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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五十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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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3年,云南保山,大饥(荒)。

    我爷爷本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人,又恰巧生不逢时的遇上灾年,更是惨上加惨,天天饿的头昏眼花,差点一命呜呼。故事开始于燥热的夏天,我爷爷正饿的心慌,火急火燎的在草席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哪知正迷迷糊糊间,村里突然炸开了锅,乱做一团。他骂了句娘,就要出门去看看是谁扰了他的清梦,顺便教训教训他。谁知刚走出院门,便见火光冲天,烟雾缭绕,我爷爷一惊,以为是国民党反攻大陆或是美帝发射了原子弹,心想完了,要为国捐躯了,便抱着头,转身回屋,准备跑床底下躲。

    “张明德,你跑什么?着火了你没看见?还往家里跑?回去找屎吃呐?”生产队长提着两个大桶,对着正往家里躲的爷爷吼道:“还不快上山救火,明天不给你算工分了!”

    我爷爷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是村后山上着火了,他没好气的对生产队长说到:“队长,你可冤枉我了,我这不是正以最快的速度回家里拿木桶嘛,我张明德可是时刻准备着为集体的利益牺牲一切啊。”生产队长没工夫和我爷爷瞎扯,白了他一眼后便去组织救火,我爷爷也不敢怠慢这关乎公分多少的事,急忙提上两只木桶,装满水,往后山奔去……

    经过一宿的奋战,村里人终于还是扑灭了火,天边也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爷爷此时已经是又累又饿,走都走不动了,便把桶一扔,准备靠着一棵被烧裂但还没有完全烧尽的树桩休息。哪知还没能靠下,便看到烧裂开的树桩里好像有两个小人,他眯了眯眼睛,准备叫村里的人过来看。话还没喊出口,便发现这两小人不但不会动,而且好像是金色的。我爷爷脑袋转的快,认为金色的东西就是值钱的东西,于是便将告诉村里人的念头打发了,心想等村里人都走了自己再悄悄地来看,说不定还能贪个大便宜,发一笔横财。

    树桩里的“横财”一直让我爷爷耿耿于怀,不去一探究竟,那是不能善罢甘休,甚至连觉也睡不踏实。莫约过了五六日,我爷爷独自一人背了只烂口袋上了山,一是去看看那小人还在不在,二呢,是顺便找点野菜,那年头,野菜都是稀缺之物,他没饿死还真是命大。爷爷找了一天也没找到野菜,并且到现在连块树皮也没得吃,鲜嫩的树皮要么被别人剥了吃,要么就被那场大火给烧没了。半晚时分,我爷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那棵树桩旁,用他的话说,那时候他已经是前胸贴后背了,若是没有那笔“横财”支撑着他的信念,可能半路就归了西。

    “娘的,这东西难倒长着腿不成?”我爷爷说罢,狠狠的踹了一脚树桩,说是狠,其实也没多少力气了。原来是让我爷爷耿耿于怀的小金人不见了,我爷爷失望之极,觉得最后的一点希望也没了,甚至怀疑是老天爷故意玩他,给他希望再让他绝望。我爷爷一屁股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等哭起来他才明白,他哭的不是小金人,他忽然觉得小金人不是那么重要了,他猛然发现,他哭的是时代、是命运、是人生、是自己、是整个群体、是深深的绝望……

    哭完之后,常年风吹日晒的脸上已是满脸泪横,我爷爷觉得这或许就是他的命,与其他任何无关。他挂上他的烂口袋,准备回家。当他转身时,却看见树洞下面有反光,我爷爷急忙伸手进去掏,还真摸到东西了,冰冷冰冷的,可是抽不出来,看来是这颗树被火烧过之后变得脆弱了,小人便掉进了树洞的深处,卡在了树洞里。我爷爷又是脚蹬又是手拽,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和消耗了昨天吃的树皮之后,终于拽出一个小人。

    当我爷爷拽出这个小人的同时他也翻了个大跟头,因肚里无粮,那是摔得七荤八素的,刚缓过神来定睛一看,双目正好和那小人的双目相对。用我爷爷的话说,当时那种恐惧感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小人不是活物,但那种眼神却比活物犀利与深邃,只是一眼便看得我爷爷冷到骨头里,仿佛把我爷爷都看透了。冷汗湿透了我爷爷的破衣服。我爷爷说,要是放在现在他早把那小人扔了,但那个时候他就想,反正哪天饿死了也说不定,怕个球。人总是这样,当你对生活都失去了希望时,往往能够做出许多不顾后果的事情,或许正因为如此又再次有了希望,又或许直接从希望变成了绝望。

