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月夜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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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后院的一处独立院。陈川正坐在房内的圆桌边，面前放着白天在异宝楼拍下的天狼元晶。望着那不断变幻着形状，散发着勃勃的能量的气息。陈川觉得浑身的所有细胞都在欢快的叫嚣。
陈川有一种感觉，如果吸收炼化了这颗天狼元晶，他就能突破凝气层的桎梏，跨入真正的玄者之境。
陈川伸出手去，把元晶捧在了手掌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炼化它。
“卜，卜”房门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川，你在吗？”红儿轻声的问道。
“在，进来吧。”陈川忙答应了一声，不得不暂时收起了元晶。
房门打开，门口站着红儿。但她并没有走进来，抬头看了下陈川，期期艾艾的道：“川，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哦？好。”陈川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对于红儿，陈川也是一直心存好感，毕竟这么多天一直是她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而且，自从听到了红儿的心声后，他的心中也一直有着一种懵懂的亲近，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能为她做什么，他也很愿意的。
初冬的夜晚，天气已经挺凉了，街上也没什么人，但明月中天，显得很是清亮。
陈川和红儿一前一后，沿着大街一直随意的遛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东城门的脚下。
“还往前走么？”陈川轻声问了一句。
“恩。”红儿了一下头。两人索性出了城门，城外是一大片原野，几百丈外就是大池河，池边城或许就是因之成名吧。
在这空旷的原野中，反而让人感觉心胸开阔起来，吸一口凉凉的空气，无比的舒服，陈川这一刻有一种回到了西地村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举起了双手，闭起了双眼，感受凉风拂过脸颊的味道。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川，你明天就要走了吧？”红儿在原野中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恩，是啊。”陈川一边回答，一边也坐在红儿的不远处。
“川，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会记住你的。”红儿的头搁在了膝盖上，风儿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却毫不理会，眼睛只是看着原野的远端。
“恩，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和林风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会一直记着你们。”陈川真诚的道。侧头看了下红儿，红儿却没有回头，原本看着远方的眼睛垂了下来，好象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可时间会让我们淡忘的。我现在都已经快记不起父母长得什么样了。也许，很多年后，我也不会记得你的样子了，你也会一样的。”红儿的话充满了伤感，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然自她的双眼中悄然划落。
“不会的，以后我想还能回来这的。总有机会的。”陈川劝慰着。
红儿摇了摇头，池边城到南瞻都城路途遥远，玄者更是四方游历，一旦分离，哪得轻言相聚。
“川，我。。”红儿忽然抬起头来，泛着泪花的双眼勇敢的对视着陈川，“我喜。。”
“哼，真是好兴致啊。大晚上跑到这来了。”一声冷嘲在百丈外响了起来。几条身影兔起鹘落，眨眼就到了陈川他们的身前。
来者一共四个人，都是陈川认识的老熟人：乔鸣，乔亮，雷世豪，程向海。
几个人还都带着家伙，向着陈川他们渐渐围了上来。陈川一把将红儿扯到了自己的身后，默不作声的盯着对方。不需要多废话，这几个人能在晚上追踪着自己到这里，当然是早就布下了眼线，既然这样苦心安排，自然没安什么好心，既然不能好相与，那就兵刃相见吧。
