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此处不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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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我这里避风吗？如果是你一个人，我就给你垫付了那3000万的贿赂，只是……”西野一抬头，看到椰子树下的李虞，戴着一顶红色的太阳帽，墨镜遮住了双眼，没有了去岁的光鲜亮丽，也许是逃亡途中受了些惊吓、睡眠不足的缘故。
“教授，我不该带她来吗？”图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带的女人是副行长，让西野很是不爽。
“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收取的贿赂现在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唉，我一时头脑，将他们全部投到缅甸开矿去了。那里发生了战乱，反政府武装占领了我投资的那片矿区，宣布了他们是土地的所有权，没收了矿山，我是欲哭无泪啊。”
“图龙，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缅甸的局势不稳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本来就是投机嘛。我本想将矿山转卖，及时抽身出来，哪里会料到缅甸政府军不堪一击？”
“胡毐旻不是在一个乡政府做临时工，怎么摇身变成了地产商，还去了中原地区注册了建筑公司？”
“他没有考上正式的公务员，无事可做，杨雯燕的舅舅也就是我们市的周果力周书记给他揽了一些工程发家了，就去了中原承包工程。当时我也是反对将安置房工程承包给他的……”图龙扶了扶眼镜。
“老同学，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我？”西野将图龙拉进了车内，打开了车内的空调，递给他一瓶和其正凉茶，“你打算移民古巴，那许小乔你不管了？”
也许图龙太渴了，一口气就喝干了凉茶：“唉，我和许小乔偷偷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我离了……”
“啊？你们离婚了？”西野惊愕不已，“不会是因为李虞的缘故吧？”
“也不全是。移民工程项目出事了，为了不给家里增添麻烦……还有许小乔已经知道我和李虞的关系了。”图龙回答。
“搞不懂你，为什么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就这样散了。”
“兄弟，我是逼不得已啊。”
“当年我就警告过你，要你在官场上要小心行事，不要为人民币服务、不要有钱就图。你老是交代，这些年你做发改委主任损公肥私，到底捞了多少灰色收入？”
“这……”
“说呀，害怕了是吧？”
“我……我……”
“我什么我？伸手拿钱的时候，那么勇敢，那么从容，今天怎么就结结巴巴了？”
“兄弟，我就拿了这一笔3000万的，给了李虞1000万。”
“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西野，我真的就只拿了这一笔。”图龙举起手，准备对天发誓。
“跟我发誓有个屁用？纪检委的会让你说实话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检察院自首……”西野将档位一挂，放下了手刹。
“停停停——我说还不行吗？”图龙慌了，赶紧拉起了手刹。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灵，西野暗自思忖，如果就这样子将图龙送到了检察院，很可能图龙就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八年了，落井下石是陷图龙于不义。可是自己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来给图龙争取将功赎罪的就会。
图龙双手搓了搓，开始交代他捞大钱的经历来。
在组织部做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图龙因为在银滩酒楼给西野签了一个三千元的单，差点被处分了，幸好有组织部长周果力出面才摆平了。从那以后，图龙再也不敢随意签单了，连许多重要的饭局都推掉了。欠了周果力部长的那份情，图龙一直铭记在心，想找个机会回报一下。
也很凑巧，三年后，组织部在s市的一个高寒地区蹲点扶贫，周期是三年。周果力和图龙两个乘坐班车去了这个乡的政府机关所在地，而后租了一台摩托车去了一个非常偏远的村子——黑石头村，摩的司机送他们到村口就走了。
