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输俩球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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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球？为什么要故意输球？”马园安一脸诧异。
世界杯上故意输球，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大逆不道”的事儿！
输球不仅会影响他的“业绩”，更会影响全队的奖金。
面对马园安的迟疑，曾政指着C组剩余的赛程缓缓解释起来。
“这届世界杯分了赛区，咱们要想进入决赛，必须从下半赛区脱颖而出才行。”
“而下半赛区最大的对手，就是C组的挪威队了。”
看着曾政手指指的目标，马园安虽然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然后呢？”
“也就是说，无论咱们是小组第一出线还是小组第二出线，想要晋级决赛，都免不了要和挪威交手。”
曾政继续分析着，“对挪威来说也是一样。”
“咱们才是挪威队的最大敌人！”
“按照咱们组目前的形势，最后一场比赛就算输给澳大利亚，也有可能是小组第一出线。”
“而瑞典队只有战胜加纳，才能保证出线权。”
“也就是说，这第三场小组赛对咱们来说完全成为了‘累赘’！”
“累赘？”马园安一脸不解。
他还从未在这个角度思考世界杯的比赛。
“没错，就是累赘！”曾政斩钉截铁道。
“这第三场比赛，不但会消耗我们主力队员的体能，还有可能造成红黄牌或者受伤。”
“即便赢下比赛，收益也几乎为零。”
“所以这最后一场比赛，我建议咱们尽可能地派替补队员上场。”
经过曾政的一番解释，马园安点点头。
他没那么迂腐不化，还是能明白曾政的意图的。
“小曾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让主力队员保存实力，避免受伤么？”
“这没问题！”
“姑娘们难得来一次世界杯，让大家伙儿都感受一番世界杯的氛围也没什么！”
然而面对马园安的理解，曾政依旧摇着头。
“马教练，保存实力只是我的第一层意思。”
“这场比赛我觉得还是故意输给对方比较好！”
马园安听后挠了挠后脑勺，“小曾啊，这我就不懂了。”
“我都派全大量替补阵容出战了，可是澳大利亚连咱们替补都踢不过，我总不能安排队员往自家球门里踢吧？”
第一届女足世界杯时，大洋洲派出了新西兰参赛，结果排名倒数第二；
第二届女足世界杯时，澳大利亚代表大洋洲出马，结果却混了个倒数第一。
总体来说，大洋洲的女足能力和她们的投入是成正比的。
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由于明年的奥运会就在悉尼举办，所以澳大利亚这两年在女足投入上也增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在马园安等人眼里，依旧够不到中国队的边儿。
这也无可厚非。
别看咱们国内不咋看重女足，但横向对比一下周边其它国家，便会发现咱们对女足的投入还是很多的。
所以按照马园安的想法，咱们即便派替补出阵，拿下澳大利亚也不成为题。
到时中国队三胜出线，多么威风？！
更何况C组目前成绩马园安也知道，如果咱们小组第一出线，还可以在四分之一决赛中避开实力强劲的挪威。
如此一来，本届世青赛的前四板上钉钉，何乐而不为？
“马教练，您叫我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帮助球队晋级四强的吗？”
曾政抬起头，盯着马园安的双眼问道。
被曾政这一“瞪”，马园安有些支吾起来。
他当然相信自家队员的实力，也深知全世界女足发展水平并不均等。
但他那个年代的人，就喜欢做最稳妥的事儿。
把曾政叫来，就是上个“双保险”。
用他的话来说：再怎么不济，也至少是个前四吧？！
