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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章 襄阳之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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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外界暗流涌动的状况,司马绍也只有深深地叹一口气。我空有雄心恢复中原,奈何王敦叛贼狼子野心、刘丹小贼虎视眈眈,北方五胡乱我中夏,我晋朝气数将穷乎?可惜我儿年幼,难承国祚,朝廷风雨飘摇,奈何!奈何!

    浔阳的王敦此时也躺在床上唉声叹气,没想到离开武昌就旧病复发,看样子自己是真不能离开武昌。听说建康的那位几天都没有上朝,据说也卧床不起,倒是那襄阳刘丹还获得好好的,这次刺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怎么就没有把他给弄死呢?

    刘家答应提供的火枪火炮第二批已经交付,说明他们说话还是算数的。刘家明摆着是想驱狼吞虎啊!不过把我当作豺狼,这也证明我在刘家眼中还是有价值的,只是最后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接下来该怎么走,他一时拿不定主意。

    王敦把王含和钱凤一起商议,道:“自从刘岩在襄阳起兵以来,我大军就被夹在建康和襄阳之间,两面受敌,危如累卵。我现在病情加重,恐怕没有几天好活了,我没有后代,死了无所谓,只是你们两人亲属众多,还有这么多跟着我们的弟兄们,该怎么办?”

    王含和钱凤面面相觑,看着满头白发,形色枯悴的王敦,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想当年起兵的时候是何等意气风发,指点江山,怎么就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现在想来就像是一场荒唐的梦。因为看不到出路,现在逃离王敦的人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就要散伙了。还是要赶紧给兄弟们找一条出路,别人可以逃,王含和钱凤二人可不行,建康那位对二位是恨之入骨。

    钱凤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刘岩对我们不怀好意,我们把建康攻下之日,就是兔死狗烹之时。刘岩无非想要我们和建康死磕,他好得渔翁之利。现在我们要乘着建康还没倒的时候,跟刘岩谈谈条件,脏活我们可以给他干,但是他也要给我们一条生路,要不然我们一气之下把江州和湘州都交给司马氏,他就要后悔了。”

    王含听到钱凤这番话,眼睛都亮了。王含是王敦的哥哥,322年王敦起兵反叛时,王含时为光禄勋,闻讯叛投王敦。王含有两个孩子,王瑜和王应,现在一家子全部上了王敦这艘破船,他不知道有多后悔。听到钱凤想和刘家谈条件,一下子来了精神。问道:

    “我们谈判的底线是什么?至少要一块地盘,还要保留军队。”

    王敦也打起精神,示意钱凤说下去,这件事情晚解决不如早解决,越拖越糟糕。

    钱凤道:“最好的结果是刘家给我们封王,分封一块地安顿我们的家人,最差的结果就是保证我们的家族田产不少,做个富家翁。”唉,人穷志短,只想保住自己这点家底了。

    “能不能保住我们的军队?”王含不甘心问道,“军队都交出去,我们就任人宰割?”

    “想都别想!”钱凤斩钉截铁,“你们看他们接手荆州,地方郡守还可能留用,军队全部按照他们的制度重新整编,

    军官全部到军校重新学习培训,只要抓住了军队,其他都可以慢慢来。至于说任人宰割倒不至于,刘家崛起的时间太快,根基不稳,正需要树一面旗帜给大家看,安定人心,我们是最合适的人。那边还搞了一个资政院,都是一些身显贵无实权的地方,我们最多进去里面呆着过过嘴瘾。”钱风倒是对襄阳的政体作了研究。

    王敦沉默片刻,道:“要不钱先生走一趟襄阳,秘密和刘岩商谈。最好能给我们留一块地,偏远一点也不要紧,交州、宁州也可以。”

    宁州是西晋在太安二年(303年)设置的,州治在滇池县(今云南省晋宁县东)。辖区包括云南省全境、贵州省中西部地区。王敦竟然想在宁州这么偏的地方安顿自己的族人,也是想让刘家安心,表明自己没有东山再起的野心。再说王敦和司马氏不共戴天,与其在江东争权夺利,不如离远一点休养生息。

    计划商定,钱凤带领两个随从乘船顺江而上,夜宿晓行,终于到达樊城,现在桓宣主持荆、梁梁州的政务,在樊城一座新建的府衙办公。汉水两岸人山人海,襄阳和樊城正在修建河堤。

    汉江古代又叫沔水,沿襄阳城北门向东流至张湾,汇合唐白河水后,转向南流,经襄阳城东门外郊区流至南门外七里的岘山出境。可以说汉水是环绕着襄阳城由西向东再向南转了半个圈,且襄阳城正好在汉水的南岸。古人称山之南,水之北为阳,反之为阴。如果以汉水命名,那么按常理来说,叫汉阴或者沔阴会更加贴切。

