易得手而生小视贼军之心。

    轻松拿下之后,王师范将长枪顶到特意留下的俘虏咽喉处,冷声逼问:“你们在附近有多少人,说!”

    江湖我王哥,人狠话不多。

    枪尖一点一点刺入,而俘虏被两名破浪将士死死按住,丝毫动弹不得,恐惧之下点头如捣蒜,声泪俱下,连声求饶:“我说,这附近就我们一个营五百人,绝对实话,军爷饶命啊!”

    “啊!”枪尖刺入。

    “和之前侦查的情况基本一致,去下一个村子!”

    王师范岂能放他回去报信,一枪了结此贼,思路愈发清晰,又下令道。

    汇合牛存节后,破浪营马不停蹄直奔下一个目标,不给贼军留下发现异常的时间,就算发现,也休想寻得破浪营之踪迹。

    什么叫飘忽不定?什么叫玩贼没商量?这就是,小坏王师范拿手好戏,声东不一定击西,没准。

    牛存节带人做饵诱敌,三王伏击歼敌,配合渐渐熟练,如行云流水般逐次消灭了这方圆百里内的贼军,可谓一招鲜吃遍天。

    因为破浪营行动迅速,手脚干净利索,没有走脱一个活口,故估计贼军在县城中的主力只能从这营贼军延误归城的时间上引起警觉,如此一来至少停兵半日应该没有问题。

    这时,王灵部署在下邳的暗卫也有了消息。一个扮作游方郎中的人赶来报信,经过王灵辨认,确定是自己人。

    据他说,下邳贼军是一个军的规模,虽有所加强,但也不超过三千人,主力一千人左右留在县城,其余人分布四野,说得好听是征粮,实际就是在抢,此地确实只有一营五百人。

    这和俘虏供词是一致的,王师范遂决定停留一段时间,亦不敢托大,不会停留时间过长,小心谨慎与果敢并不冲突,因时因地之差异,皆为明智之举。

    “存节,你带人去收拢贼军所抢的粮食。阿灵,你带人去召集附近村里的百姓,态度和蔼些,就说咱们破浪营给他们发粮。”

    王师范准备借此机会争取人心,传播仁义之名,培养群众基础,因为他知道,人心的可贵,虽然粮食可能再被贼军劫掠,却依然值得如此去做。

    破浪营将士抓紧时间,休整了一个多时辰,将士们在战斗中消耗掉的精力也补充了回来。

    就在这时,王灵带回了附近能够找到所有村民。从他们依旧有些躲闪的目光中,王师范知道,他们并不完全相信这天下会有给他们发粮的官兵,能够跟来,无非是岁月让他们养成了逆来顺受的生存本能,也有一丝侥幸的小农心理。

    王师范走上一座隆起的土包,声情并茂道:“乡亲们,我是破浪营主将王师范,是我命部下召集你们,也是我说要给你们发粮。

    现在我就兑现承诺,不仅把你们被抢的粮食还给你们,还把贼军从乡绅富户手中抢夺之粮也一并发给你们。

    发粮!”

    别说王师范是真的动情,就是他那前世话剧演员的身份,妥妥的小戏骨一枚,演技那是剽悍的催人泪下、一塌糊涂,这可是王师范最自傲的资本。

    “谁比我能演!”心中怒号,敢问苍天,也不怕苍天大哥生气,打个雷,活劈了他,没看站在土包上的他,活脱一根避雷针,手里好像还举着剑呢,嗯,导电性能有保证。

    王灵和牛存节带人组织村民们排好队,温言叮嘱大家不要急,保证都有份,王重师则带人发粮,把村民们事先准备的袋子都装得满满的,而王彦章站在王师范身旁,负责警戒。

    对于粮食为什么不运回大营,破浪营诸将都没有问,因为王师范已经用胜利树立了绝对权威,一旦做出决定,诸将考虑的只有执行。

    看着拿在手里的沉甸甸的粮食,村民们终于相信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热泪夺眶而出,纷纷跪伏于地,向王师范行以最隆重的大礼,民以食为天,饱民者方可为王,亘古不变。

    王师范一如既往,走入村民中,对长者嘘寒问暖,实践着‘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的儒家理念,还嘱咐大家回去后把粮食藏起来一部分,若是贼人再来,也不至于无粮度日。

    因为此次出战是机动作战,没有辎重队跟随,将士们只是随身携带三日之粮,要想保证五日的进攻周期,还需要就地取粮。

    等村民们都把粮食拿到手,王师范就顺势提出一个请求:“乡亲们,我军随军粮草不多了,想请大家帮忙烙些面饼,当然,我会按价付钱的,而且先付银钱,后取面饼,不知大家是否愿意助我?”

    一位身躯有些佝偻的老者,对着一众村民,声音沙哑,却竭力喊道:“乡亲们,粮食都是军爷发给咱们的,咱们可不能昧着良心要钱,我们田家包十张饼!”

    “我家也包十张!”

    “我家五张!”

    ......

    但王师范坚决是要付钱的,“乡亲们,买东西付钱是我们破浪营的铁律,违者当斩,规矩是我立的,我这主将也不能有违,还望大家多多体谅!”

    见王师范抬出军纪,村民们也就只好收下,而仁义之师的印象已自觉走进他们的脑海、心坎,多年后仍记忆犹新。

    正所谓:点水之恩涌泉报,那活命之恩又当何论?

