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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 她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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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秋离开后,常景棣再次询问了寒露。

    寒露并不知道内情,只能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常景棣。

    “奴婢知道的只有这些。”寒露小心翼翼,道:“要不,问一问小主子?”

    常景棣眯着眼,道:“把他叫进来!”

    进了房间后,灵果儿哭哭哒哒,常景棣听着烦,把人赶出去了。

    再进来的时候,林果儿眼睛肿的像核桃,红的厉害,怯怯的站在远处。

    常景棣无奈的叹了一声:“过来,我还能吃了你?”

    “我不是故意的。”灵果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哽咽着道:“我不知道小晚晚会昏倒!”

    不打自招了,这个傻孩子!

    常景棣听出不对劲,疑惑道:“你知道云晚意是因为什么昏倒的,是因为你?”

    “是,不是。”灵果儿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轻声道:“她是因为姮姬飞灰湮灭,太过激动。”

    刚开了个口,榻上的云晚意猛然叫了一声师父,从床上坐了起来。

    常景棣也顾不上继续审问灵果儿了,上前抱住云晚意:“晚意,你终于醒了。”

    云晚意脸色煞白,尚未从惊惧中回神,死死抓住常景棣的手:“师父死了,对不对?”

    常景棣的脸色,也在瞬间变得惨白。

    但,师父的事,除了他和山涧道人,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常景棣勉强稳住心神,道:“你孕后多思,肯定是想得多,做噩梦了。”

    “师父本事大,有山涧道人在,肯定不会出事的!”

    云晚意却松开了常景棣的手,道:“师父是姮姬的轮回之身,千年前,姮姬护住了姮晚。”

    “她用自己的神魂神魄保住姮晚的魂魄,在轮回中不散,平安到千年结束。”

    “这轮回的时间里,她又用自己的神魂,换取了我的重生,若非有她,我哪里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别的我都不记得,我只知道,是师父将我从黑暗中拉出来,救活了奄奄一息的我。”

    “之后,也是师父倾尽全力,教习我医术,让我有立足之本,可她到死都在为我着想。”

    “师父并非云游,她也不是想出去看风景,只是知道我怀孕后,担心她的死会让我伤心难过,所以走的远远的。”

    “难怪,难怪这几个月,一点师父的消息都没有!”

    云晚意一口气说了很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都止不住。

    常景棣听到这,也清楚她什么都知道了。

    他心疼的给她擦着眼泪,道:“师父,她不想你担心,不想你伤心,更不想你剩下的余生,背负着自责。”

    “这是师父自己的选择,她不会后悔,因为她守护你的平安,已经完成了使命。”

    云晚意哽咽之余,转向常景棣:“听你的语气,你早就知道师父的事?”

    常景棣猛然一顿,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你早就知道!”云晚意沉着眉眼,道:“你明知道师父对于我而言有多重要,你竟然选择不告诉我?”

    “晚意,不是我。”常景棣左右为难,小声解释道:“是师父主动找到我,再三叮嘱,不让我告诉你。”

    “师父知道你的性子,担心你知晓她的死因后,下半辈子都不安宁,所以才叫我瞒着你。”

    “而且,师父清楚,一旦你发现师父的意图,必然不会同意,那她这些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云晚意心痛的难以自控:“你们都是为我,可没有人问过我,我是什么感受?”

    若是可以,云晚意肯定不会答应算卜子。

    她活着的代价,是让师父去死,那她宁愿自己死。

    何况,算卜子不仅仅是师父,还是姮姬,是她前身的母亲!

    云晚意光是想,都觉得难以承受。

    常景棣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她知道真相,同时,他心里感觉松了一口气。

    就像是头顶悬了一把剑,随时都能落下来,可你不知道落下来的日子,经常会因为这把剑而担心。

    现在好了,剑总算落下来了。

    常景棣任由她哭着发泄心头情绪,只轻轻的拥抱着她。

    灵果儿见云晚意伤心,也跟着呜呜咽咽的哭着。

    他小小的身影走到榻边,拉着云晚意的手,低声道:“小晚晚,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为你有了姮晚的记忆,什么都知道,我不该告诉你的,你怪我吧!”

