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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同甘共苦是兄弟,冰释前嫌共搏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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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东青点点头继续道:“刚刚,你昏倒在山路上,摔得遍体鳞伤,是诸葛公子他们,把自己手中的药酒、丹药全都贡献了出来,连最后一颗清丹也进了你的肚子。不然你现在还能有力气和他们在这里争吵?

    另外,那些药酒、丹药都是导师事先藏在箩筐里的,不是他们私人的。”

    李盟田虽然做事莽撞冲动,但他不傻。既然东西都不是私人的,那那里还有挟恩图报、还药钱一说?他也意识到是自己错怪了人家,可是,他实在拉不下脸来。

    眼看对面诸葛星云他们看李盟田的眼神都很不好,旁边王千等人连忙抱拳,挨个儿给对面的各位赔不是:“各位兄台海涵,盟田哥并不是有意针对你们,他这样是有原因的。”

    “原因?那你到说说是什么原因?至于他这样对待救命恩人?”路梦珂屁股疼得厉害,只能小心翼翼地坐着,但嘴上依旧不把门。

    海东青他们自知理亏,只能叹了口气道:“盟田哥的父亲原是一名优秀的武师,在仙都还是出了名的禁军教头,半年前和人发生冲突伤到了丹田,有个大家族的公子哥送了一枚极其昂贵的丹药给他,要求伯父帮他打擂台来还药钱……”说到这里,海东青猛地顿住了,转头看向李盟田。

    李盟田知道他是在寻求自己的意见,问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也长出一口气,索性自己继续道:“那丹药实在太贵,我家根本买不起,爹只能答应那公子哥。后来,爹吃了丹药,在擂台上还没过几招,便吐血倒地。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疗伤的丹药,而是包了一层疗伤丹药药粉壳的爆血丹。”说到这里,李盟田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双眼已经变得通红,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打转,但他却倔强地不让它流下来。

    “我爹的丹田本就有伤,爆血丹发作后立即撑爆了丹田,从此修为尽失,再也无法修炼。可那公子哥非但没有给他一分赔偿,反而因为输了钱又将我爹毒打一顿。我们去大理寺上诉,他们官官相护,根本不容我们诉冤。”

    说到这里李盟田已不愿再说下去,海东青连忙接过话来:“打那之后,盟田哥便看所有大家子弟不顺眼。但是,我可以保证,他对大家绝没有恶意的。”

    话一出口,诸葛星云几人面面相觑,半年前那次擂台商人的事件他们也有所耳闻。但却不知道那个被废了丹田武师,竟然是李盟田的父亲。

    确实,换作是谁遇到这种事,都难免会走极端。眼睁睁看着至亲被欺凌,遭遇不公,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忍气吞声。那种痛苦,在场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所体会。

    公孙湰对李盟田道:“李兄,你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

    李盟田虎目一瞪:“浑说!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公子哥,整日锦衣玉食,无忧无虑,如何能理解我们平民百姓的痛苦?”

    然而公孙湰并没有被吓到,平静地继续道:“是,我们当中,是有不少人都出身大家,但我们却都是不受重视的庶子。嫡母暗害,嫡兄排挤,连唯一疼爱自己的生母都保护不了,这和你眼睁睁看着父亲落难,却无能为力的心情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切问问在场的公子哥,是不是这个情况?”说着,眼神看向一边坐在地上的路梦珂。

    路梦珂苦笑一声,道:“是啊!我是个妾生的。生母早在生我时,就难产而死。我那嫡母担心我有能耐了,会抢了我那嫡弟的位置,故意纵容我吃喝玩乐。若不是奶娘偷偷教导我,我就真的变成纨绔了。”

    “我也是。”路梦珂话音刚落,人群里又传出一道冰冷稚嫩的女生。大家转头一看,是一约摸八九岁,却生了一副冰冷相的女娃。

    宇文洪武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没记错的话,她就是上一世那个联合圣雪宫成员发动政变,将宇文乐永活活毒死在龙床上的疯女人——肖婉茹。只是没想到,现在的她不过垂髻之年,就已经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了。

    一想起上一世她那几近疯狂的行为,宇文洪武也不禁打了个寒噤,琢磨着要不要把她拉拢过来,或者直接早点除掉。

    肖婉茹是宇文乐永生母——肖妃的娘家侄女,生得面黄肌瘦,长长的头帘遮住的半边脸下,隐隐可以看到一道刺眼的火红色印记。个儿小,不言语,存在感极低,若不是她此时突然出声,大家几乎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小少女几步走到李盟田面前,抬起头直视着面前这个高了自己好几个头的魁梧少年,平静道:“我虽是嫡女,那个生我的男人却宠妾灭妻,放任那个毒妇害死我母亲。我只能眼睁看着母亲离去,却无法挽留。相比之下,你的父亲依旧健在。硬要比较的话,到底是你更惨,还是我更惨?”

