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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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宁若男觉得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老裴不见了！手机不接，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以为他去找你了。”
“快熄灯了，他为什么来找我啊？”宁若男回宿舍换衣服，顺手拿了把伞就下了楼。
“老裴喝多了，说要找个人去聊聊，我以为是你呢。”罗晓白急得团团转，“我和宿舍的老马找了他一个小时了。”
“喝多了？师兄，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他俩分开才两个多小时，他怎么就喝多了？
大风一阵比一阵强，宁若男顶着风，在学校图书馆前跟罗晓白碰了面。
“都找过哪里？”宁若男问。
“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去图书馆后面的那个凉亭待着，比如第二天有活动发言或是考试，他会去那里背书。常去的地方都找过，没有！”罗晓白都快疯了，临近毕业了，这哥们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宁若男皱着眉：“你说学长他喝多了？”
罗晓白直接蹲在地上抱着头：“都怪我！多嘴说了一句他前女友的事，他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于是拉着我和老马去小食堂那里喝酒。结果就……”
“……前女友……？”宁若男觉得胸口闷闷的，她听罗晓白说起过他的初恋，一个喜欢穿白色连衣裙，会弹钢琴的女孩。罗晓白说那女孩特别漂亮，气质出尘。
“嗯，他前女友跟一个他原来特别看不上的人好了。那姑娘在北京有比赛，俩人一起来的，还拍照发到了QQ空间里，原来高中同学的QQ群里就传开了。”
大风开始卷着雨点拍下来，打在人身上和脸上，生疼。
“......学长不是这样的人......”宁若男喃喃自语。
裴君涛很骄傲，骄傲到不允许自己低下头。
“总之，先找到人再说。”罗晓白站起身，“你有什么头绪吗？比如他可能去的地方。”
她摇头，其实，她根本不了解他。每次都是她说他听，他会提醒她这样，关照她那里，而她只知道他情绪变化时会有的小表情。
但是，她真的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什么今天没有察觉他的反常？
“分头找吧，比较快。”宁若男撑起伞，拿着手机给裴俊涛拨电话。
罗晓白在她身后大喊：“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声音无比坚定。
雨哗哗的下，不很大，却一直连绵不断。
裴俊涛的手机关了机，不知是没电了还是他自己关的。
他们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马回了趟宿舍，还是没人。三个人没办法，只能划分了区域，再找一遍。
“再找不到就报警吧，受处分总比出事的好。”罗晓白在分开的时候说。
雨水慢慢在地上汇聚起来，宁若男的鞋和裤子已经都湿透了，她很着急，又不敢大声喊，只能边走边小声呼唤：“学长~”
除了偶尔惊动树丛里或是屋檐下躲雨的猫咪，什么都没有。
直到走到一栋楼龄很长的教学楼侧面的时候，宁若男的眼角在树影斑驳的昏黄灯光里瞥见了一个人，正坐在那栋楼侧门湿漉漉的台阶上。
“学长！”宁若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罗晓白打电话。
裴君涛坐在台阶的最上面，背靠着一扇老旧的木门，呆呆的看着前方，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被雨水打湿。
宁若男赶紧跑上前，把伞撑在他头顶。
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让宁若男皱了皱眉，双眼和脸颊一片绯红，眼神有些游移迷离。
宁若男靠近的时候，他眯着眼，像是在辨认来人是谁。然后，他笑了一下：“……你来啦……”
“学长，你还好吗？”宁若男把伞都让给了裴君涛，整个后背都在雨中。
裴君涛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学长，咱们回宿舍去，好不好？下着雨，会感冒的。”
宁若男第一次面对醉酒的人，但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我不回去……不回去……”裴君涛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喃喃自语。
宁若男蹲下身，半跪在他身旁，看着他通红的双眼，还在滴着水的湿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骄傲的裴君涛？
她突然有些心疼。
他只是想躲开，躲开所有人，他不愿将自己狼狈的样子给人看。
她用还算干的衣袖，轻轻帮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学长，下雨了，咱们……咱们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好吗？”
