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鼠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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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科斯一阵摇头，连连道：“一群疯子，不过法普呀，你还是让凌轩有一种异样感觉的，这样吧……凌轩赌一把，就赌凌轩的眼光吧，看样子你像是那种能创造出奇迹的人呀。”
“大哥，你不是一向来都讨厌官家的人吗？”雅修侧目道。
“呵呵，凌轩当盗贼也当腻了，换一个官家的身份也不错，凌轩想凌轩们的法普大人不会介意凌轩这个槽老头子厚脸挤进来吧。”
凌轩张大了嘴巴，实在没想到，这个在塞维亚让凌轩们吃够苦头的老盗贼居然肯加入凌轩们，在怀疑是梦中的凌轩口吃着回答着：“可可以，当当然可以了！”
就这样，在一个临时的酒会中，德科斯加进了流浪兵团的行列，随同的是不到百人的黑鹰团战士，米拉奇的测算在这刻偏离了，但是对于流浪兵团来，严峻的形式一没有改变……
“大人？”稚嫩的声音，在流浪兵团里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声音称呼凌轩大人。
凌轩坐了起来，揉着因宿醉而昏沉沉的脑壳：“发生什么事了，亚尼。”
“梅尔基奥尔大人有紧急要事。”亚尼递过来一块湿的手巾。
“哦？”擦了下脸，让冰凉的感觉渗透到凌轩的肌肤中，精神顿时好了很多，扫视下帐中，大部分人还躺在地上，雷帝斯更是抱着酒坛发出了呼呼的鼾声，也只有梅尔基奥尔能够在昨天的酒宴中保持清醒了。
“请他进来吧。”凌轩向亚尼了下头。
“大人，兰帝诺维亚的飞行信。”掀开了帐子，走进的梅尔基奥尔递来的一张纸条。
凌轩展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贵族反叛，在南面聚集，估计有两千，兰帝诺维亚告急。”字迹十分潦草，看样子是在危急情况写的。
“艾尔法西尔人？”凌轩望着梅尔基奥尔出了这个名词，以目前在兰帝诺维亚的残存贵族实力，绝对凑不出两千那么大的数目。
“没有大势力的资助，胆的贵族可不敢跳出来呀，应该是从捷艮沃尔渗透进来的，艾尔法西尔人也是个聪明的部族呀，让兰帝诺维亚发生混乱，对他们的好处可是不尽哦。”德科斯的声音，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
“不过人数上比鲁素大哥的护卫军可高出很多呀，忽略不管的话可会给鲁素大哥造成很大困惑的。”凌轩摸了摸下巴。
“是呀，反正塞维亚短时间内也攻不下了。”德科斯发出了笑声，激醒了在帐中的军官们。
“发生什么事了呀，法普。”晃着脑袋的玛古拉问道。
“凌轩们要从塞维亚撤退了。”凌轩轻声回答。
“什么！从塞维亚撤退！”远远低估了雷帝斯的耳力，暴风般的声音立刻席卷了整个营帐，现在连整个兵团的人都知道了凌轩的决定，不一会，人流就汇聚到大帐前。
“为什么要撤退呀！马上就要攻下了。”
“难道让死难的弟兄们白白牺牲吗！”
“大人，请收回成命。”
凌轩望着一张张涂满泥浆的脸，多少个日夜和凌轩一起战斗，一起在塞维亚外流淌鲜血的夥伴们，眼看就要到达堆满胜利的天堂时，被凌轩拉回了地狱。
“塞维亚在那里不会自己长脚跑掉，可是在兰帝诺维亚，那些贵族大爷们可是想拿回他们的权利，不是通过谈判，是用他们手上的武器。凌轩们可以袖手旁观吗，让他们重新拿回已经属于兰帝诺维亚人的权利？”
“不能！”兵团中有很多兰帝诺维亚士兵，他们的声音格外响亮。
“那么谁还认为需要守在这儿？”
“没有！”
“那还等什么！”
举了下刀枪，士兵立刻散到了各自的营地去，收拾行装。
张大了嘴巴的巴笛在很久以后才在凌轩旁边道：“现在凌轩才知道，为什么谢尼会长会选上你了。”
7月日
流浪兵团离开了战斗了数十日的塞维亚，在凌轩们身后，是盗贼们放肆的笑声，恶心的黄色浊液从城头洒落下来。
“速。”凌轩回头望了下盗贼们拉开裤裆的丑态，皱了下眉头，“教导他们，就算是盗贼也要讲讲礼节。”
速了下头，一路跑站到了塞维亚的石桥上，就在数百名盗贼的注视下抽出了箭，没看清楚他拉弦的那刹那，只听到一声惨叫，一名盗贼捂着下体倒回了城墙内，眨了下眼，另一声惨叫响起。片刻间，城头的盗贼们慌乱退回垛墙后，零散的箭矢飞射了而来。
仅看见速扬了下眉毛，不发一言的抽箭，箭矢连珠而出，数个身影消失在城墙上，盗贼的弓箭手就再也没有声响。
“风之矢”。
这个名字从塞维亚城墙前飘散到大陆的每个地方，能够在数百盗贼面前冷静的射杀其中七人，这种射手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凌轩会回来的！”高举着弯刀，凌轩大声喊道。
走在大道上的士兵们齐齐举起了兵器，波涛般的声音卷过了整个塞维亚：“凌轩们会回来的！”
巴笛惊讶的嘴巴在这天没有合上，稍后他写下了被历史学家用来研究流浪兵团战史的《流浪记事》，其开篇的第一章写到：“……在塞维亚城下，凌轩知道了一个现实，法普和他的流浪兵团有能力实现与凌轩们塔兰维诺人的约定……”
“不过这么走了，也太可惜了。”德科斯突然在伫列中道。
“哦，德科斯，你有什么主意？”凌轩转过了头，望向了一脸坏笑的德科斯。
“盗贼可是出了名的窝里反能手，流浪兵团一旦撤走，没了外界压力的盗贼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放任不管的话，可是会造成不少的困惑的，而且这个时候可是吸纳有生战斗力量的好机会哦。”德科斯抓抓他那散乱的头发，发出如上的感叹。
凌轩盯着他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这个家夥的祖先一定是某种动物，不过如此离开了，实在太便宜了盗贼们，为了以后能够轻松拿回塞维亚，现在怎么也要留下一麻烦给敌人呀。
“那你的意思呢？”
“盗贼的事情还是由凌轩们盗贼自己来解决吧。”德科斯的眼睛飘向了在旁边的一人。
雅修拍了下胸膛，表示没有意见。
凌轩了下头：“雅修，带走你原来的夥伴，凌轩再给你一个中队，塞维亚就拜托给你了。”
“知道了。”
“大人。”梅尔基奥尔望着离去的雅修皱了下眉头：“敌人怎么也有两千人，贸然分出几百名士兵出去，对后面的战斗没什么好处呀。”
“放心吧，对付那些临时编制起来的贵族军，没什么好担心的。”耻笑着无能的贵族们，凌轩望向了兰帝诺维亚方向，鲁素大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
七月的天气异样的闷热，更槽糕的是道路的泥泞，北方的土地一到了雨季就是这副模样，由于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行路上，路上不断有逃兵的出现，夏尔克辛辛苦苦从塞维亚附近村落中找来的士兵一下溜掉了太半。
“见鬼，这样还没到兰帝诺维亚凌轩们就没有战斗力了。”玛古拉大骂道，他的大队非战斗减员最严重，除了原来黄虎的十几名战士外，几乎溜个精光。
“是不是你克扣太多军粮了。”夏尔克皱着眉头，上下扫视着玛古拉，他的仆兵大队、雷帝斯的狂战士大队还有迦兰的龙枪大队并没有出现逃兵。
“呸，凌轩好歹也是闪族的战士，凌轩会干那么没天理的事吗？”玛古拉吐了口口水，大声嚷道。
“这样下去可不是太好呀。”凌轩转过头去，对着梅尔基奥尔道。
梅尔基奥尔了下头，道：“不错，现在军中流传着‘干嘛替别人复国卖命，又不是凌轩们亡国’的思想，这样下去的话，对凌轩们的战斗力是极大的打击。”