    常景棣瞪大了眼睛——果然!

    他就说嘛,算卜子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无尘道长那日也没说起,只一笔带过。

    云晚意怎么可能忽然知晓,原来是这个小果子!

    真够坏事的!

    灵果儿瞧着常景棣的眼神,又一次哭了起来:“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云晚意哭够了,人也逐渐镇定下来。

    她朝灵果儿招了招手。

    灵果儿抽抽搭搭,走到她身边。

    云晚意拿着帕子给他擦眼泪,道:“你别哭,这件事你不说,我迟早也会知道。”

    “我反而要感谢你,让我知道的这么早,不至于再带着期待,傻傻的等师父的消息。”

    灵果儿扑到云晚意怀中:“小晚晚,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绝对不会怪我的!”

    “别哭了,瞧你眼睛肿的。”云晚意朝外吩咐了一声,道:“叫寒露带你去洗漱收拾。”

    灵果儿乖巧的点头:“好,我这就去,你别伤心了,姮姬宗主和你师父知道,都该难过。”

    云晚意嗯了一声:“我知道,你先去收拾,鼻涕眼泪一大把,真不好看。”

    灵果儿离开,被他挤到一边的常景棣,才试探性的伸手:“晚意,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吧。”

    面对常景棣时,云晚意恢复了冷淡的样子:“不渴,也不需要你来献殷勤。”

    常景棣知道她肯定会生气,舔着脸道:“你打我骂我都行,出出气。”

    云晚意却往榻上一趟,侧身背对着他:“你走吧,我累了,还要再休息一会儿。”

    常景棣想伸出手,可在碰到云晚意之前,又顿住了:“那好,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云晚意背对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

    她的确生气,气常景棣竟然早就知道真相,却没有告诉她,让她被蒙在鼓里!

    他们二人相识许久,起初在一起,彼此交心的时候,就曾互相承诺,任何事情都不会隐瞒对方。

    在她看来,好的也好,坏的也罢,都不该隐瞒。

    两人一起承担。

    常景棣叹了一声:“那你先休息,等会大夫会过来。”

    云晚意还是没应声。

    常景棣出去时,恰好碰到江毕过来。

    江毕知道云晚意除了状况,也没顾着和常景棣斗嘴,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进门。

    常景棣想着云晚意现在心情复杂,又刚哭过,脸色憔悴,肯定不想让外人看到。

    且她身子没什么大碍,乃是大悲过后的症状,等稍微平复些,再看大夫也不迟。

    所以,常景棣伸手拦住江毕:“暂时不用了,你先回去,或者去一旁等着。”

    “不用?”江毕蹙着眉,道:“立秋姑娘说,帝夫人心急吐血导致昏厥,她还怀着孕,怎么可能没事?”

    “帝老爷,你作为她的相公,为了吃醋不顾她的身子,不妥吧?”

    常景棣又被噎了一下,那些属于云晚意的情绪,实在没必要告诉江毕这个外人。

    他脸拉的老长:“你知道些什么,我是她相公,自然比你有说话的权利!”

    江毕哼了一声,只当常景棣对他存在敌意:“帝夫人知书达理,医术了得,让人倾慕也在情理中。”

    “帝老爷是帝夫人的相公没错,可你不是大夫,若是因此耽误夫人的治疗,留下个隐患,你该如何?”

    常景棣脸色,又臭了几分。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把江毕直接打出去!

    一旁的立秋,瞧见常景棣脸色实在难看,赶紧接过话,道:“江大夫别误会我们老爷了。”

    “是老爷命奴婢去请你的,若是老爷当真介意,也不会特意吩咐。”

    “是啊。”一旁大寒也道:“老爷比任何人都在乎夫人,江大夫可别误会。”

    “是吗?”江毕哼了哼,道:“他拦着不让我去看诊,我还以为他小心眼嫉妒呢。”

    “既然是他请我来的,临到门口,更应该让我进去,确认帝夫人没事。”

    立秋又看向常景棣,道:“爷,夫人毕竟怀着身子,吐血后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要不,先让江大夫进去诊脉?”