如此想法和态度，也刚好暴露出他对本届世界杯并没有太深入的战略计划安排，完全是踢到哪儿算哪！
“马教练，我要的就是提前在四分之一淘汰赛中遇到挪威！”
听到曾政的目的马园安一惊。
这完全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这这提前和挪威交手，咱要是输了咋办？”
换句话说，咱要是没进4强咋办？
“那输了就是输了，只能说咱技不如人！”
曾政摆了摆手，“以现如今咱们球队的水平，完全是有实力夺冠的！”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挪威都踢不过，那还谈什么夺冠？八强和四强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明年的奥运会正赛资格也已经到手。”
曾政这一番反问，马园安眉头紧皱。
他可接受不了这种故意碰到硬茬，导致连四强都进不了的结果。
见马园安犹豫，曾政再次强调道。
“马教练，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夺冠的。”
“我所计划的一切，也都是为夺冠做铺垫，做准备！”
马园安眼珠子转了又转，过了好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小曾，那你具体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为什么非要输球故意先碰到挪威呢？”
“很简单。”曾政双手一摊，“还是那句话，既然我们避不开和挪威的交手，那我们就应该趁状态爆满时主力迎上去！”
“马教练，最后一场小组赛C组先赛。”
“挪威目前两胜零负，最后一场比赛她们至少不会输球，以便确保小组第一尽量避开我们。”
“如果这时候我们突然输球获得小组第二，肯定会扰乱对手的计划安排。也会示敌以弱，让对方掉以轻心。”
“届时咱们以有心算无心，在主力轮休后拿出全部状态来全力一击，这可比在半决赛中拖着疲惫之躯和对手死磕强得多！胜算也非常之大。”
“如此一来，咱们在半决赛中无论遇到的是俄罗斯还是小日子，都会比遇到挪威队压力小许多。”
“到那时咱们又可以保留力量休息一波，然后为决赛对阵大老美做更充足的准备，一举拿下对手，获得世界杯冠军！”
世界杯冠军？
马园安都囔了一句。
冠军的头衔和荣耀，让他的身体燥热起来。
这些年亚洲、东亚、东南亚的杯赛冠军女足拿到不少，但世界性大赛的冠军，却一个未拿。
最近的，就是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亚军了。
如果女足真的捧了个冠军奖杯回去，那自己的荣誉和功劳还不是大大滴？
但转念一想，咱们球队真有夺冠的实力吗？
91年止步四分之一决赛，95年第四。
连续两届世界杯的成绩都不算太好。
这届虽然实力强劲，但按照马园安的想法，踢进前四，获得个第三也是极好的，也至少比上届成绩好，回去也有所交代。
但如果连四强都没踢进，那等待他马园安的，除了下课以外，球迷们的怒骂也是少不了的。
基于如上种种原因，马园安真不想冒这个险。
“小曾啊，你说的这些，都是基于咱们能闯入决赛，并且对手是东道主大老美计划的。”
“这里面变数还有不少呢，万一你计划出错怎么办？”
“而且就算最后真能和大老美踢决赛，她们不也是踢了好几场比赛升上来的吗？”
“没必要因为保存实力这么简谱的原因冒这么大的险吧？”
面对马园安的质疑，曾政鼻孔一哼。
“冒险？冒什么险？”
“我只不过说最后一场小组赛最好输给澳大利亚。”
“别忘了，咱们现在就算输球，也很有可能获得小组第一。”
“而且大老美是东道主，人家以逸待劳，体能储备上肯定比咱们强。”
“凭这些缘由，让咱们主力队员在一场无关紧要的小组赛中保存实力难道还不充分吗？”
看着曾政坚毅无比的表情，马园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房间里踱了几圈儿后，最后还是犹豫地说道：“小曾啊，这事儿我还是和团长商量商量吧。”
......