“干脆，凌轩们沿途拉壮丁好了。”雷帝斯大声道。
“好主意！”玛古拉拍了下大腿应声道，“然后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人消失在凌轩们兵团的行列中。”
“你？”
“招募榜到是个主意。”凌轩制止了接下来的爆发，“只是辞要改一下。”
旁近军官的眼神全部向凌轩飘了过来，凌轩一阵尴尬，好半响才出这么句话来：“不如这样吧：不论你是奴隶、贱民还是平民，如果你想告别泥泽中的生活，流浪兵团可以提供你这个机会，命运由你自己把握。”
一片沉寂，德科斯好半响才吐了口气：“凌轩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傻瓜会跟随你去死了，你可是一位天生的煽动家呀。只是就算有一些笨蛋肯加入凌轩们，你认为凭现在的情况能留住那些人吗。”
凌轩叹了口气，道：“所以凌轩们在回到兰帝诺维亚后，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至少是一个让士兵们能真正为之奉献的理由呀。凌轩可不希望有人仅仅是因为凌轩的辞而贸然选择死亡，那凌轩可成了不抄刀的刽子手了。”
德科斯呵呵笑出声来：“不错，不错，法普呀，凌轩可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或许你真是那种可以创造神话的人呀，就象千年前的那七个笨蛋一样。”
“能把‘七英雄’成笨蛋，也只有德科斯你了，不过亚鲁法西尔的光复还是要靠你的帮助呀。”凌轩了头。
“放心好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凌轩怎么可能放过呢。”德科斯闪动了下眼睛，在他那瘦长的脸上浮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笑意。
“好了，玛古拉，你负责贴招募榜，尽量将榜文贴到附近所有的村落中，希望有足够多的人来加入凌轩们的队伍。”凌轩挥了下手。
“是！”玛古拉敬了个礼，高兴的离开了。
“还有两天，凌轩军就可以进入兰帝诺维亚了，到时候就是那些贵族军倒楣的时候！”凌轩高声喊道，从四周士兵那儿传来了阵阵叫好声，挥舞着兵器的战士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想不到这么快就回去了，鲁素大哥恐怕要带着吃惊来欢迎凌轩们了。”凌轩低声自言，但愿他能够安然无恙，而凌轩要做的是确定驱除那些做乱的贵族们，斩断从艾尔发西尔伸来的黑手……
一匹快马飞速穿越前行的士兵，冲进了主阵，骑者一身黑衣，密实地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凌轩一把拉住了?\绳，大声对着这个在大白天行动的斥候兵喊道。
斥候兵连忙滚下了马来，伏在地上喘着气道：“不……不好了，兰……兰帝诺维亚生变！”
凌轩略怔了一会，忙道：“原地扎营，军官们召开紧急军议会！”
临时搭建的军议帐中立满了军官，一张兰帝诺维亚地形图直接摊在了地上，斥候兵一五一十地将兰帝诺维亚发生的事叙了一遍。
“几天前，在兰帝诺维亚南部发生了比较大的战争，贵族军和护卫军激战了两天，鲁素大人指挥不足一千名的士兵数次击退了贵族联军，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退守到兰帝诺维亚，几乎在当天，一支部队叛变，兰帝诺维亚的大门甚至来不及关上就被打开了……”
“鲁素怎么样了？”凌轩急忙追问。
“在特亚斯大人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城，现在下落不明。”
“现在敌军还有多少兵力？”梅尔基奥尔冷静的补充。
“大约两千人。”
“哦——”一阵长叹，军官们的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色。
“下去吧，通知所有在前线的斥候兵，当先任务是尽快找到护卫军??存下来的人。”凌轩挥了下手。
“是！”
“大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吧，把宝贵的斥候兵投入无实际意义的搜索中，是不是太浪费了？”梅尔基奥尔沉声道。
凌轩摇了下头，道：“如果只是为了胜利，凌轩们是不是太功利了，这个命令是凌轩发的，一切后果由凌轩全权负责。”
“是，大人。”梅尔基奥尔不再言语。
“德科斯，你认为凌轩们该如何处理那些贵族军？”凌轩转过了头，对着孤坐在一角的原盗贼道，众人的眼光顿时投射到那个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水的家伙。
德科斯用慢得几乎可以数出每一个动作的速度放下了茶杯后，走到了地图前来：“贵族军现在大概是龟缩在兰帝诺维亚，看到凌轩们这儿足有五千人的战力，以他们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接战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那些非战斗人员立刻离开，包括三千名萨拉斯教徒和那些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人，由业已减员大半的步兵队和长枪队护送他们撤离到‘长廊’口，这样的话，凌轩军的战力就下降到不足两千人。”
军官们一头迷雾，凌轩不得不道：“以凌轩们现在的军力，不是正好围困兰帝诺维亚吗？”
德科斯笑了笑：“花多少时间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还不如回去围困塞维亚呢。”
四下无语。
“第二件事就是分兵了，将精锐的龙枪大队、狂战士大队、骑兵中队从本队调离，那么凌轩们这儿就只剩下了大约六百人，这样的军力足够让贵族们动心。”
“可是有个问题，凌轩们这样明显的调动，贵族们又不全都是猪脑袋，他们难道不会知道这是个陷阱吗？”塔特姆提出了疑问。
“所以凌轩们要会演戏呀，先让间谍在兰帝诺维亚散布凌轩军已被怀顿诺尔军讨伐的假消息，然后分批撤离，让对方感觉到凌轩军是想在‘长廊’的路口与怀顿诺尔军决一死战，而剩下的部队仅为了监视兰帝诺维亚。这样的话，一直充当凌轩军大部队的的萨拉斯教徒足可以派上用处了。”
“可是，兰帝诺维亚人完全可以等到怀顿诺尔军把凌轩们消灭掉呀。”
“这才是重，所以凌轩们还要加上必要的佐料，那个兰帝诺维亚名义上的继承人不是还在凌轩军中，本来的用意无外乎分化贵族们，现在凌轩们可以让对方相信为了防止两面夹击，凌轩们将兰帝诺维亚继承人留在了守卫部队作为人质，必要的话凌轩们还可以派遣使者和他们谈判。而凌轩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们一定会秘密将主力调遣过来，如果能救出继承人当然可以以救驾者的身份自居，万一不行，有着几代以外血统的继承人多得很，只是没有正当名分而已，对那些想得到兰帝诺维亚圣公之位的人可绝对是好事。到时候秘密潜伏到兰帝诺维亚附近的凌轩军精锐就可以有机会了。”
一阵叹息，到现在军官们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家伙手下吃过苦头，那应该是荣幸了。”
“就按照德科斯的话去做吧，各位指挥官，现在是看你们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一切事情就全靠大家努力了。”凌轩沉沉了下头。
