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们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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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太久，是否过了太久，忘了，忘了，开始怎开始的。
——《我们俩》
我逐渐发现了这场梦境的规律。
无论我如何去改变何新城梦里的因果，最后还是逃不掉最后的结果。
“你已经换了太多次时间了。”它仿佛是在为我担心。
我不屑：“那有怎么样？反正我也回不去，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是吗？”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呢？人类不都会记挂自己的亲人的吗？”原来它不是人类，也没当过人类，这也算是我对它进一步了解了。
“据我所知，你应该也会把我从我父母的记忆中抹去吧。”
“那是自然，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从来没有过女儿。”它声调升高，要是我能看见它的表情，那一定是洋洋得意的。
见我没回应，它便开始有些讨好我：“要不，我再给你想个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我还挺好奇，它能有些什么别的主意。
“毕竟梦境范围不是我管的，万一你困在里面了，我可找谁去帮我写异闻录？所以，每天我给你一小时，回到实体，你想干嘛干嘛去，但是，别耽误了收集故事。”
“你还挺讲人性。”
“人性是什么，我没有。”看来，它还学会了开玩笑。
到了凌晨两点，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这个时辰，差不多人们都该入睡了。
我先是去了一趟自己原来的家，看了看父母，它说的对，我是该去看看他们，想起我以前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心里就有些羞愧，毕竟，连没有人性的它都知道，要关心父母。
他们看起来生活得很平静，开了个小店，也能自给自足，我在的时候，他们要养两个孩子，一定多吃了很多苦吧。
我又穿梭到何新城家门前，看着这个熟悉的房子，一栋二层的小别墅，老式红白砖，白色扶梯盘在草坪上延伸到大门前。
变成这个形态，不用费什么力就可以直接到达何新城的房间。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下跳棋、打游戏、顺便谈论着世界杯哪支球队又获胜了。
我看着床上的何新城，他睡得好像很沉，弄得我有些不想叫醒他。
男孩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睁开眼，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你是？”他想了一下，“元元？”
我听见窗外稀疏的鸟鸣。
“是的。”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这又是我的一场梦？或者是什么错觉？”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应该算是不存在的吧，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哦，这样啊。”男孩明显很失落。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啦，我可以每天来陪你聊聊天，怎么样？”我试图安慰他，比如，给他一些其他的好消息。
“不必了。”他的回答……也着实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没事，那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如何？”我找了个椅子顺势坐下，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要求。
“我说不行你会走吗？”他好像不是很想搭理我。
“不会。”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就赶我走？赶我也不会走的！
何新城躺回原本的位置：“随便你吧。”他放弃挣扎，也许是嫌我话多，也许是他真的困了，也不在乎是否有另一个人存在。
“我呀，特别喜欢码字，”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小时候特别想学钢琴，弹钢琴这件事，总让人感觉心情愉悦，手指触碰到哪个键，就会产生一个音符。”他不回答，我也就自问自答。
“我小时候家里没有富余的钱再给我请一个钢琴老师，我有时候会去蹭哥哥的钢琴课上，可是蹭多了哥哥也就不让我去了。后来我有了一台电脑，每次敲击键盘的时候，我都感觉手指是在跳舞，跟弹钢琴的感觉很像。”
何新城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后来，我就开始码字，写小说。”我换了个姿势，侧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手垫着头，看着那床上侧躺的男孩，“有个男孩一直鼓励我这么做。”
我望向那个背影，想起以前他鼓励我时的样子。