乔鸣晃着一条空荡荡的衣袖上前了两步，阴冷的眼神犹如毒蛇般死盯着陈川。
“不知道哪来的杂种，敢伤你爷，你应该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想活着溜出池边城去，想的太美了！”
“杂种你骂谁？”陈川声音寒了下来。
“怎么？还有你张狂的地吗？今天没有比武，四个对你一个，要的就是你的命。”雷世豪咬牙切齿的道，就是眼前这个无名子，让雷家丧失了崛起的机会，也是他，让他在无数人的面前丢人现眼，这让一直自命不凡的他情何以堪！
一面着话一面四人散开，把陈川红儿围在了中间。
“让她走吧，我陪你们玩。”
“别费事了，她也走不了。受死吧。”乔亮打了个招呼，四个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四人对今天的围攻显然是经过准备的了，四人中程向海和雷世豪正面抵挡陈川，想要缠住后者，而乔亮伺机予以致命一击，另一边乔鸣的目标却放到了红儿的身上。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是不得传出去的，所以红儿得死，而且也可造成对陈川心神的扰乱，一箭双雕。
“畜生。”陈川怒骂了一句，因为红儿就在身边，他无法退开，只能硬生生的正面抵抗来自程向海雷世豪的轰击。
“砰”的一声巨响，陈川虽然修为大进，自广场一战后便晋入了凝气九品的颠峰之境，而且这段时间一直虽然没能突破到士境，但玄气的浑厚度一直有所增加。单单只是其中一人的话，陈川要接下来毫不费事，但同时要接下两名玄者的攻击却是让他有些勉强了。一个接触之下，顿时身子不稳，踉踉跄跄的跌出去两丈多远，身侧的红儿也被带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机会，早就等待着的乔亮一蓬牛毛细针就甩了出去，朝着陈川漫天漫地的射了过去。
不过对于这条毒蛇陈川一直有所防备着，看到乔亮手一挥，顿知不妙，脚尖顺势一地面，接着向后暴退了两丈，稳住身子，马上一个极速，侧闪了开去，一大蓬细针将将擦着陈川飞了过去。
“啊。。。”红儿却传来了一声惊叫。乔鸣的一条独臂已经扼住了红儿的脖子，对着远处的陈川“哼哼哼”的狞笑起来。
“放了她！”陈川终于开始暴怒了，暗金色的玄气开始在身周火焰般的蒸腾起来，即使在这夜晚依然是清晰异常。
一看到陈川蒸腾的玄气，程向海，雷世豪就吃了一惊，果然是个妖孽，这么短的时间，又到了凝气九品圆满的地步了！
“臭子，杂种！你在乎这个丫头吗？恩？在乎的话就卸下自己的一条胳膊。快！”乔鸣此时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今天晚上可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们了，他要好好的折磨那个敢废他胳膊的子。
陈川此时全身都绷紧了，每一块肌肉都蕴涵了十足的力道，随时都能极速的出击。但红儿被控制了，投鼠忌器，让他还是不敢妄动。
“卸不卸？不卸你的胳膊，我就杀了她！”乔鸣还在叫嚣，手上一用力，红儿的脸蛋瞬间涨的通红，脑袋不断的扭动，极为的难受。
“该死！”陈川双目暴突，如欲瞪出血来。
“你，乔家。你，雷家。我发誓，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杀光你们。”血液逐渐的开始沸腾，双眸渐渐的又罩上了一层猩红，犹如凶兽的眼光朝着乔鸣乔亮雷世豪程向海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每一个人一接触到陈川的目光，心里就禁不住的打了个寒噤，好象有一股冷意从后脊梁冒了起来。
身体在逐渐的陷入狂暴之中，但陈川灵台的一清明却死死的压住这股狂暴的冲动，望着红儿在乔鸣手中痛苦的挣扎，忽然抬头向天“吼”的发出了一声长啸，直惊得寒鸦飞起，远处城门口的几个护卫惶然警醒，四处张望。
吼声过后，陈川猛的低头下来，右手突出，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这一动作把对面的几个人都震惊了，雷世豪等人的本意不过是想就此逼得陈川心神失守，然后凭四人联手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对陈川痛下杀手，谁知道，陈川真就可以为了别人宁愿折断自己的胳膊？这也让他们不禁心颤了一把。
“川！不要！！”趁着乔鸣一楞神的间隙，红儿忽然挣脱了乔鸣的掌控，跌跌撞撞的向陈川的方向跑了过来，但没跑出几步，一截刀尖却自她的胸膛突了出来。“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红儿脚下一软，扑摔在了地上。