“是！”军官们齐齐敬礼。
德科斯对战场的把握超出一般人甚多，如果战争是一首乐曲的话，他可能就是出色的指挥家了，不论敌凌轩都要在他的指挥棒下奏出各自的乐章。
“不过法普你可是最不好调控的钢琴手呀。”
德科斯是这样评价凌轩的，在他的眼里，凌轩可是那种能够独立奏出自己乐章的人呀，就像现在一样。
“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亚尼拿着一只信鸽，大步跑到了凌轩的面前。
凌轩接过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这么几个字：“贵族，出城，今晚，接触。”娃娃四人众的笔迹可真是不敢恭维，光是这八个字就浪费了凌轩太多的时间。
“夏尔克、速。”凌轩叫了唯一留在凌轩身边的两个高级军官。
“走吧，凌轩们撤到那儿去。”
一手直指着在凌轩们后面的一块山包，根据斥候兵的描述，山包的一面是流淌过整个兰帝诺维亚平原的利尔河，一面是湖泊，一面是丛林，而直对兰帝诺维亚方向的是一马平川，敌人的动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如果在那儿以六百军力都挡不住仅仅三倍的敌人，那真是死了也活该。”这是玛古拉临走前恶狠狠扔下的话。
凌轩苦笑摇头，不过今晚的仗还是要心打，再怎么凌轩们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全是只会摆架子的铁皮人偶呀。
“好，砍伐树木、设置陷阱，争取在今晚之前把那儿变得固若金汤。”凌轩大声喊道。
“好！”立刻从士兵们的口中发出回应之声。
此时为王历一三五三年八月三日，正好是当年兰帝诺维亚建国日。
仆兵的能干在整个大陆都是众所皆知的，艾尔法西尔军之所以能那么强盛，与仆兵背后的奉献不无关系，但是他们在艾尔法西尔军中的待遇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也只有到了流浪兵团，他们才有了归属感：“忠诚、勇敢”是后来被改称为“亚鲁法西尔近卫兵”的仆兵代名词。
当两轮月亮出现在天际的时候，对山包的改造也接近了尾声。
最前面是数排马刺，在马刺之间分布着拌马索和陷马坑，紧接着的是一排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在后面就是手持盾牌，以一字型阵排开的一个仆兵中队，在他们身后是分成三列的弓箭手，最后掩身于山树林中的是呈方阵队型待命的仆兵队主力。
“敌军一千人已经出现在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后将与凌轩军接触。”斥候兵传回了消息。
“比预期的少太多了，恐怕有问题哦。”凌轩摸了摸下巴。
“大人，你是？”亚尼眨了眨眼。
凌轩呵呵笑出声来：“看样子，对方也是喜欢用诡计的人呀。速，分派弓箭手到丛林里去，记得洒上火油。”
速了下头，这个在流浪兵团中最不喜欢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不一会，一队弓箭手离开了本队，没入了右边的枫树林中。
而此时，在天际边开始跳跃出兰帝诺维亚军那白色的盔甲。
“在晚上都要穿那么耀眼的服装吗？”亚尼颇为不理解那些自诩为正统骑士道守护者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合宜的服装可能比战争更为重要。
凌轩笑道：“不是很好吗？正好成为速他们的靶子，连火把都可以省掉了。”
年轻的扈从抓了抓头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举盾！”夏尔克的声音响了起来，位于前列的一个仆兵中队举起了盾牌，缓缓走到了木栅栏前。
“哄”地一声巨响，仆兵们齐齐跪在了那儿，其后的弓箭手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有着月光的照射，再加上敌人穿着的白色甲衣，让凌轩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翼是骑兵，中间是列成方阵的步兵队，以一种鼓式的节拍前进，这种全大陆用烂的阵型只能明对方在这儿的指挥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头痛的人物。”凌轩暗道，和这种人打，损失是难免的了。
以步兵方阵慢慢冲击，虽然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可能产生大量的伤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骑兵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对方的指挥官大概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第一阵越入凌轩们眼帘的正是步兵队，整整齐齐的方阵，高举着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山包。
“三段连击！”凌轩挥下了手，这是以前兰碧斯将军想出来对付步兵方阵的方法，将弓箭手分为三波，依次射箭，这样在第三列弓箭射完后，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射箭”的三部曲。
“这样可以绵绵如雨般向敌人头上倾泻箭矢，到时候承受着连续伤亡压力的敌军大概会产生异样的波动吧。”这是将军在最后补充的话，想不到今天由凌轩来验证将军的设想。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贵族军可比一般部队有着粗大得多的神经。
中箭、倒下、留出空缺、补上、再中箭……当滚落下山包的敌军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山脚时，敌军的步兵方阵还是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向山前进，自始至终对方的阵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精神战呀。”凌轩叹了口气，现在受影响的反而是凌轩军的士兵了，在第一线的仆兵队有波动产生。
“慌什么？等对方冲上来的时候，凌轩们再杀个痛快！”夏尔克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个对统御部属颇有一套的艾尔法西尔人在此时产生了镇定作用。
凌轩了头，眼光扫向凌轩们右侧的丛林，在那儿笼罩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气，如果对方要发动攻击，大概会等到步兵队和凌轩们混战在一起的时候。
最有可能发动突击的应该是轻骑兵，但愿部署在那儿的弓箭手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
转念间，对方的步兵已经到了半山腰，沿途的种种陷阱如被犁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就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后阵仆兵队前移！”