    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沉默,如果有外人在这里,定会被这集体自揭伤疤的怪异行为惊一跳。然,对这些孩子而言,说这些不过是在赌气。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还小,也不懂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大家出身的孩子,特别是肖婉茹,即便懂,对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受到氛围的影响,不由自主地便将憋在心里,无处可吐的苦水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这一天,这些最大的才不过十二的少年们而言,因为一时赌气,阴差阳错地坦诚相待了。

    “咳咳……”这时,宇文洪武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们,请听我一言,虽然我们出身不同,但既然同在一个班级里,接受同一个导师的教导,也算是同门一场。

    即是同门,就不该有这些嫌隙。过去的事既然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今后,我们大家携手共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各位,意下如何?”

    既然都说开了,大家心里也有了底。也是,不论是大家族子弟也好,平民子弟也罢,每个人都有不愿直面的过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楚。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互相为难呢?

    少男少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相视一笑,诸葛星云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朝李盟田示意。李盟田左右看看,海东青、王千羽等纷纷递来鼓励的目光。踌躇片刻,魁梧少年终于下定了决心,一掌狠狠拍在文弱少年手心,紧紧握住。

    众人大喜,晏喜立即抢先一步靠过来,将手放在李盟田的手背上,接着路梦珂将自己的手叠在晏喜的手背上,再接着是旬熹、王千羽、田玉、舒晴……十九个少男少女们纷纷将自己的手叠上去。

    大家齐身高喝:“癸亥班!必胜!”

    爽朗的笑声响彻山间,夕阳西下,整个山岭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晚风徐徐送来一阵阵雪水混着泥土的清香,使人心旷神怡,更觉夕阳无限好。

    “对了!盟田哥。”王千羽好似想起了什么,道:“导师给你的瓷瓶里的药酒或丹药你没有用吗?不然怎的搞得这般狼狈?”

    李盟田挠了挠头,一脸的纳闷:“什么药酒?丹药?”

    海东青伸手在李盟田箩筐里掏了掏,从同样位置上的一小团稻草里抬出一个瓷瓶,拿在手上一看,少男少女们登时又惊又喜:竟是满满的一瓶清丹,不多不少,刚好一十九颗。

    众少年分了这一瓶丹药,各自又元气满满,精神十足。

    田玉一把拉起身边的路梦珂,将他一条胳膊往肩上一搭就欲走,路梦珂忙道:“使不得,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劳烦你一个弱女子?我的腿也没那么疼,自己走便好。”

    田玉瞪了他一眼:“男子汉大丈夫,休要婆婆妈妈,导师说过,我们是一个整体。”

    另一边,李盟田拉过路梦珂另一条胳膊,往自己肩上一搭:“你的腿是我害的,我有责任搭这一把手。你莫要推辞,拖了大家后腿。”

    一公里外凉棚里,雪荧的小耳朵动了动,嘴角微微勾起:这些孩子,果真没让自己失望。遂抬起眼皮,静静看着山路的那一头,一群少男少女的身影朝自己快步奔来。

    接过导师送上来的水,一饮而尽,这一次,是甜的。

    夕阳的余晖将他们拥入一片温暖迷人的橙色光芒里,汗水淋湿了他们的面庞与衣襟,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容,在夕阳的映衬下更显得意气风发。一双双明亮的眼眸仿佛映入了天边那颗启明星,那么的璀璨,那么的耀眼。

    苍鹰是苍穹的霸主,是生命的强者,人们敬仰于它翱翔天际的雄姿,赞美它五月蜕变的生命奇迹。殊不知,在那威猛的身影背后,有着多么辛酸的过去。雄姿也好,奇迹也罢,都是无数血与泪的残酷训练,和一段又一段泣血的悲壮历程堆积而成的雄伟长城。

    她要做的,便是将眼前这一群已被放弃了的雏鹰,一只一只送上蓝天,让他们张开自己的双翼,搏击出属于自己的那一片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