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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外忧内患,他们的机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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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现在对谁,都不是绝对的信任。

    云晚意几次改口也的确让她怀疑。

    云晚意跪下,犹豫道:“太后娘娘,并非臣妇反口,而是皇上脉象蹊跷。”

    “司天监能看相,要不让林监主再去给皇上相看一番,看这次是否能觉察出蹊跷?”

    太后猛然一顿,又想到了她忌讳的事。

    难道……

    不可能啊,这么多年相安无事,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

    而且帝氏一族在帝妃之后再无圣女!

    太后敛了心事,沉声道:“难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怪力乱神之说?”

    “并非怪力乱神。”云晚意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掩盖住她的心思:“脉象无事,皇上昏迷不醒,总要试试别的法子。”

    “上次你不是和林逸去看过,你们两个人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端打扰皇上,这件事,哀家会重新考虑。”太后眯着眼,道:

    “镇北王心系于你,你们小夫妻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

    太后这行为,明显反常。

    自打皇上被常牧云气昏厥后,哪怕是有一点点希望,太后也不会放过。

    现在却推三阻四,甚至不想司天监再度介入。

    关起门,常景棣立刻道:“太后越是如此,越能说明有大问题。”

    立秋去屋外守着,屋内只余了常景棣和算卜子。

    云晚意也没遮掩,凝神看向常景棣:“皇上昏厥,可能和帝妃有关。”

    “我的母妃?”常景棣动作微顿,意味不明道:“母妃死了多年,难道还能还魂?”

    “我曾听说,太后将王爷养在膝下,乃是帝妃临死托孤。”云晚意压了压声音,走到常景棣身边,小声道。

    “可太后有自己的亲儿子,帝妃娘娘该清楚那吃人的后宫,从来不会有什么姐妹情深。”

    “一旦牵扯自身利益,算计和危险便会接踵而来,王爷乃是先帝最喜欢的儿子,帝妃也是实打实的宠妃。”

    “难道太后娘娘从未嫉妒怨恨,从未对自己儿子的将来表示担心?”

    常景棣想了想,道:“父皇虽宠,可我母妃死的早,那时候我也还小,否则也不会寄在太后膝下养。”

    “所以,太后可能以为我构不成威胁,这才选择留了我一命。”

    “晚意。”算卜子接过话,道:“你是不是怀疑,帝妃的死和当今皇上的命数有关?”

    云晚意点点头,道:“昨儿我叫立秋,悄悄去找冷宫中的老太妃打听过,帝妃当年是因病去世。”

    “老太妃年事已高,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根据她断断续续说的话,能拼凑出当年的帝妃忽发恶疾。”

    “先是头疼心悸,后来便是卧床不起,因为老太妃神智不甚清楚,我又让立秋夜半潜入太医院。”

    “偷偷翻找当年的脉案,可从头到尾,对于帝妃病症的描述只有简单的心悸二字,所有把脉和用药记录消失的一干二净。”

    “这不对劲,按照规矩,所有的后妃皇子乃至天子,不管生病大小,乃至平安脉,脉案都要详细记载,用药的方子更要存档。”

    “王爷,你难道没有疑心过母妃的死?”

    常景棣回想着这些年的事,按着太阳穴道:“母妃死的时候我才几岁,并没有太多印象。”

    “父皇宠爱母妃,在母妃死后曾下令不准别人提及,乃至父皇死,都鲜少听到关于母妃的消息。”

    “后来稍微长大些,看到宫中后妃无穷的狠辣手段,我的确有过怀疑,也叫人悄悄查过。”

    “查来查去,最重都是母妃乃是病逝的结论,如今你这么说,多半当初我派出去查的人,汇报的消息是假!”

    那时候他羽翼尚未丰满,没有雷霆手段,也不算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找的人虽然算心腹,可倒地有被收买的可能。

    况且那人在常景棣打出威名后,便以家中老母病妻需要照顾为由,从他身边离开了。

    现在看来,那小厮的离开,或许是担心常景棣察觉往事,心虚逃离。

    云晚意也清楚这点,神色复杂,顿了顿继续分析道:“林逸和我都看过皇上的面相,师父今日也看到了,明显不对劲。”

    “除非当年,有人用自己的命生生替代改变了皇上的命,否则皇上早就死了,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帝妃!”

    算卜子拧着眉心,犹豫道:“说起这个,我潜伏在宫中时,曾经在寿宁宫听到太后和她的心腹说起,对不起帝妃,帝妃对她和皇上有大恩大德。”

    “难道太后口中的恩德,便是这个?可帝妃身份尊贵,就算要给皇上改命,留下个大人情,逼得太后对她感恩,也没必要用自己的命。”

    “再说了,帝氏一族特殊,相传他们乃是上古祭司的传人,帝妃又是圣女,更加没必要了。”

    云晚意喝了一口茶,轻声道:“我想不通的也是这点,除非当初帝妃有什么把柄在太后手中,逼得帝妃不得不如此做。”

    “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想,真相如何,还是只有从太后口中才能知晓。”

    说完这些,云晚意看向常景棣:“这些年,王爷和帝氏可有联系?”

    常景棣轻轻摇头,苦笑道:“母妃死了,我还小,和帝氏的牵连就这么断了,后来长大,帝氏几番易主,更是只有明面来往。”

    “不过,几个月前苏老将军曾提醒过我,他截获了一封出自帝氏世子的信,不知道传给谁的,内容涉及谋反。”

    “我派人调查过,那封信极有可能是写给常牧云的,再往下,也查不到别的东西。”

    事情到了这儿,再度陷入死胡同。

    云晚意却有好奇:“帝氏就算想谋反,也该和王爷这帝氏血脉谈啊,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什么用?”

