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一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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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廊宛若玉带浮在湖面, 灯影摇曳间,水光漫漶间,衣衫鲜丽的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魏瑄身形敏捷地在熙攘的人群中快速穿梭。

    他心急如焚,今晚萧暥出来游玩,连武器都没带。

    这里是魏西陵治下的江州,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尤其是江州的首府永安城,是萧暥从小长大的地方。

    他太熟悉这里的大街小巷了。在这里,他不需要像在大梁、襄州、西北、在其他任何地方那样时刻保持警觉,随时在腰间藏着柔剑。

    在他的潜意识里,永安城不会伤害他,他也无需设防。

    在这里, 戴着一个狐狸面具, 就能让他全然放松下来,自在地徜徉在这漫无边际的世间烟火中。

    想到这里魏瑄心中一阵揪紧,也不顾什么矜雅行止了, 他快速穿过缓缓流动的人群,时不时撞到了人, 身后传来一阵低呼, 夹杂着抱怨声。

    当他喘息着赶回雅间,一把掀起帘门时, 只见桌案上吃了一半的松瓤鹅油卷。萧暥从来不会扔下他的食物。

    魏瑄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刚才喝了酒, 此刻急火攻心, 眉宇间阵阵抽搐, 他把萧暥弄丢了!

    夜风静静拂起纱幔, 他的心沉到了森寒的江底。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 刺出了血, 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

    细想来,即使没带武器,萧暥绝不会束手就擒。

    但雅间内不见血迹,更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说明离开的时候,萧暥并没有受到袭击。

    那么他去哪里了?他是主动离开,还是被人下了术掳走?

    一想到苍冥族那些阴邪诡谲的手法,魏瑄心急如焚。他霍然起身,走出了雅间。

    刚过亥时,明月高悬,长堤漫漫,游廊回转,每隔几步就有雕台花柱悬着风灯,照着堤上往来行人如织,四周一片歌舞升平。

    魏瑄失魂落魄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寻找萧暥的踪迹。觉得自己就像个疯子。

    水光漫涣在纱幔上,人影绰绰,虚虚实实,一片光影迷离。

    就在这时,往来的人群中,一个背影引起了魏瑄的注意。

    那人肩宽背厚,体格极为魁梧,手臂上鼓起饱满的肌肉几乎要把袖子撑破,一看身形,就不像是中原人。

    江南富庶,永安城里不乏有千里迢迢到江南来经商的西戎、羌胡等族人。江南百姓也见怪不怪了。

    但是这个人身上,却渗出一股魏瑄再熟悉不过的阴森腐朽的气息。即使混杂在四周的香尘脂粉中都难以掩盖。

    魏瑄心中骤紧,立即想起潜龙局时,那些被苍冥族下了咒的北狄奴隶。

    他来不及多想快速跟了上去。

    走了片刻,就到了长廊回转处,此间灯光更为幽暗,照得往来游人脸上的面具斑驳陆离。

    机不可失,魏瑄紧走几步上前,敏捷地抽出腰间短刃。

    那刀只有寸长,幽暗的烛火下寒光一闪,就向那蛮人后背要害刺去。

    几乎是同时,那蛮人野兽般的直觉骤然感受了威胁,手臂肌肉陡然暴起,猛地回身。

    只见清风掠过,水面纱幔飘荡,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影影绰绰的纱幔后,幽暗的灯火映着粼粼波光,光影错乱间,魏瑄的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扣住了,手劲很稳。利落地将他拽入了帘幕重重的暗处。

    魏瑄鼻间闻到一股清淡的药香气。

    “这里人多,别在这里打。”寒夜里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柔盈耳。

    魏瑄的心弦猛然一震,是萧暥!

    他赫然回头,纱幔漂浮间,露出了一张狐狸面具,正喜笑颜开地看着他,有点滑稽。

    “他们不止一人,你抓了这个,旁边的同伙就会察觉。”萧暥一边说一边将他拉到暗处。

    环顾四周,果然如萧暥所说,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三四个魁梧身影。他们都带着面具,相互分散间隔着一小段距离,穿梭在人流之中,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没事吧?”幽暗的烛影下,魏瑄问。

    萧暥拖起大尾巴:“我能有什么事儿,若不是顾及这里游人多没法施展,我闭着眼睛都能以一当十,横扫千军。”

    魏瑄见他还能吹牛,知道他应该没啥事。

    “这些都是北狄人?”魏瑄道。

    萧暥想起刚才遇袭时闻到的浓重体味,笃定道:“错不了。”

    他和阿迦罗一起朝夕相处七八天,对那味儿太熟悉了,刚才那几个刺客人还没到,隔着一段他就闻到了味儿,让他们扑了个空。

    但是大概因为魏瑄刚才打草惊蛇,让那蛮人察觉到了威胁。他招了下手,附近的三个蛮人立即围了上来。他们都戴着狰狞的面具,衣下鼓起,看来是藏了武器。

    萧暥下令道,“撤。”

    今晚是春夕夜,水上回廊错综环绕,人来人往,一旦打起来,势必伤及无辜百姓,光是踩踏或者落水的人,就会有不少。

    再者,他也不知道此间有多少刺客,他们都没有趁手的武器,若被围攻也是吃紧。

    但是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一边是湖面,一边是人来人往的游廊,也正是那几个北狄人提刀逼来的方向,往那里走就是向刀口上撞去。

