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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重新开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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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她当时作为亚罗格尔克国王手下的外交官,而且还坐在亚罗格尔克的身边,要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况且,在那种场合下被克斯默德认出,对克斯默德和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因为她没有任何机会向克斯默德作出解释,只能徒增克斯默德的愤恨和她自己的懊丧。

    她当时是按照诡影刺客公会上层的指示,伪装成外交官,方便挑拨维吉亚王国和其它国家的关系,引发战争,或者接近亚罗格尔克国王,并时刻准备刺杀亚罗格尔克或者其他重要人物。但那天竞技大会结束后,她却冒着会被诡影刺客公会上层责罚的风险,留在了库劳城中,没有跟随亚罗格尔克国王会日瓦丁。她这样做,只为了能重又见到克斯默德。

    但可惜的是,克斯默德被恩其拒于雅米拉家门外后,便立刻离开了库劳城,这令瑟菲娅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都不能再发现克斯默德的踪迹,却让她探听到了同伴安德烈被捉,并被囚禁在奥斯洛家中的消息。

    安德烈曾帮过瑟菲娅几次大忙,因此瑟菲娅可不能弃他于不顾,于是便潜入奥斯洛家中救他,却没想到在即将越过围墙的时候,遭到了那个虚金刺客的阻拦,尔后又得到了克斯默德的拔刀相助。

    她当时从克斯默德的声音,很快就认出了克斯默德来,但她依然没机会让他认出自己并解释一切,甚至顾虑到那个虚金刺客日后会对克斯默德不利,她连克斯默德的名字也不敢叫出来,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将他的名字呼唤。之后,在克斯默德的建议和安德烈的催促下,她很不情愿地爬到了围墙上。因为相比之下,她更想和克斯默德一同战斗。

    被安德烈推落墙外后,瑟菲娅也瞬间陷入了绝望,因为不仅安德烈中箭倒落墙内,而且克斯默德也没能逃出来。

    她身上已没有工具,不能再爬回墙内,于是她只能在墙外焦急而悔恨地等待。

    一会儿后,有人翻墙追了出来,但只有几个人,更多人选择围观克斯默德和那个虚金刺客的决斗。瑟菲娅贴身在墙根伺机攻击,先发制人,以一敌多,和这几个翻墙而出的那几个人展开了殊死搏斗,终于在身上多处受伤后,拼尽全力将这几个人都杀死,并且没有搞出多大动静,令墙内的人根本没注意到墙外的情况。另外,幸好这几个人当中实力最强的是一个化铁刺客,不然她就麻烦了。

    杀死那几个人之后,她从一个刺客身上掏出了钩索,并立刻抛向墙头。当她冒着可能会被暗箭击中的生命危险爬到墙头时,正值卡罗莉特骑马冲杀进了人堆中之时。而在她跳入墙内时,克斯默德已上了马,并和卡罗莉特一起骑着马冲出了重围。

    随后,瑟菲娅为了不暴露自己,混在了那群追兵中,往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追赶而去,连察看安德烈是死是活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有几个人已守在了安德烈的身边,并准备将他抬走。

    瑟菲娅和那群追兵一起朝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追赶而去,翻出围墙,冲入小巷。她故意走在追兵群的最后面,一有机会就干掉一个追兵。

    最后,当她确定克斯默德和卡罗莉特已成功逃走,追兵们已无法再追踪他们后,她也才悄悄地逃离了。

    也就是在那一晚,瑟菲娅正式下定决心,彻底脱离诡影刺客公会这个她赖以生存了十多年的组织,脱离永夜联合这个隐藏于黑暗中的王国。她要不顾一切,去追寻克斯默德那重新出现在了她眼前的身影。

    然而,她这一追寻却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游荡于包括库劳在内的卡拉迪亚大陆北部的各大城镇,她一直探询着有关克斯默德的消息和踪迹,但却都一无所获。她的想法没有雅米拉那般天真、单纯,因此没有想到去克斯默德的故乡去等他,她也没有雅米拉那么好的运气,寻觅不久便等到了他的出现。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她是在前所未有的孤独和落寞中度过的,她本以为自己在那一晚和克斯默德重逢之后,不用多久便能又一次见到她,然而事与愿违,她历经了将近半年的流浪和寻觅,都无法又一次见到那个身影,甚至打听不到一丁点和他有关的消息。

    直到克斯默德带着一支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领主手下正规军的部队,重新回归北部海岸的时候,瑟菲娅才探听到了他的消息。为了扩充自己的队伍,克斯默德在卡拉迪亚大陆北部绕了一圈,沿途还歼灭了不少盗匪叛军,救助了许多人,这让他在所率部队实力迅速大增,成为异军突起般的存在的同时,作为这支部队领军者的他也声名鹊起。

    瑟菲娅正是循着他的声名探听他的去向,才最终找到了他的所在。

    又一次看到克斯默德的身影的那一刻,瑟菲娅欣喜若狂,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走到他的身前。因为那时候的克斯默德意气风发,所率领的全骑兵部队也是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瑟菲娅害怕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克斯默德认出来后,克斯默德会不由分说地就把她给杀了,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