    “我也好奇。”常景棣苦笑道:“我母族的人直接越过了我与人勾结,许是以为我成为残废,无法再有作为吧。”

    云晚意猛然想到了什么,道:“传言王爷手中有帝氏一族的秘宝,会不会因为帝氏新王忌惮,这才和常牧云勾搭?”

    常景棣摇头,道:“不管因为什么,母族既然和我不亲,我也没必要为他们费神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云晚意眯着眼,狡黠的模样神似小狐狸:“我总觉得,帝氏也算我们揭开谜团的渠道。”

    “要不然,找人去帝氏打探一番?”

    算卜子不太赞同:“方才我就说了,帝氏乃是祭司遗脉,他们有护山阵法,非帝氏之人极难进入。”

    “你和王爷都无法离开上城,没有可靠之人,去也白去,搞不好还要折损人手,还是免得折腾一趟。”

    “谁说没有?”云晚意朝常景棣眨眨眼,狡黠笑道:“王爷的病情时好时坏,上回装昏迷不照样骗过了所有人?”

    “王爷亲自去,虽然危险,查到的把握却是陡增,而我,会禀明太后,以寻找办法做借口,跟着王爷一起去。”

    “胡闹。”

    “不可。”

    话音落下,两道阻拦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是常景棣,一道是算卜子。

    两个人对视一眼,算卜子率先担忧道:“你是镇北王妃,这么去帝氏,宛如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一旦那帝氏真觊觎王爷手中秘宝,你岂不是送上门给人当靶子?”

    “师父说的是。”常景棣接过话,道:“再说真和我们猜想一样,太后心虚,也不可能答应让你去。”

    云晚意却是已经打定主意:“皇上昏厥多一日,就多一分危险,储君未定,皇上若有个好歹,国之不安。”

    “太后着急的很,既然和帝氏有关,哪怕有一丝可能,她都不会放弃。”

    “而王爷昏迷,我作为帝氏的儿媳,是最好的人选!”

    算卜子了解云晚意的性子,打定主意了,规劝阻拦也改变不了她的主意。

    叹了一声后,算卜子还是语重心长劝道:“上城相距帝氏甚远,寻常路程要十好几日,遇上极端天气得个把月。”

    “就算快马加鞭,压缩休息时间,最少也要七日,一个来回半个月,还不算你调查的时间。”

    “半个月不短,上城有玉夫人和咺引道长虎视眈眈,他们身后的势力不祥,其中变故谁又能说得准呢?”

    云晚意握住算卜子的手,带着歉意道:“师父,朝中有六皇子坐镇,暂时无碍,至于那咺引道长,我有的毒药压制,他不敢轻举妄动。”

    “还有玉夫人,她和百里氏有关,我只需要见她一面,也有把握暂时稳住她。”

    算卜子看了眼常景棣,声音沉了沉:“皇上对付王爷,作孽甚多,不是好人,没必要为了他……”

    “我不是为他。”云晚意打断算卜子的话,小声道:“这件事若和帝妃牵连,必然会影响王爷。”

    “王爷手握帝氏秘宝,帝氏世子已经在行动,您也该和帝氏有个了断,否则还会有无穷后患。”

    常景棣心念一动,只觉得心头被柔软的东西给撞上了。

    感动过后,常景棣叹道:“晚意能为我好,我很感激,只是师父说的没错,这一趟弊大于利。”

    “不如等解决完咺引道长和玉夫人,咱们再去!”

    “可这是最好的机会。”云晚意垂下眸子,道:“一旦皇上出事,就没有其他借口接近帝氏了。”

    “王爷若不愿去,我自己去就是。”

    “谁说不愿意了。”常景棣无奈的将她圈入怀中,语气温柔:“可你知不知道,端王张赫即将抵达上城。”

    “他和那琅琊王一样,对皇上恨之入骨,要是咱们去帝氏,岂不是给张赫可乘之机?”

    云晚意顾不得两个亲昵的姿势,抬眼间完全不信:“什么,端王张赫要来?”

    “刚才王爷没说,可别是为了阻拦我,编造出来的借口。”

    “我没骗你,这个消息也是早间刚刚得知。”常景棣无奈道:“张赫行事低调,出发并无动静。”

    “按照探子汇报上来的消息,不出三日,就要进城了。”

    算卜子还在旁边,云晚意从常景棣怀中挣开,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不清楚目的,据说是打着看望皇上的皇子。”常景棣正色道:“不管什么目的,来者不善。”

    “皇上的确不是善人,可也容不得旁人篡改常氏江山。”

    张赫来,的确不是去帝氏的好时机了。

    云晚意一股兴致被打乱,哀叹道:“看来只能从太后那边调查了。”

    “这件事从长计议,先顾好眼前。”常景棣揉了揉她的黑发,道:“我不能久留,先回去了,你有事让立秋传话。”

    “王爷。”云晚意视线往下,落在常景棣的轮椅上,道:“暂时不去帝氏也行,还有个法子,让太后心甘情愿的说出当年的事。”

    顺着她的视线,常景棣也朝身下的轮椅看去,瞬间懂了她的意思:“你是说,我的病情好转?”

    “嗯。”云晚意轻轻一笑:“皇上对张赫做的事,太后未必不知,外忧内患,太后还能坐得住吗?”

    “皇上这幅样子,哪怕能醒,也不足为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