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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美酒封地二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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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钓江岸,一老一少终于挤出茫茫人海,少些了人气喧嚣,多了些风静呢喃,秦枫蔫气问道:“咱还要多久才能到?小子脚底都被磨平了。”

    公孙谨指了指前头依稀可见的茅草屋说道:“近在眼前,多走两步就当修炼武道,有道是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活得久才能与天争道,活不久只能英年早逝。”

    秦枫呸了两声,环顾四周没有人,调动气机踏江逐浪前行,卷动滚浪阵阵,声势浩大,老人摇摇头,一步而去。

    秦枫滚浪来到茅草屋前,只见两位老人席地而坐共饮酒水,公孙谨指了指位置,另一位老人笑道:“小公子请入座,这些天来受苦了,不如小作休息,也不用急于一时,边关战事还未告急,两关在拖,四国联军也在拖,一时半会生不起大阵仗。”

    秦枫毫不不客气一把坐下,老人把酒杯推到面前说道:“这是老头闲来无事,自酿的烈马酒,请小公子尝一尝味道如何。”

    年轻人不明所以,举杯一饮而尽,两位老人皆是笑着摇摇头,这烈马酒与平常烈马酒不同,取上好的小麦经过四十八道工序加工,再以密封埋藏地下自然发酵数年,时至今日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年。

    秦枫面红耳赤,喉咙像是被烧了一般,直接跳起大声道:“这是烈马酒?什么酒可以这样烈?这是往我喉咙里塞了一只桀骜不驯的烈马吧!你们就会拿小子寻开心。”

    “烈马,烈马,山月弯如钩,男儿醉黄沙,举酒共饮黄泉路,关外又多残旗裂甲。

    烈马,烈马,月落枯草霜,小娘莫心伤,踏马执刀卧沙场,埋骨何须桑梓地。”

    公孙谨自顾朗声饮酒赋诗,兴起处身动拔剑乱舞,白发随风飘荡,似如潦草癫狂。

    秦枫不知其义,满头雾水,白发老人举起酒杯倒在地下笑道:“时隔多年,又见公孙先生赋诗舞剑,当真是人生一大快事,快哉,快哉!”

    旧日去多,留下的老兄弟也是再没有几个年头可以见面,能在沙场上活下来固然好,可若是执子之手,与子同去,也不错,而此地正是那日大秦骑军南下时的起誓处,那一张张熟悉面庞,不曾模糊在岁月里头,他们这些活下来的老家伙记了一辈子,也念了一辈子。

    白发老人跪在在地上颤声道:“拔旗营老卒何褚见过小公子。”

    秦枫灯大了眸子,何褚大秦拔旗营第一猛将,天下二百五十六城,曾有百数城池第一个以命登城斩旗,多次救下父亲在危难之时,断去一腿才从沙场上退下来,可谓是战功赫赫,威名震响八方,连忙扶起老人说道:“小子担当不起,何德何能受此大礼。”

    何褚与年轻人四目相对郑重说道:“小公子当得起,如何当不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小公子也是当得起!”

    老人仔细瞧去每一处地方,与公子很像,模样棱角分明,眉间生有几分英气,只是显得还有些稚嫩。

    秦枫不好意思挠挠脑袋,低下眉头喃喃道:“小子心里头担不起,就算去翻遍读过的圣贤书,也是寻不出来,又如何担得起你们的大礼。”

    公孙谨一把拍在年轻人的脑袋上说道:“别驳了我们这些老头对后辈的心意,你小子不是问心有愧嘛,那就去求个问心无愧,去给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老家伙看看,你秦枫担得起。”

    年轻人作辑埋头入袖,躬身深深一拜,所去为事,但求问心无愧。

    何褚取出一坛烈马酒笑道:“这是公子亲自所酿的酒,埋在地底下有二十二坛,一坛用来为小公子送行,一坛拿与带走,剩余二十坛是娶媳妇用的。”

    “这些烈马酒都是为小公子所酿的,南下之时公子说要为你备置一些东西,那些个玉石黄金说来太俗套,其它东西又存不久,只有酒越是久存越香,就酿了二十二坛酒留给小公子。”

    秦枫抱住酒坛子,怅然若失丢了魂一般,何褚拄拐艰难起身,拉着的年轻人的手笑道:“小公子不要想那么多,若是觉得累了,就来和老头在岸边钓钓鱼,每天悠哉悠哉,没有啥烦心事,我的军饷一月可是有二两银子,够养活我们爷俩了。”

    年轻人轻轻摇摇头,看向远方长吐一口气,何褚亲自掌绳拉船,年轻人见状连忙放下手中酒坛子上去帮忙说道:“这种力气活让小子来,现在可是满身力气没处使,您老看着就行。”

    何褚看着年轻人的背影,不由得感叹自己真的老了,当初那个还在襁褓中只会哇哇哭的婴儿,不过在转眼间已是及冠之年,比自己都还高去半个头,笑呵呵道:“当初还能为公子牵马,如今是真的老了,连船都推不动去,以后小公子可要自己辛苦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快入土了,不能再像陪伴公子那般陪在小公子的身边,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老人呢喃不止,像是在嘱咐自家的后生一般,话是怎么也说不完,好像那个孩子永远都如幼时一般需要照顾,只是自己心里头也知道,不会有人永远停留在身边,那个孩子也终究需要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公孙谨在一旁豪气说道:“人终有离别时,放心吧,有我在这个小子的身边,就算我死也不能让他先死,这天底下能打过我的武夫就没有几个,谁来都一样,保准把这个小子送到沈廉那边去。”

    何褚点点头,看着两人上船,而那个年轻人站在船尾又是深深一拜,才是撑杆渡船离去,老人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那个孩子不应该吃那么多苦头,没有这样的道理,扬起头来长叹一声喃喃道:“公子白头……”

    秦枫在船尾撑杆,不由觉得一阵好笑,以前与老先生游西湖时,自己非要抢着撑杆,结果是整个船都翻进湖里头,一老一小完全是落汤鸡的狼狈模样,也是在那一次因祸得福,熟悉了水性。

    公孙谨盘坐在船头,取出钓竿抛往江里一抛,而后换了个舒服姿势,抖一抖身子侧卧而下,

    秦枫在船头看得真切,忍不住骂道:“小子在后头累死累活,您老就不能稍微体谅一下吗?”

    老人扣了扣鼻孔翻过身来笑道:“难不成你小子想喝西北风不成?我不钓鱼我们爷俩晚上吃什么?又没有银钱备置干粮,你小子想做饿死鬼,老头可还想多活几年。”

    秦枫立马转变笑脸笑道:“小子任凭您老差遣,任何事都可以,定当全力效犬马之劳。”

    这些年来没有什么比饿肚子来得更难受,也是饿肚子饿怕了,所以对于吃食自己都是能多吃就尽量多吃,不怕做饱死鬼,就怕做个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