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章 古镜未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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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大船靠岸，早有人搭好跳板，众人簇拥着这位法师上了码头，刘正率众迎上去，双手合十行礼道：“大师从何而来？到蔽乡是何因缘？”
法师单手立掌回礼道：“贫僧竺法雅，师从佛图澄大和尚，从襄国而来，听说襄阳刘家人杰地灵，佛缘将至，佛法将兴，特来领略宝地风光，只是打扰檀越了。”
刘正在兴头上，听法师夸奖，心里高兴，您瞧，这和尚也说咱刘家村人杰地灵，看样子时运是真的来了。只是叫我檀越，难道是想让我作施主？无所谓，咱老刘家现在不差钱！不就是印几本佛经吗？小意思，就算老刘家给后人积阴德了。刘正道：“法师不辞辛劳来到咱这穷乡僻壤，令我桑梓沐浴佛法光明，辛苦了啊！我是刘家族长刘正，恭迎大师，请！”
“族长请！”
于是刘正引着法雅一众走在前面，二十多名武僧牵着马走在后面，刘丹和叶瑾看着一匹匹战马，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些马儿有一人多高，膘肥体壮，四条腿结结实实，蹄子又大又圆，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鬃毛，走起路来棕毛一抖一抖的，使它显得更加威武。
“可惜毛色枯黄。”叶瑾在刘丹耳边低声说道，“这几个和尚是练家子，这些马儿也很不错，丹哥儿，想办法把他们全部留下来。”
刘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留？杀人夺马？这些人能够从遥远的襄国安全到这里，这本身就不简单。”
刘丹也没办法，虽然通过贸易换来了一些马匹，可是质量不咋地，跟这些马没法比。刘丹让叶瑾组建骑兵连，可是这些人根本谈不上马上作战，最多作侦查用，或者叫枪骑兵，骑马赶路，下马作战。如果有好的教练和战马，骑兵连才能形成战斗力。
刘正安排法雅一行人进入一栋别院住下。刘家别院是刘家在街市附近建的几个院子，主要是安排有身份的人入住，现在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来往客人的规格也越来越高，所以专门建了几个小院子。有些刘家的人也想住进去，被老爷子呵斥，住在外面很不安全，如果外人杀进来怎么办？
法雅一行的到来，刘正也没当一回事，大概是想印佛经吧。襄国是后赵的京城，佛图澄是石勒的国师，他派自己的弟子来说明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教科书都印完了，印刷厂现在的业务也不算忙，印一些佛经也无所谓。
法雅在精舍住下，院里的仆人都换成男的，刘丹特意吩咐给厨房准备了几只新锅，没有脂油，油料也换成豆油，菜肴当然也是素的。出家人讲究过午不食，所以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之后，大家开始念经做功课。
法雅在屋里看着墙角的几堆箱子，低头不语。这次佛图澄派自己来，也确实是想印佛经，佛法传播不广，除了东土佛法教化时间太短之外，佛经太少也是原因之一。襄国虽然也有组织人专门抄写佛经，但是远远不够。这次法雅带了约十万两黄金过来，这些都是印佛经的费用，当然，最好是弄一套活字印刷回去。临行前，师父对法雅说：“佛法将在襄阳大兴，你这次前去非常关键，做得好，弘法事业事半功倍，做得不好，可能将来就会事倍功半。去吧，一切都看法缘。”
师父的话还在
