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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蛮的草原啊它那么绿之九

作者:陶瓷朋克少年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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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我之事,与他何关!你为什么要叫他回来?”

    “我没……”

    “李广宁!”

    却是一声暴喝,打断了李广宁与杜玉章之间对话。苏汝成声音冷仄,似乎也忍耐到了极点,

    “别在我西蛮放肆!你有何资格口口声声质问阿齐勒?他在我身边三年,我从来敬他爱他,何曾舍得叫他受一点委屈!可你,竟然五次三番跑到我面前造次!你若再不放开他,小心我弓箭无情!”

    “在你面前造次?你算什么东西?”

    李广宁目露凶光,

    “滚出去。”

    “你说什么……”

    “滚出去!不然,我灭了你的西蛮!”

    此言一出,苏汝成瞬间变色!可在他怒吼出声前,杜玉章已经一把拽住李广宁,

    “陛下!请慎言!苏少主,你先走,我与他还有话……啊!”

    他将李广宁拦在身后,才往前走了几步,就感觉手臂一阵剧痛。原来是李广宁一把攥住他手腕,将他扯回自己怀中。李广宁呼吸急促,他将杜玉章狠狠扣在自己怀中,杜玉章能感觉到他胸膛剧烈起伏。

    “杜玉章,你想去哪里?当着我的面,你想去找他?!”

    “陛下,你冷静一些!”

    “李广宁,你放开他!”

    箭弦微响,又是一箭上弦,箭头明晃晃指向李广宁额头。

    “若你再敢伤他一个指头,我今日就在此取了你性命!”

    “苏少主!不可胡言!”

    杜玉章急得嗓子都破了音,那两人却根本不理他分毫。李广宁抬起眼,森森看向苏汝成。他声音也冷极了,

    “若我再敢伤他一个指头?”

    “……”

    “苏汝成,你来告诉我——我的人!在我怀中!却轮得到你来教训我,威胁我别伤他一个指头?哈哈哈,真是有趣……你想说什么?我伤他?我如何伤他?你怕我打他?嗯?是不是还怕我强逼他,囚禁他,将他锁在我龙榻之上——甚至杀了他!是不是!这些话你们背着我说过几遍?竟然这样异口同声!”

    此言一出,杜玉章瞬间变色。可苏汝成全无所动,只是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怎么?莫非这些兽行,你没有做过么?你劣迹斑斑,竟还怪罪旁人评判——不爱听,当初你就不要做啊!”

    “……”

    “不愧是大燕的皇帝。国家富庶,军力强横,不是一直看不起我们西蛮这种草原之国么?可我们草原男儿从来敢作敢当,你大燕的皇帝呢?当年你如何对待阿齐勒,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不惜死遁逃离?这才三四年功夫,你竟然都忘记了?可是我忘不掉!因为这三四年,他在我身边,是我在照顾他!我忘不了他每年春季化雪,旧疾复发,缠绵病榻受的那些罪!我忘不了他身体孱弱,稍有不慎就成夜成夜高烧难退,连噩梦里都在求你放过他!冬天一冷,他手臂抖得笔都拿不住,因为曾被你打断过,于是变天降温,他就要日夜忍受骨头旧伤里的酸疼——都是因为你,大燕皇帝!我为何不能担心?我当然担心!你种种暴行,你自己能忘,可我忘不了!我永远记得你在他身上留下的伤,也永远记得你做下的孽!”

    “苏少主!”

    “杜玉章,你闭嘴。你让他说!”

    李广宁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他低下头,看着杜玉章,

    “你不也是这样想吗?方才,你自己已经说出来了。只是没说得这样多,这样全……现在有个人替你说出来,不是正好?”

    “陛下……”

    “别叫我陛下!”

    一声怒吼,震得杜玉章身子一抖。

    “苏少主……陛下……哈哈哈,苏少主!陛下!原来,我怎么没有察觉……杜玉章,你当真是不偏不倚,一视同仁……好,很好!”

    他猛地甩开了杜玉章的手。他用力太大,杜玉章向前一个踉跄,正被苏汝成接在怀中。苏汝成托住他手臂,抬起看了一眼,只见手腕上一圈都被李广宁攥得红了。

    苏汝成眉头顿时蹙起,

    “阿齐勒,你到我身后来。离他远一点。”

    说罢,他阴沉一张脸,警惕地抬头。

    可李广宁竟然没有说话。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两腮筋肉绷得死紧。他目光从杜玉章脸上挪到苏汝成脸上,又挪了回来。

    “好,很好!你们两个……”

    这句话却也没有下文。

    李广宁一脚踢翻了桌子,上面的食盒和铸铁茶壶跌落地上,满地狼藉。

    而始作俑者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陛……”

    杜玉章就要冲出去,却被一把拉住。苏汝成手指环住杜玉章手腕。他微微低头,凝视杜玉章双眼,轻声开口,

    “别走。”

    “……”

    “别去追他。”

    “可是陛下……”

    “我骑了一天的马,从草原上赶回来……我几天没睡了,阿齐勒。有只雪狼在我肋骨上抓了一爪子,很疼……”

    “……”

    “现在还在疼,流了很多血。”

    “苏少主,我必须去……”

    “伤口还在流血啊。阿齐勒,你不管管我吗?”

