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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于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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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的半个月里,反常引发的火山灰,成为挡住晴空的屏障,让他们茶饭不思,总觉得哪个环节出了错。

    四个老人反复在两口子间斡旋,千方百计劝和。武长睿也慢慢地意识到错误,诚心诚意向赵梦雪请求原谅,发誓绝不再和盛岚有丝毫联系,若再做任何对不住她的事情,甘受任何惩罚,绝无怨言。他当着妻子的面儿,打电话给盛岚,把一切绝情的话都说了。

    儿子也加入队伍,哭着喊着不要父母分开,还以死相逼,说他们敢离婚,他就从楼上跳下去,叫他们后悔一辈子。赵梦雪的气消得差不多了,搂着儿子大哭一场,哽咽着答应,只要武长睿本分做人,她绝不离婚。

    另一面,承受重击的是盛岚,前几天还眉飞色舞地跟妈妈说好事将近,这晚却被一棒子打入冰窖,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她猜测武长睿的起义毫无意外地再次失败了,而且是惨败,估计他的处境也挺糟糕的,不然他那样软弱的男人,何以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来。心情一落千丈,做什么都不得劲。

    窗外北风呼啸。

    今年冬天,单位给每个员工配备一个“小太阳”,但沈玥还是在工作大衣内着一件羽绒服,腹部、后背都贴着暖宝宝,坐在空旷的候车厅里,抱着热水袋,靠发抖产热。发车平台宽敞招风,还朝北,一检票沈玥就想唱:“北风那个吹!吹得鹅毛飞!”

    车站意见箱有人留言:“Socold!You’restupid!”站长问沈玥这是几个意思,她笑了笑说:“就是说车站太冷了。”站长表示无奈:“没办法,地方大,客流少,空调打不起来,打了也不划算。”

    他不冷吗?他也冷,可是车站造那么大,空调不给力,他也没办法给乘客温暖的候车环境。

    梦骊在售票处,体验不到沈玥的寒冷,里边空调全年运作,最冷的也就是路途。去年,天寒地冻,早上四五点起床上班对她而言就像噩梦,骑着电瓶车,戴上围巾、耳罩、头盔,穿着厚大衣再套一件大衣,且不论行动不便行车危险,光冷风打在脸上像针刺一般疼。

    爸爸有心为她买辆车,这样她得空就能开回家,方便得很,可她觉得开车累,还费油钱,又不愿啃爸妈的养老钱,一再拒绝。

    感谢今年有覃修每个早班都能送她去上班,有时候她心疼覃修白天上班辛苦,故意谎报上班时间,并保证乘坐公交车,然而,早上咬牙骑车,下班后却万万不敢再骑回去,幸好公交免费又便捷、不透风。

    妈妈打电话过来,问:“冷不冷啊?衣服多穿点,别感冒了,感冒了几遭。”梦骊连连说:“知道了,知道了。”妈妈问:“什么时候回来啊?别过了年就忘了家在哪里。”

    梦骊皮笑肉不笑:“嚯嚯,妈,你女儿坐公交的!懒得回。”

    妈妈说:“那你赶紧找男朋友啊,叫男朋友开车过来。”梦骊说:“我不是有啊?”妈妈说:“你那男朋友,算了吧……”梦骊说:“老胡同志,什么叫我那男朋友,算了吧?”

    妈妈也笑道:“没长冻疮吧?”梦骊说:“没有,你女儿每天有车接送,还能长冻疮这玩意儿!”妈妈说:“他还有儿子啊!离过婚我不介意,有儿子,那就难办了。”自家多好的姑娘,凭什么做后妈?“我还是问问你爸,你爸同意他来,他就来,不同意的话我也没办法。”妈妈搬出爸爸做挡箭牌。

    梦骊说:“不就二婚嘛,人家堂堂正正做人,什么事都没犯,和平离婚,儿子还判给了女人,和普通单身汉没差!”

    妈妈不慌不忙道:“你认识他才多久?都说日久见人心,不要那么快下定论。这样,我跟你爸商量,明天回你。都是为你好,不要现在卖苦情戏,等你跟他过不下去的时候,才是真的苦。”

    梦骊嘟着嘴,反唇相讥:“我室友给我介绍的人,她认识覃修很久,知道他人怎么样,不然不会坑我。不像你们,看到人家有钱,不管性格人品,直接让我拿翻……”妈妈最头疼她翻旧账,每次提都是理直气壮地控诉。

    “好不好你说了不算,带回来我瞧瞧。”妈妈说。

    “你说的啊,别到时候给人吃闭门羹,这么丢脸的事情要是做出来了,我就一辈子不嫁人了。”

    “你先问问人家敢不敢来吧。”

    梦骊茫然,不知道妈妈这么做算是让步还是对峙。她问覃修愿不愿意去她家吃晚饭,她怕自己万事俱备,结果人家并不乐意,那不是强人所难?谁知他当即应允,约她一道去超市买点见面礼。

    “你先别急,我妈还没说什么时候让我俩回去呢!我是丑话说前头,我爸妈对你的婚姻历史不是很满意,但我对你有信心!后面别打我脸哈,要是你对我不好,那我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覃修笑道:“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

    出去,还是不出去,这是一个问题!梦骊习惯了和覃修外出,竟然已经很久没有独自散步,去年冬天带着耳麦听着歌,两手插袋,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地走路的情景,很久没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