6月26日，纽约，新泽西，巨人体育场。
在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马园安颇有微词。
“我们从波特兰过来几乎就花了一天的时间。”
“队员们疲惫不堪，状态全无。”
“而澳大利亚以逸待劳，这根本就是违背了公平竞赛原则！”
连日来，大老美的一些主要报纸和华文报纸，对此事也进行了数次报道。
当然，赛程早已确定，无法更改，并且受此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国女足。
在这件事儿上，中国队也仅仅借此亮明自己的观点罢了。
不过这话在有心人士听来，却能听出言外之意。
就这样，在国内外的一致看好的声音中，D组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正式打响。
和曾政判断的一样。
小日子根本敌不过挪威，最后一场0比4输给对手，垫底出局。
而在中国队站着的这片场地刚刚结束的比赛中，俄罗斯4比1大胜加拿大，获得C组第二。
也就是说，四分之一决赛想碰到谁，决定权完全在中国队自己手中。
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水土不服。
这场比赛马园安嘴上叫苦连天，似乎都在为为什么派上大量替补做掩饰。
开场后不久，澳大利亚就破门成功。
看到比分变成0比1，看台上球迷的加油声更甚了。
听着现场爆满的加油声，场上队员面面相觑。
场边的主力们也都捏紧拳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高红一个出击失误，再度送给对方一粒进球。
上半场30分钟不到，中国队就已经0比2落后。
“啊呀呀，中国队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加油啊，姑娘们，不要忘记女足的拼搏精神呀！”
“马园安在做什么？这场比赛怎么踢得这么菜？难道真是长途跋涉导致的？”
听着看台上球迷们的嘈杂，马园安也有些坐立不安。
这样做真的好吗？
刚落后俩球球迷们就这么“不理解”，那到时候输球了，大家伙儿还不一定怎么骂呢！
中场休息时，马园安在更衣室里门外叫住了王军生。
“团长，你看这现场球迷的反响很大啊！”
“咱要是再这么踢下去，这不寒了球迷的心么？”
“这下半场您看...”
王军生白了一眼马园安。
“老马啊，你是教练，怎么安排球队踢是你的事儿！”
“问我做什么？”
面对王军生的突然“推诿”，马园安当即愣在当场。
他NND！
当初要不是没有你点头，这场比赛我能这么安排么？
咋这会儿你咋还先把脑袋缩回去了？
就在马园安愣神儿时，王军生再次开口道。
“老马啊，你别忘了。”
“亚青赛最后一场小组赛。”
“中青队也输球了。”
曾政的战绩马园安当然清楚无比。
当时业内人士都清楚，曾政就是故意输球恶心对手的。
那场比赛中青队不光输球了，还输得“恰到好处”，结果依旧是小组第一。
可现在是女足世界杯啊！
二者能相提并论么？
而且我现在是主教练。
到时候输了球，大家伙儿骂的肯定是我啊！
王军生撂下这句话后翩然离去，留下心事重重的马园安推开门，走进了更衣室。
马园安一进门，房间里的女足姑娘们立刻站起身，围了上来。
“马教练，为什么上半场不让我们进攻？”
“是啊教练，就算我们是替补，我们也有信心赢下对手啊！”
“教练，不能再这样踢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真输了呀！”
面对女足姑娘们的请兵自荐，马园安叹了口气，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队员们。”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这场比赛，咱们就是奔着输去的！”
“啥？？？”
马园安这话一出，房间里立刻炸开了锅。
“马教练，这是为啥啊？”
“咱们明明能赢啊！”
“为啥非得要输？”
“不是让主力轮休了吗？我们替补也能打赢啊！”
就在这时，队长范运杰大声说道。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既然马教练这样安排，那肯定是有他的计划。”
“咱们都是队员，只要按照教练的安排去执行就好了。”
说完，范运杰指挥着大家伙儿散开。
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似乎在等待马园安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这等局面，马园安心里终于打起了退堂鼓。
深吸一口气后，马园安缓缓说道：“其实这个计划安排嘛，是我和曾教练一起经过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夺冠...”