是乔亮出的手，看到红儿逃离，一甩手，手中的单刀就电射般没入了红儿的后心。
看着红儿在面前飞洒着鲜血倒下，“轰”的一阵气血直冲陈川的脑门，双眼瞬间变的通红，“啊！”陈川长啸中脑袋不住的晃动，气血冲激的他整个人都疯狂了，披散的头发随着晃动狂舞不休。
“他又发狂了，大家心。”程向海心里一惊，连忙提醒道。
四个人凝神戒备，目光紧紧的锁定了陈川，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月夜中，睁着两只猩红的双眼，披散的长发飞舞，陈川这一刻像极了魔神临凡，双眸之中再有恶魔眼了一丝的神明，只有满满的凶厉。
陈川忽然动了，身影犹如一道极淡的轻烟飘过，瞬间就到了四人的面前。
“动手，一起出手。”程向海大叫道。
四人齐举兵刃向着陈川攻去，时间正好在后者身影刚刚凝实的一瞬间，“刷”的一声，四件武器全都没了陈川的躯体里。
得手了？四个人不禁眼睛一亮，刚要欢喜，却看到眼前的陈川逐渐的化为了虚影，接着消散。
“不好，是幻影。”程向海骇然大叫道。
但还是迟了，不等其余三个人有所反应，乔亮的脖子已经被一支手紧紧的扼住了。一个晃动，就到了几丈之外。
“放了他！”“快放了我哥。”三人骇然欲绝，不住声的喊道。
乔亮只觉得扼住脖子的手力道越来越强，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双眼猩红的“怪物”不禁吓得人都软了，竭力的求饶：“放，放了，我。求，求求，你。”回答他的是扼住脖子的手猛然的一个发力。
“喀嚓”一声，乔亮睁大着眼睛，脑袋无力的软趴趴的垂到了一边。陈川手一送，乔亮就摔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一招，解决掉了凝气九品圆满的乔亮。
“还我哥哥，杂种，狗杂碎。”乔鸣看到哥哥被杀，也红了眼睛，不管不孤的冲了上去。程向海和雷世豪对视了一眼，也只得跟上。
同一时间，陈川也是暴射而出，没跑出多远，身影一顿，忽地又一个陈川从其中分化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速度都是极快，围着乔鸣等三人不住穿插奔进。
“该死的，这是什么妖法？”雷世豪不禁骇的亡魂皆冒。手中匕首一挺，冲着刚在眼前晃过的人影刺去，后者挥手一带，雷世豪就觉得整条胳膊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被扯的往前冲出了几步。就见到陈川一拳轰向了他的脑袋，连忙避过，刚想反击，忽然一支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骇然之下，反手就是一匕首。却被一支手抓住了手腕。
程向海，乔鸣骇然的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雷世豪，后者已经被陈川牢牢的控制在了身前。
“喀嚓。”“啊。。”陈川一把扭断了雷世豪擎着匕首的手臂。雷世豪痛极狂呼，呼声只响了一半，便嘎然而止。随后如乔亮一般，垂着头歪倒在了一边。
显然，雷世豪也没命了。
一位士境初期的玄者，就此陨落。
“啊！”乔鸣终于害怕了，仅仅几息的时间，一位凝气九品圆满，一位真正的玄者士境一品，就都丧生在了陈川的手里。
“这人是恶魔，表哥，表哥，杀了他，杀了他！”乔鸣一把拉住了程向海的胳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吼。”陈川可没功夫跟他们废话，解决了雷世豪，再次疾掠而出，目标程向海。
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程向海一把甩开了乔鸣，大声喝道：“还不快走，回去叫人。”一面催发起全身的玄气，凝神接招。
陈川“咻”的到了程向海的跟前，更不答话，一拳就轰了过去。身影一动，又一个陈川暴掠出去，却没有追击乔鸣，而是掠到了程向海的背后，同样的一拳轰出。
“该死，哪个是真的。”程向海瞳孔一缩，极力分辨，可两个陈川竟似完全的一样，根本辨别不出来孰真孰假。只能同时向着两边一拳回了过去。
“轰。”拳头对拳头，毫不取巧的对撞在了一起。气流翻涌，激得四周的野草都整片的倒伏了下去。
“喀嘣”一阵连续的脆响，程向海只觉得两条手臂被震得剧痛，拳面的指关节竟被全部撞断。
“怎么会这么强？！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程向海整个都蒙了。
不论他怎么惊讶，陈川毫不理会，现在他就仿佛是一头嗜血的凶兽，眼里只有杀戮，只有暴虐！一道暗金色的光芒轰的落在了程向海的后背上，后者应声飞起，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啪”的摔到了四丈之外。
