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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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娟婶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像是一夜没睡着。元兰煮了点清淡的粥，又炒了几个小菜，吃完之后才开口：“你现在怎么打算？”
娟婶哭了一晚上，没东西可流了，只是觉得自己命苦，“我……”
元兰叹了口气，道：“我昨天说要帮你和离，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但你要还是想回去和他过，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娟婶连忙摇头，“我不能回去，他真的会打死我的。”
“那你想和离吗？”
娟婶当然是想离开这个火坑，可是离开了又能去哪呢？
她哭起来，道：“我爹娘前两年就走了，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可弟媳是个厉害的，回去一趟要惹不少是非，我离了他能去哪呢？”
“自己过呗。”元兰道。
“我没有田地，又没有房屋，更没有你们两个厉害会做生意，年纪也大了，就算去做工人家也不会要，我没有去处了。”娟婶哽咽着说。
元兰沉默了下，生计确实是个问题。
“跟着我。”
娟婶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元兰道：“跟着我干活，给我做工。我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工钱。”
听见钱数，娟婶吓的直张大嘴，不可置信。
元兰继续道：“不过也没那么轻松，你要去山上帮我们摘黑菌子，不轻松。摘回来之后，还要把大量的黑菌子清洗干净，晾晒。”
“我们去县城的时候，你也得跟着去帮忙，以后可能还有别的活要你干。”
自从和两位掌柜签了合同供货之后，元兰便感受到每日摘黑菌子的痛苦。靠她们几个人，要没日没夜的干，才能达到供货量。
正好娟婶也挺能干，元兰觉得很合适。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娟婶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兰，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元兰点头，“当然是真的。”
娟婶顿时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在元兰面前，“姑娘，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元兰被她这架势吓到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她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慈善家，完全是看在娟婶有劳动价值才这么说的。
“行了，你起来吧，正好你今天没事，让我阿姐带着你上山去摘黑菌子。”元兰道。
娟婶连连感谢，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干活。
“对了，”元兰突然想起来，“和离的事你别担心，过几天他自然会同意的。”
元兰说的言之凿凿。
娟婶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却本能的相信元兰，毕竟是救过自己的人。
有了人干活，元兰下午时间空出去。
正好没事，元兰思来想去，去了趟周家。周家向来比较低调，出了事后便更加不声不响。
元兰过去，周大壮刚好不在家，只有周嫂一人在陪着孩子。
八岁的小豆子趴在地上翻书，对着上面不认识的字指指点点，问：“娘，这是什么字呀？”
周嫂露出一个惭愧的笑容，“娘没念过书，不认识字。等你去上学了，先生会教你认字的。”
元兰站在门口，道：“念‘人’。”
周嫂惊讶的看向她，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元兰走到小豆子面前，指着第一页那个字，道：“这个字很简单的，一撇一捺就是‘人’，我们每个人都是‘人’。”
小豆子眼睛亮晶晶的，学着元兰念。
周嫂紧张的不行，一把拦在元兰面前，“你……你到底过来干什么？”
元兰微微笑了一下。
“我来干什么？”
她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周嫂：“周嫂觉得，我过来是做什么？”
周嫂神色慌张，回头让小豆子去外面玩，这才面向元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如果是为了之前那件事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
“镇上一年的学费多少钱？”元兰忽然问。
周嫂表情更加紧张了，怀疑元兰知道了什么，故作镇定道：“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元兰轻笑，“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算账的，吴九儿拿什么买通了你我知道，我也明白一个母亲的良苦用心。”
“但如今有一天，小豆子长大之后，知道母亲为了自己做了这种事，他会怎么想？”
周嫂表情彻底白了，说不出话。
“你送他去上学，不就是希望他识字明理，懂什么是礼义廉耻吗？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对他的成长有益吗？”
元兰的话句句扎心。
周嫂也时时受着良心煎熬，好不容易缓解些了，元兰又同她说这些。
她眼睛一红，恳求的走到元兰面前，道：“元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是个当娘了，为了儿子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他以后怪我，不认我这个娘，我也认了。我只要他有出息，以后不要像我这样一辈子苦，我求求你体谅体谅我。”
周嫂红着眼，拉住元兰的手，就差给元兰跪下了，“你心里怨我，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去和吴九儿闹，我儿子不能失去这个名额。”
元兰喉头哽噎，一时说不出话。
别过脸，沉默良久，元兰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和吴九儿闹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
说着，元兰快步离开。
胸口沉闷。