    我爷爷站了起来,又回到树洞边拽出了另一个小人。由于没有第一个小人的阻拦另一个小人很轻松的到手了。其实我爷爷为什么如此恐惧还要去拿,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那两个小人都是金色的……

    我爷爷把两个小人放进口袋,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家。爷爷到家后没敢再看那两个小人。而是直接把它们扔到了厕所粪坑里。

    当晚爷爷一夜没睡,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第二天集体劳动时还被生产队长臭骂了一顿。直到晚上,我爷爷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他不知是梦中还是真的,有两个老头对他说:把我两个放出来,我们不想呆在那肮脏污秽之地。我爷爷醒来又是一身冷汗。难道是那两个小人?可是那两个小人明明只有一节手臂那么长。就算变成人也还该是两个小孩,怎么是两个老头?爷爷仔细回忆,那两个老头的穿着不像本地人,更不像那个时代的人。因为我家是在云南省,爷爷觉得到是像古代的某个少数民族。但是也不像我家附近的少数民族。我爷爷对于这些封建迷信还是比较害怕,当天晚上,爷爷借着月光,捏着鼻子把那两小人从粪坑里刨了出来转移到了灶洞里。那年头没得吃,灶就是个摆设。当晚便不再做梦,就这样过了大半年。

    快过年的时候正好遇到马帮南下(马帮经常将云南的茶叶等特产用马经保山,大理,丽江驼到西藏,印度等地贩卖,又带回当地特产回云南),马帮头子进村收东西,若是你有一些用不了,但马帮觉得有用处的东西他们就会出钱收走。我爷爷一直等到马帮头子快走时才拉着他回家。爷爷小心翼翼的掏出他藏在灶洞里的小人给马帮头子。反正我爷爷觉得这东西黄澄澄的,非金即铜。我爷爷也没见过金和铜,那年头,就铁锅是金属,还是大集体的。我爷爷连锁都没有一把。当然,我爷爷留了一手,他只拿出来一个。马帮头子接过去一看。脸上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但眼睛却瞒不过我爷爷。我爷爷便知道了这小人定是不俗之物……

    马帮头子说10块钱他收了。要是换做别人肯定10块钱卖了还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可我爷爷那时候的想法就是指不定那天饿死。所以他一定要开个高价,哪怕卖不出去也无妨。再说他看到马帮头子的眼神便只此物非同寻常。他暗暗下定决心要卖个高价,其实那年头有钱你也没地方花,只是图个心理安慰罢了。我爷爷开始瞎吹:“十块?马头你也太不识货了吧?这可是我家祖传的,要不是饿肚子谁愿意卖。我爹当年说了,这东西在谁手上弄丢了谁就是不孝子。这不生活所迫我才想要卖的。”

    那马帮头子笑了笑,喝了口茶,露出了他那常年烟熏茶浸的一口黑牙慢慢的道:“你就吹吧,还祖传?实话告诉你,这东西是古滇国的青铜器,知道什么是古滇国吗?说了你也不懂,战国时期古滇国青铜文化高度发达,可到了大概是西汉吧,我也记不起来了,这个神秘的国家突然消失了。只留下几个青铜器。实话告诉你,这东西是国宝,除了我没人敢收。要是别人发现你藏着这东西,得了,你就上交国家吧。我也不跟你瞎吹,给你一百块。爱卖不卖。”我爷爷这回可是长见识了,心里想着这回遭了,碰上懂行的了,但是他却不表露出来。

    我爷爷吸了口水烟筒,缓缓吐出烟。不紧不慢的对那马帮头子说:“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我也不瞒你了。这东西确实是我捡的,但是一百块我打死不卖,你茶也喝了,我也要睡觉了,那么你请回吧。”我爷爷也是赌一把,此时他也是心惊胆战,若是这马头真走了,一百块就这么打水漂了。要知道我爷爷还没娶媳妇,要是这一百块到手便可去相个媳妇了。那马头没有反应,只是喝光了土碗里的茶。突然他站了起来,什么话也没说便走出了门外。

    我爷爷心想,这回完了,贪心不足蛇吞象,只怪自己太贪婪。但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也不好意思挽留。那马头刚跨出门槛,只见他却回过头来,也没看着我爷爷,只是说:两百块。