程向海一支手撑着地面，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忽然一双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陈川伸出一支手捏住了程向海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饶，饶了我。”程向海挣扎着求饶道，可面对他的睁着猩红双眼的陈川，犹如一尊死神，只待时间一到，他就要收割了人的生命。
“喀嚓。”没有意外，没有怜悯。死神的手下注定了不会有活口。
乔鸣这一刻已经跑出去了四五十丈远，城门口的护卫已经清晰在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程向海在陈川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而后者猩红的双眼已经转了过来，面向了他。
“啊！救命啊，救命！救救我，救救我。。”乔鸣发疯般的向着城门口飞奔，一面跑一面大声的呼喊着救命。
城门口的几个兵士好象也听到了，都向着乔鸣的方向看了过来。
乔鸣脚下不停，一个劲的朝着城门口疯跑，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脚都离开了地面，犹如虚空飞行般，但方向却转了个，竟向来路拐了回去，侧头一看，那猩红的双眼，披散着头发的“死神”就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拎住了他的衣领，提着他掠回了原地。
“别杀我，别，别杀我。”乔鸣整个人都已经软了，连话的声音都几乎微不可闻，只是在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中。陈川连杀了三人，血腥的刺激下，让他的血液一直平静不下来，或许现在就是换了他的本心，他也是非杀了乔鸣不可。
狂暴中的陈川就是死神的化身，回到原地，来到红儿的近旁，陈川忽然一脚踢出，踢在乔鸣的膝关节处，“喀喀”两声，膝关节顿时脱了臼，乔鸣下半身顷刻软了下去，但唯一完好的右手却仍被陈川牢牢抓着。
陈川一手抓住乔鸣的手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哧”的一声，那条完好的手臂也被陈川扯了下来，随手一扔，远远的甩了出去。还不等乔鸣惨叫出声，陈川挥起一掌狠狠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咕”的一声，喉骨，颈椎俱碎，再无幸理。
转眼间，夜袭的四个人全都送了性命，这一番打斗看似激烈，其实仅仅过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陈川俯身下去，红儿竟还有着一丝呼吸，单刀透胸而出，足以致命，但未及要害，倒并没有即刻丧生。
看到陈川近前，红儿努力的想挤出一笑，但只是牵了牵嘴角，连笑一笑都做不到了。陈川猩红的双眼中两道清泪流淌了下来，其中的暴戾也在一的褪去，“你不要动，我带你回去。”陈川轻声道，话音沙哑。
红儿却缓慢的，又坚决的摇了摇头，努力的道：“，川，把我的，耳环戴上。在这，里。”被陈川握着手腕的手指向了自己的怀里。
陈川毫不犹豫的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事。一层层的打开红布，里面赫然躺着当初陈川买给她的那个装着新月耳环的盒子。盒子的旁边还有一根青色的发带。
陈川打开了盒子，那对新月耳环还是崭新的，看样子几乎没有动过。陈川取了出来，抑制着因为心潮澎湃而抖颤的手，为红儿戴上了耳环。
“好，好看，吗？”红儿原本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忽然起了一阵潮红，“从，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东西。我，好喜欢。谢谢你。”
“你不要话，好好的，我送你回去，你会好起来的。”看着怀中的人气息逐渐的低落，陈川的心里百感交集。其实他早就明白红儿的心意，可是腼腆的他也不会去表达出来，两个人都并非是高贵之人，甚至两人的身世都极为的相似，都是无依无靠的孤身一人，独自于这世界中摸索着明天，他心中也从来不以后者丫鬟的身份为意，相反，他一直觉得红儿很好，可今天，这年轻的少女为了阻止他的自残，宁可牺牲了她自己。这多像他的爷爷，为了护他宁可自己去捱铁火的致命的一腿。
“不。川，我，我等，等不了了。听我，完。”红儿再次阻止了陈川，“我也，也给你，买，买了礼物。好多天了。你拿着。发带。”红儿的手指又了红布。
陈川拈起了那条青色的发带，发带竟似手工编成，纹理紧密。
