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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险入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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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险入迷局

    卻明小时候爱去看成人移栽树木,不仅要深挖土坑,使树的根系深扎于地底下,这样,它才会抵挡得住大风的侵袭;气候的起伏;更能够吸收充足的营养和水分。树植下了,还必须要对它及时合理浇水,若不及时足量浇水,树木就会干渴而死;但若浇水过量,树大概是“暴饮”,也会死掉。种庄稼也是同样的道理,庄稼若不施肥,就会营养不良;但如若施肥过量,同样会营养过剩而死掉。当地人称这种现象为“烧死”。

    他认为,人和动植物一样,只有一切处于平衡,合理状态,才是生存,发展的法则。

    卻明早已耳闻,常务在省城置有豪宅;两部豪华大巴在跑省内省外客运。他认为前任陷得太深,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前任不止一次用兄长,领导,过来人的口吻对明进行劝说,叫他不要假清高,不要冒酸气,不信三五年后你再看,别人不枉为官一任,吃饱喝足还潇洒。住豪宅,喝茅台,抽中华,上名牌下名牌,捉根虱子也是金利来!而你,到头来一肚子穷酸水直冒,只有把肠子悔青的份!

    卻明昂然道,我之行为,完全符合良性发展的自然规律,非常健康合理!我反而替某些人担心,我怕将来肠子悔青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常务恼羞成怒,鼻子里大哼一声说,好,那咱们走着瞧!

    接下来没几天的时间里,有一天卻明下乡回来,到县城已经很晚了。他租住的地方较偏僻,从马路边走进去,还有五十米。驾驶员和秘书送他到马路边后,本要下车送他进去,他执意不让。刚刚走到漆黑一片的路中间,突然四周拳头大小的石头如狂风暴雨般向他袭来。幸亏他练过武术,反应迅速,且身手敏捷。他朝下迅速来了一个漂亮的前倒,然后用极快的速度飞快滚到了一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饶是如此,他也受伤不轻。滚离最危险区域之前,他故意发出“啊“的一声大叫,然后便没了声息。小蟊贼误判他已遭受重击,不敢稍有停顿,迅速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黑夜里见人影四散开去。从脚步声和晃动的人影来看,作案者不少于五人。

    第二天去上班,县长见他面上有伤痕,且神色也不对,关心的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况是否严重?他赶紧向县长作了详细汇报。县长听了,神色十分严峻。对此事十分重视,马上拿起电话,打给县公安局局长,责成他限期破案。

    县长关切地说,这几天你就不要来上班了,你分管的哪些事,我叫人给你代管几天。他连连摇头,并一个劲的说没事。其实,他的伤势不轻,他是在硬撑;另外他是不放心国营煤矿的命运,担心前任乘他养伤,私下拍板转卖。

    有一天他下乡去检查工作,正好经过这个煤矿,便决定进去看看,没想到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常务居然利令智昏,胆大妄为,在金钱的极度诱惑之下,已经把煤矿转卖了其他矿主。

    得知这一情况后,他简直怒不可遏!在急不可耐的心情驱使之下,飞速驱车前往办公室,命令秘书火速通知相关部门负责人前来,他要核实这个煤矿在没有他的签字的情况之下,常务是怎样将它私卖出去的?!

    人都迅速到位了。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恐之色。卻明近乎咆哮,被吓得战战兢兢的下属,在卻明威严的逼问之下,吞吞吐吐道出了实情,原来,常务是让人做了手脚的。他见久攻卻明不下,遂叫人冒充卻明签了字!卻明气得几乎要爆炸!他根本想不到这个常务出于对金钱的疯狂贪念,竟愚蠢和嚣张到这般令人难于置信的地步!

    他马上向县长,书记电话作了汇报,叫驾驶员直接开车送他到市里,他要直接去了市纪委,他要实名举报常务副县长非法收受巨额贿赂,以白菜价贱卖国有矿产资源,致使国家财产蒙受不可估量巨大损失的严重违纪行为!严重犯罪行为!