“哦哦噢！原来是这样！”
没等马园安说完，更衣室里顿时传来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是小曾教练的安排呀！马教练您早说嘛！”
“是呀是呀，我还以为澳大利亚背地里给咱啥好处了呢！”
“既然是曾教练安排，那就没事儿了，我这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见队员们瞬间释然的表情，马园安是无比郁闷。
好家伙！
什么情况？
干毛一听到是曾政的安排，你们就立刻接受了？
我才是主教练好不好？
就在马园安在心里吐槽时，范运杰再次问道：“马教练，小曾教练只是让咱们故意输吗？”
马园安这会儿心里正不得劲儿呢，闻听此言随口答道：“输就是输咯，你还想问啥？”
“我就是想问，输这俩球，够吗？”
“输球？为什么要故意输球？”马园安一脸诧异。
世界杯上故意输球，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大逆不道”的事儿！
输球不仅会影响他的“业绩”，更会影响全队的奖金。
面对马园安的迟疑，曾政指着C组剩余的赛程缓缓解释起来。
“这届世界杯分了赛区，咱们要想进入决赛，必须从下半赛区脱颖而出才行。”
“而下半赛区最大的对手，就是C组的挪威队了。”
看着曾政手指指的目标，马园安虽然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然后呢？”
“也就是说，无论咱们是小组第一出线还是小组第二出线，想要晋级决赛，都免不了要和挪威交手。”
曾政继续分析着，“对挪威来说也是一样。”
“咱们才是挪威队的最大敌人！”
“按照咱们组目前的形势，最后一场比赛就算输给澳大利亚，也有可能是小组第一出线。”
“而瑞典队只有战胜加纳，才能保证出线权。”
“也就是说，这第三场小组赛对咱们来说完全成为了‘累赘’！”
“累赘？”马园安一脸不解。
他还从未在这个角度思考世界杯的比赛。
“没错，就是累赘！”曾政斩钉截铁道。
“这第三场比赛，不但会消耗我们主力队员的体能，还有可能造成红黄牌或者受伤。”
“即便赢下比赛，收益也几乎为零。”
“所以这最后一场比赛，我建议咱们尽可能地派替补队员上场。”
经过曾政的一番解释，马园安点点头。
他没那么迂腐不化，还是能明白曾政的意图的。
“小曾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不就是让主力队员保存实力，避免受伤么？”
“这没问题！”
“姑娘们难得来一次世界杯，让大家伙儿都感受一番世界杯的氛围也没什么！”
然而面对马园安的理解，曾政依旧摇着头。
“马教练，保存实力只是我的第一层意思。”
“这场比赛我觉得还是故意输给对方比较好！”
马园安听后挠了挠后脑勺，“小曾啊，这我就不懂了。”
“我都派全大量替补阵容出战了，可是澳大利亚连咱们替补都踢不过，我总不能安排队员往自家球门里踢吧？”
第一届女足世界杯时，大洋洲派出了新西兰参赛，结果排名倒数第二；
第二届女足世界杯时，澳大利亚代表大洋洲出马，结果却混了个倒数第一。
总体来说，大洋洲的女足能力和她们的投入是成正比的。
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由于明年的奥运会就在悉尼举办，所以澳大利亚这两年在女足投入上也增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在马园安等人眼里，依旧够不到中国队的边儿。
这也无可厚非。
别看咱们国内不咋看重女足，但横向对比一下周边其它国家，便会发现咱们对女足的投入还是很多的。
所以按照马园安的想法，咱们即便派替补出阵，拿下澳大利亚也不成为题。
到时中国队三胜出线，多么威风？！
更何况C组目前成绩马园安也知道，如果咱们小组第一出线，还可以在四分之一决赛中避开实力强劲的挪威。
如此一来，本届世青赛的前四板上钉钉，何乐而不为？
“马教练，您叫我来这里，难道只是为了帮助球队晋级四强的吗？”
