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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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霸天虎的书房火势烧得猛烈,整间房屋发出批波的声响。周荣飞身向火海中纵去,似救人、似殉情。周荣纵起的身子刚一离地,后心的衣服便被人扯住,这一扯将周荣又拽回了院中。周荣双足刚刚踏到地面,只听轰隆一声,霸天虎的那间书房竟在烈火中房倒屋塌。

    周荣怔了一怔,身子摇晃,将牙一咬,又飞身向火中纵去。扯住他的人,再次将他扯住。喊道:“你若过去也只能烧死,理智一点!”扯住周荣的那个人正是唐可儿。

    周荣兀自喃喃的道:“让我去!你让我去!至少我要寻到她的尸体!”

    唐可儿将他拽住,道:“那书房中有不少天竺的黑油,这种油极易燃烧,你去了又能济得什么事!”

    周荣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去寻她。”一边说一边挣扎着向火场中走去。

    两人你拉我扯,在院中僵持,最后周荣猛然一拉,二人同时滚倒在地。周荣还要向火中去,唐可儿无奈之下只得施展擒拿手法,右臂勒住周荣的下颌,将他紧紧的勒住。周荣一被擒拿挣脱不开,但他仍然不死心,一番激烈的挣扎后,周荣精疲力尽的倒在唐可儿的怀中。唐可儿也是累得精疲力尽,松开勒住周荣脖子的右臂,将他推到地上,坐在无上胸口起伏兀自喘气。

    周荣倒在地上,心中百转千结,既恼恨自己救不了怜儿又是伤心无比,泪水夺眶而出,口中喃喃道:“怜儿!怜儿!”转而周荣起身跪在地上,仰天长啸,翻手一掌击在霸家院中的养睡莲花的石臼之上,将那一只硕大的石臼击得粉碎,纷飞的石块,将他的一只肉掌划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天公仿佛体察到了周荣的凄苦,猛然间狂风大作,乌云层叠,雷声隆隆,一道弧光划破长空,轰隆一声巨响,随即暴雨倾盆。那燃着火焰的废墟在暴雨中兀自燃烧不灭,周荣跪在雨中如痴如醉,兀自不觉。那燃烧的废墟终于在倾盆而下的暴雨中,温度降低到了燃点以下,逐渐的熄灭。

    周荣见废墟的火焰一经熄灭,便飞身总到废墟中,以手挖掘,口中喊道:“怜儿!怜儿!你在哪里?”

    唐可儿被周荣的深情所动,眼圈一红,泪水也悄然而下。她向暴雨的天空中仰望,将那流下的泪水洗去,也到了废墟中,帮助周荣以手挖掘,期待着挖出怜儿的遗体。

    终于在废墟中挖出了一具紧包着骨架的焦黑的遗体,周荣将那尸体挖出,哭道:“怜儿,我终于找到你了。”

    唐可儿叹了一口气,道:“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让她入土为安吧。”

    周荣将尸体抱在怀中,想将她运回果园安葬。唐可儿却突然道:“不好,有人来了。”

    旋即霸家的护院和一队公差,一拥而至。本来以周荣和唐可儿的耳力,不会那些人进院时才发觉,但是怎奈如注的暴雨,将天地间尽化为流水之声。

    唐可儿起身站在院子的中央,对周荣道:“他们人太多,我们带不出她去,你先将她埋在这里,待日后我们在回来取尸体。”

    周荣虽然状如痴傻,但一阵暴雨令他清醒,见如此多的公差和护院,凭他们二人之力实在难以将尸体运出。于是便潜运内力,推动废墟的砖瓦和已经烧成黑炭的木料将那尸体埋入废墟。然后长身而起,和唐可儿并肩站在院中。

    那些公差一进入院中就看到一处废墟,还有那被周荣削去半只脑袋的霸天虎横躺在雨水中,雨水将霸天虎和奔波霸的血液冲开,汇集成一条红色的溪流,流入墙角的水沟向墙外流去。公差的头一声唿哨,拽出单刀,道:“把他们围了拿下!”

    那些公差和护院各持兵刃,向周荣和唐可儿冲来,准备将他们围在当中。

    唐可儿见形势危急,一经被他们围住,即便武艺高强,怎奈对方人实在太多,打出一条路来谈何容易?一把扯住周荣,施展轻功,跃上墙头。周荣只觉得如腾云驾雾一般,随着唐可儿在风雨中飞舞。周荣修习过内功,见唐可儿施展轻功带着自己逃走,便提了一口真气,顿时身子轻灵了起来,随着唐可儿跳跃的力量借力使力,顷刻间便跃过几处房脊,辨明方向向城外逃去。那些公差和霸家的护院见唐可儿和周荣跃上墙头,又跃上对面的高房,便纷纷向他们二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

    抚州的大堤虽然经过加固,但怎奈工程实在偷工减料的严重,开始的时候还勉强能够支持,但是这场降水,雨水就像从天上泼下来的一样。江水经过暴雨的滋润,江面逐渐的增高,变得愈发奔涌。那大堤经过连日来江水的冲淘,根基已损,经过暴雨的洗礼,终于承受不住,轰隆一声垮塌了下来。大堤一经垮塌,奔涌的江水从垮塌的决口倾泄而出。

    周荣和唐可儿为逃避追捕刚刚跑出城门,离开房屋的掩护二人的优势就在不存在,官差和霸家的护院各个跨骑马匹紧追不舍。二人为躲避追赶,只得放弃道路转进树林和山坡,向前漫无目的的奔跑。

    跑着跑着周荣发觉,这条坡路是向堤上去的,只需从这条坡路下来,在走片刻就会有三岔路,过了三岔路就进了山区,到时候追兵马匹优势尽失,就不难走脱了。

    但是二人刚刚下了坡路,后面马匹便已追到,周荣和唐可儿只得提了一口气,拼命的在雨中狂奔。就在二人快要被追上的时候,那大堤垮塌的声音伴随着大地的一阵颤动便传了过来。周荣大惊,道:“糟糕,这声音难不成大提垮塌了?”

    二人此时顾不得许多,躲避追赶最为紧迫,于是加紧脚步继续向前奔跑。又逃了片刻,忽然间见到堤上的工人们三五成群的跑了过来。一个汉子一边跑一边喊:“不要向那边去了,大堤决口了,一会洪水就来了,快逃回城去。”

    周荣一听大惊失色,固堤的工人尚未下堤,一经垮塌决口,多少民众会因此丧命。那些追赶周荣的公差和霸家护院,听到汉子的喊话,哪里还敢向前半步?尽数勒马掉头,撒开马匹,向抚州城内跑去,就怕逃的慢了洪水将他们淹没冲走,到时候就尽数葬身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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