    ……

    “公子?您怎么自己出来了?”

    眼见李广宁脸色铁青,侍卫们都围了上来。

    “公子,您胳膊怎么了?”

    其中一个侍卫一眼见到李广宁胳膊异状——湿漉漉一大片袖子,黏在他胳膊上,看起来无比狼狈。下面的水泡已经拱得很大了,烫伤通红肿胀,触目惊心。

    “何人敢对您不敬?我去宰了他!”

    “……不用。”

    “什么?”

    “我说不用!”

    “……”

    侍卫看看他的胳膊,又看看大门,后槽牙都咬紧了。从来君辱臣死,何况他们本职就是护卫李广宁周全。可现在他们毫发无伤,李广宁却伤了手臂……

    其中一个冲一边的图雅吼道,

    “谁这样胆大包天,你将他交出来!不然……”

    “公子说不用,你是听不懂吗?”

    说话的人却不是李广宁。本来混在侍卫堆里的秦凌此刻越众而出,站在了众侍卫前面。

    “公子的马呢?牵过来。”

    “可是秦副侍卫长,我们今天不是来接杜先生回去的吗?他现在还没出来,我们这就准备走了?要不要再等等……”

    一名侍卫凑前,小小声提醒秦凌。他声音虽然小,但李广宁也听到了。

    明明极其平常一句话,却好像往他左臂创伤处撒了一把盐。真的好疼,这疼痛从伤口一路上行进心脏,连指尖都颤抖起来。

    但他是皇帝啊。他总要……保持他的尊严。

    “没这个必要。”

    他直起脊梁,冷淡地扫视侍卫们。唯独指尖依旧冰冷发抖,是他控制不住的。

    “他愿意留在这里,随他便吧。我们走。”

    “那……”

    那侍卫开口,却被秦凌一把扯住。

    “你没听到命令吗?”

    秦凌神情,竟比李广宁更冷,也更带狠意。

    “我们走。”

    ……

    这一夜,李广宁的房间内灯光亮了一宿。

    他喝了很多酒,酒壶七零八落散在地上。桌案上半盏蜡烛燃到尽头,一点灯光幽幽。

    淮何来劝过几次,李广宁都没有见他。王礼抱着病体来了两次,李广宁见了,却只说了一句话,

    “我没事。王礼,你回去养病,不要再来了。”

    “可是陛下,老奴……”

    李广宁转过头去,摆了摆手。王礼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住了口。

    他知道,自己并不是那个能够劝得李广宁回心转意,保重龙体的人。他只能无声地叩首,然后独自退出房间。

    天边残月孤星,转瞬就是天明。

    李广宁一夜未曾合眼。

    可那个唯一能够劝得他回心转意的人,却一直没有来。

    ……

    “你若胆敢插手陛下与杜大人的事,就是大不敬!”

    两把剑交错,金戈交击铮然作响。寒光照亮了淮何的眼睛,里面是无可动摇的决心。

    “我就算在此杀了你,也不可能叫你再自作主张!”

    “那混蛋欺人太甚——陛下是什么人!亲自登门等他回来,他竟然还敢推三阻四!他不过是一介罪臣,陛下为他费尽心思,他难道不懂陛下心意?竟然辱我大燕君主至此!身为陛下的侍卫,当然应该为君分忧!将他绑回京城,送进皇宫,随陛下如何处置!”

    “你敢再说!陛下心意究竟如何,你难道真的看不出?若陛下想那样处置杜大人,早就自己动手了!”

    “就是因为陛下自己下不了手,我才要替他分忧……若不是顾忌陛下心意,我早就一剑捅死那个姓杜的,再加上西蛮的那个什么苏汝成!可现在他们欺人太甚,若不给他们点教训,他们当真以为我大燕就是这样任人……”

    当啷一声!淮何手中长剑突然变向,从秦凌根本未曾想到的角度斜刺而来!那剑锋顺着他胸膛上挑,直接刺入他喉咙——长长一条伤从胸口起,一直割开了他喉间皮肉。血液涌出,痛楚袭来,秦凌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唔……啊!”

    一脚踢在他小腹上,秦凌疼得躬身,却又被被踩住了肩膀。他眼睫颤抖着,能看到淮何弯下腰,长剑就抵在他喉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