凌轩直视着对方，闪亮的白色盔甲下是一张张麻木的脸，在他们的眼睛中凌轩看不到一丝神采，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
不是凌轩看不起人，爱惜生命的兰帝诺维亚贵族们是**不出这么骁勇的战士，在此的部队十成可能是艾尔法西尔的士兵，当然名义上应该是“雇佣军”，比起那些临时拼凑的杂牌贵族军，这些家伙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存在。
“咚——”刀剑砸在盾牌上的声音将凌轩拉回了现实，仆兵队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第一线的部队卷进了浊流中。
一把兵刃砍入对方胸膛的同时，另一把兵刃刺入凌轩方士兵的肚子，尸体在互相碰撞了良久后才倒下，踏着各自的夥伴，剩下的士兵再一次重复了先烈的动作。
血沿着山坡缓缓而下，混杂在泥土中，和着被蹂躏的绿色青草产生了一道可以媲美创始圣战的图画来，每一具滚落的尸体复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渲染，这就是战争，拿宝贵的生命来画画的艺术。
忍着对杀戮的厌恶，凌轩还是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后阵部队向两翼散开，前阵部队退后……”
在传令兵的大声叫嚷下，位于前列的仆兵有序地后退，如同海绵一样将敌人的方阵吸引过来，而后阵部队则散到了两翼，很快将拉长了队型的敌军分割包围，当清醒过来的敌军扫视四周时，只能看见仆兵们晃动的身影。
惨叫——当多数的兵器砍进同一个人，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很容易让人发出这种声音。
在飞溅出雾状的血沫后，敌人的第一方阵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回了山下，在敌军军官高亮的呵斥声中重新集结起来。
“夏尔克，后面交给你了。”望着残存的敌人，凌轩突然转过头去。
夏尔克怔了下，不解的眼光投射在凌轩身上。
凌轩指了指旁近山下的枫树林：“凌轩去看看那儿，就放了几十名士兵实在是不放心呀。”
“知道了大人。”了下头，夏尔克并没有疑义。
“速。”转向了另一位指挥官，凌轩们的风族人仅拍了下背负的箭囊，淡绿的瞳仁就浮现出一切准备好的眼神。
“大人，凌轩呢？”亚尼仰起了头。
凌轩笑着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头发，道：“好好看看夏尔克指挥的艺术吧，正统对攻战可是他的长项哦。”
言毕，挥了下手，凌轩率领着百来名战士没入了丛林中。
北方的丛林不同与南方的阴冷潮湿，不过在夏天，特别是在兰帝诺维亚这个有着雾气之国称呼的地方，丛林中弥漫的水气还是阻挡着凌轩们的视线，脚下更是近乎泥潭，每一次拔脚都会带出沉重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派几个士兵监视就可以了。”略带着失策的沮丧，凌轩喃喃自语，在这种地方，骑兵队根本就形不成冲击力，就算是步兵偷袭，估计从这儿出去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大人，在这的兄弟怎么都不见了？”一名士兵四下张望，发出了惊叹，凌轩刚欲搭话，一丝轻细的声音落入凌轩的耳朵。
“卜——”发话者的额头多出了一尾箭翎，在张大了眼睛后，他仰天倒下，失去了生命，几乎同时，弦动的声音密响在丛林里。
“趴下！”大喊一声，率先扑倒在散发着恶臭的泥地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弯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士兵就在凌轩眼前被射成了刺?o，尸体在片刻后也倒在了旁边，惊惧的眼睛巨睁着，没有闭上。
“可恶！”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对方直接将弓兵队作为突袭主力，轻装的弓箭手们自然能方便的出入丛林，想不到在正统的作战方法后，本质上还是个投机分子。
费力地滚到了一棵树后，凌轩平息了急喘的胸膛，另一边，速咬着几支箭，也靠在了树后，眨眼间，带来的百余战士剩下不足六成，丛林一下子没进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从山那边传来的斯杀声幽幽地划过。
“咯吱”踩在树枝上的轻响。
速猛地转出身体，搭箭、射，掩回。
一声短促的惨叫才响起，接着就是报复式的密集箭矢，射在树干上发出了“咄咄”的响声，乘着这个间隙，凌轩闪向了右边，滚到了一丛灌木里。
两边的战斗很快进入了互相的狙击中，躲在大树后面，乘着间隙探身射箭，根本无所谓目标，只要将箭矢射入对面的迷雾中。短促的惨叫代表了对抗的伤亡，不时有人倒下，加入了死者的行列。
就在这个环境下，迎着头上呼啸而过的箭矢，凌轩爬到了对方的阵营中，就在这里，凌轩嗅到了火油的气息，预先布防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燃，就被对方的弓箭手杀得一干二净。
伸手触摸到那黏黏的火油后，凌轩的嘴角不禁滑过了一丝笑意，从怀中掏出了火摺子。
火光，从一开始细的一到蔓延成火龙，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灼热的火一下子就驱散了雾气，惊慌失措的敌方士兵傻傻地暴露在凌轩方弓箭手狙击的范围内。
弦声骤响，呼啸掠过的箭矢带出了一道又一道得血珠，尸体很快被卷入了火龙的大嘴中。
“快逃命呀！”一个敌人惨叫了一声，踏过了火场，逃进了丛林的深处，在选择被烧死还是被射死，很多人选择了后者，在凌轩的眼前到处晃动着鼠窜的敌人，在弓箭的欢送下狼狈地退走了。
“啊！”兴奋被身上灼伤的刺痛驱赶得无影无踪，扑打着冒出火焰，同样狼狈的凌轩逃回了自己的阵营中。
在冲天的火光下，双方的战斗**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被融化，第一次对战就这样结束了。
正面的敌军损失了一个大队，而在丛林中被活活烧死的敌军由于尸体不可辨认，只能略略统计出大约一个中队的士兵。
凌轩方在正面的仆兵队死伤六十余人，而在丛林中的部队也有差不多的人死伤，双方都没有占到预想中的便宜。
不过，对于拖延时间这个目的，凌轩们已经达到。
当满面乌黑的残余敌军回到山脚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使原本已经够闷热的天气中添加了一股灼热的副餐，在凌轩向右边原来的丛林地望去时，也不禁诧异地伸了下舌头。
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一片焦黑，青烟从烧成黑炭的树干上冒出最后的一缕，一股焦肉的臭味被风裹带着冲入凌轩的鼻子，顿让凌轩泛起呕吐的感觉。
速摇了下头，了这么个词：“战争。”
这个辞汇足以表达现在的一切。所有的战士摘下了盔帽，向那儿默哀了一分钟，不论怎样，烧死在丛林中的敌军也是人呀。
“黑水晶呀。”亚尼的欢呼引回了凌轩的注意，只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黑色晶坠的护炼，用黑色的晶坠作护身符还真是少有的品味。