“川，我，我喜，喜欢你。。。”红儿终于当着陈川的面出了潜藏心底的话了，完了这话，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头整个垂到了一边，再无声息。
“啊。。荷。。荷！”陈川抑制不住的悲声，被闷在喉咙荷荷作响，双手紧紧的捧住了自己的脑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的惨白。
“红儿。我们回去。”好一会之后，陈川才极力平复了心情，双手托起了红儿，向着后者低语了一声，迈步而去。
“刚才我好象听到那边有什么声音？”
“对啊，我也听到了。”
“这大晚上能有什么东西？草丛里的兽吧。奇怪什么。”
“要不去看看？”
城门口的几个兵丁正在惊疑不定的猜测着，夜色中，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怀抱着一个浑身红衣的少女走了过来。
年轻男子长发披散，满身血污。红衣女子却是垂着头，一动不动。这诡异的景象顿时让这些个护城兵丁骇了一大跳，纷纷拔出兵刃对准了来人。
可那人浑没在意，仍然一步步的走近他们，又穿过他们，直至消失在街道的一头。
“你，你怎么不阻止他？”
“那你怎么不动手？”
“那人好凶，我都不敢靠他太近。真邪了。”
“去看看那发生了什么？走。”几个兵士挤在一起，向着原野摸索了过去。
林家，后院的一处独立院。陈川正坐在房内的圆桌边，面前放着白天在异宝楼拍下的天狼元晶。望着那不断变幻着形状，散发着勃勃的能量的气息。陈川觉得浑身的所有细胞都在欢快的叫嚣。
陈川有一种感觉，如果吸收炼化了这颗天狼元晶，他就能突破凝气层的桎梏，跨入真正的玄者之境。
陈川伸出手去，把元晶捧在了手掌中，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炼化它。
“卜，卜”房门上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川，你在吗？”红儿轻声的问道。
“在，进来吧。”陈川忙答应了一声，不得不暂时收起了元晶。
房门打开，门口站着红儿。但她并没有走进来，抬头看了下陈川，期期艾艾的道：“川，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哦？好。”陈川答应了一声，起身走了过去，对于红儿，陈川也是一直心存好感，毕竟这么多天一直是她在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而且，自从听到了红儿的心声后，他的心中也一直有着一种懵懂的亲近，他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能为她做什么，他也很愿意的。
初冬的夜晚，天气已经挺凉了，街上也没什么人，但明月中天，显得很是清亮。
陈川和红儿一前一后，沿着大街一直随意的遛着，不知不觉间竟到了东城门的脚下。
“还往前走么？”陈川轻声问了一句。
“恩。”红儿了一下头。两人索性出了城门，城外是一大片原野，几百丈外就是大池河，池边城或许就是因之成名吧。
在这空旷的原野中，反而让人感觉心胸开阔起来，吸一口凉凉的空气，无比的舒服，陈川这一刻有一种回到了西地村的感觉，情不自禁的举起了双手，闭起了双眼，感受凉风拂过脸颊的味道。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川，你明天就要走了吧？”红儿在原野中坐了下来，轻声问道。
“恩，是啊。”陈川一边回答，一边也坐在红儿的不远处。
“川，你知道不知道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我会记住你的。”红儿的头搁在了膝盖上，风儿吹乱了她的头发，她却毫不理会，眼睛只是看着原野的远端。
“恩，你也是我的朋友，你和林风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会一直记着你们。”陈川真诚的道。侧头看了下红儿，红儿却没有回头，原本看着远方的眼睛垂了下来，好象在看着自己的脚尖。
“可时间会让我们淡忘的。我现在都已经快记不起父母长得什么样了。也许，很多年后，我也不会记得你的样子了，你也会一样的。”红儿的话充满了伤感，两颗晶莹的泪珠已然自她的双眼中悄然划落。
“不会的，以后我想还能回来这的。总有机会的。”陈川劝慰着。
红儿摇了摇头，池边城到南瞻都城路途遥远，玄者更是四方游历，一旦分离，哪得轻言相聚。
“川，我。。”红儿忽然抬起头来，泛着泪花的双眼勇敢的对视着陈川，“我喜。。”
“哼，真是好兴致啊。大晚上跑到这来了。”一声冷嘲在百丈外响了起来。几条身影兔起鹘落，眨眼就到了陈川他们的身前。
来者一共四个人，都是陈川认识的老熟人：乔鸣，乔亮，雷世豪，程向海。
