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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太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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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族不同于其他仙族吸收天地灵气增加自身修为,他们吸收的是天地间的魔气。以幽都山为中心,天地灵气稀少,取而代之的便是浓郁的魔气。仙魔各族自上古时期便以鹊山至句余山为界,以南称之为魔界,以北称之为仙界。魔界所领地区狭小,仅两条山系,共二十九座山峰。其中幽都山为魔界最高峰,山上建有紫薇神宫,是魔族子灏神尊仙居之地,山下散居着一些魔众。北去幽都山一千二百里有座山名曰灌湘山,黑水河便是从此处发源。忽然一道黑影裹挟着些许魔雾闪过,落在了灌湘山北面山坳中的一处山洞前。魔雾散去,一个修长的身形穿着一件墨色斗篷,带着一面泛着金属色泽的黑色面具。他踉跄了几步,急忙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扶着山洞岩壁向里面走去。

    洞内,另一个身着紫色绣袍身形魁梧的身形正背对着洞口负手而立。墨色斗篷下的人步履艰难地挪了进来,对着紫色绣袍看了一眼后眼神一紧随即拜倒在地:“主人,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人重重责罚。”

    紫色绣袍转过身来,只见他生的一对连根的刀眉,清澈的眼光略显严厉,鼻子像个火药罐子向上拱着,鼻子上全是细小的疙瘩,长方带尖儿的脸型显得和他的五官身材特别不和谐,但狠厉之色深藏其中,给人一种惧而远之的感觉。此人正是当今魔族子灏帝尊的年满二十七万岁的幼弟——子介魔君。

    “聚星神盘的确在青要山?”子介魔君薄薄的嘴唇上下开启,慵懒的声音随后而至。

    “是,属下可以肯定。”斗篷下的人用坚定的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属下到达紫宸殿后一直感受到聚星神盘的气息,属下确定聚星神盘就在紫宸殿附近。”斗篷下的人又用疑惑的语气继续说道:“但最后聚星神盘的气息却不知不觉消失了,属下到现在还未想明白。”

    “也就是说,聚星神盘非但没有拿到,反而还打草惊蛇了。”子介魔君依旧慵懒的声音中明显夹杂了狠厉的责备之意。

    “属下知罪。”斗篷下的头颅低的更厉害了,紧张地说道。

    “离殇,当初是您自己说要遵从先帝玄宁遗愿辅佐我。也是您说兄长性情软弱,与仙界同流合污,不论魔族大计,违背先帝遗愿,应该早早将其取而代之。好,我都听您的,毕竟您是先帝的心腹,是先帝的左膀右臂,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子介魔君向着离殇的位置走近了一些,低下头,靠近离殇的耳朵,慵懒的声音继续说道,“对了,还是您,说青要山紫宸神宫藏着上古神器聚星神盘且实力较弱,绝对有把握夺得聚星神盘,助我早日飞升魔尊,夺得魔族帝尊之位。现如今倒好,没吃到鸡肉反而弄来一身狐骚味。”

    “看您伤的不轻,我也没有兴趣知道您是怎么获伤的。回去养着吧,既然已打草惊蛇,这几万年就别到处丢人现眼了。”子介魔君一边向洞口走去一边说道:“千万别让任何人发现您这个仙魔大战上的遗失者,到时候我可保不了您。”说罢,别离开了。

    离殇猛地抬起头,看了看前方的石壁,又忽的转头看向洞口方向,猛握拳头,指尖嘎嘎作响。随后,只见他强撑着站起身来,朝着西北方向化作一抹黑雾掠去。

    天帝山崇德殿中

    “聚星神盘在我本命赤光壁垒与魔雾交错激荡的时候自行认主,落入羽浩殿下眉间。”赤鱬满脸疑惑的说道:“我用神灵探查过,但没有结果。深入探查恐损伤羽浩殿下灵海,更怕引起聚星神盘动荡,便没有再继续探查。”

    “羽浩还活着?”太曦天尊满脸惊喜之色。他双手紧握,上前一步,迫切问道:“羽浩现在哪里?您为何不带过来?”