    “隔着床帏。”常景棣闷声吩咐道:“别让江大夫逾矩。”

    江毕嗤了一声:“帝老爷,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常景棣不想继续和江毕掰扯,只要对上江毕,他这心里的火气,蹭蹭往外冒。

    他直接去厢房看灵果儿了。

    刚才还准备多问灵果儿几句,但云晚意有意挡住了。

    灵果儿刚洗漱完,换了身干净衣裳,嘴里还吊着寒露哄他的糖人儿。

    看到常景棣面色不虞,灵果儿吓得糖人儿都掉了,磕磕巴巴道:“你,你别乱来哈,小心我告诉小晚晚!”

    常景棣刚和江毕呛了几句,脸色黑的要命,也难怪灵果儿害怕。

    寒露也被常景棣的神色唬住了,硬着头皮劝道:“爷,夫人喜欢灵果儿,您……”

    常景棣直接打断:“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问灵果儿。”

    灵果儿吓得泪眼汪汪:“寒露,你去求救!”

    “你敢!”常景棣真生气了:“问几句话而已,你还担心我吃了你?”

    寒露不敢违背常景棣的意思,只能出去,弱弱的将门带上。

    她相信,爷再生气,也不会对孩子下手。

    看着关上的门,灵果儿越发害怕:“你到底做什么!”

    “你是如何知道姮姬宗主和算卜子之事的?”常景棣一脚踩在糖人儿上,问道。

    灵果儿听着糖人儿粉碎的声音,又是心疼,又是害怕:“无尘老儿说的!”

    “无尘道长还告诉你什么了?”常景棣继续问道。

    灵果儿摇头:“就这些,他能告诉我的话,都告诉你们了。”

    “真的?”常景棣身子前倾,盯着灵果儿泪眼汪汪的眼睛,问道。

    灵果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千真万确!”

    “哼,那就好,以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能在晚意面前提及。”常景棣警告道。

    “她不仅仅是姮晚,还会我的云晚意!”

    灵果儿撇撇嘴,眼瞧着又要哭了。

    常景棣烦躁的从身上掏出一颗饴糖递过去:“不许哭!”

    灵果儿怯怯的接过来,看常景棣没别的动作,试探的剥开牛皮纸塞在嘴里。

    常景棣按了按眉心:“你去瞧瞧晚意如何了,别说是我叫你去的。”

    “啊?”灵果儿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你不是刚从她屋子里出来?”

    “江毕进去了。”常景棣蹙着眉,道。

    灵果儿连江毕的面都没见过,他只在之前,听常景棣说过,这个江毕,对晚晚别有用心!

    这下,嘴里的糖也不甜了。

    灵果儿抹了把眼泪,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常景棣没搭理他,摆手道:“快去!”

    灵果儿顾不得其他,朝主屋飞奔而去。

    江毕正在给云晚意诊脉。

    床帏全部放下来,看不到人,只露出一截瓷白的手腕。

    江毕很想问一问云晚意,可他们的身份,不允许他过问太多。

    “帝夫人这是伤心过度,导致气血逆行。”江毕压下心里的关怀,道:“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会吐血。”

    “嗯。”云晚意的声音从床帏中传出:“有劳江大夫了。”

    江毕知道云晚意的医术比他强多了,试探着问道:“那,我给夫人开个方子?”

    “开吧。”云晚意心口还闷闷作痛,低声道:“开三日的量就好。”

    江毕到底还是没安耐住:“夫人聪慧伶俐,眼界开阔,不该为小事所扰乱。”

    “我知道。”云晚意深吸一口气,转而问道:“郑小姐的伤势如何了?”

    她回来后,还没去看呢。

    江毕还没搭话,灵果儿忽然冲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