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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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
——《屋顶》
夜深人静之际，两三个黑影悄悄窜上墙头。
“怎么样？”
“全查看过了，人都睡了。”
“动手吧。”
“再等等。”领头儿中间那个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石子来，往院子里一扔，并无反应，“走！”
三个黑影从墙头跳下，稳稳落在院内，凉鞋在土泥地上留下齐齐的六个脚印。
他们看着院内田里的瓜，再看看身后已经灭了灯的屋子：“终于让我们逮着机会了，上！”
一声令下，三个人往那田里冲去，一人抱起一个瓜来就跑。
“快！”还是那个领头的男孩小声催促着另外两个。
三个人快步翻上墙头，两个人抱瓜，一个人接，井然有序，像是早已计划好一般，不慌不忙。
仨人欢快地跑啊跳啊哼着《稻香》，心情那是像海里的鱼儿、天上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快活着呢。
全然不知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早已被屋顶上的一人尽收眼底。
第二天，天刚一抹亮，陈墨家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墨，快给我死起来，你隔壁家刘叔叔来了！还不快出来招呼！”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换作平常，陈墨是要日上三竿才起的，突然被叫起来心有不甘，但又反抗不得，不然肯定是一顿棍棒伺候：“别叫了别叫了，来了！”
穿好衣服，蓬头垢面，打开房门便看见了一脸不悦的刘叔还有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娃，那女娃穿着碎花裙，头上带着同花色的发箍，长发及肩，在阳光下好看极了。
还没等陈墨问，那女娃便先向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刘年。”她的声音清脆入耳，普通话很标准，没有夹带一丝方言口音，一听便知是从城里来的丫头。
“我......我叫陈墨。”他努力想要讲标准的普通话，却还是塑料语言，惹得那个叫刘年的女娃止不住地笑。
“好了，认识就认识到这儿。”陈江，也就是陈墨的老汉儿板着脸，对陈墨斥责：“你昨晚儿上人呢？”
一听到这话茬，陈墨就知道，陈江要问哪件事儿了，那当然是打死也不能认啊：“找金宇问题去了嘛，还能上哪儿呢。”这种谎话，他可是信手拈来。
“你老实交代，不然被我查出来，打断你的腿来。”陈江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陈墨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年，她仍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他不想在这个女孩儿面前丢脸，便扯着嗓子，红着脸喊：“说了我是去学习去了，你咋就不信呢？”
“你还不说实话是吧？”陈江有些气急败坏，快步到门旁扯了把扫帚指着陈墨：“人家女娃都看到了，你还在这儿跟我狡辩，我咋生出你这么个畜牲来，说，是不是又和那个王天儿一起去隔壁偷瓜了？那王天是个啥人？蹲过几天局子的！”
陈墨又看了刘年一眼，只不过这次的眼中带着愤恨，他不做声了，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只怪这个女娃，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们偷瓜的，转身便说给了刘叔听，这刘叔又是个暴脾气的，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白占了这便宜去。
“这样吧，”刘叔看陈墨没出声，便开口，“一个瓜算十块，一共三十，要是少了就算给娃娃们的零花了，你看咋样。”他看向陈江。
陈江自知自家理亏，自然是答应得爽快：“好好好，明儿早我便亲自送到你家去，是我没管好自家娃，让你们跑这一趟看笑话。”
等把刘叔和刘年送走后，陈江很讲信用地把陈墨揍了一顿，毕竟“棍棒底下出孝子”嘛。这可让陈墨三天没下来床：“刘年是吧，丫头片子，老子记住你了。”
“陈哥你这，又是被你老汉儿打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看着他，眼神关切。