裴君涛只是一直盯着她，眼都不眨一下。他的呼吸有些重，酒精的味道扑到她脸上，让她也有些头晕和恍惚。
“……学长……”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有些事……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明白……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面……很苦的……”
“……这里……”裴君涛用手指指自己的心脏，“很难受……好难受……”
“嗯……我知道。”宁若男握住他冰冷的手，“我知道。”
宁若男是个有着“小火炉”称号的姑娘，一年四季，无论什么天气，那双手都是火热的。
可是，她手掌心的那点儿热度，始终捂不热他四季冰冷的手。
最终，她的手也冷了下去。
就像是一座休眠的火山突然的喷发，裴君涛的情绪在那个夜晚没来由的崩了。
也许是前女友的选择让他非常苦恼，又或者吴涛高调的追求让他有些动摇，再或许是爷爷对他无形的压力让他过于敏感，也可能毕设的不顺畅让他烦躁不安……
总之，堆积的情感在得知吴涛在她楼下大声呼喊她名字的瞬间，呐喊着一起涌出来，让他无所适从。
他原本已经走在去她宿舍的路上，中途又返了回来，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的内心。
可笑又自卑的自尊心，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一点理智。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与前女友在两年前就已经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还不至于拎得起放不下。
对她的存在早已变成一种习惯，就像是呼吸一样平常。每当他回头，她都傻呵呵的笑着，站在那里。
也许他就是害怕，害怕自己的自负，害怕她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在乎。
他也恨自己的软弱，他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乎他人的评价，他跨不过那道坎。
裴君涛整个人都在一片混乱中，渐渐迷失了方向……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蹲在厕所吐了两次。
之后，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希望能借着酒劲儿壮胆，去表白自己的真心。
快走到她宿舍楼下的时候，他又胆怯了。最后的最后，他只敢坐在那个能看到她宿舍窗口的楼梯上，痛恨着自己。
随着雨夜中唯一的那一点点热源的消失，裴君涛整个人彻底的被瓦解了……
他倒进她的怀抱，紧紧抱住她，无声的流泪……希望她能原谅他，等他强大到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天。
他在她怀里，痛哭流涕。
宁若男面对他突然的情绪变故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了。
她一手撑伞，一手轻轻搂住他，轻轻抚着他的背。
“……你别走……”他说。
“嗯，我在。”她答，“一直在。”
初秋的雨夜，他们拥抱着，谁都没想到，漫长的别离就在眼前……
“什么？！”宁若男觉得自己心脏漏了一拍。
“老裴不见了！手机不接，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以为他去找你了。”
“快熄灯了，他为什么来找我啊？”宁若男回宿舍换衣服，顺手拿了把伞就下了楼。
“老裴喝多了，说要找个人去聊聊，我以为是你呢。”罗晓白急得团团转，“我和宿舍的老马找了他一个小时了。”
“喝多了？师兄，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找你！”他俩分开才两个多小时，他怎么就喝多了？
大风一阵比一阵强，宁若男顶着风，在学校图书馆前跟罗晓白碰了面。
“都找过哪里？”宁若男问。
“他一个人的时候喜欢去图书馆后面的那个凉亭待着，比如第二天有活动发言或是考试，他会去那里背书。常去的地方都找过，没有！”罗晓白都快疯了，临近毕业了，这哥们儿不会出什么事吧？
宁若男皱着眉：“你说学长他喝多了？”
罗晓白直接蹲在地上抱着头：“都怪我！多嘴说了一句他前女友的事，他今天本来心情就不太好，于是拉着我和老马去小食堂那里喝酒。结果就……”
“……前女友……？”宁若男觉得胸口闷闷的，她听罗晓白说起过他的初恋，一个喜欢穿白色连衣裙，会弹钢琴的女孩。罗晓白说那女孩特别漂亮，气质出尘。
“嗯，他前女友跟一个他原来特别看不上的人好了。那姑娘在北京有比赛，俩人一起来的，还拍照发到了QQ空间里，原来高中同学的QQ群里就传开了。”
大风开始卷着雨点拍下来，打在人身上和脸上，生疼。
“......学长不是这样的人......”宁若男喃喃自语。
裴君涛很骄傲，骄傲到不允许自己低下头。
“总之，先找到人再说。”罗晓白站起身，“你有什么头绪吗？比如他可能去的地方。”
她摇头，其实，她根本不了解他。每次都是她说他听，他会提醒她这样，关照她那里，而她只知道他情绪变化时会有的小表情。
但是，她真的知道吗？知道的话，为什么今天没有察觉他的反常？
“分头找吧，比较快。”宁若男撑起伞，拿着手机给裴俊涛拨电话。