曾政抬起头，盯着马园安的双眼问道。
被曾政这一“瞪”，马园安有些支吾起来。
他当然相信自家队员的实力，也深知全世界女足发展水平并不均等。
但他那个年代的人，就喜欢做最稳妥的事儿。
把曾政叫来，就是上个“双保险”。
用他的话来说：再怎么不济，也至少是个前四吧？！
如此想法和态度，也刚好暴露出他对本届世界杯并没有太深入的战略计划安排，完全是踢到哪儿算哪！
“马教练，我要的就是提前在四分之一淘汰赛中遇到挪威！”
听到曾政的目的马园安一惊。
这完全和他的想法背道而驰。
“这，这这提前和挪威交手，咱要是输了咋办？”
换句话说，咱要是没进4强咋办？
“那输了就是输了，只能说咱技不如人！”
曾政摆了摆手，“以现如今咱们球队的水平，完全是有实力夺冠的！”
“如果连一个小小的挪威都踢不过，那还谈什么夺冠？八强和四强又有什么分别？反正明年的奥运会正赛资格也已经到手。”
曾政这一番反问，马园安眉头紧皱。
他可接受不了这种故意碰到硬茬，导致连四强都进不了的结果。
见马园安犹豫，曾政再次强调道。
“马教练，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夺冠的。”
“我所计划的一切，也都是为夺冠做铺垫，做准备！”
马园安眼珠子转了又转，过了好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小曾，那你具体和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计划的？为什么非要输球故意先碰到挪威呢？”
“很简单。”曾政双手一摊，“还是那句话，既然我们避不开和挪威的交手，那我们就应该趁状态爆满时主力迎上去！”
“马教练，最后一场小组赛C组先赛。”
“挪威目前两胜零负，最后一场比赛她们至少不会输球，以便确保小组第一尽量避开我们。”
“如果这时候我们突然输球获得小组第二，肯定会扰乱对手的计划安排。也会示敌以弱，让对方掉以轻心。”
“届时咱们以有心算无心，在主力轮休后拿出全部状态来全力一击，这可比在半决赛中拖着疲惫之躯和对手死磕强得多！胜算也非常之大。”
“如此一来，咱们在半决赛中无论遇到的是俄罗斯还是小日子，都会比遇到挪威队压力小许多。”
“到那时咱们又可以保留力量休息一波，然后为决赛对阵大老美做更充足的准备，一举拿下对手，获得世界杯冠军！”
世界杯冠军？
马园安都囔了一句。
冠军的头衔和荣耀，让他的身体燥热起来。
这些年亚洲、东亚、东南亚的杯赛冠军女足拿到不少，但世界性大赛的冠军，却一个未拿。
最近的，就是96年亚特兰大奥运会的亚军了。
如果女足真的捧了个冠军奖杯回去，那自己的荣誉和功劳还不是大大滴？
但转念一想，咱们球队真有夺冠的实力吗？
91年止步四分之一决赛，95年第四。
连续两届世界杯的成绩都不算太好。
这届虽然实力强劲，但按照马园安的想法，踢进前四，获得个第三也是极好的，也至少比上届成绩好，回去也有所交代。
但如果连四强都没踢进，那等待他马园安的，除了下课以外，球迷们的怒骂也是少不了的。
基于如上种种原因，马园安真不想冒这个险。
“小曾啊，你说的这些，都是基于咱们能闯入决赛，并且对手是东道主大老美计划的。”
“这里面变数还有不少呢，万一你计划出错怎么办？”
“而且就算最后真能和大老美踢决赛，她们不也是踢了好几场比赛升上来的吗？”
“没必要因为保存实力这么简谱的原因冒这么大的险吧？”
面对马园安的质疑，曾政鼻孔一哼。
“冒险？冒什么险？”
“我只不过说最后一场小组赛最好输给澳大利亚。”
“别忘了，咱们现在就算输球，也很有可能获得小组第一。”
“而且大老美是东道主，人家以逸待劳，体能储备上肯定比咱们强。”
“凭这些缘由，让咱们主力队员在一场无关紧要的小组赛中保存实力难道还不充分吗？”
看着曾政坚毅无比的表情，马园安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在房间里踱了几圈儿后，最后还是犹豫地说道：“小曾啊，这事儿我还是和团长商量商量吧。”
......