“你就当是弹钢琴了，其实都差不多呀，钢琴的键敲出的，是一首首动人的歌曲，你这个键敲出的，是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他突然变得文采斐然，“我觉得一首歌也是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也可以变成一首歌。”
“你还真会说。”我当时只觉得他在哄我，“你但凡把你这跟我说话一星半点的口才用在正道儿上，你也不用担心你爸妈给你报名的演讲比赛了。”
“嘁，那是我不想，不然肯定给你们拿个第一。”他就只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到底是谁？”床上传来一个声音，但他依然背对着我侧躺着。
“你梦里的那个人。”我坦白回答或许不会有其他的弯弯绕绕。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你的模样了，还有，你说你是一场梦中的幻影，但是为什么你让我感觉你真切地存在过我的生命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些问题，我跟它签了约，这些都属于机密，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可能我们是上辈子见过吧。”我一向不信神佛，但是如今自身的遭遇又让我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来，我梦见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啊。”
“是啊，我这辈子还没转世呢，但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是……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有机会来找你。”我感觉自己没说谎，但是心却止不住地狂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望向何新城床头柜的闹钟，时间快要到了，看见他没出声，也没动弹，我想着就直接走好了。
谁能想，我刚转身，便有一股力量拉住了我：“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回头看着这个眼里充满希冀的男孩：“会的。”
他听了我这个保证，才慢慢松开手。
我觉得这也算值了，毕竟我活着的时候，他从未这样像个小孩儿似的同我说话，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他说他不记得我了，那我们就重新开始，趁着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散。
自从那天跟它交易过后我就发现了，我越来越记不起以前的事儿来，从小到大的时光，正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消退，这应该就是记忆和时间在与它进行交换吧。
一旦记忆清空，时间到达尽头，我们俩的缘分也就结束了。
“我还有多少天？”我问它，至少我知道了岁月，还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何新城忘了我。
“待老夫算算，嗯……大概半年吧，你可得抓紧了，本来给你写异闻录的时间是一年的，但是如今你要每天一小时幻化成实体，那就按一定的倍数扣除你的时间，估计下来，差不多你还有将近半年了。”
“都没个准数的，”我埋怨它，“算了，半年，也够了。”不知道过了这半年，我把异闻录写完后，究竟是会完全化为一缕烟，还是又进入另一个空间打工去，总之，过好现在就好。
另一边，房间里的何新城睁开了眼，他不是故意要对元元冷淡至此，只不过是怕自己太过在乎，万一哪天又一次失去，自己会承受不住。
“你回来了，真好。”
太久，太久，是否过了太久，忘了，忘了，开始怎开始的。
——《我们俩》
我逐渐发现了这场梦境的规律。
无论我如何去改变何新城梦里的因果，最后还是逃不掉最后的结果。
“你已经换了太多次时间了。”它仿佛是在为我担心。
我不屑：“那有怎么样？反正我也回不去，我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不是吗？”
“你怎么就不想想你的父母呢？人类不都会记挂自己的亲人的吗？”原来它不是人类，也没当过人类，这也算是我对它进一步了解了。
“据我所知，你应该也会把我从我父母的记忆中抹去吧。”
“那是自然，他们现在只有一个儿子，从来没有过女儿。”它声调升高，要是我能看见它的表情，那一定是洋洋得意的。
见我没回应，它便开始有些讨好我：“要不，我再给你想个别的法子？”
“什么法子？”我还挺好奇，它能有些什么别的主意。
“毕竟梦境范围不是我管的，万一你困在里面了，我可找谁去帮我写异闻录？所以，每天我给你一小时，回到实体，你想干嘛干嘛去，但是，别耽误了收集故事。”
“你还挺讲人性。”
“人性是什么，我没有。”看来，它还学会了开玩笑。
到了凌晨两点，时间差不多了，现在这个时辰，差不多人们都该入睡了。
我先是去了一趟自己原来的家，看了看父母，它说的对，我是该去看看他们，想起我以前完全没有顾及他们的感受，心里就有些羞愧，毕竟，连没有人性的它都知道，要关心父母。
他们看起来生活得很平静，开了个小店，也能自给自足，我在的时候，他们要养两个孩子，一定多吃了很多苦吧。
我又穿梭到何新城家门前，看着这个熟悉的房子，一栋二层的小别墅，老式红白砖，白色扶梯盘在草坪上延伸到大门前。
变成这个形态，不用费什么力就可以直接到达何新城的房间。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他的房间，我们以前经常在这里下跳棋、打游戏、顺便谈论着世界杯哪支球队又获胜了。
我看着床上的何新城，他睡得好像很沉，弄得我有些不想叫醒他。