白言出来寻元兰，看见她脸色恹恹，苦闷的蹲在路边，不由得过去问：“怎么了？”
元兰叹了口气，靠着一块石头躺下。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周嫂死磕到底呢？”元兰问。
她清楚的知道，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上学对一个小孩来说有多重要。尤其是小豆子还那么乖，要是和周嫂闹开就是在扼杀一个孩子的未来。
而且自己很快就能有足够的银子去县城买房，到时候离开平安村，这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对自己有影响。
可是元兰向来睚眦必报，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属实有点别扭。
次日一早，娟婶两只眼睛又红又肿，像是一夜没睡着。元兰煮了点清淡的粥，又炒了几个小菜，吃完之后才开口：“你现在怎么打算？”
娟婶哭了一晚上，没东西可流了，只是觉得自己命苦，“我……”
元兰叹了口气，道：“我昨天说要帮你和离，只是实在看不过去。但你要还是想回去和他过，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不！”娟婶连忙摇头，“我不能回去，他真的会打死我的。”
“那你想和离吗？”
娟婶当然是想离开这个火坑，可是离开了又能去哪呢？
她哭起来，道：“我爹娘前两年就走了，家里只有一个弟弟，可弟媳是个厉害的，回去一趟要惹不少是非，我离了他能去哪呢？”
“自己过呗。”元兰道。
“我没有田地，又没有房屋，更没有你们两个厉害会做生意，年纪也大了，就算去做工人家也不会要，我没有去处了。”娟婶哽咽着说。
元兰沉默了下，生计确实是个问题。
“跟着我。”
娟婶楞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元兰道：“跟着我干活，给我做工。我一个月给你一两银子工钱。”
听见钱数，娟婶吓的直张大嘴，不可置信。
元兰继续道：“不过也没那么轻松，你要去山上帮我们摘黑菌子，不轻松。摘回来之后，还要把大量的黑菌子清洗干净，晾晒。”
“我们去县城的时候，你也得跟着去帮忙，以后可能还有别的活要你干。”
自从和两位掌柜签了合同供货之后，元兰便感受到每日摘黑菌子的痛苦。靠她们几个人，要没日没夜的干，才能达到供货量。
正好娟婶也挺能干，元兰觉得很合适。
“你……你说的是真的吗？”娟婶不可置信的看着元兰，几乎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会落在自己头上。
元兰点头，“当然是真的。”
娟婶顿时喜极而泣，扑通一声跪在元兰面前，“姑娘，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元兰被她这架势吓到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她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慈善家，完全是看在娟婶有劳动价值才这么说的。
“行了，你起来吧，正好你今天没事，让我阿姐带着你上山去摘黑菌子。”元兰道。
娟婶连连感谢，二话不说就爬起来干活。
“对了，”元兰突然想起来，“和离的事你别担心，过几天他自然会同意的。”
元兰说的言之凿凿。
娟婶虽然不明白其中缘由，但却本能的相信元兰，毕竟是救过自己的人。
有了人干活，元兰下午时间空出去。
正好没事，元兰思来想去，去了趟周家。周家向来比较低调，出了事后便更加不声不响。
元兰过去，周大壮刚好不在家，只有周嫂一人在陪着孩子。
八岁的小豆子趴在地上翻书，对着上面不认识的字指指点点，问：“娘，这是什么字呀？”
周嫂露出一个惭愧的笑容，“娘没念过书，不认识字。等你去上学了，先生会教你认字的。”
元兰站在门口，道：“念‘人’。”
周嫂惊讶的看向她，顿时变得有些慌张，起身：“你怎么过来了？”
元兰走到小豆子面前，指着第一页那个字，道：“这个字很简单的，一撇一捺就是‘人’，我们每个人都是‘人’。”
小豆子眼睛亮晶晶的，学着元兰念。
周嫂紧张的不行，一把拦在元兰面前，“你……你到底过来干什么？”
元兰微微笑了一下。
“我来干什么？”
她在凳子上坐下，看着周嫂：“周嫂觉得，我过来是做什么？”
周嫂神色慌张，回头让小豆子去外面玩，这才面向元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如果是为了之前那件事的话，我没什么好说的。”
“镇上一年的学费多少钱？”元兰忽然问。
周嫂表情更加紧张了，怀疑元兰知道了什么，故作镇定道：“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元兰轻笑，“我今天来不是找你算账的，吴九儿拿什么买通了你我知道，我也明白一个母亲的良苦用心。”
“但如今有一天，小豆子长大之后，知道母亲为了自己做了这种事，他会怎么想？”
周嫂表情彻底白了，说不出话。
“你送他去上学，不就是希望他识字明理，懂什么是礼义廉耻吗？你觉得你现在的做法，对他的成长有益吗？”
元兰的话句句扎心。
周嫂也时时受着良心煎熬，好不容易缓解些了，元兰又同她说这些。
她眼睛一红，恳求的走到元兰面前，道：“元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是个当娘了，为了儿子我做什么都行。”
“就算他以后怪我，不认我这个娘，我也认了。我只要他有出息，以后不要像我这样一辈子苦，我求求你体谅体谅我。”
周嫂红着眼，拉住元兰的手，就差给元兰跪下了，“你心里怨我，你打我骂我都行，你别去和吴九儿闹，我儿子不能失去这个名额。”
元兰喉头哽噎，一时说不出话。
别过脸，沉默良久，元兰抽出自己的手站起来，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和吴九儿闹的，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自己想清楚。”
说着，元兰快步离开。
胸口沉闷。
白言出来寻元兰，看见她脸色恹恹，苦闷的蹲在路边，不由得过去问：“怎么了？”
元兰叹了口气，靠着一块石头躺下。
“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因为这件事，和周嫂死磕到底呢？”元兰问。
她清楚的知道，在封建社会的古代，上学对一个小孩来说有多重要。尤其是小豆子还那么乖，要是和周嫂闹开就是在扼杀一个孩子的未来。
而且自己很快就能有足够的银子去县城买房，到时候离开平安村，这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对自己有影响。
可是元兰向来睚眦必报，尤其是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飘飘的放过了属实有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