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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去换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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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今,龙晨梦都记得第一次看见端木雯的样子。她站在自己面前,昂着头,眼神中闪着坚毅的光芒。

    “朕还记得你以前说过,不愿意嫁到皇宫中来呢,”龙晨梦的声音有些朦胧,“现在嫁给了朕,会不会后悔?”

    那是两人相识不久之后。有一天,龙晨梦带着端木雯出来玩,看见路上宫车碌碌,龙晨梦半开着玩笑问道:“以后你可也是要嫁给帝王家?毕竟你也是个公主呢。”“我才不要,”那时候的端木雯还是小小的一个,她昂一昂头,傲气的回答道,“帝王家多是薄情寡义,我要嫁便嫁给这世间最爱我的人。”

    端木雯听得龙晨梦的问题禁不住一愣,却是很快便笑了起来。她弯着眼睛,伸手拿起龙晨梦的一缕青丝,笑着说道:“本是不想的,但是那个最爱我的人当了皇帝,我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嫁罢了。”

    龙晨梦闻言亦是一笑,却是将下巴抵在端木雯光洁的额头上,一言不发。

    半晌,端木雯方才从龙晨梦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歪着头说道:“你今晚在这儿陪我么?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该用晚膳了吧?”

    龙晨梦看一眼殿中的大理石时钟,只见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亥时,便笑着说道:“早就过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说罢,他站起来伸个懒腰,略显得疲惫的带着歉意回道:“朕也该回去了,还有些折子没有看完,今晚看来是不能继续陪你了,不要放在心上——等朕忙完了这一阵,便多陪陪你你。”

    “皇上自是劳累了,”端木雯噘噘嘴,却是干脆利落的跳下来,皱皱眉头,又叫进了跟着龙晨梦的大太监,细细的嘱咐道,“虽说晚间吃多了不好,但是皇上这样看折子空腹亦是不好。公公去御膳房传些清淡的宵夜来才是。”

    “是,”那大太监笑着应了,打了千说道,“皇上最疼娘娘,果真是没错的,这满宫里就是娘娘最想着皇上了。奴才跟着皇上十几年,都没有娘娘想的周到呢。”

    “就你会磨牙。”端木雯笑着嗔了一句,却听见那边的龙晨梦“嗯”了一声,自言自语似得说道:“他说的是实话。”说着,一面俯下身来在端木雯脸颊上轻轻一吻。当着外人的面,虽说是个太假,端木雯的脸也是一下就红了。她推了龙晨梦一把,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这么没正形!”

    龙晨梦却是毫不在意,只笑着向外面走去。

    另一边,端木雯已经命太医来为涟漪玉上了药,涟漪玉自觉地好多了,心中又记挂着龙晨梦,便顾不得宫女们的劝阻,执意下床来到正殿,想问问龙晨梦与端木雯情况怎么样了。

    却是刚到正殿门口,便见龙晨梦笑着从里面走出来,身后只跟着一个太监。涟漪玉见了龙晨梦在月光下的身影,禁不住心向往之,也忘了自己干什么来了,不知不觉得便跟在了龙晨梦身后。

    “呦,”还是拿大太监发现了涟漪玉,见涟漪玉脸色苍白,衣服也是没来得及换下,还带着血迹,忍不住惊呼道,“姑娘怎么出来了?夜里风凉,您身子不好,还是赶紧进去吧。”

    “给皇上请安,”听到那大太监的声音,涟漪玉方才如梦初醒,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已经无事了,多谢公公。”

    那边龙晨梦听得涟漪玉的声音,心中疑惑她怎么出来了,刚要上轿撵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涟漪玉。只见她脸色苍白,龙晨梦心中想起她为了自己的命令受伤,心中亦是不忍,便走了回去,到她身边,微微笑着问道:“玉儿姑娘怎么出来了?可是太医救治的不好?”