罗晓白在她身后大喊：“你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声音无比坚定。
雨哗哗的下，不很大，却一直连绵不断。
裴俊涛的手机关了机，不知是没电了还是他自己关的。
他们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马回了趟宿舍，还是没人。三个人没办法，只能划分了区域，再找一遍。
“再找不到就报警吧，受处分总比出事的好。”罗晓白在分开的时候说。
雨水慢慢在地上汇聚起来，宁若男的鞋和裤子已经都湿透了，她很着急，又不敢大声喊，只能边走边小声呼唤：“学长~”
除了偶尔惊动树丛里或是屋檐下躲雨的猫咪，什么都没有。
直到走到一栋楼龄很长的教学楼侧面的时候，宁若男的眼角在树影斑驳的昏黄灯光里瞥见了一个人，正坐在那栋楼侧门湿漉漉的台阶上。
“学长！”宁若男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拿出手机准备给罗晓白打电话。
裴君涛坐在台阶的最上面，背靠着一扇老旧的木门，呆呆的看着前方，全然不顾自己已经被雨水打湿。
宁若男赶紧跑上前，把伞撑在他头顶。
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让宁若男皱了皱眉，双眼和脸颊一片绯红，眼神有些游移迷离。
宁若男靠近的时候，他眯着眼，像是在辨认来人是谁。然后，他笑了一下：“……你来啦……”
“学长，你还好吗？”宁若男把伞都让给了裴君涛，整个后背都在雨中。
裴君涛笑着摇摇头：“……没事……我没事……”
“学长，咱们回宿舍去，好不好？下着雨，会感冒的。”
宁若男第一次面对醉酒的人，但他的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喝醉的样子。
“我不回去……不回去……”裴君涛像是回答她，又像是喃喃自语。
宁若男蹲下身，半跪在他身旁，看着他通红的双眼，还在滴着水的湿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哪里还是那个骄傲的裴君涛？
她突然有些心疼。
他只是想躲开，躲开所有人，他不愿将自己狼狈的样子给人看。
她用还算干的衣袖，轻轻帮他擦拭着脸上的雨水：“学长，下雨了，咱们……咱们找个能避雨的地方，好吗？”
裴君涛只是一直盯着她，眼都不眨一下。他的呼吸有些重，酒精的味道扑到她脸上，让她也有些头晕和恍惚。
“……学长……”她有些艰难的开口，“……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有些事……你得说出来，我们才能明白……你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面……很苦的……”
“……这里……”裴君涛用手指指自己的心脏，“很难受……好难受……”
“嗯……我知道。”宁若男握住他冰冷的手，“我知道。”
宁若男是个有着“小火炉”称号的姑娘，一年四季，无论什么天气，那双手都是火热的。
可是，她手掌心的那点儿热度，始终捂不热他四季冰冷的手。
最终，她的手也冷了下去。
就像是一座休眠的火山突然的喷发，裴君涛的情绪在那个夜晚没来由的崩了。
也许是前女友的选择让他非常苦恼，又或者吴涛高调的追求让他有些动摇，再或许是爷爷对他无形的压力让他过于敏感，也可能毕设的不顺畅让他烦躁不安……
总之，堆积的情感在得知吴涛在她楼下大声呼喊她名字的瞬间，呐喊着一起涌出来，让他无所适从。
他原本已经走在去她宿舍的路上，中途又返了回来，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他的内心。
可笑又自卑的自尊心，让他失去了仅有的一点理智。他自己都不明白，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
与前女友在两年前就已经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他还不至于拎得起放不下。
对她的存在早已变成一种习惯，就像是呼吸一样平常。每当他回头，她都傻呵呵的笑着，站在那里。
也许他就是害怕，害怕自己的自负，害怕她其实根本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在乎。
他也恨自己的软弱，他太在乎别人的看法，在乎他人的评价，他跨不过那道坎。
裴君涛整个人都在一片混乱中，渐渐迷失了方向……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蹲在厕所吐了两次。
之后，他稍微清醒了一些，希望能借着酒劲儿壮胆，去表白自己的真心。
快走到她宿舍楼下的时候，他又胆怯了。最后的最后，他只敢坐在那个能看到她宿舍窗口的楼梯上，痛恨着自己。
随着雨夜中唯一的那一点点热源的消失，裴君涛整个人彻底的被瓦解了……
他倒进她的怀抱，紧紧抱住她，无声的流泪……希望她能原谅他，等他强大到能堂堂正正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天。
他在她怀里，痛哭流涕。
宁若男面对他突然的情绪变故显得有些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了。
她一手撑伞，一手轻轻搂住他，轻轻抚着他的背。
“……你别走……”他说。
“嗯，我在。”她答，“一直在。”
初秋的雨夜，他们拥抱着，谁都没想到，漫长的别离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