那个村子里太闭塞了，手机没有信号，还没有通路、通电，群众饮水困难。老百姓出山买东西都是手提肩扛的，周果力看到老百姓的生活实在太苦了，决心要在这里实现“三通”，将这里建成s市第一个高山无公害蔬菜基地。
喝了山里的泉水后，当晚周果力就闹肚子，继而发高烧，全身不停地发抖，村里没有卫生所，这可急坏了图龙。他从村民家里借来了一辆板车和矿灯，将周果力放在了板车上，一个人推着周果力，走了三四十山路，才到了乡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图龙一身湿透了，医生无不为他为的精神所感动，火速给周果力进行了诊断，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肠胃炎引发的疟疾，如果再晚来半个小时，周果力就脱水而死。经过医生的积极治疗，周果力脱离了危险。于是乎，图龙还清了周果力的人情。
病愈之后，周果力在黑石头村驻扎了差不多一年，扶贫颇有成效，“三通”提前实现了，无公害蔬菜基地也建起来了。临走的时候，当地的老百姓敲锣打鼓欢送周果力和图龙两个，送出了整整十里之远。
一个80多岁的老大娘紧紧拉着周果力的手说：“周部长，您可什么时候再来黑石头村啊？”
意气风发的周果力想都没有想就说：“村里的旅游资源很丰富，民俗文化很有特色，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我要把黑石头村建成我市4a旅游景点…..等我做到市委书记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那周部长何时才可以做到市委书记啊？”老大娘问道。
“快了，快了。”周果力大声地告诉老大娘，其时周果力已经接到市委组织部的调令，让他去市经贸局做局长了。
“周部长，我活了80多岁，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为民扎扎实实办事的好官。大娘我没有读过书，送你几句话——无论你官多大，都要把老百姓装在心里；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能忘本。老百姓的心中有杆秤，谁轻谁重心知肚明。”老大娘说完从衣服里拿出两道平安符，一道给周果力，一道给图龙。
正因为有这道平安符的护佑，周果力在官场混得顺风顺水，扶摇直上，从县组织部长做到了市经贸局长，而后坐到副市长的位置，再坐到市副委书记的位置。今年入夏，省委已拟定周果力为省人大副主任的候选人了，受到周果力荫庇的图龙也正即将调往省城的一个经济开发区的党组书记。
如果没有胡毐旻的诈骗案，图龙多次给人揽工程、从中收回扣的劣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图龙出逃的前十天，黑山地区的一座投资5000万的跨江大桥垮塌了，而那座大桥的承包商给图龙送了黑钱，大桥工程质量不合格，也顺利通过了验收。
听完了图龙的叙述，西野禁不住摇头：“图主任，你真的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幸好黑山地区的泉水投资项目我没有拿下，要不你又得敲诈我一笔。”
“兄弟，我不是敲诈，那些钱都是承包商自愿送给我的呀。”图龙狡辩道。
“他们自愿送的，你也是自愿拿的，对不？”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换做你，看到那一大捆一捆的钞票，也会怦然心动的。”
“不要给自己找理由了，你究竟弄了多少黑心钱？”
“我没有具体统计过，全部加起来，也不算多，大概有两三个亿吧？”
“晕死，两三个亿还不多？你一年的工资才多少啊？”
“那是的，一年就那么几万而已。我也记不清打理上司送了多少？”
“你还贿赂领导啊？有种，厚黑学你倒是学到家了，左右逢源，非常好。”
“兄弟，你以为我坐在发改委主任这个位置上，就一劳永逸了吗？不走动，我的主任早就下课了。”
“我不想听你的歪理了。你把李虞给带我这里来了，让我有点难堪......要不你就住在长洲岛这里，等我给你弄好了护照，你立马和李虞去基里巴斯。”
“可我们想去加勒比海啊。”图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基里巴斯和中国没有建交，还是去那里比较安全点。”
“兄弟，基里巴斯在哪啊？”
“基里巴斯位于太平洋中西部，地球上最偏远的地方，是地球上最早迎接日出的地方，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横跨南北两半球和东西两半球的国家。基里巴斯是一块远离现代文明的净土，那里拥有绿宝石般的平静海水、金黄色的柔软沙滩和沿岸茂密的棕榈树林。”
“哦，我听李虞提过一次，是个很不错的度假胜地。那里的物质生活水平怎么样？”