    “不是不是,”涟漪玉见龙晨梦主动与自己说话,心中激动,更是红了脸说道,“不是太医的原因,是我心中担心……担心皇后娘娘,才想要去殿中问问事情怎么样了。不然皇后更是要通宵劳累,休息不好。”

    龙晨梦闻言,心中知道端木雯平日里为了自己整理国家必定是经常不得安睡,更是感动。他含了一丝笑意,言语间却只是关心涟漪玉:“已经无事了,姑娘赶紧回去吧,让宫女换一身干净的衣衫,省得不好。”

    “是。”涟漪玉闻言,见龙晨梦这般关心自己,心中更是高兴,赶忙福一福便下去了。

    正殿中,端木雯正手中端着一碗玫瑰凝露在发呆。她身边的宫女见状,温言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玫瑰露若是凉了便不再好喝了,娘娘还是赶紧喝了吧,这可是皇上特地赏的呢。”

    “看本宫这脑子,”端木雯回过神来,眼神中却是闪过一丝笑意,“一味的想着自己的事情,都忘了还在喝着这凝露了。”

    “回禀娘娘,”话音还没落下,便听见那边又有小宫女进来说道,“楚天将军来了。”

    “都这时候了,将军怎么来了?”端木雯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却依旧是扬声吩咐道,“传吧。”

    “是。”那小宫女应了一声,便悄无声息的出去了。不过是片刻,便见楚天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恭敬地跪下,口中念念有词的说道:“臣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身吧,”端木雯温和的说道,她摆摆手,笑着问道,“这已经是宫禁的时候了,将军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儿让下面的人通传一声便是了。”

    自从上次与龙晨梦一起出宫之后,端木雯便知道当初派给楚天的任务有多凶险,因而也对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将军产生了一种舐犊心肠,又因着端木婉时不时便要来在自己面前叨叨一番楚天,因而她对楚天也是关心备至。

    更是因着楚天为了救涟漪玉回来,自己还身受了重伤,这件事本就是端木雯嘱咐他的,因而心中更是不忍。

    “臣特地来感谢娘娘。”楚天依旧是站在殿外,宫规如此,若无正主吩咐,外人是不能随意入殿的。

    “进来说话,”端木雯亦是发现了这一点,她命自己的侍女将楚天让进来,又给上了一杯茶,方才笑着问道,“来谢本宫什么?”“娘娘的药粉,”楚天颇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座位上,抓着自己的衣襟,显得很是紧张,“臣只用了一次便不疼了,可见是好药粉,臣心中惶恐,特地来感谢娘娘。”

    “这样客气做什么?”端木雯闻言,几乎忍不住笑起来,“药粉便是给人治病用的,那药粉是皇上赏给本宫的,本宫又不练武,不会伤成那样,长年累月的放着,也用不着,不如给了你,倒是正好。”

    “臣谢娘娘恩典。”楚天闻言,却是猛的站起来,对着端木雯紧张地行礼说道。因着楚天起身太快,衣襟间带起的风将茶杯打在了地上,“哗啦”一声,瓷器碎了满地。楚天见状心中更是惶恐,忙不迭的俯下身去便要用手捡:“臣有罪,娘娘恕罪……”

    “这是做什么,”端木雯却不见丝毫恼怒,反而笑起来,伸手虚扶了一把楚天说道,“不过是一个茶盏罢了,将军不必如此。快些起来,省的划破了手。”

    “是呢,”一边的侍女亦是笑着说道,“皇后娘娘向来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人的。别的不说,就说给将军的那包药粉,那是用了千年人参陪了上好的黄酒做的,活血化瘀,愈合伤口,效力可不是一般呢。”

    正被端木雯扶着的楚天闻言,眼皮竟禁不住一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竟然在语气中带了丝丝的欣喜:“药这样好?臣不敢。”

    “可不是么,”那宫女又笑着说道,“且不说那千年人参,就是黄酒都是讲究的。是特地从山东那边运过来的,听闻是酿了好些时候,里面也加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呢。”

    “好了,”端木雯见宫女越说越离谱,又怕楚天再次跪下,慌忙起身阻拦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赶紧去将这些碎瓷器收拾了要紧。”

    “是。”那宫女笑着应了一声,便赶忙下去了。楚天见殿中的宫女多是笑着的,不似别处的宫女死气沉沉,便知道平日里端木雯对下人们亦是和颜悦色,心中更是钦佩。他再行一礼,说道:“谢娘娘恩典。”

    “你本是有功之臣,不必如此,”端木雯见状,少不得又伸手虚扶了他一把,“皇上还说要赏罚分明呢,既是有功,那一包药粉便算不了什么了,况且你为本宫救下的,可比这一包药粉贵重的多呢。”

    “是。”楚天这才起身,复又走到八仙桌面前坐下。

    “最近婉儿那丫头可又有去烦你了?”端木雯拈起手帕,笑着擦擦嘴问道,“这丫头,本宫最是知道她,一天不出点事儿,就不是她了。她最近闲的慌,连麽麽都管不住,定是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端木雯对楚天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