    一转眼,他到市里任副市长也已有一个年头了,他经常听到下面的窃窃私语,议论他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角色。更有甚者,说他主要是靠整人升位。

    前面的说法他不在乎;后面的说法使他十分愤怒。要知道,一个手里握有实权的领导干部,一天到晚,一年到头,不知道会要面对多少或来自三山五岳,或来自仙界魔界,皆是天下神通人物。他们一定会穷尽天下一切招数,无论软的硬的,无论黑的白的,来对你实施天罗地网般的围追堵截,直至把你拉下水为止。

    一般来说,由于是全方位立体式的渗透和浸润,几乎没有逃出生天的。

    几年的官场生涯,回头一看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过来的。这就好比一条生动鲜活的生命,居然要从嗜血如命,饥饿难挡的兽群当中走过,先是狮群,然后是狼群,接着是虎群,接下来又是豹群······绝对是要冒着分分秒秒被撕碎,嚼烂的十万分危险的。虽然是走过来了,但那惊险,恐惧,曲折,考验,绝对非同寻常。

    由于手段,方式的多种多样,凭良心说,人情手段,美色手段,金钱手段,暴力手段,无论哪一样,最终能逃离可说也是九死一生。也就是是脱了几层皮的意思。因为面对铺天盖地的诱惑,进攻,稍有不慎,你就会一脚踏进去,不可自拔。

    三言二拍的白话小说,他读了多遍,他牢牢记住了书中“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的警句。至于读小学时书本上的好八连的故事;父亲关于公共财物神圣不可侵犯的戒条;舅舅关于好人坏人的界限,已在他的内心形成了坚如磐石的信念和意志,这些便才是他最终能平稳走到今天的根本因素。

    他发自内心的感叹,面对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进攻和诱惑,巨浪,焚火,鲜花,温情,······不知多少英雄男儿,钢铁战士竞折腰······

    人的被浸透可能往往在于微不足道的小事当中,而这种过程往往是润物细无声的。

    卻明特别热爱自己生长的山寨,只要有机会,就要回到寨中。无论是山林的深邃,宁静,清幽;还是河水的清亮,平静;或者是山风的纯净,柔和;或者是村人的厚道,淳朴······他每一次回来都受用不尽,快乐,无忧。尤其重要的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得到某种启发,或甚至感悟。

    这天,他又回到山寨。那时,他已升任常务副县长。

    他每一次回来,都要独自一人,跑到大山深处的林子里去,使自己置身于树木深处,静静地思索,眺望,放松······

    在林丹之后,他曾认识一个师院毕业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名叫施珠。非常突出的活泼开朗,主动大方类型。长相只是中等,但她对待男孩子,又绝对属于路数非常到家的那种。

    卻明和一个挺善于弹吉他,唱校园歌曲一流的陈君一道,是在一次年轻人郊外假日大聚会时与施珠认识的。她和她的同学韩梅一同前来参加活动,那时大家都从学校毕业不久,都正处在青春活泼时段,港台电影热播,美男靓女惹眼。

    没想到韩梅喜欢上了卻明,便委托好友,且又是同学,现又同为一个学校的同事的施珠去向卻明传递信息。施珠本身就喜欢卻明,因此她每一次被韩梅推着去见卻明,她在卻明面前所表现出来的一切况味,无论谁看了,都知道是她自己喜欢卻明,且到了极点。以故在卻明面前十分羞涩,胆怯。现在能够出现在他的面前,已是鼓起了最大的勇气!何曾见她代替韩梅表白过?