    “老身在来天帝山的路上思前想后,总觉得事出蹊跷。”赤鱬神尊顿了顿继续说道,“魔族已臣服沉寂二十余万年,贸然举动绝不像是子灏帝尊所为。敌在暗,贸然将殿下带过来,恐给殿下再次带来杀身之祸。故将殿下安置在了天帝山外,独自来见天尊。”

    “是,上神考虑的是”,太曦天尊连连点头,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个孩子竟能以十二万岁的修为获得聚星神盘自行认主,祸福未知啊。”太曦天尊感叹一声后又说道:“聚星神盘既已认主,护他周全便是护三界所有生灵周全,此事务必要仔细打算。”

    “聚星神盘认主是福是祸,老身甚是担心。若不能护殿下周全,老身无颜神归星辰海见主人和小主人。还是该给殿下找个安全去处才是啊!”

    “或许,有一个地方是安置这个孩子最好的地方。”太曦天尊捏了捏衣袖,冷酷无情的眼眸转动良久忽而一丝光芒从中一闪而过,他又一步踏前说道:“姑瑶山上瑶光神宫。”

    “的确是个独一无二的好地方。”赤鱬想了又想,缓缓点头说道。脸上的皱纹也好似舒展了一些。

    “这个月十九,刚好是紫芮开办宥礼学堂招收新弟子的日子,这个孩子正合适。”太曦天帝思考片刻后说道。

    “该谁去送呢?”赤鱬神尊苦着脸说道,“天尊与老身全然不合适,太过明显了。”

    太曦天尊思考片刻,说道:“我有一个绝佳人选,做此事正好,可保万无一失且不会让人怀疑。三日之后,我让他去翠微山下十里竹林接孩子,烦劳神尊将孩子带到。”

    天帝山西南角有座西皇山,山下有个山坳,山坳中有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山洞被一抹赤光团团罩住,从外面看来此处空无一物,但从屋内向外可看到外面的一切。山洞内,羽浩殿下身着紫色长袍正坐在窗边,此刻他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外面的山林,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好奇之色。倏地,一丝红光扫过,屋内出现一位赤发老妪,正是赤鱬无疑。

    “红姥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何时回去?这里的花草树木与家里的大不相同,好多树我都不认识。”羽浩指着外面的各种树木用青涩的声音甜甜的说道。

    赤鱬难掩悲痛之色,缓缓走过去轻轻抱着羽浩,贴着他的玉耳细语道:“殿下的父尊母神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让姥姥送你去学院,全仙界最大最好的学院。”

    “父尊母神去哪里了?”羽浩侧身转过头,蹙着眉问道。

    “他们有很重要的事”,赤鱬压着声音,尽可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沙哑,道:“他们不想殿下耽误了修习仙术。”缓了缓,赤鱬又说道:“殿下,去了学院要好好学习仙术,若他们看到殿下早日飞升上神,会很高兴的。”

    “他们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孩子的直觉往往是最准的。羽浩突然间哭出声来,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眼泪划过浓密的睫毛掉了下来。

    赤鱬红着眼眶,定了定心神说道:“殿下的父尊母神均是仙界翘楚,上神修为。能出什么事儿呢?”

    看着梨花带雨的羽浩,赤鱬索性将谎言进行彻底:“到了学院一定要听话,好好学习仙法,将来……”,赤鱬顿了顿,抱着羽浩说道:“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个最强的神尊,如果我们家殿下争气,还要成为这三界独一无二的神帝。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三日内,平日话多不停地羽浩一句话也没有说,无论赤鱬使出浑身解数逗他,他都沉默不语。除了无可奈何赤鱬别无他法。三日后去往翠微山下十里竹林的路上,羽浩突然抱着赤鱬,神情坚定的说道:“姥姥,我一定好好学习仙术,早早飞升上神,到时候,父尊母神肯定会夸我的。”说罢,他又默默的依偎在赤鱬的怀里。而赤鱬此刻已是老泪纵横,她不停地看着天空,让该死的眼泪不要流出来。猛地,她一咬牙,与羽浩一道,化作一丝红光,朝竹山方向疾飞而去。