    我爷爷这心情真是柳暗花明啊,心里美极了,但是还要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他哭丧着脸,对马头说:“好吧,谁让我生在这年头呢,两百就两百,你拿走吧。”

    马头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有些年头的布缝的小口袋,数出一堆钞票,这些钱虽旧,但那马头却收的极为整齐,他数了两百给我爷爷,并对我爷爷说,今天之事你知我知。我爷爷拿了个口袋将小人包好递给马头,道:“嗯,你知我知。”那马头收好小人走出了门。我爷爷隐约听到那马头说要是能凑齐就好了。

    我爷爷关上门,也不能说关上,因为那破门连锁都没有。自言自语道:“什么球的古滇国,球的青铜器,还好老子留了一个,将来定能卖大钱,不是什么国宝么,管他的,睡觉要紧。”

    谁知这一睡,怪事便接踵而来,要是我爷爷早知如此,那么便是给他百万千万,便是打死他,他也不会卖这个小人。究竟这一睡发生了什么?我爷爷为何如此后悔?

    我爷爷至今讲起那晚上的经历仍然心有余悸。当晚他很快就睡着了,但是睡着睡着只觉得难以喘气,我爷爷睁开眼只见有一老头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的对他说:“我的比秋被你弄到南边去了,我大滇王必会降罪与我和我的比秋。而你就是造成这一切的罪人。我大滇王是不会放过你的。”我爷爷挣扎着,这老头似乎知道我爷爷有话要说,于是便松开了手。

    我爷爷剧烈咳嗽了一通,对他说:“我不知道什么比秋,我只知道跟你一起的小金人被马帮带走了。”

    那老头道:“我和我的比秋失散了,我大滇王的夙愿就无法完成,你必须找回我的比秋。”

    我爷爷当时也不怕死,对他说:“要找你自己去找,我还得挣工分。”

    那老头怒了,再次掐住我爷爷脖子。我爷爷挣扎着说:“你弄死我,弄死我你也找不到你的比秋,若是我活着我还可以帮你找。”

    那老头缓缓松开手,颓然的蹲在地上对我爷爷说:“奈何我被困在这啊安撒里,不能出去,如今也只好靠你找回我的比秋了。”

    我爷爷奇怪,什么啊安撒?那老头说,就是你藏在灶洞里的小人,这是我们古滇国祭祀时的通天之物,我和我的比秋被封印于啊安撒里,谁知大滇王准备通天时却发生了意想不到之事。唉,也没必要对你说。如今我必须找回我的比秋,我大滇国的命运都系于此了。那老头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和我的比秋是大滇国的巫师,在通天仪式时进入啊安撒里,谁知仪式出了差错,我两再也出不来了。我大滇王与我滇国子民也被……”老头说不下去,只是坐在那里。我爷爷心想,这老头还说出不来,刚才差点掐死我。不过这老头也怪可怜的,那马头不是说什么西汉时期古滇国就消失了,那这老头不是已经在这里几千年了。那老头似乎会看透我爷爷的心思。他说:“刚刚我掐你其实是你自己在掐自己,我只不过是控制了你的意志。实话实说,我并不是恶人,相反我还有求与你,希望你能够帮我找回我的比秋,救救我大滇国的子民。”我爷爷心想,还他妈大滇国子民呢,恐怕都化成灰了,老子不卖你的什么比秋的时候你不出来跟老子说,老子卖了你才说。但他又不忍心伤这老头的心,万一他真把自己给掐死了,那两百块不是白了?我爷爷安慰他说,你放心,来日方长,我会尽力帮你的。我爷爷心想,他的什么比秋要不知道被马头带到什么地方了。不过也许马头还在保山城内。我不如连夜过去看看,不然身边老呆着这个老头也怪害怕的。

    我爷爷匆匆穿好衣服,因为要赶路,他将平时不大舍得穿的草鞋也穿上了,我家离保山城也不远,但当时月黑风高的,也需要个把小时才能到。我爷爷边走边想,这马头要是还在保山城,那我岂不是要退了这两百块钱,想想真是痛不欲生,若是这马头不在保山城里,这两百块虽是到手了,可这几千年的死老头不放过自己怎么办?莫约走了半个小时,我爷爷尿急,并转到小路边去撒尿,这不撒不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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