    于是,她按捺住心中的冲动,没有迫不及待地跑到克斯默德的面前,而是悄悄地跟随克斯默德的部队前进。

    她把目光暂时从克斯默德转向了他身边的雅米拉——克斯默德军队中唯一的一个女人,而且看上去似乎是和克斯默德很亲近的人,几乎是终日形影不离。

    瑟菲娅便打算以雅米拉为突破口,想先和这个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小姑娘搞好关系,并设法在得到她的协助的情况下,再去找克斯默德解释一切,这样大概可以避免在她把事情向克斯默德说明之前就被杀死的情况出现。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雅米拉带着三个人离开营地的机会,随后一路跟踪,并及时出手救下了被那三人围攻的雅米拉,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而对于灵星佣兵集团,瑟菲娅也是第一次听闻,可见这个组织的神秘程度,就是在永夜联合内部,也是很高的。或许就只有永夜联合的高层以及灵星佣兵集团的人,才知悉这个组织的存在。灵星佣兵集团,或许是刚成立不久,又或许是经久地潜伏不动,才鲜有人能发觉。

    它就如藏于隐蔽之处的利爪一般,只在必要时候才会突然袭出,重创敌人。

    "两次?不是就只有那晚在奥斯洛家中的那一次吗?那时候,虽然你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但我在事后大概猜到是你!而现在更加确信了!"克斯默德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在库劳的那一场竞技大会时。"瑟菲娅答道。接着,她便将这两次事件自己的经历,以及自从在竞技大会上她再次看到克斯默德后,直到假扮成他的部下,到营地中给他送纸条的事情经过,都简要地告诉了克斯默德。

    听完瑟菲娅声泪俱下的叙述,克斯默德叹了口气,感慨地说道:"正如雅米拉所说,我们之前其实已经算是是扯平了。而之后我对你的憎恨也在渐渐淡去,直到我知道你还没死,而且以为很可能就是你杀死了艾布特和凯丝后,我才对比又抱有了强烈的憎恨。现在真相大白,你又已脱离了永夜联合,我对你也不应再有憎恶。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去适应这突然的改变吧,毕竟对于一个人形成已久的观念,不是说转变就能转变的。"

    "我明白!我明白!只要你能原谅我,给我机会留在你身边,弥补我所犯下的过错,我就心满意足了!"瑟菲娅感激地说道。

    克斯默德坐直身来,昂然道:"嗯,以后,那个名叫欧达桑的小村庄就是我的安身之所,也是雅米拉和你的安身之所。明天我会把艾布特和凯丝接过来,让欧达桑也成为他们新的家园。我会在这个小村子建立起一支真正强大的军队,去守护和拯救!"

    瑟菲娅将克斯默德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不断地点头赞同道:"好...好..."

    第二天早上,在太阳升起之前,克斯默德、雅米拉以及瑟菲娅便已启程,一同前往那个名叫卢瓦尔的村子。

    当克斯默德终于和艾布特夫妇重逢时,他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两行热泪。本以为已因他的连累而被杀的恩人,却原来还好好活着,这种失而复得般的事情,令他心中的懊丧和悔恨一扫而空,被至极的喜悦所取代。

    艾布特和凯丝在再次见到克斯默德后,也是笑中带泪,欢欣不已。

    叙旧之后,艾布特和凯丝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克斯默德的建议,第二天一早便用一辆驴车载上他们的家当,跟随克斯默德三人,一起前往欧达桑村。

    在经历了前天晚上海寇们的一番劫掠之后,欧达桑整个村子都受损严重,死伤了不少人,房屋也有多处被毁坏。克斯默德一行人来到欧达桑的时候,整个村子都被笼罩在凄惨的氛围中,哀叹哭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各处响起。

    当克斯默德的身影出现在村中的时候,许多被克斯默德从那群海寇的手中救出来的村民们,立刻从他的盔甲和身形认出了他来,并向他们一行人围了过来。

    而在得知克斯默德就是他们的新领主后,村民们顿时都精神振奋,惊喜不已,一派欢欣鼓舞。

    克斯默德站在拥挤的人群前,清了清嗓子,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然后朗声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住到这里来,这意味着,我要成为这个村子的一员,成为你们中的一分子。以后,我们都是欧达桑的村民,不分彼此。你们不要因为我是一个领主,是国王陛下手下的一个封臣,就把我看成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你们就把我看成一个直到昨天为止都还行走于各地的无业游民,终于结束了漫长的流浪,要在这里定居,和你们一起生活。而你们一定和现在的我一样,想要一直过平静安宁的生活,是吧?"

    对于克斯默德的疑问,村民们立刻作出了热烈的回应,纷纷赞同克斯默德的话,不过,在一片欢呼称赞之中,也有许多人开始向克斯默德倾诉和抱怨起一些使他们不安的因素。

    克斯默德倾听着村民们的声音,好一会儿后,才又示意村民们安静下来,继续高声说道:"但是,我们想要一直过平静安宁的生活,这谈何容易?不说别的,就说海寇,扰乱着我们的生活,甚至袭击我们的村子。我们可不能让那些不法之徒在我们的领地猖獗下去,因此我们这里必须要有守护者去对付他们。而我,就是这里的守护者!但我一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别看我曾以一人之力杀死了一百多海寇,这其中其实有很大的运气成分,我不可能一直都能完成这样艰难的战斗。因此,充当守护者的人不能只有我或者少数几个人,我们需要一支人数充足的队伍,去切实长久地守护我们的领地。现在,我想问,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一同战斗?"

    克斯默德话音未落,人群中便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喝彩声,随即,许多人高高地举起手,大喊着愿意成为守护者,愿意和克斯默德一同战斗之类的话。这些志愿者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高矮胖瘦,应有尽有。

    但克斯默德并不需要全民皆兵,他依然坚持走精兵战略,于是他对踊跃参军的村民们喊道:"村子的继续发展才是重中之重,因此不能让村中的太多人去战斗,况且这支守护者队伍刚开始也并不需要这么多人,大概二三十人就可以了。我会从你们这些志愿者中挑选出二三十人来,加入我的队伍,然后集中进行训练,其他人就继续进行你们的作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