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会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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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瘸子虽然有条腿不方便，但是此刻疾步在前面走着，速度也不比正常人慢，张昊也没敢说什么先跟着向屋里走去。
进屋后吴瘸子找了一根蜡烛点上，不开灯的原因张昊明白，这个点，万一被人看到，确实不太好。昏暗的烛光映着吴瘸子的脸，显得愈发凶煞了，张昊不是很敢直视他的脸。
“坐吧，说，你来啥事情？”吴瘸子的语气并不友好。
张昊乖乖的坐到吴瘸子对面的椅子上。
“叔叔，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今天来，是想把两样东西交给你。”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拎的黑色袋子递到吴瘸子眼前。
吴瘸子手里拿着一根还没点着的烟，没有要伸手接下来的意思。
张昊见吴瘸子没理会自己，他又把递出去的袋子收了回来，然后在吴瘸子面前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些是吴小留给你们的钱，她也攒了很久了，这段时间，万一有啥事情，你们先应应急。等后面事情成了，钱就不是问题了......还有这个是.......”
“啪！”
还没等张昊说完，吴瘸子将那一厚打钱拿起来扔了出去。
“我要她的钱？？？？我不需要！！”此时的吴瘸子一边气的发颤一边压低了愤怒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张昊没敢抬头看，他知道吴瘸子没法原谅他们，可是事已至此，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
“叔叔，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您现在生气也罢，后悔也罢，日子还得过不是，月月上学肯定要钱，你们让她去城里，肯定需要很多钱，吴小她.......也不是为了自己.......”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听到张昊这样的话，吴瘸子掩面叹息。
张昊起身将钱捡了回来，又一次坐定，他没法对吴瘸子感同身受，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对于吴瘸子来说，要背负和承受的太多。看着眼前这个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的男人，张昊有些心疼，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吴瘸子的一声叹息后，是如死水一般的沉默。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叔叔，”张昊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还有这个，是吴小一直戴着的玉坠，听吴小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戴着，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估计您比较清楚，现在她想把这个留给月月，是个念想。”
一直低着头的吴瘸子听到这个，缓缓的抬起头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玉坠接了过去捏在手心里，抬起头，张昊看到两行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
“这玉坠，她们两个人一人一个的啊.......”吴瘸子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小声的说着，张昊明白他在说什么，低下头来。
又是无尽的沉默。
“那孩子，她还好吗？”沉默了很久，吴瘸子抬起头问着。
张昊知道他在问吴小，可是问题在于，其实他也不知道她还好吗。
“叔叔，自从那天过后，她还没有联系过我。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您放心吧。”
“说到底，我就还有她一个女儿了，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希望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叉上一根火柴，吴瘸子将一直在手上的烟点着。
烟雾氤氲在他们两人中间，在烛光的映衬下，仿佛一张油画一般。
“我晓得你来干啥，肯定不单是为了拿这些东西。”
张昊仿佛被击中一般不敢言语。
“放心吧，还是和那天说的一样，我会代替她去赎罪，这辈子她的罪孽我来还，下辈子我也管不着，就听天由命了。”说着吴瘸子猛吸了一口烟，“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了，啥也没有，年轻的时候没混出来个人样，现在更是过一天算一天，吴小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头，是苦着她了。”
“叔叔，您别这么说。”
“不，你听我说完，我知道我再也见不着她了，你替我告诉她，人活着，是有定数的，善恶终有报，以后多做善事，不要再做恶了，免得落个不好的下场。”
“嗯，我会好好转达给她的。”
“警察之前来过一次，其实也没有问啥，但是我晓的他们肯定还会来，到时候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会认下所有的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我就当没有吴小这个女儿，她在那天晚上，已经死了......”抬起头的吴瘸子，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张昊。
“但是......我不放心我的老婆子和孙女儿，等我进去了，你答应我的要找机会把她们接到城里去，这件事必须办到，她们孤零零两个在这村里，要受欺负，我实在不放心。”
“叔！你放心，只要事情到了那一步，我马上找地方把她们接出去，让月月在城里上学，况且.....事情成了以后，月月肯定能过上好生活，至于婶儿，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生活过得去就行，但是说到底你是个外人，我不是不放心你，只不过时间长了......”