“那不然呢？除了我老汉儿，谁敢打我？”陈墨瞪了他一眼。
“真是奇怪，”一个瘦高的男孩作思考状，“我们明明都看了附近，并没有人在啊，陈哥也探了路，怎么会让别人见着呢？”这是三人中的狗头军师王天，馊主意一向来源于他。
“就是啊。”金宇也表示赞同，他成绩是这三人中最好的，差不多班上也能排到个倒数第五，就凭这点，可够他在这仨中骄傲一阵儿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干就完事儿，咱今晚就去刘叔那个老憨蛋家附近守着，看看这个刘年究竟有什么能耐，顺便整整她，报我这一棍之仇。”
既然定好了计划，接下来就是实施了。
月黑风高夜，侦查刘年时。
很快天便渐渐暗淡了下去，乡下的夜晚总是异常安静，除了狗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陈墨领着王天和金宇藏身在刘叔家的矮墙附近。
“陈哥，好了吗？我脚快蹲麻了。”金宇左脚换右脚地支撑着他自己庞大的身躯，还是快要撑不住了。
“是啊陈哥，我也快被蚊子咬死了。”王天一掌又拍死了只蚊子。
“不急，再等等。”其实陈墨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也许那天晚上只是恰巧这刘年出来解手瞧见他们偷瓜了呢？但他还想等等，这个仇是一定得报的，万一今晚可以抓住刘年什么把柄呢？
夜晚越来越安静，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除了陈墨仨人。
“算了，看来是等不到了。”就在陈墨打算放弃，王天和金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听见了一段悠扬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像是从房顶传来的！
陈墨往屋顶上瞧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她是在这儿看见的。”他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女娃还会唱歌。”金宇这样想着。
王天趴在墙边，找到了刘年上屋顶的秘诀：“快来看，这里，有个梯子。”
陈墨想着，既然都到了这份儿上，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梯子撤走，看她怎么上的去，下不来。”
三个人相视一笑，摸到墙边，偷偷将梯子移走，打算明天一早再来看一看刘年的笑话，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陈墨看着那个倩影，她唱得那么好，比学校最会唱歌的女同学还好，可就是人欠扁了点。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睡觉咯。”
在屋顶唱着你的歌，在屋顶和我爱的人，让星星点缀成最浪漫的夜晚。
——《屋顶》
夜深人静之际，两三个黑影悄悄窜上墙头。
“怎么样？”
“全查看过了，人都睡了。”
“动手吧。”
“再等等。”领头儿中间那个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两块石子来，往院子里一扔，并无反应，“走！”
三个黑影从墙头跳下，稳稳落在院内，凉鞋在土泥地上留下齐齐的六个脚印。
他们看着院内田里的瓜，再看看身后已经灭了灯的屋子：“终于让我们逮着机会了，上！”
一声令下，三个人往那田里冲去，一人抱起一个瓜来就跑。
“快！”还是那个领头的男孩小声催促着另外两个。
三个人快步翻上墙头，两个人抱瓜，一个人接，井然有序，像是早已计划好一般，不慌不忙。
仨人欢快地跑啊跳啊哼着《稻香》，心情那是像海里的鱼儿、天上的鸟儿一般，自由自在，快活着呢。
全然不知他们所做的这一切早已被屋顶上的一人尽收眼底。
第二天，天刚一抹亮，陈墨家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陈墨，快给我死起来，你隔壁家刘叔叔来了！还不快出来招呼！”
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换作平常，陈墨是要日上三竿才起的，突然被叫起来心有不甘，但又反抗不得，不然肯定是一顿棍棒伺候：“别叫了别叫了，来了！”
穿好衣服，蓬头垢面，打开房门便看见了一脸不悦的刘叔还有旁边一个不认识的小女娃，那女娃穿着碎花裙，头上带着同花色的发箍，长发及肩，在阳光下好看极了。
还没等陈墨问，那女娃便先向他打招呼：“你好，我叫刘年。”她的声音清脆入耳，普通话很标准，没有夹带一丝方言口音，一听便知是从城里来的丫头。
