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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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雪仙子知道。
她慢慢稳住身形，可是岩石般坚硬的面色还是忍不住裂开了一道缝隙，她迅速整理好情绪，变回牢不可破的宫主，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人。
身量、气质、容貌、风度无一不和渺然一模一样，说这个人不是他，雪仙子又觉得有点难以置信，那么，难道……
雪仙子想到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但是也可说是此刻最贴切的假设，难道他是渺然的转世。
睁大了眼睛，又眯起来，雪仙子试探性的走近他，冰冷的气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冰寒起来。
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住，雪仙子邪笑的看着水中贤。
小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雪仙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对公子有所损伤。
幽幽冷道：“擅闯禁地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前日你还擅自做主释放了我责罚的奴隶……”话未说完，雪仙子的素手已掐住水中贤的脖颈，用力扼住他的咽喉，缓缓续道，“以为是一句请恕罪就可以一笔带过的么？”
小诗圆眼一炽，大拇指已撬动手中长剑的剑柄，眼看宝剑就要出鞘，水中贤悄然伸出手，无声无息的按住背后小诗的手臂。
他了解雪仙子的性格，她喜欢听别人顺着她说话，喜欢别人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只要安抚好她的情绪，一切都能雨过天晴，可是如果硬碰硬，这里全是她的人，打不过不说，闹大了还会连累那天的几百奴隶再次蒙受灾难，那样他之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毫无意义了。
小诗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知道他的意思，在雪仙子看不见的位置小心的将宝剑放下。
周围围住他们的几百弟子看见这一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宫主一向视人命为无物，即便这男子看起来很英俊，惹到了宫主也是难逃灾难。今日这两人死在这里也丝毫都不奇怪，只是要劳烦她们收尸，真是麻烦。
水中贤脖颈被扼住，几乎不能呼吸，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潮红，可是他仍硬撑着不皱起眉，不露出难过的表情，费力道：“仙子英明，此事确实是晚辈一时糊涂，仙子要如何处置，晚辈听凭仙子发落。”
如此听话，如此顺从，按照他从前对她的了解，她是会顺气的，因为她最爱听的就是任凭发落这四个字。
雪仙子淡淡听完他的话，面色仍犹如坚硬的岩石，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从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水中贤不知道她是更恼怒还是高兴了，只是掐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松了一些。
那样短暂的时间里，雪仙子的心里翻滚了无数个念头，他真的不是她爱的那人。
她爱的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向她低头过，更不会对她说“听凭发落”这四个字。
有一丝失望，那人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即使再像也不是真正的他，她内心发出重重的叹息。
转世了，那也是不一样的。
她爱的人是六界最强的人，而不是一个空有相似外表的人，怒火被失望取代，本来凌厉的气势渐渐变为无力。
雪仙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不是因为失落而减少的，而是因为她听到了他人的顺从才减少的。
水中贤看着雪仙子逐渐松开然后慢慢放下的手，心知自己这样说是对的，如果还是如同百年前那样对她视而不见，她会如何暴跳如雷，会如何生气恼怒。
只是这样低的姿态若是在前世，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可是今生的他却这样说了，内心也有一丝无奈。
前世是最强者的他，今生却变成了一个弱者。