    竹山下十里竹林中,一位男子身着白色袍腰系白色丝带,头上束着一靛蓝色长冠,八尺的身高,手持一柄竹制折扇,温文尔雅的感觉迎面而来,墨色长发随风飘荡,听到身后动静后转身过来,细雕慢琢般的脸庞英气逼人、美轮美奂。一丝红光逼近、落下,赤鱬带着羽浩朝着男子走去。

    “拜首赤鱬神尊。”男子轻轻低下头说道。一双就像挂在苍穹的一颗星似的眼睛,折射着一种纯净的光辉,声音就像温暖的水滑过你的肌肤般让人听着舒服。

    “老身眼拙,”赤鱬一脸皱纹貌似都在说同一句话,“敢问您是?”

    “哈哈,小神太晨,太曦天尊之四弟。”爽朗的笑声似玉珠落盘中般响亮,但没有丝毫的刺耳,而是给人一种愉悦之感。脸上那丝倾国倾城的笑,美的让男子妒忌女子羡慕。

    “老身真的是老糊涂了,原来是太晨神尊。”赤鱬急忙欠身说道。

    “小仙拜过太晨神尊。”羽浩恭敬地对着太晨行了三拜九叩之礼。太晨似乎没有躲避,就这么静静的、笑眯眯地看着羽浩拜自己。拜完之后,他挥了挥手,说道:“不妨事,不妨事,我早早便不在天宫之中,喜欢踏足四海,游历凡尘,前辈自然不认得我。”太晨天尊一边说着一边打开折扇随意扇着,而那扇面上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我,是,大,傻,子。

    可能是看到赤鱬的眼神,太晨不以为然的说道,“哦,这个,和凡间一朋友打赌输了,需持此扇一年。现已有300天了,快了,快了。”他笑着说道,仿佛这都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忽然他又眼神坚定、气呼呼的说道:“等着吧,下次我要让他把这个扇子也拿一年,不对,两年。”

    赤鱬可能是再也听不下去这荒诞不羁的言语了,但她绝对相信太曦天尊的决定。遂将羽浩交在太晨手中,说道:“这便是仲念帝尊的孩子羽浩殿下。”

    “哦,我大哥已经给我交代过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全然知晓。但为保万全,我还要做两个小小的改变。”太晨神尊前半句还挺正经,一脸严肃,说到后半句好似遇到了多大好玩的事情,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首先,你这名字,‘吉光嘉羽,浩然正气’是不错,但你以后不能再叫羽浩了,更别自称殿下。你的名字从此就叫叶沂川!”太晨神尊一字一字重重的说道,仿佛像是要让羽浩刻在心里刻在灵海中似的,然后又眯着眼睛,凑近沂川的耳边,贱兮兮地说道:“这是我刚刚看到十里竹林和翠微山下的沂水而想到的,正所谓‘竹叶南去经十里,沂水北走过山川’,又取‘春风沂水、海纳百川’之意。这个名字更好听吧?”

    赤鱬神尊:“……”。

    “其次,我要敛去你目前的容颜。”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赤鱬和沂川是否会反对,衣袖一挥,只见沂川本来的那双星眸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双不算太大的、细细长长的眼睛,眼角稍稍向鬓角挑去。不算太黑的眼眸中似不时迸发着粒粒火星。睫毛并不长,但又黑又密,使眼睛像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深邃。虽只改变了眼睛,但沂川就像是换了一张脸,神奇至极。

    太晨神尊仔细看了看沂川,满意且神情坚定的说道:“赤鱬前辈,沂川就交给我了,您就放心吧。除非魔帝复活亲至,否则我定毫发不伤地安全将他送达。”

    “红姥姥,您不跟我去了么?”沂川红着眼眶看着赤鱬小心翼翼地问道,虽心知答案但还是存有丝丝希望。

    “哪有去学堂带着姥姥的。”赤鱬佯装微笑着答道。

    “叶沂川,走吧”。太晨神尊不顾沂川失望的眼神,紧握沂川的小手,忽的化作一抹白光划过天际。

    赤鱬看着太晨神尊离去的方向,良久,她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空中映出仲念与傅筠两位上神的音容笑貌。她再次深情的看了看沂川消失的方向后化为一丝红光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