在一旁的仆兵们齐齐变了脸色，如同看见魔鬼一般四散了开来，从他们的口中，凌轩依稀听到了这么几个辞汇：“……黑水晶……恶魔……紫袍法师……死囚团……”
“夏尔克！”凌轩叫了他们的指挥官，这种事还是直接问他的好。
夏尔克大步行了过来，第一眼就盯在了亚尼手上的黑水晶，不禁张大嘴巴失声道：“为……为什么，紫袍法师的黑水晶会出现在这儿？”
“这有什么奇怪，凌轩在塞维亚外面也找到一些呀。”亚尼从怀中又掏出了几根黑色晶坠来，也只有像亚尼这样的半大孩子才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当时负责处理尸体的士兵恐怕是将这些东西和主人一起埋了，这也算是一个战场礼仪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轩从夏尔克脸上看到的是更大的事情。
夏尔克抿了下嘴唇，费力道：“大人，凌轩们恐怕遇上大麻烦了。”
“所有人保持警戒，夏尔克，你和凌轩来。”凌轩高喊了一声，免得混乱波散开来，带着夏尔克直接走到了山的树林中。
毒辣的阳光仅仅在树林中留下了斑驳的亮，比起外面的热浪，在这儿可谓清凉世界了，但是夏尔克的额头满是汗水，从他的眼神中凌轩甚至能感觉到恐惧的色彩。
“大人，你不知道，五十年战争期间，为了争夺与亚鲁法西尔交界处的重要商会都市塔兰维诺，以及和怀顿诺尔交界处的金山‘阿登’，艾尔法西尔军可是两面作战，而以彩虹骑士团六万多的战力怎么可能和两国近二十万战力抗衡？”夏尔克好好的给凌轩补了堂历史课。
“因此在王历一二一二年，在当时的大政务卿波斯塔.德.法拉尔的倡议下，成立了‘死囚团’。利用紫袍法师还存在的魔法力，将原本被判处死刑的囚犯加以精神控制，组织了一支不怕死的部队，在当时与怀顿诺尔军的交战中出尽了风头，几乎掌控了怀顿诺尔南部的大部分土地。因此这个编制就被一直保留下来，不过里面的士兵不再是死囚，只要是不服从王的蛮族、低贱的百姓、俘虏都可能被精神控制，成为杀人机器，而黑水晶就是控制这些杀人机器的紫袍法师特有的护身符。因为那是魔素的结晶，对于一般人而言，是厄运的项炼，但是对于紫袍法师，那可是难得的魔法补充之源。”
凌轩摇了下头，没有比这个更让凌轩恶心的了，不能为自己战斗，这样的行尸走肉可真是生不如死，不过还有一个辞汇引起了凌轩的注意：“那个法拉尔是不是波塔利奥的那个法拉尔？”
德科斯一阵摇头，连连道：“一群疯子，不过法普呀，你还是让凌轩有一种异样感觉的，这样吧……凌轩赌一把，就赌凌轩的眼光吧，看样子你像是那种能创造出奇迹的人呀。”
“大哥，你不是一向来都讨厌官家的人吗？”雅修侧目道。
“呵呵，凌轩当盗贼也当腻了，换一个官家的身份也不错，凌轩想凌轩们的法普大人不会介意凌轩这个槽老头子厚脸挤进来吧。”
凌轩张大了嘴巴，实在没想到，这个在塞维亚让凌轩们吃够苦头的老盗贼居然肯加入凌轩们，在怀疑是梦中的凌轩口吃着回答着：“可可以，当当然可以了！”
就这样，在一个临时的酒会中，德科斯加进了流浪兵团的行列，随同的是不到百人的黑鹰团战士，米拉奇的测算在这刻偏离了，但是对于流浪兵团来，严峻的形式一没有改变……
“大人？”稚嫩的声音，在流浪兵团里只有一个人会用这种声音称呼凌轩大人。
凌轩坐了起来，揉着因宿醉而昏沉沉的脑壳：“发生什么事了，亚尼。”
“梅尔基奥尔大人有紧急要事。”亚尼递过来一块湿的手巾。
“哦？”擦了下脸，让冰凉的感觉渗透到凌轩的肌肤中，精神顿时好了很多，扫视下帐中，大部分人还躺在地上，雷帝斯更是抱着酒坛发出了呼呼的鼾声，也只有梅尔基奥尔能够在昨天的酒宴中保持清醒了。
“请他进来吧。”凌轩向亚尼了下头。
“大人，兰帝诺维亚的飞行信。”掀开了帐子，走进的梅尔基奥尔递来的一张纸条。
凌轩展开了纸条，只见上面写着：“贵族反叛，在南面聚集，估计有两千，兰帝诺维亚告急。”字迹十分潦草，看样子是在危急情况写的。
“艾尔法西尔人？”凌轩望着梅尔基奥尔出了这个名词，以目前在兰帝诺维亚的残存贵族实力，绝对凑不出两千那么大的数目。
“没有大势力的资助，胆的贵族可不敢跳出来呀，应该是从捷艮沃尔渗透进来的，艾尔法西尔人也是个聪明的部族呀，让兰帝诺维亚发生混乱，对他们的好处可是不尽哦。”德科斯的声音，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清醒了过来。
“不过人数上比鲁素大哥的护卫军可高出很多呀，忽略不管的话可会给鲁素大哥造成很大困惑的。”凌轩摸了摸下巴。
“是呀，反正塞维亚短时间内也攻不下了。”德科斯发出了笑声，激醒了在帐中的军官们。
“发生什么事了呀，法普。”晃着脑袋的玛古拉问道。
“凌轩们要从塞维亚撤退了。”凌轩轻声回答。
“什么！从塞维亚撤退！”远远低估了雷帝斯的耳力，暴风般的声音立刻席卷了整个营帐，现在连整个兵团的人都知道了凌轩的决定，不一会，人流就汇聚到大帐前。
“为什么要撤退呀！马上就要攻下了。”
“难道让死难的弟兄们白白牺牲吗！”
“大人，请收回成命。”
凌轩望着一张张涂满泥浆的脸，多少个日夜和凌轩一起战斗，一起在塞维亚外流淌鲜血的夥伴们，眼看就要到达堆满胜利的天堂时，被凌轩拉回了地狱。
“塞维亚在那里不会自己长脚跑掉，可是在兰帝诺维亚，那些贵族大爷们可是想拿回他们的权利，不是通过谈判，是用他们手上的武器。凌轩们可以袖手旁观吗，让他们重新拿回已经属于兰帝诺维亚人的权利？”
“不能！”兵团中有很多兰帝诺维亚士兵，他们的声音格外响亮。
“那么谁还认为需要守在这儿？”
“没有！”
“那还等什么！”
举了下刀枪，士兵立刻散到了各自的营地去，收拾行装。
张大了嘴巴的巴笛在很久以后才在凌轩旁边道：“现在凌轩才知道，为什么谢尼会长会选上你了。”
7月日
流浪兵团离开了战斗了数十日的塞维亚，在凌轩们身后，是盗贼们放肆的笑声，恶心的黄色浊液从城头洒落下来。
“速。”凌轩回头望了下盗贼们拉开裤裆的丑态，皱了下眉头，“教导他们，就算是盗贼也要讲讲礼节。”
速了下头，一路跑站到了塞维亚的石桥上，就在数百名盗贼的注视下抽出了箭，没看清楚他拉弦的那刹那，只听到一声惨叫，一名盗贼捂着下体倒回了城墙内，眨了下眼，另一声惨叫响起。片刻间，城头的盗贼们慌乱退回垛墙后，零散的箭矢飞射了而来。
仅看见速扬了下眉毛，不发一言的抽箭，箭矢连珠而出，数个身影消失在城墙上，盗贼的弓箭手就再也没有声响。
“风之矢”。
这个名字从塞维亚城墙前飘散到大陆的每个地方，能够在数百盗贼面前冷静的射杀其中七人，这种射手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凌轩会回来的！”高举着弯刀，凌轩大声喊道。
走在大道上的士兵们齐齐举起了兵器，波涛般的声音卷过了整个塞维亚：“凌轩们会回来的！”
巴笛惊讶的嘴巴在这天没有合上，稍后他写下了被历史学家用来研究流浪兵团战史的《流浪记事》，其开篇的第一章写到：“……在塞维亚城下，凌轩知道了一个现实，法普和他的流浪兵团有能力实现与凌轩们塔兰维诺人的约定……”
“不过这么走了，也太可惜了。”德科斯突然在伫列中道。
“哦，德科斯，你有什么主意？”凌轩转过了头，望向了一脸坏笑的德科斯。
“盗贼可是出了名的窝里反能手，流浪兵团一旦撤走，没了外界压力的盗贼们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放任不管的话，可是会造成不少的困惑的，而且这个时候可是吸纳有生战斗力量的好机会哦。”德科斯抓抓他那散乱的头发，发出如上的感叹。
凌轩盯着他看了半响，叹了口气，这个家夥的祖先一定是某种动物，不过如此离开了，实在太便宜了盗贼们，为了以后能够轻松拿回塞维亚，现在怎么也要留下一麻烦给敌人呀。
“那你的意思呢？”