几个人还都带着家伙，向着陈川他们渐渐围了上来。陈川一把将红儿扯到了自己的身后，默不作声的盯着对方。不需要多废话，这几个人能在晚上追踪着自己到这里，当然是早就布下了眼线，既然这样苦心安排，自然没安什么好心，既然不能好相与，那就兵刃相见吧。
乔鸣晃着一条空荡荡的衣袖上前了两步，阴冷的眼神犹如毒蛇般死盯着陈川。
“不知道哪来的杂种，敢伤你爷，你应该能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想活着溜出池边城去，想的太美了！”
“杂种你骂谁？”陈川声音寒了下来。
“怎么？还有你张狂的地吗？今天没有比武，四个对你一个，要的就是你的命。”雷世豪咬牙切齿的道，就是眼前这个无名子，让雷家丧失了崛起的机会，也是他，让他在无数人的面前丢人现眼，这让一直自命不凡的他情何以堪！
一面着话一面四人散开，把陈川红儿围在了中间。
“让她走吧，我陪你们玩。”
“别费事了，她也走不了。受死吧。”乔亮打了个招呼，四个人同时发动了攻击。
四人对今天的围攻显然是经过准备的了，四人中程向海和雷世豪正面抵挡陈川，想要缠住后者，而乔亮伺机予以致命一击，另一边乔鸣的目标却放到了红儿的身上。无论如何今天的事是不得传出去的，所以红儿得死，而且也可造成对陈川心神的扰乱，一箭双雕。
“畜生。”陈川怒骂了一句，因为红儿就在身边，他无法退开，只能硬生生的正面抵抗来自程向海雷世豪的轰击。
“砰”的一声巨响，陈川虽然修为大进，自广场一战后便晋入了凝气九品的颠峰之境，而且这段时间一直虽然没能突破到士境，但玄气的浑厚度一直有所增加。单单只是其中一人的话，陈川要接下来毫不费事，但同时要接下两名玄者的攻击却是让他有些勉强了。一个接触之下，顿时身子不稳，踉踉跄跄的跌出去两丈多远，身侧的红儿也被带倒在了地上。
趁着这机会，早就等待着的乔亮一蓬牛毛细针就甩了出去，朝着陈川漫天漫地的射了过去。
不过对于这条毒蛇陈川一直有所防备着，看到乔亮手一挥，顿知不妙，脚尖顺势一地面，接着向后暴退了两丈，稳住身子，马上一个极速，侧闪了开去，一大蓬细针将将擦着陈川飞了过去。
“啊。。。”红儿却传来了一声惊叫。乔鸣的一条独臂已经扼住了红儿的脖子，对着远处的陈川“哼哼哼”的狞笑起来。
“放了她！”陈川终于开始暴怒了，暗金色的玄气开始在身周火焰般的蒸腾起来，即使在这夜晚依然是清晰异常。
一看到陈川蒸腾的玄气，程向海，雷世豪就吃了一惊，果然是个妖孽，这么短的时间，又到了凝气九品圆满的地步了！
“臭子，杂种！你在乎这个丫头吗？恩？在乎的话就卸下自己的一条胳膊。快！”乔鸣此时却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今天晚上可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们了，他要好好的折磨那个敢废他胳膊的子。
陈川此时全身都绷紧了，每一块肌肉都蕴涵了十足的力道，随时都能极速的出击。但红儿被控制了，投鼠忌器，让他还是不敢妄动。
“卸不卸？不卸你的胳膊，我就杀了她！”乔鸣还在叫嚣，手上一用力，红儿的脸蛋瞬间涨的通红，脑袋不断的扭动，极为的难受。
“该死！”陈川双目暴突，如欲瞪出血来。
“你，乔家。你，雷家。我发誓，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杀光你们。”血液逐渐的开始沸腾，双眸渐渐的又罩上了一层猩红，犹如凶兽的眼光朝着乔鸣乔亮雷世豪程向海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每一个人一接触到陈川的目光，心里就禁不住的打了个寒噤，好象有一股冷意从后脊梁冒了起来。
身体在逐渐的陷入狂暴之中，但陈川灵台的一清明却死死的压住这股狂暴的冲动，望着红儿在乔鸣手中痛苦的挣扎，忽然抬头向天“吼”的发出了一声长啸，直惊得寒鸦飞起，远处城门口的几个护卫惶然警醒，四处张望。
吼声过后，陈川猛的低头下来，右手突出，一把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手腕。
这一动作把对面的几个人都震惊了，雷世豪等人的本意不过是想就此逼得陈川心神失守，然后凭四人联手一定可以找到机会对陈川痛下杀手，谁知道，陈川真就可以为了别人宁愿折断自己的胳膊？这也让他们不禁心颤了一把。
“川！不要！！”趁着乔鸣一楞神的间隙，红儿忽然挣脱了乔鸣的掌控，跌跌撞撞的向陈川的方向跑了过来，但没跑出几步，一截刀尖却自她的胸膛突了出来。“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红儿脚下一软，扑摔在了地上。
是乔亮出的手，看到红儿逃离，一甩手，手中的单刀就电射般没入了红儿的后心。
看着红儿在面前飞洒着鲜血倒下，“轰”的一阵气血直冲陈川的脑门，双眼瞬间变的通红，“啊！”陈川长啸中脑袋不住的晃动，气血冲激的他整个人都疯狂了，披散的头发随着晃动狂舞不休。