法雅耳中环绕，这次襄阳之行关键在自己？这个怎么说？法雅一直也不明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刘家的印刷术真是太重要了，自己一直想来襄阳，可是师父说时机未到。难道现在就到了？刘家的族长还算热情，看样子对佛教不排斥，叫他一声檀越也不拒绝，应该好说话，只是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法雅是河北河间人，少时善于玄学，及长乃精通佛义，官宦仕子等多来请益。魏晋时代，清谈流行，儒家思想逐渐衰退，老庄无为思想取而代之，故盛行以老庄思想为媒介，以解释经典，此即“格义佛教”。竺法雅、康法朗等人不遗余力以推广格义，毗浮、昙相等亦以此教导门人。后来，道安法师以此法有违佛法之真义而加以排斥，其风遂渐衰止。
法雅跟师父修学，对玄学和佛经精研，出入两家游刃有余，当然受人推崇。襄阳很多士族世家听说佛图澄的亲传弟子来了，都来瞻礼请益，一时间刘家别院门庭若市，文人名士络绎不绝，就连习jia的家主习嘏也前来拜访，两人相谈甚欢。高兴之余习嘏邀请法雅去习jia池暂住，给大家开缘说法。说实在话，这刘家村太吵了一点，不利于禅定清修,佛法弘扬。当然，习嘏这次来也是和想和刘家族长见见面，两家的亲事媒婆早已拟定，习嘏的一个侄女嫁给刘昊，刘正当然高兴得不行。
第四天叶瑾找到刘丹，急切道：“丹哥儿，你猜发生了什么？那些战马经过洗刷，毛色纯正，油光发亮，像丝绸一般。原来他们来之前把马的毛色染了一遍，怕别人起了抢夺之心。还有这些武僧，他们的马上功夫真不得了，格斗、骑射超过咱们一大截。现在村里不是在进行马球比赛吗？这些僧人也建了一支马球队，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俺爹说了，这些人不简单，很可能是军中斥候，要留下来帮我们训练，那就大发了。”
哦？还有这种事？这些僧人如此高调，究竟想干什么？
又过了十几天，法师觉得自己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便正式向刘正提出翻印佛经之事。刘正答复印刷厂是自己小孙子刘丹的产业，所有印刷的东西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于是第二天法师让弟子挑着箱子来到印刷厂，拿出几部佛经要求印刷。印刷厂的管事把刘丹找来，刘丹看着满箱的黄金一排排地放在自己的眼前，眼睛有点发晕，NND！这石勒真是狗大富啊！这些黄金要全部制成金币那得值多少钱。不过俺老刘是富贵不能淫的主，这点东西是动摇不了我的！
刘丹合什行礼，道：“大师睹佛教之义，览老子之要，弘扬佛法，不辞辛劳，小子敬佩。小子这里有一个佛法问题，请法师回答，如果能和我相契，这些经书我给法师全部印好，作为对法师的供养，分文不收。如果不相契，请法师把这些都挑回去。”
法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师父说的关键在这里？法雅心中有点不妙的感觉，不过眼前的小子其貌不扬，有什么高人之处？我熟读佛经和道家经典，在襄国和那些道士辩论未有对手，难道会被你难住！
旁边一个小沙弥插了一句话：“施主，要不我们赌大一点，如果我师兄的回答和你不相契，我们把这机箱黄金、二十多壮士和马匹都留下来给你，任你驱使；但是万一
合您的意，请您给我们一套印刷活字。”
法雅脸色变了，呵斥道：“不得放肆！竺法和，贪念一起即是饿鬼地狱。刘施主，我师弟只是一句戏言，请不要放在心上。”
刘丹意味深长地看着法和，这是打瞌睡遇到送枕头的人。道：“也行，咱们就赌这把。大师也别推脱，我们这就开始。”
法雅为难地看着师弟，无可奈何，不过如果这样能够解决活字印刷，那也不错。遂道：“施主请问。”
“古镜未磨时如何？”
“漆黑一团。”
“古镜既磨后如何？”
“朗照天地。”
“不行，对不起，请出你挑回去，我不供养你。”
刘丹说完，对法师作揖，转身离去。
法雅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答得不对？佛经中常以镜子比喻佛性，人未修炼时佛性为烦恼乌云覆盖，当然没有光明，修炼好了，烦恼断尽，佛性光明彻照天地，怎么是错？