    那就只剩下了一条路,身后的重重帷幔里的雅间,这里的雅间是半敞开式的,他们可以穿过雅间迅速逃遁。

    拨开纱幔进入雅间,只见莹弱的烛火照着桌案上的酒菜,地上铺着席,后面是一道浓墨重彩的浮绘花鸟屏风,却没见出口。

    就在这时,身后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蛮人用手中的弯刀挑起纱帘。

    萧暥不假思索地熄灭了灯,先避入屏风后。

    黑暗中,两人屏息凝神。

    屏风后是一道月墙,空间狭窄,带着点清苦的药味萦绕在魏瑄鼻间。

    他尚比萧暥矮了一截。此时后背紧贴在萧暥胸前,就好像倚在他的怀里。黑暗中甚至能清晰地感到那匀实的胸膛随着呼吸静静起伏。

    萧暥的气息轻若柔羽,温软细润地拂在魏瑄脸侧,宛如耳鬓厮磨般,又酥又痒,不禁激起他心中阵阵涟漪。

    魏瑄难耐地想偏开些脸,结果一侧首,视线就撞上了萧暥清致如玉的颈项和下颌优美的线条。

    那么近的距离里,这视觉冲力太强,炙灼而陌生的烫感从胸腹中升起,如野火般生生不熄。

    魏瑄顿时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脖颈,方才酒意上涌时的浮思妄念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他仿佛看到自己转身回头,将那人重重抵在墙壁上,紧纤细柔韧的腰身,含住线条精妙的下颌,咬上雪白细腻的颈项……

    他一边默念清心寡欲的口诀,一边拼命克制着胸中的燎原之火,在冰火两重天中,他艰难地维持着神智的清明,不至于做出逾矩的事情。

    就在他用尽全力克制着心魔欲念,握紧的手都要把骨节捏碎了时,他们背靠的月墙后竟隐约传来了悉悉嗦嗦的衣物摩擦声,伴随着男子粗重的鼻息和女子的娇声。

    这时候听到这种声响,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魏瑄清晰地听到自己脑内一阵炸雷爆裂,忍无可忍憋闷道,“你找的什么地方?”

    萧暥也挺尴尬的,他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种业务啊?难怪灯光那么暗?

    果然临时找的场子不靠谱。

    大概是察觉到屏风后的动静,一个蛮人忽然转过头来。

    两人同时噤声。

    那蛮人招呼了一声,紧接着又有几个肌肉健硕的蛮人扭头走了过来。

    他们一手拿着幽暗的火折,一手抽出了藏在衣下的弯刀。

    幽暗的火光照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森寒的光芒,蛮人硕大的身影如山峦般投射在屏风上。

    顿时所有的浮思游念全都凝固了,魏瑄脸色冷白,指尖黑雾袅绕,出手,还是不出手?

    一出手,萧暥就会知道他修炼秘术,但是不出手,这几个蛮人很快就会发现他们。

    就在魏瑄犹豫之际,忽然寂静中叮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一颗山核桃打到蛮人的钢刀上又弹了开去,精准地落入案上的酒樽里。

    几个蛮人同时霍然转身奔去,锋利的弯刀带起一阵疾风,劈开酒樽,酒水汩汩流了出来。

    萧暥指了指他们的背影表示:不大聪明的亚子。

    魏瑄有点佩服这人的好心态。居然还在身上藏零食?

    但是那几个蛮人只是被暂时引开,他们迟早会搜到屏风后来。

    萧暥道:“这墙后有暗室。”

    魏瑄顿时想起刚才墙后传来让人耳热心跳的声响,登时脸一红,“这不好罢。”

    萧暥表示这会儿管不着了,先退进去避一避再说。

    他修长的手指沿着墙壁一摸索,就找到了入口。

    暗门推开,一缕微弱的光线射了出来。

    萧暥反手关上门,边道:“挤一挤啊,挤一挤。”

    门后那男人正干得起劲,登时眼睛里都能喷出火来,这他娘的能挤吗!

    那汉子宽额阔口,骨骼粗壮,五官凶顽,一看就是不好相与的人。

    但偷欢这事本来就不能声张,他憋着一股邪火道:“外头地方那么宽敞,你们非要来这里!”

    偷欢还能偷到一块儿了?

    萧暥总不能说外面有几个北狄蛮子在抓他,欠兮兮道:“人多热闹。”

    他确实喜欢热闹。没毛病。

    那汉子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背过去,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什么好挨在一起的?这也要凑热闹?

    而且,四个人一起?口味实在太独特。

    再一看,竟然还是两个男子,额头上青筋登时跳了跳:“出去出去,你们外头随便找个地儿去解决!”

    魏瑄眼见对方的火气都要被萧暥撩起来了,赶紧打圆场。在这地方吵起来,就要把外面的蛮人引来了。

    魏瑄道:“其实,他是女扮男装。”

    萧暥愕然看向他:什么?

    汉子道:“胡扯,他长得比你还高。”

    魏瑄诚恳道:“他是我婶婶,家里管得严,若不女扮男装怎么出来?我皇……我叔可凶了,打人很厉害的。”

    萧暥目瞪口呆:……你什么?婶婶?

    这孩子舌灿莲花的本事,在千家坊地穴时萧暥就领教过的。

    魏瑄张口就来:“我叔正在外面,所以我们不能出去。”

    他显得楚楚可怜,“被我叔发现会打死我的。”

    萧暥彻底混乱了:什么什么?

    那汉子听后慨然长叹,觉得这孩子勇气可嘉,自家婶婶都敢偷。遂用自古英雄出少年,可造之材,佩服佩服的眼神看着魏瑄,同情并大方道,“那就挤挤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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