“据我所知，基里巴斯居民过着简朴的生活。岛上没有公路、红绿灯、超市和电视台，只有比人还多的椰子树、能数得清数目的汽车和一些贩卖罐头食品的小商店。当地居民住在用棕榈叶制成的棚屋里。每隔三个月，会有一批面粉和大米运到岛上供居民食用。每个村庄都有一个用棕榈叶做屋顶的高大建筑，当气温达到35°c左右时，居民可以进去乘凉。晚上，人们可以在里面欣赏一些进口大片。”
“这么落后，我还是不去了，否则我会崩溃的。还是去加勒比海地区好了。”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去古巴了？”
“嗯。我在青年岛上购置了几幢别墅，其中一幢都装修好了，拎包就可以入住的，再说古巴人对华人挺有好感的。”
两个说了许久，不远处的李虞等待有点不耐烦了，她朝西野这边走了过来，用手敲了敲车窗：“图龙，此处不留人，我们还是走吧。”
“来我这里避风吗？如果是你一个人，我就给你垫付了那3000万的贿赂，只是……”西野一抬头，看到椰子树下的李虞，戴着一顶红色的太阳帽，墨镜遮住了双眼，没有了去岁的光鲜亮丽，也许是逃亡途中受了些惊吓、睡眠不足的缘故。
“教授，我不该带她来吗？”图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乎带的女人是副行长，让西野很是不爽。
“兄弟，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收取的贿赂现在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唉，我一时头脑，将他们全部投到缅甸开矿去了。那里发生了战乱，反政府武装占领了我投资的那片矿区，宣布了他们是土地的所有权，没收了矿山，我是欲哭无泪啊。”
“图龙，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缅甸的局势不稳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本来就是投机嘛。我本想将矿山转卖，及时抽身出来，哪里会料到缅甸政府军不堪一击？”
“胡毐旻不是在一个乡政府做临时工，怎么摇身变成了地产商，还去了中原地区注册了建筑公司？”
“他没有考上正式的公务员，无事可做，杨雯燕的舅舅也就是我们市的周果力周书记给他揽了一些工程发家了，就去了中原承包工程。当时我也是反对将安置房工程承包给他的……”图龙扶了扶眼镜。
“老同学，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也不问问我？”西野将图龙拉进了车内，打开了车内的空调，递给他一瓶和其正凉茶，“你打算移民古巴，那许小乔你不管了？”
也许图龙太渴了，一口气就喝干了凉茶：“唉，我和许小乔偷偷去民政局办了离婚手续，我离了……”
“啊？你们离婚了？”西野惊愕不已，“不会是因为李虞的缘故吧？”
“也不全是。移民工程项目出事了，为了不给家里增添麻烦……还有许小乔已经知道我和李虞的关系了。”图龙回答。
“搞不懂你，为什么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就这样散了。”
“兄弟，我是逼不得已啊。”
“当年我就警告过你，要你在官场上要小心行事，不要为人民币服务、不要有钱就图。你老是交代，这些年你做发改委主任损公肥私，到底捞了多少灰色收入？”
“这……”
“说呀，害怕了是吧？”
“我……我……”
“我什么我？伸手拿钱的时候，那么勇敢，那么从容，今天怎么就结结巴巴了？”
“兄弟，我就拿了这一笔3000万的，给了李虞1000万。”
“不说实话，我也帮不了你。”
“西野，我真的就只拿了这一笔。”图龙举起手，准备对天发誓。
“跟我发誓有个屁用？纪检委的会让你说实话的……我现在就带你去检察院自首……”西野将档位一挂，放下了手刹。
“停停停——我说还不行吗？”图龙慌了，赶紧拉起了手刹。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灵，西野暗自思忖，如果就这样子将图龙送到了检察院，很可能图龙就要在监狱里呆上十年八年了，落井下石是陷图龙于不义。可是自己一下子又想不到什么好的法子，来给图龙争取将功赎罪的就会。
图龙双手搓了搓，开始交代他捞大钱的经历来。
在组织部做办公室主任的时候，图龙因为在银滩酒楼给西野签了一个三千元的单，差点被处分了，幸好有组织部长周果力出面才摆平了。从那以后，图龙再也不敢随意签单了，连许多重要的饭局都推掉了。欠了周果力部长的那份情，图龙一直铭记在心，想找个机会回报一下。
也很凑巧，三年后，组织部在s市的一个高寒地区蹲点扶贫，周期是三年。周果力和图龙两个乘坐班车去了这个乡的政府机关所在地，而后租了一台摩托车去了一个非常偏远的村子——黑石头村，摩的司机送他们到村口就走了。
那个村子里太闭塞了，手机没有信号，还没有通路、通电，群众饮水困难。老百姓出山买东西都是手提肩扛的，周果力看到老百姓的生活实在太苦了，决心要在这里实现“三通”，将这里建成s市第一个高山无公害蔬菜基地。