    其实襄阳的名称来自于襄水,后世襄樊的老百姓,很少有知道襄水的,大都知道有个襄江,但是襄江到底在哪,襄江是不是汉江或是檀溪,襄江和汉江及檀溪是什么关系,现在还有个南渠,是怎么回事?就没有人清楚了。

    《水经注》:沔水与襄阳湖水合,上承鸭湖,东南流经岘山。西又东南流注白马陂,下入沔。所谓襄阳湖,即指襄水。襄水后来成为一个水利设施。它的功用,主要是承接襄阳城西北诸山之水,把它导入汉水,不让它对襄阳城造成水害。同时,它又对襄阳护城河水起着调节作用。护河口水少的时候,襄水可以作为补充;护城河水太多时,又可以回流襄水,导入汉水。

    襄水也罢,檀溪也好,虽然是小溪流,却也滋润了襄阳城西南郊区的土地,千百年人们在此生活,近水而带来的富庶与秀丽确实十分难得。汉唐时代已经有不少名人在此居住,刺史级别的大人物就不少。比如汉长水校尉蔡瑁就住在蔡州,徐庶、崔州平避战乱来襄阳就在檀溪,唐代著名诗人孟浩然在岘山附近建有涧南别业,也就是今天所谓别墅,离檀溪也不远。

    而汉水太强悍了,堤防未完善之前,人们不敢太靠近汉水居住。作为拥有一条大河的城市,汉水在为襄阳带来福祉的同时,也带来更多的麻烦。由于汉水在中游是典型的游荡性河流,在历史时期,河水常会在河谷内左右摆动,造成水灾频发,直接危害生命、财产的安全

    ,因此,为了防止洪水泛滥,稳定河道,保护城镇和田地,自秦汉起,襄阳城的官僚和百姓便开始兴筑堤防来与洪水抗争,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相对于襄水,汉水在襄樊人眼中就非常不讨喜,不以汉水命名也就理所当然了。

    看着像蚂蚁一样在大堤上忙碌的民工,钱凤惊叹不已,这得花费多少钱!钱凤登上樊城码头,进入城中。樊城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买卖兴隆,操着各种口音。钱凤也没有急着找府衙和桓宣接头,先找了一个旅店安顿下来,洗刷干净,接着带着两个跟班进了一座酒楼,拣个靠里的小桌坐了下来。

    肩上搭块抹布的酒保,端三杯便茶来在他们面前放上,一面摆桌子,一面问:“客人要一些什么菜酒?”

    钱凤很少饮酒,酒量却还不坏,便即答说:“有好的白酒拿一瓶来;再炒几样你们拿手的菜。”

    “好勒。”酒保答应着。不一会儿端来了一瓶九郎酒,一碟豆腐衣拌春笋,一碟卤牛肉,其他四盘是糖醋鱼、红烧肉、爆炒肚尖和酸菜炒大肠,放在白瓷的盘纸上,色香味俱全,赏心悦目,令人食指大动。酒保替客人斟了酒,转身待走时,却被唤住了,钱凤问酒保要了一张《襄阳周报》。

    头版头条,上面刊登的是三个月前荆州政府派出五个调查组奔赴各地明察暗访,检查乡村卫生状况,发现很多的问题。有一些乡村垃圾乱扔,沟渠不通,蚊虫滋生,干部毫无作为,还有的乡村干部伙同氏族长老,巧立名目乱摊派,乱收费,欺压村民。为此荆州政府派出工作组,进驻问题突出的18个乡村进行调查,同时对这些乡村的上级机关予以问责,对于情节特别严重的追究法律责任。

    报纸通报了这18个郡县的存在的突出问题,同时对直接责任者和领导责任者,给予严重警告或者撤销职务处分;涉及行贿受贿的,廉政公署已经立案侦查。报纸还列出了被处理的四十名干部名单,还有他们的简历。

    钱凤看着这份名单,倒吸一口冷气,上面刘家村出来的就有七位,严重警告一位,就地免职四位,还有两位因受贿罪移交司法机关。

    刘家这是要大义灭亲?下手是一点也不手软啊,相比之下晋王庭可就差远了。

    第二版介绍了襄阳和樊城河堤修筑工程进展。襄阳历来因地处七省通衢,舟车四达,商旅幅辏,屹然为楚北一巨镇。然而,因为历年的汉江洪水的侵害对襄阳两岸的公馆、商号带来了巨大损失。早期社会生产力低下,可以想见,“堤”很多时候可能只是原生态的土埂,偶尔有石砌,大概也只是简单堆放,一遇汉水暴涨,便被冲荡殆尽,所以历史上屡毁屡修,屡修屡毁,尤如春风野火,代代不绝。堤上的码头经常因为江洪的侵扰,而无法正常运转,商贸往来逐渐减少,百姓的生活也无法进一步改善。

    当年关羽水淹七军就是利用汉水大涨之际挖开堤坝,水淹七军,成就一代军神的威名,可见汉水的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