6月26日，纽约，新泽西，巨人体育场。
在赛前的新闻发布会上，马园安颇有微词。
“我们从波特兰过来几乎就花了一天的时间。”
“队员们疲惫不堪，状态全无。”
“而澳大利亚以逸待劳，这根本就是违背了公平竞赛原则！”
连日来，大老美的一些主要报纸和华文报纸，对此事也进行了数次报道。
当然，赛程早已确定，无法更改，并且受此影响的不仅仅是中国女足。
在这件事儿上，中国队也仅仅借此亮明自己的观点罢了。
不过这话在有心人士听来，却能听出言外之意。
就这样，在国内外的一致看好的声音中，D组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正式打响。
和曾政判断的一样。
小日子根本敌不过挪威，最后一场0比4输给对手，垫底出局。
而在中国队站着的这片场地刚刚结束的比赛中，俄罗斯4比1大胜加拿大，获得C组第二。
也就是说，四分之一决赛想碰到谁，决定权完全在中国队自己手中。
又是舟车劳顿，又是水土不服。
这场比赛马园安嘴上叫苦连天，似乎都在为为什么派上大量替补做掩饰。
开场后不久，澳大利亚就破门成功。
看到比分变成0比1，看台上球迷的加油声更甚了。
听着现场爆满的加油声，场上队员面面相觑。
场边的主力们也都捏紧拳头，似乎在忍耐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高红一个出击失误，再度送给对方一粒进球。
上半场30分钟不到，中国队就已经0比2落后。
“啊呀呀，中国队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加油啊，姑娘们，不要忘记女足的拼搏精神呀！”
“马园安在做什么？这场比赛怎么踢得这么菜？难道真是长途跋涉导致的？”
听着看台上球迷们的嘈杂，马园安也有些坐立不安。
这样做真的好吗？
刚落后俩球球迷们就这么“不理解”，那到时候输球了，大家伙儿还不一定怎么骂呢！
中场休息时，马园安在更衣室里门外叫住了王军生。
“团长，你看这现场球迷的反响很大啊！”
“咱要是再这么踢下去，这不寒了球迷的心么？”
“这下半场您看...”
王军生白了一眼马园安。
“老马啊，你是教练，怎么安排球队踢是你的事儿！”
“问我做什么？”
面对王军生的突然“推诿”，马园安当即愣在当场。
他NND！
当初要不是没有你点头，这场比赛我能这么安排么？
咋这会儿你咋还先把脑袋缩回去了？
就在马园安愣神儿时，王军生再次开口道。
“老马啊，你别忘了。”
“亚青赛最后一场小组赛。”
“中青队也输球了。”
曾政的战绩马园安当然清楚无比。
当时业内人士都清楚，曾政就是故意输球恶心对手的。
那场比赛中青队不光输球了，还输得“恰到好处”，结果依旧是小组第一。
可现在是女足世界杯啊！
二者能相提并论么？
而且我现在是主教练。
到时候输了球，大家伙儿骂的肯定是我啊！
王军生撂下这句话后翩然离去，留下心事重重的马园安推开门，走进了更衣室。
马园安一进门，房间里的女足姑娘们立刻站起身，围了上来。
“马教练，为什么上半场不让我们进攻？”
“是啊教练，就算我们是替补，我们也有信心赢下对手啊！”
“教练，不能再这样踢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就真输了呀！”
面对女足姑娘们的请兵自荐，马园安叹了口气，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队员们。”
“我知道你们在疑惑什么。”
“实话告诉你们，这场比赛，咱们就是奔着输去的！”
“啥？？？”
马园安这话一出，房间里立刻炸开了锅。
“马教练，这是为啥啊？”
“咱们明明能赢啊！”
“为啥非得要输？”
“不是让主力轮休了吗？我们替补也能打赢啊！”
就在这时，队长范运杰大声说道。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
“既然马教练这样安排，那肯定是有他的计划。”
“咱们都是队员，只要按照教练的安排去执行就好了。”
说完，范运杰指挥着大家伙儿散开。
老老实实地坐在板凳上，似乎在等待马园安给出个合理的解释。
面对这等局面，马园安心里终于打起了退堂鼓。
深吸一口气后，马园安缓缓说道：“其实这个计划安排嘛，是我和曾教练一起经过深思熟虑后想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夺冠...”
“哦哦噢！原来是这样！”
没等马园安说完，更衣室里顿时传来一阵恍然大悟的声音。
“原来是小曾教练的安排呀！马教练您早说嘛！”
“是呀是呀，我还以为澳大利亚背地里给咱啥好处了呢！”
“既然是曾教练安排，那就没事儿了，我这一颗心也就放下来了。”
见队员们瞬间释然的表情，马园安是无比郁闷。
好家伙！
什么情况？
干毛一听到是曾政的安排，你们就立刻接受了？
我才是主教练好不好？
就在马园安在心里吐槽时，范运杰再次问道：“马教练，小曾教练只是让咱们故意输吗？”
马园安这会儿心里正不得劲儿呢，闻听此言随口答道：“输就是输咯，你还想问啥？”
“我就是想问，输这俩球，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