    不及半日,王师范出于谨慎不敢再做停留,破浪营再次出发,由西向东,继续扫荡下邳县外围小股贼军。

    花了两日时间,王师范身先士卒、连续机动作战、故伎重施,下邳城中派出的征粮队,终被破浪营一扫而空。

    以三百兵力累计歼敌二千余人,他已然达到积小胜为大胜的战略目标。

    同时,顺道将百姓被抢的粮食又还给了他们,仍然用钱再从他们手中补充军粮,破浪营仁义之名遍传下邳县四野。

    而这一切,终于激怒了下邳县城中的贼军主将,其带上仅存的千余兵马,发疯般的到处搜索破浪营的踪迹,连县城也不守了,显然此怒定是七窍生烟,不可遏制。

    就在他咬上牛存节小队尾巴,紧追不舍,欲一口吞下这只搅乱下邳县的臭虫之时,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已经志得意满地进入了三王的包围圈中,并不比他的部下高明,依然着了破浪营的道。

    看似凶神恶煞的贼军,在破浪营凌厉地奇袭之下,依旧现出慌乱之态,贼将知事不可为,率领亲信向后猛攻,欲夺路而逃。

    此战虽因偷袭抢占先机,但贼军毕竟三倍于我,就算以破浪营的勇力,面对此等困兽犹斗,也难免造成伤亡。

    王师范审时度势、见好就收,遂果断命令,“放出缺口,让他们走!”

    歼灭剩余残贼后,他直接引兵西去。

    如此既保存了自身实力,又留下了活口,足以将贼军的注意力引向西路军方向,迷惑贼军的目标一并达成。

    算算时间,已经出来四日有余,预定时间要到了,王师范遂率领破浪营向徐宿方向绕了一个小弯,就转向东去,返回大营。

    当然,在转向之后,马尾上都拴上了一大捆树枝,清除马蹄印,并派出小队人马,继续西去,确保贼军不疑有他。

    终于,在第五日的黄昏赶回大营。解散兵马后,破浪营诸将聚集到了王师范的帅帐。

    “此战如何?”刘鄩笑道,其实从诸将兴奋的表情上,他已知结果,只是想听听详情。

    “咱破浪营一出,当然是大杀四方!贼军望风而逃......”王彦章抢着描述起他们的光辉战绩,一如战场之上那般当仁不让。

    牛存节、王重师亦在兴头上,时而插话,时而补充,将整个下邳县袭扰战的诸多细节,以三口相声的形式,呈现在刘鄩面前,当然,他们自己不知道这段即兴表演叫三口相声,是王师范心中默默定义的。

    “哦,这么说来,那下邳县竟变成了渔场,我们破浪营是去游玩钓鱼的!哈哈......”刘鄩当即捧腹大笑,虽然嘴上说得诙谐,但右手拇指翘起,毫不掩饰对王彦章急智的赞赏。

    “此战确实战绩颇丰,对下邳县贼军的战力、贼军主将的军事水平也有了了解,其组织松散,缺乏基本的军事警惕性,但我们不能因此而轻敌,须知这只代表贼军一部的情况,对其真正主力仍要谨慎对待,毕竟他们有过数次打败官军的战绩。”王师范总结道,胜而不骄,气稳如初。

    “县令所言甚是,轻敌乃是兵家大忌,须知此时贼强我弱的局面并没有改变,万万大意不得。”刘鄩赞同道。

    以稳重著称的牛存节当即重重地点头,表示认同。勇猛善战的王重师和王彦章,虽自信自身的强大,却也并非无脑莽夫,知道狮子搏兔亦当全力的道理,心中也有了准备。

    “阿兄,说说我们出战这五日的营中之事,还有最新贼情吧。”王师范转移话题。

    “暗卫传回的消息和曹帅通报的敌情,基本一致,黄贼大军主力仍然集中于滁和二州,江南宣州等地贼军尚无渡江迹象。贼军仍在各地劫掠,暂时看不出其何时北上。

    西路军方面没有大的变化,主力位置仍然靠后,而且有传闻其内部多有龌龊,淮南高帅仍坚守不出,这两处兵马我们依然指望不上,末将判断,我们东路军仍将独立奋战。

    至于营中,近日倒是没什么事,各部都谨守营盘,勤加操练,而且尚未发现贼军的哨探出没。

    要么是泗州贼军主将王凡,果如暗卫情报所说,勇而无谋,缺乏军事常识;要么就是贼军根本没有想到我军的存在,注意力仍停留在劫掠淮南之上,或者觊觎中原,然一旦我军将其打痛,其必然蜂拥而至。

    末将以为,贼军注意到我们东路军的存在是早晚的事,毕竟县令和两位曹将军已经打上去了,贼军应该有所察觉。”刘鄩将自己的分析全盘托出,环环相扣,缜密如丝。

    “嗯,本县在下邳县方向有意误导贼军,使其误以为我们是西路军,分散他们的视线,但两位曹将军那边未必会有此招,尤其是曹翊,他肯定想不到。对了,两位曹将军回营了吗?”

    “还没回来,不过,昨日曹存实将军派人回来报了平安,尚没有险情发生,而曹翊将军处一直没有音信,曹帅已然有些焦急。”

    “嗯,那本县这就去向曹帅交令。”

    说完,王师范迈步出帐,径直朝山顶曹全晸帅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