喝了山里的泉水后，当晚周果力就闹肚子，继而发高烧，全身不停地发抖，村里没有卫生所，这可急坏了图龙。他从村民家里借来了一辆板车和矿灯，将周果力放在了板车上，一个人推着周果力，走了三四十山路，才到了乡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图龙一身湿透了，医生无不为他为的精神所感动，火速给周果力进行了诊断，很快诊断结果出来了，是急性肠胃炎引发的疟疾，如果再晚来半个小时，周果力就脱水而死。经过医生的积极治疗，周果力脱离了危险。于是乎，图龙还清了周果力的人情。
病愈之后，周果力在黑石头村驻扎了差不多一年，扶贫颇有成效，“三通”提前实现了，无公害蔬菜基地也建起来了。临走的时候，当地的老百姓敲锣打鼓欢送周果力和图龙两个，送出了整整十里之远。
一个80多岁的老大娘紧紧拉着周果力的手说：“周部长，您可什么时候再来黑石头村啊？”
意气风发的周果力想都没有想就说：“村里的旅游资源很丰富，民俗文化很有特色，我还有未了的心愿，我要把黑石头村建成我市4a旅游景点…..等我做到市委书记的时候，我就会回来的。”
“那周部长何时才可以做到市委书记啊？”老大娘问道。
“快了，快了。”周果力大声地告诉老大娘，其时周果力已经接到市委组织部的调令，让他去市经贸局做局长了。
“周部长，我活了80多岁，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为民扎扎实实办事的好官。大娘我没有读过书，送你几句话——无论你官多大，都要把老百姓装在心里；无论你走到哪里，都不能忘本。老百姓的心中有杆秤，谁轻谁重心知肚明。”老大娘说完从衣服里拿出两道平安符，一道给周果力，一道给图龙。
正因为有这道平安符的护佑，周果力在官场混得顺风顺水，扶摇直上，从县组织部长做到了市经贸局长，而后坐到副市长的位置，再坐到市副委书记的位置。今年入夏，省委已拟定周果力为省人大副主任的候选人了，受到周果力荫庇的图龙也正即将调往省城的一个经济开发区的党组书记。
如果没有胡毐旻的诈骗案，图龙多次给人揽工程、从中收回扣的劣迹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图龙出逃的前十天，黑山地区的一座投资5000万的跨江大桥垮塌了，而那座大桥的承包商给图龙送了黑钱，大桥工程质量不合格，也顺利通过了验收。
听完了图龙的叙述，西野禁不住摇头：“图主任，你真的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幸好黑山地区的泉水投资项目我没有拿下，要不你又得敲诈我一笔。”
“兄弟，我不是敲诈，那些钱都是承包商自愿送给我的呀。”图龙狡辩道。
“他们自愿送的，你也是自愿拿的，对不？”
“常在河边走，怎能不湿鞋？换做你，看到那一大捆一捆的钞票，也会怦然心动的。”
“不要给自己找理由了，你究竟弄了多少黑心钱？”
“我没有具体统计过，全部加起来，也不算多，大概有两三个亿吧？”
“晕死，两三个亿还不多？你一年的工资才多少啊？”
“那是的，一年就那么几万而已。我也记不清打理上司送了多少？”
“你还贿赂领导啊？有种，厚黑学你倒是学到家了，左右逢源，非常好。”
“兄弟，你以为我坐在发改委主任这个位置上，就一劳永逸了吗？不走动，我的主任早就下课了。”
“我不想听你的歪理了。你把李虞给带我这里来了，让我有点难堪......要不你就住在长洲岛这里，等我给你弄好了护照，你立马和李虞去基里巴斯。”
“可我们想去加勒比海啊。”图龙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基里巴斯和中国没有建交，还是去那里比较安全点。”
“兄弟，基里巴斯在哪啊？”
“基里巴斯位于太平洋中西部，地球上最偏远的地方，是地球上最早迎接日出的地方，也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横跨南北两半球和东西两半球的国家。基里巴斯是一块远离现代文明的净土，那里拥有绿宝石般的平静海水、金黄色的柔软沙滩和沿岸茂密的棕榈树林。”
“哦，我听李虞提过一次，是个很不错的度假胜地。那里的物质生活水平怎么样？”
“据我所知，基里巴斯居民过着简朴的生活。岛上没有公路、红绿灯、超市和电视台，只有比人还多的椰子树、能数得清数目的汽车和一些贩卖罐头食品的小商店。当地居民住在用棕榈叶制成的棚屋里。每隔三个月，会有一批面粉和大米运到岛上供居民食用。每个村庄都有一个用棕榈叶做屋顶的高大建筑，当气温达到35°c左右时，居民可以进去乘凉。晚上，人们可以在里面欣赏一些进口大片。”
“这么落后，我还是不去了，否则我会崩溃的。还是去加勒比海地区好了。”
“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去古巴了？”
“嗯。我在青年岛上购置了几幢别墅，其中一幢都装修好了，拎包就可以入住的，再说古巴人对华人挺有好感的。”
两个说了许久，不远处的李虞等待有点不耐烦了，她朝西野这边走了过来，用手敲了敲车窗：“图龙，此处不留人，我们还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