法雅僵持了一会，也不吭声，留下箱子带着众人离开。回到住所，法雅冷汗泠泠，这可怎么办？今天把事情搞砸了，这经书印不了了，黄金也留下了，这么多护卫也输了。这是人财两空！只是今天这法和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原来他不会这样啊？法雅叫其他人留下，自己急冲冲往码头跑，准备回襄国去问师父。
白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刘家村，刘正紧皱眉头，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襄国的大法师好不容易来一趟咱家，把襄阳的士族都招引过来，咱们刘家村的档次都提升不少，这小子竟然把人气跑了。
刘昊几兄弟晚上又聚到刘丹这里，问问白天到底是怎么个说法。镜子和影子的道理刘丹也讲过，和法雅的说法完全一致，为什么刘丹说法雅法师说的不对？
刘丹道：“什么是佛法？你们也看了《心经》、《金刚经》、《楞严经》，我问你们，心经说五蕴皆空，哪来的镜子、哪来的磨镜、哪来的漆黑一团、朗照天地？心经说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既然不垢不净哪里来的黑暗和光明？”
这时候大家都蒙圈了，这些日子大家都很用功看佛经，有什么疑难九郎都给他们解释清楚，自己也觉得对于佛理和玄学理解得很透彻了，怎么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镜子的比喻是佛陀说的，这不互相矛盾吗？但是金刚经说佛是真语者、实语者、不异语者、不诳语者，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问道。
刘丹道：“你们学了几本佛经就以为这就是佛法了？佛法要是这么简单大家都成佛解脱了。金刚经有一句话：‘但有言说都无实义。’这佛经是不是言说？既然是言说也无实义。楞严经有一个比喻叫‘标月指’，这些佛经都是指着月亮的那根手指，不是月亮本身，你们要顺着手指看月亮，不要去琢磨这根手指。有的人开坛说法，说的不是说的佛法，而是说这根手指，和佛法毫无关系。”
额？大家有点沮丧了，敢情咱们弄了半天都是在弄这根手指？那法雅谈经说玄，奥妙无穷，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难道说得都不是佛法？
没过多久，大船靠岸，早有人搭好跳板，众人簇拥着这位法师上了码头，刘正率众迎上去，双手合十行礼道：“大师从何而来？到蔽乡是何因缘？”
法师单手立掌回礼道：“贫僧竺法雅，师从佛图澄大和尚，从襄国而来，听说襄阳刘家人杰地灵，佛缘将至，佛法将兴，特来领略宝地风光，只是打扰檀越了。”
刘正在兴头上，听法师夸奖，心里高兴，您瞧，这和尚也说咱刘家村人杰地灵，看样子时运是真的来了。只是叫我檀越，难道是想让我作施主？无所谓，咱老刘家现在不差钱！不就是印几本佛经吗？小意思，就算老刘家给后人积阴德了。刘正道：“法师不辞辛劳来到咱这穷乡僻壤，令我桑梓沐浴佛法光明，辛苦了啊！我是刘家族长刘正，恭迎大师，请！”
“族长请！”
于是刘正引着法雅一众走在前面，二十多名武僧牵着马走在后面，刘丹和叶瑾看着一匹匹战马，口水都流出来了。这些马儿有一人多高，膘肥体壮，四条腿结结实实，蹄子又大又圆，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鬃毛，走起路来棕毛一抖一抖的，使它显得更加威武。
“可惜毛色枯黄。”叶瑾在刘丹耳边低声说道，“这几个和尚是练家子，这些马儿也很不错，丹哥儿，想办法把他们全部留下来。”
刘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怎么留？杀人夺马？这些人能够从遥远的襄国安全到这里，这本身就不简单。”