“他又发狂了，大家心。”程向海心里一惊，连忙提醒道。
四个人凝神戒备，目光紧紧的锁定了陈川，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月夜中，睁着两只猩红的双眼，披散的长发飞舞，陈川这一刻像极了魔神临凡，双眸之中再有恶魔眼了一丝的神明，只有满满的凶厉。
陈川忽然动了，身影犹如一道极淡的轻烟飘过，瞬间就到了四人的面前。
“动手，一起出手。”程向海大叫道。
四人齐举兵刃向着陈川攻去，时间正好在后者身影刚刚凝实的一瞬间，“刷”的一声，四件武器全都没了陈川的躯体里。
得手了？四个人不禁眼睛一亮，刚要欢喜，却看到眼前的陈川逐渐的化为了虚影，接着消散。
“不好，是幻影。”程向海骇然大叫道。
但还是迟了，不等其余三个人有所反应，乔亮的脖子已经被一支手紧紧的扼住了。一个晃动，就到了几丈之外。
“放了他！”“快放了我哥。”三人骇然欲绝，不住声的喊道。
乔亮只觉得扼住脖子的手力道越来越强，连呼吸都越来越困难了，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冷漠，双眼猩红的“怪物”不禁吓得人都软了，竭力的求饶：“放，放了，我。求，求求，你。”回答他的是扼住脖子的手猛然的一个发力。
“喀嚓”一声，乔亮睁大着眼睛，脑袋无力的软趴趴的垂到了一边。陈川手一送，乔亮就摔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一招，解决掉了凝气九品圆满的乔亮。
“还我哥哥，杂种，狗杂碎。”乔鸣看到哥哥被杀，也红了眼睛，不管不孤的冲了上去。程向海和雷世豪对视了一眼，也只得跟上。
同一时间，陈川也是暴射而出，没跑出多远，身影一顿，忽地又一个陈川从其中分化出来，两个人一前一后，速度都是极快，围着乔鸣等三人不住穿插奔进。
“该死的，这是什么妖法？”雷世豪不禁骇的亡魂皆冒。手中匕首一挺，冲着刚在眼前晃过的人影刺去，后者挥手一带，雷世豪就觉得整条胳膊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被扯的往前冲出了几步。就见到陈川一拳轰向了他的脑袋，连忙避过，刚想反击，忽然一支冰凉的手摸上了他的脖子，骇然之下，反手就是一匕首。却被一支手抓住了手腕。
程向海，乔鸣骇然的停了下来，望着不远处的雷世豪，后者已经被陈川牢牢的控制在了身前。
“喀嚓。”“啊。。”陈川一把扭断了雷世豪擎着匕首的手臂。雷世豪痛极狂呼，呼声只响了一半，便嘎然而止。随后如乔亮一般，垂着头歪倒在了一边。
显然，雷世豪也没命了。
一位士境初期的玄者，就此陨落。
“啊！”乔鸣终于害怕了，仅仅几息的时间，一位凝气九品圆满，一位真正的玄者士境一品，就都丧生在了陈川的手里。
“这人是恶魔，表哥，表哥，杀了他，杀了他！”乔鸣一把拉住了程向海的胳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吼。”陈川可没功夫跟他们废话，解决了雷世豪，再次疾掠而出，目标程向海。
想要杀我？没那么容易。程向海一把甩开了乔鸣，大声喝道：“还不快走，回去叫人。”一面催发起全身的玄气，凝神接招。
陈川“咻”的到了程向海的跟前，更不答话，一拳就轰了过去。身影一动，又一个陈川暴掠出去，却没有追击乔鸣，而是掠到了程向海的背后，同样的一拳轰出。
“该死，哪个是真的。”程向海瞳孔一缩，极力分辨，可两个陈川竟似完全的一样，根本辨别不出来孰真孰假。只能同时向着两边一拳回了过去。
“轰。”拳头对拳头，毫不取巧的对撞在了一起。气流翻涌，激得四周的野草都整片的倒伏了下去。
“喀嘣”一阵连续的脆响，程向海只觉得两条手臂被震得剧痛，拳面的指关节竟被全部撞断。
“怎么会这么强？！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程向海整个都蒙了。
不论他怎么惊讶，陈川毫不理会，现在他就仿佛是一头嗜血的凶兽，眼里只有杀戮，只有暴虐！一道暗金色的光芒轰的落在了程向海的后背上，后者应声飞起，口中鲜血狂喷而出，“啪”的摔到了四丈之外。
程向海一支手撑着地面，试图挣扎着爬起来。忽然一双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陈川伸出一支手捏住了程向海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饶，饶了我。”程向海挣扎着求饶道，可面对他的睁着猩红双眼的陈川，犹如一尊死神，只待时间一到，他就要收割了人的生命。
“喀嚓。”没有意外，没有怜悯。死神的手下注定了不会有活口。
乔鸣这一刻已经跑出去了四五十丈远，城门口的护卫已经清晰在望，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就见到程向海在陈川的手里滑落到了地上，而后者猩红的双眼已经转了过来，面向了他。