他不知道雪仙子的心里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只是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似乎是认出了自己，但是却并不在意，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从前的故人，再见面却已经天翻地覆，什么都不同了。
小诗见雪仙子竟然渐渐变得平静了，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打鼓一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心的从后面扶住水中贤摇晃的身子。
“听凭我处置对吧？好，如何处置你，改日我自会告诉你。”
丢下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雪仙子的身影便朝着峰下飞去了。
跟在雪仙子身后的大队弟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宫主素来做事果断，这样草草了事的情况她们真的没有见过，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水中贤一眼，然后片刻不敢耽搁的跟着雪仙子的身影朝着峰下飞去了。
看着雪仙子远去的背影，水中贤的内心何尝没有一点失落。
看到雪仙子，水中贤多少也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只是过去了就该让它过去。
“小诗，我这么虚弱，你每天都要照顾我，会不会觉得很烦？”他低垂着眼眸，无力的问。
前世的他从来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或者累赘，再想想转世之后的这二十年，他却始终是虚弱的，始终是需要别人为他担心的，在明白这种落差的一刻他的内心并不好受。
“怎么会？只要能陪着公子，小诗就心满意足了。”她从不在乎公子是强大还是虚弱，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呢，喜欢一个人不是只要和他并肩而行就可以了么。
雪仙子飞落在长廊后辉煌的内殿殿门外，脑中纷繁复杂，眼光有些呆滞的朝着身后跟随的弟子们喊了一声退下，然后独自迈进了被四道封印保护好的寝殿。
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雪仙子踏着沉重的步子沿着厅堂向卧房内走去，脑子里想着刚才所见的人。
他的身子是温暖的真实的，和从前她对那人的印象不同，那人是遥远的，她从来没有触碰过的。
转过一扇雪山图景做扇面的大屏风，露出了后面宽阔的卧室，垂落着金色纱帘的大床上坐着两个白衣男子正在聊天，桌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写字，金色绒毯地上跪坐着四个白衣男子正在相互给对方按摩。
见到她进来，其中六个男子纷纷站立起来，恭恭敬敬向她抱拳行礼，姿态从容，姿势都像是训练出来的一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有桌边的那个男子仍旧坐在桌上写着字，用背对着她，连头也未回一下。
这些站立的白衣男子，竟然都长的极其相像，细看之下每个人的五官都有一部分极其像水中贤的五官，身量气质也十分相近。
“思聪，你回来了……”礼毕，其中一个眼睛尤其像水中贤的男子走上来抱着雪仙子那几乎快要看不见的细腰，柔声的和她搭话，灵活的眼眸中闪过一线灵敏，故意将雪仙子的失魂落魄遮了过去。
他不是自己深爱的那个人，雪仙子知道。
她慢慢稳住身形，可是岩石般坚硬的面色还是忍不住裂开了一道缝隙，她迅速整理好情绪，变回牢不可破的宫主，忍不住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人。
身量、气质、容貌、风度无一不和渺然一模一样，说这个人不是他，雪仙子又觉得有点难以置信，那么，难道……
雪仙子想到了一个很大胆的假设，但是也可说是此刻最贴切的假设，难道他是渺然的转世。
睁大了眼睛，又眯起来，雪仙子试探性的走近他，冰冷的气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都逐渐冰寒起来。
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住，雪仙子邪笑的看着水中贤。
小诗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雪仙子的一举一动，生怕她会对公子有所损伤。
幽幽冷道：“擅闯禁地的事……我可以不追究，可是前日你还擅自做主释放了我责罚的奴隶……”话未说完，雪仙子的素手已掐住水中贤的脖颈，用力扼住他的咽喉，缓缓续道，“以为是一句请恕罪就可以一笔带过的么？”
小诗圆眼一炽，大拇指已撬动手中长剑的剑柄，眼看宝剑就要出鞘，水中贤悄然伸出手，无声无息的按住背后小诗的手臂。
他了解雪仙子的性格，她喜欢听别人顺着她说话，喜欢别人在她面前低眉顺眼，只要安抚好她的情绪，一切都能雨过天晴，可是如果硬碰硬，这里全是她的人，打不过不说，闹大了还会连累那天的几百奴隶再次蒙受灾难，那样他之前做的那些岂不是都毫无意义了。