    关于代韩梅表白,她压根儿不会去考虑,在卻明的面前始终都没有提到过韩梅,更不要说替韩梅向卻明传情达爱了。

    起初,这种貌似主动勇敢,而又娇羞朦胧的表现,使卻明颇为感动。

    韩梅长得文静,乖巧,就是腼腆了些。她一直被施珠蒙在鼓里。所以,一直在等待着卻明的回话。默默等待了一段时间后。看看卻明并没有任何反应,催施珠去问,施珠便撒谎说卻明讲的,要认真考虑考虑。韩梅伤透了心,认为两人的恋爱关系没有前景。既然总是这样面也不见,传过来的话又很含糊,与其无望等待,不如离开这块伤心之地,便哭着随父母调回湖南原籍去了。她一直怨恨卻明,其实她哪里知道,施珠从来就没有向卻明传递过片言只语。每一次回话,都是施珠模仿卻明的口气编造话语来支吾她的。

    真相大白是源于韩梅留下的那盒磁带,其中录下了满满的韩梅对卻明的一腔深情。这盒磁带韩梅本是交给施珠转交卻明的。谁知那天施珠不在,就请一个男老师转。没想到这个男老师少年孟浪,约上几个同事,找来一个录音机,说是要把那盒磁带拿出来播放给大家共同欣赏。

    秘密终于暴露,卻明虽然知道自己不是罪魁祸首,但终究理应担当一些眼拙失察的职责。韩梅那么明显的眼神,表情,态度,自己居然一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无端端伤害了一个美人的心。

    就在卻明每每想起这事就内疚,自责的时候,有一天,正躺在床上的卻明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电话里传出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对方讲的是普通话,虽然是电话传音,但是那种极其好听的异性柔音,带着一种无可抵挡的神奇魅力,穿越时空而来。

    对方告诉他,我是韩梅!

    卻明心狂跳了一下,一蹦,从床上跳了下来。

    韩梅美的无可挑剔,那种风韵,十步之外,都足以使男人迷醉。那件貂皮毛领大衣,在丰满,俏丽,婀娜多姿之外,又平添了几分挺拔,华贵。

    原来,韩梅早已下海,并与人合伙做起了煤炭生意。回到她曾经生活,工作过的地方经商,已有时日。

    卻明自此之后,经常与韩梅往来,这就是所谓的深交和私交。吃饭,喝茶,散步,闲聊,除了工作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两人之间可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上歌厅,不赴酒宴,路边小店,随便吃;家中清茶,随便品;大事小情,随便聊。谁请谁无所谓。

    不知不觉中,这种交往持续将近一年。交往的时间,空间范围也在无限扩大当中。他们的这种关系,使卻明深陷而不能自拔。韩梅只于卻明,类似于红颜知己。然而,在于卻明的情感和精神世界里,韩梅对于卻明,暗暗之中,已形成了类似毒品一样的瘾癖,那种依赖和诱惑,已逐渐升级到了很高的高度,卻明几乎到了“无梅不欢”的境地!只要韩梅一日不来,他就会心里空荡荡的,犹如失魂落魄一般。情感与精神已经到了对韩梅一日不可或离的边缘。而卻明并没有意识到。因此,以至于韩梅的一颦一笑总会牵动卻明的心。卻明就会千方百计寻找她颦眉的缘故,积极主动地过问并解决她的问题。

    一切都是那么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心平气和中。而韩梅的事情,总是在毫不经意间,轻描淡写中流露出来的。

    他走出林子,来到小时候经常讲故事的大桐子树下,突然,他看见了正在放牛的老正叔。赶紧过去打招呼。老正叔看到他非常高兴。乐呵呵地说,当年你经常爬到这棵桐子树上去,给大家讲故事,你看的书真多,讲的故事太精彩了!抓特务的;打国民党的;杀汉奸的;······我最记得你讲的一个故事,好像是课本里面的,是讲一个人在路途之中遇到了几只狼,一路尾随着他,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未能甩脱狼的纠缠,追随。只好选择秸杆垛作为掩护,与狼对峙。三只狼嘛,有的装睡觉,有的装的懒洋洋。而另一只则以为他已完全麻痹,竟偷偷跑到他身后打洞······

    卻明的心里突然一下如电光石火一般透亮!他突然脱口喊出“暗算”二字。连忙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的正叔喊了一嗓子“正叔,谢谢您!”。便沿着起初上山来所走的老路,三步并着一步,整个身体跳跃着,几乎是狂奔着,飞跑下山。

    然后火速拿起放在家里的电话,以不容置疑,十万火急的口吻,叫停了几件与韩梅直接相关的重大项目的初审和报批事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