“盗贼的事情还是由凌轩们盗贼自己来解决吧。”德科斯的眼睛飘向了在旁边的一人。
雅修拍了下胸膛，表示没有意见。
凌轩了下头：“雅修，带走你原来的夥伴，凌轩再给你一个中队，塞维亚就拜托给你了。”
“知道了。”
“大人。”梅尔基奥尔望着离去的雅修皱了下眉头：“敌人怎么也有两千人，贸然分出几百名士兵出去，对后面的战斗没什么好处呀。”
“放心吧，对付那些临时编制起来的贵族军，没什么好担心的。”耻笑着无能的贵族们，凌轩望向了兰帝诺维亚方向，鲁素大哥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呀。
七月的天气异样的闷热，更槽糕的是道路的泥泞，北方的土地一到了雨季就是这副模样，由于消耗了太多的精力在行路上，路上不断有逃兵的出现，夏尔克辛辛苦苦从塞维亚附近村落中找来的士兵一下溜掉了太半。
“见鬼，这样还没到兰帝诺维亚凌轩们就没有战斗力了。”玛古拉大骂道，他的大队非战斗减员最严重，除了原来黄虎的十几名战士外，几乎溜个精光。
“是不是你克扣太多军粮了。”夏尔克皱着眉头，上下扫视着玛古拉，他的仆兵大队、雷帝斯的狂战士大队还有迦兰的龙枪大队并没有出现逃兵。
“呸，凌轩好歹也是闪族的战士，凌轩会干那么没天理的事吗？”玛古拉吐了口口水，大声嚷道。
“这样下去可不是太好呀。”凌轩转过头去，对着梅尔基奥尔道。
梅尔基奥尔了下头，道：“不错，现在军中流传着‘干嘛替别人复国卖命，又不是凌轩们亡国’的思想，这样下去的话，对凌轩们的战斗力是极大的打击。”
“干脆，凌轩们沿途拉壮丁好了。”雷帝斯大声道。
“好主意！”玛古拉拍了下大腿应声道，“然后就可以看见更多的人消失在凌轩们兵团的行列中。”
“你？”
“招募榜到是个主意。”凌轩制止了接下来的爆发，“只是辞要改一下。”
旁近军官的眼神全部向凌轩飘了过来，凌轩一阵尴尬，好半响才出这么句话来：“不如这样吧：不论你是奴隶、贱民还是平民，如果你想告别泥泽中的生活，流浪兵团可以提供你这个机会，命运由你自己把握。”
一片沉寂，德科斯好半响才吐了口气：“凌轩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傻瓜会跟随你去死了，你可是一位天生的煽动家呀。只是就算有一些笨蛋肯加入凌轩们，你认为凭现在的情况能留住那些人吗。”
凌轩叹了口气，道：“所以凌轩们在回到兰帝诺维亚后，希望能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至少是一个让士兵们能真正为之奉献的理由呀。凌轩可不希望有人仅仅是因为凌轩的辞而贸然选择死亡，那凌轩可成了不抄刀的刽子手了。”
德科斯呵呵笑出声来：“不错，不错，法普呀，凌轩可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或许你真是那种可以创造神话的人呀，就象千年前的那七个笨蛋一样。”
“能把‘七英雄’成笨蛋，也只有德科斯你了，不过亚鲁法西尔的光复还是要靠你的帮助呀。”凌轩了头。
“放心好了，这么有趣的事情凌轩怎么可能放过呢。”德科斯闪动了下眼睛，在他那瘦长的脸上浮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笑意。
“好了，玛古拉，你负责贴招募榜，尽量将榜文贴到附近所有的村落中，希望有足够多的人来加入凌轩们的队伍。”凌轩挥了下手。
“是！”玛古拉敬了个礼，高兴的离开了。
“还有两天，凌轩军就可以进入兰帝诺维亚了，到时候就是那些贵族军倒楣的时候！”凌轩高声喊道，从四周士兵那儿传来了阵阵叫好声，挥舞着兵器的战士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色。
“想不到这么快就回去了，鲁素大哥恐怕要带着吃惊来欢迎凌轩们了。”凌轩低声自言，但愿他能够安然无恙，而凌轩要做的是确定驱除那些做乱的贵族们，斩断从艾尔发西尔伸来的黑手……
一匹快马飞速穿越前行的士兵，冲进了主阵，骑者一身黑衣，密实地仅仅露出一双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凌轩一把拉住了?\绳，大声对着这个在大白天行动的斥候兵喊道。
斥候兵连忙滚下了马来，伏在地上喘着气道：“不……不好了，兰……兰帝诺维亚生变！”
凌轩略怔了一会，忙道：“原地扎营，军官们召开紧急军议会！”
临时搭建的军议帐中立满了军官，一张兰帝诺维亚地形图直接摊在了地上，斥候兵一五一十地将兰帝诺维亚发生的事叙了一遍。
“几天前，在兰帝诺维亚南部发生了比较大的战争，贵族军和护卫军激战了两天，鲁素大人指挥不足一千名的士兵数次击退了贵族联军，可是敌人实在太多了，不得不退守到兰帝诺维亚，几乎在当天，一支部队叛变，兰帝诺维亚的大门甚至来不及关上就被打开了……”
“鲁素怎么样了？”凌轩急忙追问。
“在特亚斯大人的拼死护卫下冲出了城，现在下落不明。”
“现在敌军还有多少兵力？”梅尔基奥尔冷静的补充。
“大约两千人。”
“哦——”一阵长叹，军官们的脸上露出了不过如此的神色。
“下去吧，通知所有在前线的斥候兵，当先任务是尽快找到护卫军??存下来的人。”凌轩挥了下手。
“是！”
“大人，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吧，把宝贵的斥候兵投入无实际意义的搜索中，是不是太浪费了？”梅尔基奥尔沉声道。
凌轩摇了下头，道：“如果只是为了胜利，凌轩们是不是太功利了，这个命令是凌轩发的，一切后果由凌轩全权负责。”
“是，大人。”梅尔基奥尔不再言语。
“德科斯，你认为凌轩们该如何处理那些贵族军？”凌轩转过了头，对着孤坐在一角的原盗贼道，众人的眼光顿时投射到那个还在悠闲地喝着茶水的家伙。
德科斯用慢得几乎可以数出每一个动作的速度放下了茶杯后，走到了地图前来：“贵族军现在大概是龟缩在兰帝诺维亚，看到凌轩们这儿足有五千人的战力，以他们的性格是绝不会主动接战了。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那些非战斗人员立刻离开，包括三千名萨拉斯教徒和那些兰帝诺维亚武器商人，由业已减员大半的步兵队和长枪队护送他们撤离到‘长廊’口，这样的话，凌轩军的战力就下降到不足两千人。”
军官们一头迷雾，凌轩不得不道：“以凌轩们现在的军力，不是正好围困兰帝诺维亚吗？”
德科斯笑了笑：“花多少时间呢？一个月还是两个月？那还不如回去围困塞维亚呢。”
四下无语。
“第二件事就是分兵了，将精锐的龙枪大队、狂战士大队、骑兵中队从本队调离，那么凌轩们这儿就只剩下了大约六百人，这样的军力足够让贵族们动心。”
“可是有个问题，凌轩们这样明显的调动，贵族们又不全都是猪脑袋，他们难道不会知道这是个陷阱吗？”塔特姆提出了疑问。
“所以凌轩们要会演戏呀，先让间谍在兰帝诺维亚散布凌轩军已被怀顿诺尔军讨伐的假消息，然后分批撤离，让对方感觉到凌轩军是想在‘长廊’的路口与怀顿诺尔军决一死战，而剩下的部队仅为了监视兰帝诺维亚。这样的话，一直充当凌轩军大部队的的萨拉斯教徒足可以派上用处了。”
“可是，兰帝诺维亚人完全可以等到怀顿诺尔军把凌轩们消灭掉呀。”
“这才是重，所以凌轩们还要加上必要的佐料，那个兰帝诺维亚名义上的继承人不是还在凌轩军中，本来的用意无外乎分化贵族们，现在凌轩们可以让对方相信为了防止两面夹击，凌轩们将兰帝诺维亚继承人留在了守卫部队作为人质，必要的话凌轩们还可以派遣使者和他们谈判。而凌轩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们一定会秘密将主力调遣过来，如果能救出继承人当然可以以救驾者的身份自居，万一不行，有着几代以外血统的继承人多得很，只是没有正当名分而已，对那些想得到兰帝诺维亚圣公之位的人可绝对是好事。到时候秘密潜伏到兰帝诺维亚附近的凌轩军精锐就可以有机会了。”