刘丹也没办法，虽然通过贸易换来了一些马匹，可是质量不咋地，跟这些马没法比。刘丹让叶瑾组建骑兵连，可是这些人根本谈不上马上作战，最多作侦查用，或者叫枪骑兵，骑马赶路，下马作战。如果有好的教练和战马，骑兵连才能形成战斗力。
刘正安排法雅一行人进入一栋别院住下。刘家别院是刘家在街市附近建的几个院子，主要是安排有身份的人入住，现在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来往客人的规格也越来越高，所以专门建了几个小院子。有些刘家的人也想住进去，被老爷子呵斥，住在外面很不安全，如果外人杀进来怎么办？
法雅一行的到来，刘正也没当一回事，大概是想印佛经吧。襄国是后赵的京城，佛图澄是石勒的国师，他派自己的弟子来说明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教科书都印完了，印刷厂现在的业务也不算忙，印一些佛经也无所谓。
法雅在精舍住下，院里的仆人都换成男的，刘丹特意吩咐给厨房准备了几只新锅，没有脂油，油料也换成豆油，菜肴当然也是素的。出家人讲究过午不食，所以吃过午饭，稍微休息之后，大家开始念经做功课。
法雅在屋里看着墙角的几堆箱子，低头不语。这次佛图澄派自己来，也确实是想印佛经，佛法传播不广，除了东土佛法教化时间太短之外，佛经太少也是原因之一。襄国虽然也有组织人专门抄写佛经，但是远远不够。这次法雅带了约十万两黄金过来，这些都是印佛经的费用，当然，最好是弄一套活字印刷回去。临行前，师父对法雅说：“佛法将在襄阳大兴，你这次前去非常关键，做得好，弘法事业事半功倍，做得不好，可能将来就会事倍功半。去吧，一切都看法缘。”
师父的话还在
法雅耳中环绕，这次襄阳之行关键在自己？这个怎么说？法雅一直也不明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刘家的印刷术真是太重要了，自己一直想来襄阳，可是师父说时机未到。难道现在就到了？刘家的族长还算热情，看样子对佛教不排斥，叫他一声檀越也不拒绝，应该好说话，只是问题的关键在哪里？
法雅是河北河间人，少时善于玄学，及长乃精通佛义，官宦仕子等多来请益。魏晋时代，清谈流行，儒家思想逐渐衰退，老庄无为思想取而代之，故盛行以老庄思想为媒介，以解释经典，此即“格义佛教”。竺法雅、康法朗等人不遗余力以推广格义，毗浮、昙相等亦以此教导门人。后来，道安法师以此法有违佛法之真义而加以排斥，其风遂渐衰止。
法雅跟师父修学，对玄学和佛经精研，出入两家游刃有余，当然受人推崇。襄阳很多士族世家听说佛图澄的亲传弟子来了，都来瞻礼请益，一时间刘家别院门庭若市，文人名士络绎不绝，就连习jia的家主习嘏也前来拜访，两人相谈甚欢。高兴之余习嘏邀请法雅去习jia池暂住，给大家开缘说法。说实在话，这刘家村太吵了一点，不利于禅定清修,佛法弘扬。当然，习嘏这次来也是和想和刘家族长见见面，两家的亲事媒婆早已拟定，习嘏的一个侄女嫁给刘昊，刘正当然高兴得不行。
第四天叶瑾找到刘丹，急切道：“丹哥儿，你猜发生了什么？那些战马经过洗刷，毛色纯正，油光发亮，像丝绸一般。原来他们来之前把马的毛色染了一遍，怕别人起了抢夺之心。还有这些武僧，他们的马上功夫真不得了，格斗、骑射超过咱们一大截。现在村里不是在进行马球比赛吗？这些僧人也建了一支马球队，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俺爹说了，这些人不简单，很可能是军中斥候，要留下来帮我们训练，那就大发了。”
哦？还有这种事？这些僧人如此高调，究竟想干什么？
又过了十几天，法师觉得自己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便正式向刘正提出翻印佛经之事。刘正答复印刷厂是自己小孙子刘丹的产业，所有印刷的东西都要经过他的同意。