“啊！救命啊，救命！救救我，救救我。。”乔鸣发疯般的向着城门口飞奔，一面跑一面大声的呼喊着救命。
城门口的几个兵士好象也听到了，都向着乔鸣的方向看了过来。
乔鸣脚下不停，一个劲的朝着城门口疯跑，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脚都离开了地面，犹如虚空飞行般，但方向却转了个，竟向来路拐了回去，侧头一看，那猩红的双眼，披散着头发的“死神”就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拎住了他的衣领，提着他掠回了原地。
“别杀我，别，别杀我。”乔鸣整个人都已经软了，连话的声音都几乎微不可闻，只是在下意识的喃喃自语中。陈川连杀了三人，血腥的刺激下，让他的血液一直平静不下来，或许现在就是换了他的本心，他也是非杀了乔鸣不可。
狂暴中的陈川就是死神的化身，回到原地，来到红儿的近旁，陈川忽然一脚踢出，踢在乔鸣的膝关节处，“喀喀”两声，膝关节顿时脱了臼，乔鸣下半身顷刻软了下去，但唯一完好的右手却仍被陈川牢牢抓着。
陈川一手抓住乔鸣的手臂，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哧”的一声，那条完好的手臂也被陈川扯了下来，随手一扔，远远的甩了出去。还不等乔鸣惨叫出声，陈川挥起一掌狠狠地砍在了他的脖子上。“咕”的一声，喉骨，颈椎俱碎，再无幸理。
转眼间，夜袭的四个人全都送了性命，这一番打斗看似激烈，其实仅仅过了半盏茶不到的时间。
陈川俯身下去，红儿竟还有着一丝呼吸，单刀透胸而出，足以致命，但未及要害，倒并没有即刻丧生。
看到陈川近前，红儿努力的想挤出一笑，但只是牵了牵嘴角，连笑一笑都做不到了。陈川猩红的双眼中两道清泪流淌了下来，其中的暴戾也在一的褪去，“你不要动，我带你回去。”陈川轻声道，话音沙哑。
红儿却缓慢的，又坚决的摇了摇头，努力的道：“，川，把我的，耳环戴上。在这，里。”被陈川握着手腕的手指向了自己的怀里。
陈川毫不犹豫的探手入怀，取出了一个红布包着的物事。一层层的打开红布，里面赫然躺着当初陈川买给她的那个装着新月耳环的盒子。盒子的旁边还有一根青色的发带。
陈川打开了盒子，那对新月耳环还是崭新的，看样子几乎没有动过。陈川取了出来，抑制着因为心潮澎湃而抖颤的手，为红儿戴上了耳环。
“好，好看，吗？”红儿原本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忽然起了一阵潮红，“从，从来没有，人，送过，我东西。我，好喜欢。谢谢你。”
“你不要话，好好的，我送你回去，你会好起来的。”看着怀中的人气息逐渐的低落，陈川的心里百感交集。其实他早就明白红儿的心意，可是腼腆的他也不会去表达出来，两个人都并非是高贵之人，甚至两人的身世都极为的相似，都是无依无靠的孤身一人，独自于这世界中摸索着明天，他心中也从来不以后者丫鬟的身份为意，相反，他一直觉得红儿很好，可今天，这年轻的少女为了阻止他的自残，宁可牺牲了她自己。这多像他的爷爷，为了护他宁可自己去捱铁火的致命的一腿。
“不。川，我，我等，等不了了。听我，完。”红儿再次阻止了陈川，“我也，也给你，买，买了礼物。好多天了。你拿着。发带。”红儿的手指又了红布。
陈川拈起了那条青色的发带，发带竟似手工编成，纹理紧密。
“川，我，我喜，喜欢你。。。”红儿终于当着陈川的面出了潜藏心底的话了，完了这话，她的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最后头整个垂到了一边，再无声息。
“啊。。荷。。荷！”陈川抑制不住的悲声，被闷在喉咙荷荷作响，双手紧紧的捧住了自己的脑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的惨白。
“红儿。我们回去。”好一会之后，陈川才极力平复了心情，双手托起了红儿，向着后者低语了一声，迈步而去。
“刚才我好象听到那边有什么声音？”
“对啊，我也听到了。”
“这大晚上能有什么东西？草丛里的兽吧。奇怪什么。”
“要不去看看？”
城门口的几个兵丁正在惊疑不定的猜测着，夜色中，就见一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怀抱着一个浑身红衣的少女走了过来。
年轻男子长发披散，满身血污。红衣女子却是垂着头，一动不动。这诡异的景象顿时让这些个护城兵丁骇了一大跳，纷纷拔出兵刃对准了来人。
可那人浑没在意，仍然一步步的走近他们，又穿过他们，直至消失在街道的一头。
“你，你怎么不阻止他？”
“那你怎么不动手？”
“那人好凶，我都不敢靠他太近。真邪了。”
“去看看那发生了什么？走。”几个兵士挤在一起，向着原野摸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