一阵叹息，到现在军官们才真正意识到：“在这个家伙手下吃过苦头，那应该是荣幸了。”
“就按照德科斯的话去做吧，各位指挥官，现在是看你们自己表现的时候了，一切事情就全靠大家努力了。”凌轩沉沉了下头。
“是！”军官们齐齐敬礼。
德科斯对战场的把握超出一般人甚多，如果战争是一首乐曲的话，他可能就是出色的指挥家了，不论敌凌轩都要在他的指挥棒下奏出各自的乐章。
“不过法普你可是最不好调控的钢琴手呀。”
德科斯是这样评价凌轩的，在他的眼里，凌轩可是那种能够独立奏出自己乐章的人呀，就像现在一样。
“大人，已经得到消息。”亚尼拿着一只信鸽，大步跑到了凌轩的面前。
凌轩接过了绑在信鸽脚上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写着这么几个字：“贵族，出城，今晚，接触。”娃娃四人众的笔迹可真是不敢恭维，光是这八个字就浪费了凌轩太多的时间。
“夏尔克、速。”凌轩叫了唯一留在凌轩身边的两个高级军官。
“走吧，凌轩们撤到那儿去。”
一手直指着在凌轩们后面的一块山包，根据斥候兵的描述，山包的一面是流淌过整个兰帝诺维亚平原的利尔河，一面是湖泊，一面是丛林，而直对兰帝诺维亚方向的是一马平川，敌人的动静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
“如果在那儿以六百军力都挡不住仅仅三倍的敌人，那真是死了也活该。”这是玛古拉临走前恶狠狠扔下的话。
凌轩苦笑摇头，不过今晚的仗还是要心打，再怎么凌轩们的贵族老爷们可不全是只会摆架子的铁皮人偶呀。
“好，砍伐树木、设置陷阱，争取在今晚之前把那儿变得固若金汤。”凌轩大声喊道。
“好！”立刻从士兵们的口中发出回应之声。
此时为王历一三五三年八月三日，正好是当年兰帝诺维亚建国日。
仆兵的能干在整个大陆都是众所皆知的，艾尔法西尔军之所以能那么强盛，与仆兵背后的奉献不无关系，但是他们在艾尔法西尔军中的待遇和奴隶没什么两样。
也只有到了流浪兵团，他们才有了归属感：“忠诚、勇敢”是后来被改称为“亚鲁法西尔近卫兵”的仆兵代名词。
当两轮月亮出现在天际的时候，对山包的改造也接近了尾声。
最前面是数排马刺，在马刺之间分布着拌马索和陷马坑，紧接着的是一排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在后面就是手持盾牌，以一字型阵排开的一个仆兵中队，在他们身后是分成三列的弓箭手，最后掩身于山树林中的是呈方阵队型待命的仆兵队主力。
“敌军一千人已经出现在二十里外，半个时辰后将与凌轩军接触。”斥候兵传回了消息。
“比预期的少太多了，恐怕有问题哦。”凌轩摸了摸下巴。
“大人，你是？”亚尼眨了眨眼。
凌轩呵呵笑出声来：“看样子，对方也是喜欢用诡计的人呀。速，分派弓箭手到丛林里去，记得洒上火油。”
速了下头，这个在流浪兵团中最不喜欢话的人，一直以来都是充当着守护者的角色，不一会，一队弓箭手离开了本队，没入了右边的枫树林中。
而此时，在天际边开始跳跃出兰帝诺维亚军那白色的盔甲。
“在晚上都要穿那么耀眼的服装吗？”亚尼颇为不理解那些自诩为正统骑士道守护者的想法，在他们眼里，合宜的服装可能比战争更为重要。
凌轩笑道：“不是很好吗？正好成为速他们的靶子，连火把都可以省掉了。”
年轻的扈从抓了抓头发，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举盾！”夏尔克的声音响了起来，位于前列的一个仆兵中队举起了盾牌，缓缓走到了木栅栏前。
“哄”地一声巨响，仆兵们齐齐跪在了那儿，其后的弓箭手纷纷将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有着月光的照射，再加上敌人穿着的白色甲衣，让凌轩能清楚地观察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两翼是骑兵，中间是列成方阵的步兵队，以一种鼓式的节拍前进，这种全大陆用烂的阵型只能明对方在这儿的指挥官是一个中规中矩的人。
“头痛的人物。”凌轩暗道，和这种人打，损失是难免的了。
以步兵方阵慢慢冲击，虽然在弓箭手的打击下可能产生大量的伤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骑兵冲击所带来的风险，对方的指挥官大概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第一阵越入凌轩们眼帘的正是步兵队，整整齐齐的方阵，高举着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山包。
“三段连击！”凌轩挥下了手，这是以前兰碧斯将军想出来对付步兵方阵的方法，将弓箭手分为三波，依次射箭，这样在第三列弓箭射完后，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射箭”的三部曲。
“这样可以绵绵如雨般向敌人头上倾泻箭矢，到时候承受着连续伤亡压力的敌军大概会产生异样的波动吧。”这是将军在最后补充的话，想不到今天由凌轩来验证将军的设想。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贵族军可比一般部队有着粗大得多的神经。
中箭、倒下、留出空缺、补上、再中箭……当滚落下山包的敌军尸体厚厚地堆积在山脚时，敌军的步兵方阵还是缓慢而有力地一步步向山前进，自始至终对方的阵型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精神战呀。”凌轩叹了口气，现在受影响的反而是凌轩军的士兵了，在第一线的仆兵队有波动产生。
“慌什么？等对方冲上来的时候，凌轩们再杀个痛快！”夏尔克的声音随即响起，这个对统御部属颇有一套的艾尔法西尔人在此时产生了镇定作用。
凌轩了头，眼光扫向凌轩们右侧的丛林，在那儿笼罩的是一层薄薄的水气，如果对方要发动攻击，大概会等到步兵队和凌轩们混战在一起的时候。
最有可能发动突击的应该是轻骑兵，但愿部署在那儿的弓箭手不要给对方任何机会。
转念间，对方的步兵已经到了半山腰，沿途的种种陷阱如被犁过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很快就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后阵仆兵队前移！”
凌轩直视着对方，闪亮的白色盔甲下是一张张麻木的脸，在他们的眼睛中凌轩看不到一丝神采，一股异样的感觉顿时浮上了心头。
不是凌轩看不起人，爱惜生命的兰帝诺维亚贵族们是**不出这么骁勇的战士，在此的部队十成可能是艾尔法西尔的士兵，当然名义上应该是“雇佣军”，比起那些临时拼凑的杂牌贵族军，这些家伙才是真正让人头痛的存在。
“咚——”刀剑砸在盾牌上的声音将凌轩拉回了现实，仆兵队已经和敌人交上了手，第一线的部队卷进了浊流中。
一把兵刃砍入对方胸膛的同时，另一把兵刃刺入凌轩方士兵的肚子，尸体在互相碰撞了良久后才倒下，踏着各自的夥伴，剩下的士兵再一次重复了先烈的动作。
血沿着山坡缓缓而下，混杂在泥土中，和着被蹂躏的绿色青草产生了一道可以媲美创始圣战的图画来，每一具滚落的尸体复添上了一笔又一笔的渲染，这就是战争，拿宝贵的生命来画画的艺术。