张昊低下头来，他明白吴瘸子的意思，没有血缘关系，全凭对吴小的一腔热爱，他就要对吴小的母亲和孩子尽心尽力，一时可以，一世......任谁都不会觉得长远。
“要是有可能，你们在城里稳定下来以后，给她......相个老头子，她跟着我一辈子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老了老了还要造这样的孽，是我对不住她。”
楞了楞神的张昊消化了一下刚刚这句话，他没想到吴瘸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是能在城里找个老头子，至少有个伴儿，也不连累你，你说咋样。”
“叔叔，您要求的，我都尽量完成，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城里有一些很好的养老机构，要是真的婶儿年纪大了，我可以安排她去那些地方，生活有人照顾，也舒服。”
“哼！”吴瘸子闷哼了一声。
张昊知道这些东西给几乎一辈子在村子里生活的吴瘸子讲，他肯定是不懂的。
“反正我说的，你答应就是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叔，你说啥我都答应，你是吴小的爹，就是我的爹！”
吴瘸子摆摆手，“其实我最不放心的，是我的孙女儿，哎......她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要是我老婆子有个三长两短，月月就要变成孤儿了。”
听到“孤儿”两个字，张昊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他自己从小双亲去世，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儿，受尽了白眼和欺辱，才在这人世间混至现在。
“我不会让她成为孤儿的！！！”
张昊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那么真诚，一时让吴瘸子语塞，不再言语。
“总而言之，照顾好我的家人，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的错，这些罪孽，我去赎。”
吴瘸子最终还是无奈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正当张昊不知道该怎么接时，院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推了开来，吴瘸子的老婆，张英出现在了门口。
影影绰绰中看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张昊，张英一下子就明白了。
“老头子，他来干啥？？又出啥事情了？？？？？”情绪激动的张英按捺不住悲痛冲着吴瘸子问道。
“你小点声！！再把月月吵醒了！”
“呜呜呜呜呜......”看到张昊的一刹那，张英又一次陷入了那夜的悲痛里，无法言语掩面哭泣了起来。
此时的张昊无所适从。
“人又不是他杀的，要怪，怪你女子去！”吴瘸子有些无奈。
外面好像起风了，午夜的吴庄村一如往常的安静祥和，可是屋内的三人却并不平静，不知道太阳何时升起，但是阳光却再也照不进他们的心里了。
吴瘸子虽然有条腿不方便，但是此刻疾步在前面走着，速度也不比正常人慢，张昊也没敢说什么先跟着向屋里走去。
进屋后吴瘸子找了一根蜡烛点上，不开灯的原因张昊明白，这个点，万一被人看到，确实不太好。昏暗的烛光映着吴瘸子的脸，显得愈发凶煞了，张昊不是很敢直视他的脸。
“坐吧，说，你来啥事情？”吴瘸子的语气并不友好。
张昊乖乖的坐到吴瘸子对面的椅子上。
“叔叔，我知道你不想见我，但是，我今天来，是想把两样东西交给你。”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拎的黑色袋子递到吴瘸子眼前。
吴瘸子手里拿着一根还没点着的烟，没有要伸手接下来的意思。
张昊见吴瘸子没理会自己，他又把递出去的袋子收了回来，然后在吴瘸子面前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掏了出来。
“这些是吴小留给你们的钱，她也攒了很久了，这段时间，万一有啥事情，你们先应应急。等后面事情成了，钱就不是问题了......还有这个是.......”
“啪！”
还没等张昊说完，吴瘸子将那一厚打钱拿起来扔了出去。
“我要她的钱？？？？我不需要！！”此时的吴瘸子一边气的发颤一边压低了愤怒的声音说出这样一句话。
张昊没敢抬头看，他知道吴瘸子没法原谅他们，可是事已至此，也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
“叔叔，事情已经是这样了，您现在生气也罢，后悔也罢，日子还得过不是，月月上学肯定要钱，你们让她去城里，肯定需要很多钱，吴小她.......也不是为了自己.......”