男孩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存在，他睁开眼，看着我，我们就这样沉默了许久。
“你是？”他想了一下，“元元？”
我听见窗外稀疏的鸟鸣。
“是的。”我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你……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这又是我的一场梦？或者是什么错觉？”他有些不敢相信。
“我应该算是不存在的吧，你就当这是一场梦吧。”
“哦，这样啊。”男孩明显很失落。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朋友啦，我可以每天来陪你聊聊天，怎么样？”我试图安慰他，比如，给他一些其他的好消息。
“不必了。”他的回答……也着实让我感到手足无措……
“没事，那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觉如何？”我找了个椅子顺势坐下，厚着脸皮提出这个要求。
“我说不行你会走吗？”他好像不是很想搭理我。
“不会。”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他就赶我走？赶我也不会走的！
何新城躺回原本的位置：“随便你吧。”他放弃挣扎，也许是嫌我话多，也许是他真的困了，也不在乎是否有另一个人存在。
“我呀，特别喜欢码字，”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开始说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小时候特别想学钢琴，弹钢琴这件事，总让人感觉心情愉悦，手指触碰到哪个键，就会产生一个音符。”他不回答，我也就自问自答。
“我小时候家里没有富余的钱再给我请一个钢琴老师，我有时候会去蹭哥哥的钢琴课上，可是蹭多了哥哥也就不让我去了。后来我有了一台电脑，每次敲击键盘的时候，我都感觉手指是在跳舞，跟弹钢琴的感觉很像。”
何新城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后来，我就开始码字，写小说。”我换了个姿势，侧趴在旁边的桌子上，手垫着头，看着那床上侧躺的男孩，“有个男孩一直鼓励我这么做。”
我望向那个背影，想起以前他鼓励我时的样子。
“你就当是弹钢琴了，其实都差不多呀，钢琴的键敲出的，是一首首动人的歌曲，你这个键敲出的，是一个个动人的故事，”他突然变得文采斐然，“我觉得一首歌也是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也可以变成一首歌。”
“你还真会说。”我当时只觉得他在哄我，“你但凡把你这跟我说话一星半点的口才用在正道儿上，你也不用担心你爸妈给你报名的演讲比赛了。”
“嘁，那是我不想，不然肯定给你们拿个第一。”他就只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你到底是谁？”床上传来一个声音，但他依然背对着我侧躺着。
“你梦里的那个人。”我坦白回答或许不会有其他的弯弯绕绕。
“那我为什么不记得你的模样了，还有，你说你是一场梦中的幻影，但是为什么你让我感觉你真切地存在过我的生命里。”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些问题，我跟它签了约，这些都属于机密，不能告诉其他人的。
“可能我们是上辈子见过吧。”我一向不信神佛，但是如今自身的遭遇又让我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来，我梦见的，是上辈子的事情啊。”
“是啊，我这辈子还没转世呢，但是因为我们上辈子是……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我才有机会来找你。”我感觉自己没说谎，但是心却止不住地狂跳。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望向何新城床头柜的闹钟，时间快要到了，看见他没出声，也没动弹，我想着就直接走好了。
谁能想，我刚转身，便有一股力量拉住了我：“你……明天还会来吗？”
我回头看着这个眼里充满希冀的男孩：“会的。”
他听了我这个保证，才慢慢松开手。
我觉得这也算值了，毕竟我活着的时候，他从未这样像个小孩儿似的同我说话，看起来，还怪可爱的。
他说他不记得我了，那我们就重新开始，趁着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消散。
自从那天跟它交易过后我就发现了，我越来越记不起以前的事儿来，从小到大的时光，正在我的脑海里逐渐消退，这应该就是记忆和时间在与它进行交换吧。
一旦记忆清空，时间到达尽头，我们俩的缘分也就结束了。
“我还有多少天？”我问它，至少我知道了岁月，还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何新城忘了我。
“待老夫算算，嗯……大概半年吧，你可得抓紧了，本来给你写异闻录的时间是一年的，但是如今你要每天一小时幻化成实体，那就按一定的倍数扣除你的时间，估计下来，差不多你还有将近半年了。”
“都没个准数的，”我埋怨它，“算了，半年，也够了。”不知道过了这半年，我把异闻录写完后，究竟是会完全化为一缕烟，还是又进入另一个空间打工去，总之，过好现在就好。
另一边，房间里的何新城睁开了眼，他不是故意要对元元冷淡至此，只不过是怕自己太过在乎，万一哪天又一次失去，自己会承受不住。
“你回来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