“我......我叫陈墨。”他努力想要讲标准的普通话，却还是塑料语言，惹得那个叫刘年的女娃止不住地笑。
“好了，认识就认识到这儿。”陈江，也就是陈墨的老汉儿板着脸，对陈墨斥责：“你昨晚儿上人呢？”
一听到这话茬，陈墨就知道，陈江要问哪件事儿了，那当然是打死也不能认啊：“找金宇问题去了嘛，还能上哪儿呢。”这种谎话，他可是信手拈来。
“你老实交代，不然被我查出来，打断你的腿来。”陈江显然是知道了些什么。
陈墨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年，她仍是一脸笑盈盈的样子，他不想在这个女孩儿面前丢脸，便扯着嗓子，红着脸喊：“说了我是去学习去了，你咋就不信呢？”
“你还不说实话是吧？”陈江有些气急败坏，快步到门旁扯了把扫帚指着陈墨：“人家女娃都看到了，你还在这儿跟我狡辩，我咋生出你这么个畜牲来，说，是不是又和那个王天儿一起去隔壁偷瓜了？那王天是个啥人？蹲过几天局子的！”
陈墨又看了刘年一眼，只不过这次的眼中带着愤恨，他不做声了，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只怪这个女娃，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他们偷瓜的，转身便说给了刘叔听，这刘叔又是个暴脾气的，自然是不会让他们白占了这便宜去。
“这样吧，”刘叔看陈墨没出声，便开口，“一个瓜算十块，一共三十，要是少了就算给娃娃们的零花了，你看咋样。”他看向陈江。
陈江自知自家理亏，自然是答应得爽快：“好好好，明儿早我便亲自送到你家去，是我没管好自家娃，让你们跑这一趟看笑话。”
等把刘叔和刘年送走后，陈江很讲信用地把陈墨揍了一顿，毕竟“棍棒底下出孝子”嘛。这可让陈墨三天没下来床：“刘年是吧，丫头片子，老子记住你了。”
“陈哥你这，又是被你老汉儿打了？”一个胖乎乎的男孩看着他，眼神关切。
“那不然呢？除了我老汉儿，谁敢打我？”陈墨瞪了他一眼。
“真是奇怪，”一个瘦高的男孩作思考状，“我们明明都看了附近，并没有人在啊，陈哥也探了路，怎么会让别人见着呢？”这是三人中的狗头军师王天，馊主意一向来源于他。
“就是啊。”金宇也表示赞同，他成绩是这三人中最好的，差不多班上也能排到个倒数第五，就凭这点，可够他在这仨中骄傲一阵儿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干就完事儿，咱今晚就去刘叔那个老憨蛋家附近守着，看看这个刘年究竟有什么能耐，顺便整整她，报我这一棍之仇。”
既然定好了计划，接下来就是实施了。
月黑风高夜，侦查刘年时。
很快天便渐渐暗淡了下去，乡下的夜晚总是异常安静，除了狗叫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陈墨领着王天和金宇藏身在刘叔家的矮墙附近。
“陈哥，好了吗？我脚快蹲麻了。”金宇左脚换右脚地支撑着他自己庞大的身躯，还是快要撑不住了。
“是啊陈哥，我也快被蚊子咬死了。”王天一掌又拍死了只蚊子。
“不急，再等等。”其实陈墨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等到，也许那天晚上只是恰巧这刘年出来解手瞧见他们偷瓜了呢？但他还想等等，这个仇是一定得报的，万一今晚可以抓住刘年什么把柄呢？
夜晚越来越安静，所有人都进入了睡眠，除了陈墨仨人。
“算了，看来是等不到了。”就在陈墨打算放弃，王天和金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们听见了一段悠扬的歌声：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歌声像是从房顶传来的！
陈墨往屋顶上瞧去，果然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原来她是在这儿看见的。”他恍然大悟。
“原来这个女娃还会唱歌。”金宇这样想着。
王天趴在墙边，找到了刘年上屋顶的秘诀：“快来看，这里，有个梯子。”
陈墨想着，既然都到了这份儿上，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把梯子撤走，看她怎么上的去，下不来。”
三个人相视一笑，摸到墙边，偷偷将梯子移走，打算明天一早再来看一看刘年的笑话，说不定，还能有意外收获呢？
陈墨看着那个倩影，她唱得那么好，比学校最会唱歌的女同学还好，可就是人欠扁了点。
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睡觉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