“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听到张昊这样的话，吴瘸子掩面叹息。
张昊起身将钱捡了回来，又一次坐定，他没法对吴瘸子感同身受，但是他明白，这件事情对于吴瘸子来说，要背负和承受的太多。看着眼前这个比实际年龄苍老很多的男人，张昊有些心疼，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哎......”吴瘸子的一声叹息后，是如死水一般的沉默。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叔叔，”张昊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还有这个，是吴小一直戴着的玉坠，听吴小说，她很小的时候就戴着，怎么来的她也不知道，估计您比较清楚，现在她想把这个留给月月，是个念想。”
一直低着头的吴瘸子听到这个，缓缓的抬起头来，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玉坠接了过去捏在手心里，抬起头，张昊看到两行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
“这玉坠，她们两个人一人一个的啊.......”吴瘸子夹杂着哭腔的声音小声的说着，张昊明白他在说什么，低下头来。
又是无尽的沉默。
“那孩子，她还好吗？”沉默了很久，吴瘸子抬起头问着。
张昊知道他在问吴小，可是问题在于，其实他也不知道她还好吗。
“叔叔，自从那天过后，她还没有联系过我。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您放心吧。”
“说到底，我就还有她一个女儿了，不管她做了什么，我都希望她还能好好的活在这世上。”叉上一根火柴，吴瘸子将一直在手上的烟点着。
烟雾氤氲在他们两人中间，在烛光的映衬下，仿佛一张油画一般。
“我晓得你来干啥，肯定不单是为了拿这些东西。”
张昊仿佛被击中一般不敢言语。
“放心吧，还是和那天说的一样，我会代替她去赎罪，这辈子她的罪孽我来还，下辈子我也管不着，就听天由命了。”说着吴瘸子猛吸了一口烟，“我啊，活了大半辈子了，啥也没有，年轻的时候没混出来个人样，现在更是过一天算一天，吴小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里头，是苦着她了。”
“叔叔，您别这么说。”
“不，你听我说完，我知道我再也见不着她了，你替我告诉她，人活着，是有定数的，善恶终有报，以后多做善事，不要再做恶了，免得落个不好的下场。”
“嗯，我会好好转达给她的。”
“警察之前来过一次，其实也没有问啥，但是我晓的他们肯定还会来，到时候还是像之前说的那样，我会认下所有的事情，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我就当没有吴小这个女儿，她在那天晚上，已经死了......”抬起头的吴瘸子，突然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张昊。
“但是......我不放心我的老婆子和孙女儿，等我进去了，你答应我的要找机会把她们接到城里去，这件事必须办到，她们孤零零两个在这村里，要受欺负，我实在不放心。”
“叔！你放心，只要事情到了那一步，我马上找地方把她们接出去，让月月在城里上学，况且.....事情成了以后，月月肯定能过上好生活，至于婶儿，我肯定会照顾好她的！”
“生活过得去就行，但是说到底你是个外人，我不是不放心你，只不过时间长了......”
张昊低下头来，他明白吴瘸子的意思，没有血缘关系，全凭对吴小的一腔热爱，他就要对吴小的母亲和孩子尽心尽力，一时可以，一世......任谁都不会觉得长远。
“要是有可能，你们在城里稳定下来以后，给她......相个老头子，她跟着我一辈子了，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老了老了还要造这样的孽，是我对不住她。”
楞了楞神的张昊消化了一下刚刚这句话，他没想到吴瘸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要是能在城里找个老头子，至少有个伴儿，也不连累你，你说咋样。”
“叔叔，您要求的，我都尽量完成，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心，城里有一些很好的养老机构，要是真的婶儿年纪大了，我可以安排她去那些地方，生活有人照顾，也舒服。”
“哼！”吴瘸子闷哼了一声。
张昊知道这些东西给几乎一辈子在村子里生活的吴瘸子讲，他肯定是不懂的。
“反正我说的，你答应就是了，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叔，你说啥我都答应，你是吴小的爹，就是我的爹！”
吴瘸子摆摆手，“其实我最不放心的，是我的孙女儿，哎......她还小，以后的日子还长，要是我老婆子有个三长两短，月月就要变成孤儿了。”
听到“孤儿”两个字，张昊像是被电击了一般，他自己从小双亲去世，是个不折不扣的孤儿，受尽了白眼和欺辱，才在这人世间混至现在。
“我不会让她成为孤儿的！！！”
张昊眼神中透露出的坚定那么真诚，一时让吴瘸子语塞，不再言语。
“总而言之，照顾好我的家人，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我的错，这些罪孽，我去赎。”
吴瘸子最终还是无奈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正当张昊不知道该怎么接时，院子里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人推了开来，吴瘸子的老婆，张英出现在了门口。
影影绰绰中看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的张昊，张英一下子就明白了。
“老头子，他来干啥？？又出啥事情了？？？？？”情绪激动的张英按捺不住悲痛冲着吴瘸子问道。
“你小点声！！再把月月吵醒了！”
“呜呜呜呜呜......”看到张昊的一刹那，张英又一次陷入了那夜的悲痛里，无法言语掩面哭泣了起来。
此时的张昊无所适从。
“人又不是他杀的，要怪，怪你女子去！”吴瘸子有些无奈。
外面好像起风了，午夜的吴庄村一如往常的安静祥和，可是屋内的三人却并不平静，不知道太阳何时升起，但是阳光却再也照不进他们的心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