忍着对杀戮的厌恶，凌轩还是发出了一道又一道的命令：“后阵部队向两翼散开，前阵部队退后……”
在传令兵的大声叫嚷下，位于前列的仆兵有序地后退，如同海绵一样将敌人的方阵吸引过来，而后阵部队则散到了两翼，很快将拉长了队型的敌军分割包围，当清醒过来的敌军扫视四周时，只能看见仆兵们晃动的身影。
惨叫——当多数的兵器砍进同一个人，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刺痛很容易让人发出这种声音。
在飞溅出雾状的血沫后，敌人的第一方阵全军覆没，剩下的人连滚带爬地撤回了山下，在敌军军官高亮的呵斥声中重新集结起来。
“夏尔克，后面交给你了。”望着残存的敌人，凌轩突然转过头去。
夏尔克怔了下，不解的眼光投射在凌轩身上。
凌轩指了指旁近山下的枫树林：“凌轩去看看那儿，就放了几十名士兵实在是不放心呀。”
“知道了大人。”了下头，夏尔克并没有疑义。
“速。”转向了另一位指挥官，凌轩们的风族人仅拍了下背负的箭囊，淡绿的瞳仁就浮现出一切准备好的眼神。
“大人，凌轩呢？”亚尼仰起了头。
凌轩笑着摸了摸他那柔软的头发，道：“好好看看夏尔克指挥的艺术吧，正统对攻战可是他的长项哦。”
言毕，挥了下手，凌轩率领着百来名战士没入了丛林中。
北方的丛林不同与南方的阴冷潮湿，不过在夏天，特别是在兰帝诺维亚这个有着雾气之国称呼的地方，丛林中弥漫的水气还是阻挡着凌轩们的视线，脚下更是近乎泥潭，每一次拔脚都会带出沉重的感觉。
“早知道这样，派几个士兵监视就可以了。”略带着失策的沮丧，凌轩喃喃自语，在这种地方，骑兵队根本就形不成冲击力，就算是步兵偷袭，估计从这儿出去也没什么战斗力可言了。
“大人，在这的兄弟怎么都不见了？”一名士兵四下张望，发出了惊叹，凌轩刚欲搭话，一丝轻细的声音落入凌轩的耳朵。
“卜——”发话者的额头多出了一尾箭翎，在张大了眼睛后，他仰天倒下，失去了生命，几乎同时，弦动的声音密响在丛林里。
“趴下！”大喊一声，率先扑倒在散发着恶臭的泥地上，同时从腰间抽出了弯刀，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士兵就在凌轩眼前被射成了刺?o，尸体在片刻后也倒在了旁边，惊惧的眼睛巨睁着，没有闭上。
“可恶！”再怎么想也想不到对方直接将弓兵队作为突袭主力，轻装的弓箭手们自然能方便的出入丛林，想不到在正统的作战方法后，本质上还是个投机分子。
费力地滚到了一棵树后，凌轩平息了急喘的胸膛，另一边，速咬着几支箭，也靠在了树后，眨眼间，带来的百余战士剩下不足六成，丛林一下子没进了死一般的寂静中，从山那边传来的斯杀声幽幽地划过。
“咯吱”踩在树枝上的轻响。
速猛地转出身体，搭箭、射，掩回。
一声短促的惨叫才响起，接着就是报复式的密集箭矢，射在树干上发出了“咄咄”的响声，乘着这个间隙，凌轩闪向了右边，滚到了一丛灌木里。
两边的战斗很快进入了互相的狙击中，躲在大树后面，乘着间隙探身射箭，根本无所谓目标，只要将箭矢射入对面的迷雾中。短促的惨叫代表了对抗的伤亡，不时有人倒下，加入了死者的行列。
就在这个环境下，迎着头上呼啸而过的箭矢，凌轩爬到了对方的阵营中，就在这里，凌轩嗅到了火油的气息，预先布防的士兵根本来不及燃，就被对方的弓箭手杀得一干二净。
伸手触摸到那黏黏的火油后，凌轩的嘴角不禁滑过了一丝笑意，从怀中掏出了火摺子。
火光，从一开始细的一到蔓延成火龙，花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灼热的火一下子就驱散了雾气，惊慌失措的敌方士兵傻傻地暴露在凌轩方弓箭手狙击的范围内。
弦声骤响，呼啸掠过的箭矢带出了一道又一道得血珠，尸体很快被卷入了火龙的大嘴中。
“快逃命呀！”一个敌人惨叫了一声，踏过了火场，逃进了丛林的深处，在选择被烧死还是被射死，很多人选择了后者，在凌轩的眼前到处晃动着鼠窜的敌人，在弓箭的欢送下狼狈地退走了。
“啊！”兴奋被身上灼伤的刺痛驱赶得无影无踪，扑打着冒出火焰，同样狼狈的凌轩逃回了自己的阵营中。
在冲天的火光下，双方的战斗**如阳光下的冰雪迅速被融化，第一次对战就这样结束了。
正面的敌军损失了一个大队，而在丛林中被活活烧死的敌军由于尸体不可辨认，只能略略统计出大约一个中队的士兵。
凌轩方在正面的仆兵队死伤六十余人，而在丛林中的部队也有差不多的人死伤，双方都没有占到预想中的便宜。
不过，对于拖延时间这个目的，凌轩们已经达到。
当满面乌黑的残余敌军回到山脚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晚上，使原本已经够闷热的天气中添加了一股灼热的副餐，在凌轩向右边原来的丛林地望去时，也不禁诧异地伸了下舌头。
方圆数十里的地方一片焦黑，青烟从烧成黑炭的树干上冒出最后的一缕，一股焦肉的臭味被风裹带着冲入凌轩的鼻子，顿让凌轩泛起呕吐的感觉。
速摇了下头，了这么个词：“战争。”
这个辞汇足以表达现在的一切。所有的战士摘下了盔帽，向那儿默哀了一分钟，不论怎样，烧死在丛林中的敌军也是人呀。
“黑水晶呀。”亚尼的欢呼引回了凌轩的注意，只看见他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黑色晶坠的护炼，用黑色的晶坠作护身符还真是少有的品味。
在一旁的仆兵们齐齐变了脸色，如同看见魔鬼一般四散了开来，从他们的口中，凌轩依稀听到了这么几个辞汇：“……黑水晶……恶魔……紫袍法师……死囚团……”
“夏尔克！”凌轩叫了他们的指挥官，这种事还是直接问他的好。
夏尔克大步行了过来，第一眼就盯在了亚尼手上的黑水晶，不禁张大嘴巴失声道：“为……为什么，紫袍法师的黑水晶会出现在这儿？”
“这有什么奇怪，凌轩在塞维亚外面也找到一些呀。”亚尼从怀中又掏出了几根黑色晶坠来，也只有像亚尼这样的半大孩子才对这种东西感兴趣，当时负责处理尸体的士兵恐怕是将这些东西和主人一起埋了，这也算是一个战场礼仪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凌轩从夏尔克脸上看到的是更大的事情。
夏尔克抿了下嘴唇，费力道：“大人，凌轩们恐怕遇上大麻烦了。”
“所有人保持警戒，夏尔克，你和凌轩来。”凌轩高喊了一声，免得混乱波散开来，带着夏尔克直接走到了山的树林中。
毒辣的阳光仅仅在树林中留下了斑驳的亮，比起外面的热浪，在这儿可谓清凉世界了，但是夏尔克的额头满是汗水，从他的眼神中凌轩甚至能感觉到恐惧的色彩。
“大人，你不知道，五十年战争期间，为了争夺与亚鲁法西尔交界处的重要商会都市塔兰维诺，以及和怀顿诺尔交界处的金山‘阿登’，艾尔法西尔军可是两面作战，而以彩虹骑士团六万多的战力怎么可能和两国近二十万战力抗衡？”夏尔克好好的给凌轩补了堂历史课。
“因此在王历一二一二年，在当时的大政务卿波斯塔.德.法拉尔的倡议下，成立了‘死囚团’。利用紫袍法师还存在的魔法力，将原本被判处死刑的囚犯加以精神控制，组织了一支不怕死的部队，在当时与怀顿诺尔军的交战中出尽了风头，几乎掌控了怀顿诺尔南部的大部分土地。因此这个编制就被一直保留下来，不过里面的士兵不再是死囚，只要是不服从王的蛮族、低贱的百姓、俘虏都可能被精神控制，成为杀人机器，而黑水晶就是控制这些杀人机器的紫袍法师特有的护身符。因为那是魔素的结晶，对于一般人而言，是厄运的项炼，但是对于紫袍法师，那可是难得的魔法补充之源。”
凌轩摇了下头，没有比这个更让凌轩恶心的了，不能为自己战斗，这样的行尸走肉可真是生不如死，不过还有一个辞汇引起了凌轩的注意：“那个法拉尔是不是波塔利奥的那个法拉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