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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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院子里一片宁静,只偶尔传来陈娘子忙碌的脚步声。

    房间里,苏小沁早已起床,此刻,她整个上半身都按进了柜子里,也没找到一套合适的衣服。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为了做铁锅,她几乎把所有的零花钱都交出去了,以后得零花钱也要按月扣,简单说就是,她再也没有零花钱了。

    没有钱怎么行,那么多好吃的都还没吃过,醉莺楼也没有进去逛过,而且她也没打算真就在王宅里待一辈子,早晚是要搬出去的。为了以后能养活自己,她得去找工作,要不然,就只能吃土了。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衣服,她只好去院子里把她那件才晾了一天的月牙白长袍取下来穿上,衣服还是润的,明显是没干,可她只有这一件男装。

    回到房间里,她开始给自己整理妆容,要去找工作,就不能画得花枝招展的,要是漏了破绽,肯定不会有人要她的。她将长发束起,用一支简朴的木簪固定住,这簪子是上次逛街瞎买的,没想到还能用上。完了再给自己贴上一圈小胡子,干净的小脸上未施粉黛,为了看起来效果好一些,她连唇脂都没抹。

    待全都弄好,她打开门,伸出个脑袋四处扫了扫,没人。于是,她飞快地跑到大门口,轻轻地拉开门,拿眼睛左右瞟了几眼,见没人注意她,便麻利地溜了出去。

    来到外面,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并不想让家里人知道自己是去找工作了。脚步轻快地穿过两条熟悉的巷子后,她终于来到了热闹的大街上,又熟门熟路的逛到有很多店铺的这边。她是准备去铺子里给人当账房的,毕竟读了那么多年书,总不能去扛大包吧,就算她愿意,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受不住啊。

    从第一家铺子开始,每到一家,她都要进去问一问,本来也没有目标,这种广撒网的方式倒是很适合她。一盏茶过后,整条街的铺子都快被她逛完了,就连那福星楼她也去问过,奈何就是没人要她,给她的理由是,不缺人。

    此时,苏小沁的内心是忐忑的,若是找不到事情做,她的攒钱计划就只能暂时搁置了。她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的走在大街上,似乎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她的兴趣了。终于,在走进倒数第三家铺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希望。这是一家坐落在街道尽头的文人用品店,简称文具店,名字叫做“鹿鸣轩”。掌柜的告诉她,原本店里是不缺人的,巧的是,就在前两日,他们家账房的父亲新丧,请了长假回家守孝去了,现在正好缺个替补。虽然只是替补,但苏小沁仍然很开心,能找着工作就不错了。

    掌柜的说他也不确定那个账房什么时候能回来,但毕竟是老员工了,也不好随随便便就炒人家鱿鱼。不过掌柜的也说了,哪怕她只做几天,依然会支付她半月的工钱,若是能做到半月以上,便支付她一个月的工钱,不管怎样,苏小沁被留下来了。找到工作的她,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从明天开始,她就要来这里上班了,每天辰时到铺子里,酉时下班回家,中午休息一个时辰,不包吃。

    这样的条件对于这个时代来说,已经很优厚了,而且待遇还不错,就算只拿半个月工钱,也有两百文呢,若是其他的铺子,还未必能开这么高的工资。别看这铺子开的这个靠后,生意还是不错的,谁叫整条街就这一家文具店呢,县学里那些知识分子,是这店铺的稳定客源,而且读书人用的东西,还死贵死贵的。

    出了鹿鸣轩,苏小沁又在街上闲逛了几圈,其实有很多东西想要买的,奈何,囊中羞涩,也只能多看两眼解解馋了。快到饭点的时候,她终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街道,钻进了熟悉的巷子里,刚进巷子没几步,便听见里面隐隐有女子的求救声传来,紧接着还听到了男人浪荡地笑声。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连把扇子都没有,这样是救不了人的,沉思少许,她从穿在里面的衣服上撕下一块遮住了半张脸,然后敲开了附近一户人家的门,花了一文钱买了两根柴,带枝丫的那种。

    付了钱,苏小沁提着柴匆匆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在这条胡同的尽头处,有一个拐角,拐角三面靠墙,正好方便作奸犯科。苏小沁到的时候,那躺在地上的女子还在拼命地挣扎着,一个脚步虚浮的青衣男子背对着这边,双手不停地扯动着女子身上的衣服,两人都忙着,没人注意到正缓缓靠近的苏小沁。

    苏小沁也不做声,举着柴悄咪咪地靠了过去,近了,更近了,待距离男子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突然提速冲了过去,扬起手里的柴,对着那男子噼里啪啦地就是一顿锤。

    “啊,谁,啊,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账,居然敢偷袭本县子,啊……”现场除了男子痛苦的叫喊声,再没有别的声音了。躺在地上的女子都忘记了要爬起来,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得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从头到尾,苏小沁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不是不想说,而是没必要说。直到手上再也使不出力气了,她才终于将手里的柴都丢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在她身旁,那个自称是什么县子的男子,早就被锤昏了过去,此刻正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到了都没能一眼打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