于是第二天法师让弟子挑着箱子来到印刷厂，拿出几部佛经要求印刷。印刷厂的管事把刘丹找来，刘丹看着满箱的黄金一排排地放在自己的眼前，眼睛有点发晕，NND！这石勒真是狗大富啊！这些黄金要全部制成金币那得值多少钱。不过俺老刘是富贵不能淫的主，这点东西是动摇不了我的！
刘丹合什行礼，道：“大师睹佛教之义，览老子之要，弘扬佛法，不辞辛劳，小子敬佩。小子这里有一个佛法问题，请法师回答，如果能和我相契，这些经书我给法师全部印好，作为对法师的供养，分文不收。如果不相契，请法师把这些都挑回去。”
法雅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师父说的关键在这里？法雅心中有点不妙的感觉，不过眼前的小子其貌不扬，有什么高人之处？我熟读佛经和道家经典，在襄国和那些道士辩论未有对手，难道会被你难住！
旁边一个小沙弥插了一句话：“施主，要不我们赌大一点，如果我师兄的回答和你不相契，我们把这机箱黄金、二十多壮士和马匹都留下来给你，任你驱使；但是万一
合您的意，请您给我们一套印刷活字。”
法雅脸色变了，呵斥道：“不得放肆！竺法和，贪念一起即是饿鬼地狱。刘施主，我师弟只是一句戏言，请不要放在心上。”
刘丹意味深长地看着法和，这是打瞌睡遇到送枕头的人。道：“也行，咱们就赌这把。大师也别推脱，我们这就开始。”
法雅为难地看着师弟，无可奈何，不过如果这样能够解决活字印刷，那也不错。遂道：“施主请问。”
“古镜未磨时如何？”
“漆黑一团。”
“古镜既磨后如何？”
“朗照天地。”
“不行，对不起，请出你挑回去，我不供养你。”
刘丹说完，对法师作揖，转身离去。
法雅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答得不对？佛经中常以镜子比喻佛性，人未修炼时佛性为烦恼乌云覆盖，当然没有光明，修炼好了，烦恼断尽，佛性光明彻照天地，怎么是错？
法雅僵持了一会，也不吭声，留下箱子带着众人离开。回到住所，法雅冷汗泠泠，这可怎么办？今天把事情搞砸了，这经书印不了了，黄金也留下了，这么多护卫也输了。这是人财两空！只是今天这法和怎么突然冒出这句话，原来他不会这样啊？法雅叫其他人留下，自己急冲冲往码头跑，准备回襄国去问师父。
白天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刘家村，刘正紧皱眉头，这小子又要出什么幺蛾子？襄国的大法师好不容易来一趟咱家，把襄阳的士族都招引过来，咱们刘家村的档次都提升不少，这小子竟然把人气跑了。
刘昊几兄弟晚上又聚到刘丹这里，问问白天到底是怎么个说法。镜子和影子的道理刘丹也讲过，和法雅的说法完全一致，为什么刘丹说法雅法师说的不对？
刘丹道：“什么是佛法？你们也看了《心经》、《金刚经》、《楞严经》，我问你们，心经说五蕴皆空，哪来的镜子、哪来的磨镜、哪来的漆黑一团、朗照天地？心经说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既然不垢不净哪里来的黑暗和光明？”
这时候大家都蒙圈了，这些日子大家都很用功看佛经，有什么疑难九郎都给他们解释清楚，自己也觉得对于佛理和玄学理解得很透彻了，怎么到了现在才发现自己所学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镜子的比喻是佛陀说的，这不互相矛盾吗？但是金刚经说佛是真语者、实语者、不异语者、不诳语者，这又是怎么回事？”众人问道。
刘丹道：“你们学了几本佛经就以为这就是佛法了？佛法要是这么简单大家都成佛解脱了。金刚经有一句话：‘但有言说都无实义。’这佛经是不是言说？既然是言说也无实义。楞严经有一个比喻叫‘标月指’，这些佛经都是指着月亮的那根手指，不是月亮本身，你们要顺着手指看月亮，不要去琢磨这根手指。有的人开坛说法，说的不是说的佛法，而是说这根手指，和佛法毫无关系。”
额？大家有点沮丧了，敢情咱们弄了半天都是在弄这根手指？那法雅谈经说玄，奥妙无穷，大家都听得如痴如醉，难道说得都不是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