小诗感受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知道他的意思，在雪仙子看不见的位置小心的将宝剑放下。
周围围住他们的几百弟子看见这一幕一点都不感到奇怪，宫主一向视人命为无物，即便这男子看起来很英俊，惹到了宫主也是难逃灾难。今日这两人死在这里也丝毫都不奇怪，只是要劳烦她们收尸，真是麻烦。
水中贤脖颈被扼住，几乎不能呼吸，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潮红，可是他仍硬撑着不皱起眉，不露出难过的表情，费力道：“仙子英明，此事确实是晚辈一时糊涂，仙子要如何处置，晚辈听凭仙子发落。”
如此听话，如此顺从，按照他从前对她的了解，她是会顺气的，因为她最爱听的就是任凭发落这四个字。
雪仙子淡淡听完他的话，面色仍犹如坚硬的岩石，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从中看不出任何端倪。
水中贤不知道她是更恼怒还是高兴了，只是掐着他脖颈的手微微松了一些。
那样短暂的时间里，雪仙子的心里翻滚了无数个念头，他真的不是她爱的那人。
她爱的那个男人从来没有向她低头过，更不会对她说“听凭发落”这四个字。
有一丝失望，那人真的不可能再回来了，即使再像也不是真正的他，她内心发出重重的叹息。
转世了，那也是不一样的。
她爱的人是六界最强的人，而不是一个空有相似外表的人，怒火被失望取代，本来凌厉的气势渐渐变为无力。
雪仙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怒火不是因为失落而减少的，而是因为她听到了他人的顺从才减少的。
水中贤看着雪仙子逐渐松开然后慢慢放下的手，心知自己这样说是对的，如果还是如同百年前那样对她视而不见，她会如何暴跳如雷，会如何生气恼怒。
只是这样低的姿态若是在前世，他自己都不敢想象，可是今生的他却这样说了，内心也有一丝无奈。
前世是最强者的他，今生却变成了一个弱者。
他不知道雪仙子的心里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只是从她的表情上来看，她似乎是认出了自己，但是却并不在意，这样也许是最好的。
从前的故人，再见面却已经天翻地覆，什么都不同了。
小诗见雪仙子竟然渐渐变得平静了，虽然不明就里，但是打鼓一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小心的从后面扶住水中贤摇晃的身子。
“听凭我处置对吧？好，如何处置你，改日我自会告诉你。”
丢下这样一句不轻不重的话，雪仙子的身影便朝着峰下飞去了。
跟在雪仙子身后的大队弟子有点摸不着头脑，宫主素来做事果断，这样草草了事的情况她们真的没有见过，都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水中贤一眼，然后片刻不敢耽搁的跟着雪仙子的身影朝着峰下飞去了。
看着雪仙子远去的背影，水中贤的内心何尝没有一点失落。
看到雪仙子，水中贤多少也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的辉煌，只是过去了就该让它过去。
“小诗，我这么虚弱，你每天都要照顾我，会不会觉得很烦？”他低垂着眼眸，无力的问。
前世的他从来不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或者累赘，再想想转世之后的这二十年，他却始终是虚弱的，始终是需要别人为他担心的，在明白这种落差的一刻他的内心并不好受。
“怎么会？只要能陪着公子，小诗就心满意足了。”她从不在乎公子是强大还是虚弱，公子为何突然这么问呢，喜欢一个人不是只要和他并肩而行就可以了么。
雪仙子飞落在长廊后辉煌的内殿殿门外，脑中纷繁复杂，眼光有些呆滞的朝着身后跟随的弟子们喊了一声退下，然后独自迈进了被四道封印保护好的寝殿。
殿门在身后缓缓关闭，雪仙子踏着沉重的步子沿着厅堂向卧房内走去，脑子里想着刚才所见的人。
他的身子是温暖的真实的，和从前她对那人的印象不同，那人是遥远的，她从来没有触碰过的。
转过一扇雪山图景做扇面的大屏风，露出了后面宽阔的卧室，垂落着金色纱帘的大床上坐着两个白衣男子正在聊天，桌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正在写字，金色绒毯地上跪坐着四个白衣男子正在相互给对方按摩。
见到她进来，其中六个男子纷纷站立起来，恭恭敬敬向她抱拳行礼，姿态从容，姿势都像是训练出来的一般，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只有桌边的那个男子仍旧坐在桌上写着字，用背对着她，连头也未回一下。
这些站立的白衣男子，竟然都长的极其相像，细看之下每个人的五官都有一部分极其像水中贤的五官，身量气质也十分相近。
“思聪，你回来了……”礼毕，其中一个眼睛尤其像水中贤的男子走上来抱着雪仙子那几乎快要看不见的细腰，柔声的和她搭话，灵活的眼眸中闪过一线灵敏，故意将雪仙子的失魂落魄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