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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男儿有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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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奴婢也愿跟随,此生不离不弃!”

    青梅也反应过来,连躬身道。

    “你俩让我很难办啊!”

    邢毅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也不知道长生观让不让带女仆……”

    心中如是着想,邢毅接过洗漱用品,一边洗漱一边幻想。

    而后,他来到隔壁厢房,轻轻敲了敲门。

    “谁?”

    屋里传来百里飞迷糊的声音。

    “都日上三竿了,你还不起床?”邢毅一脸无语。

    “我平时在道观睡懒觉,师父也不说什么……”百里飞很郁闷。

    “今时不同往日,正午师父要来接我们,你还是早点起来吧!”

    邢毅丢下话头不再多说,回头对两侍女问道:“爹娘可在厅堂闲坐?”

    “在的。”

    青竹连点头。

    紧接着,她面带犹豫,小心问道:“少爷,你真要出远门?”

    “这还能有假?今日午后,我便去千里之外的道观修行。”邢毅大步直行。

    “少爷……”

    青竹闻言面带悲色。

    青梅叫了一声,已经哭出声来,哽咽道:“少爷这一走,奴婢该何去何从?”

    “你俩在府内自行生活,虽然我不在,但又有谁敢欺负你们?”邢毅停下脚步,听着少女哭声,脸上有些挂不住。

    “少爷,奴婢自从进入邢府,从小便受到诸多教诲,此生此世服侍于少爷,不敢有二心。少爷此番远行,奴婢心中难安,更不知该如何是好!”青竹也绷不住了,眼泪当场流下。

    “我嘞个去,你俩真是一哭未停,一哭又起啊!”邢毅很头疼。

    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他带着两人来到厅堂,先行一步,上前给父母问好。

    “好。”

    邢远淡淡点头。

    邢母心细,偏头见青竹二人脸上的泪痕,不由皱眉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今日怎么了?心里有何委屈,且跟我说。”

    “家母!”

    青竹和青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其中青梅泪流不止,张口难言。

    青竹微微抬头,泪眼婆娑的说道:“少爷,少爷说要远行……出去修仙……”

    “什么?”

    “修仙?”

    邢远夫妇先是一愣,而后双双反应过来,目光一齐投在面色沉静的邢毅身上。

    “儿啊,你去哪儿修仙?”邢母坐立不安,连上前抱住邢毅胳膊。

    “长生观。”

    邢毅目光微闪,一脸平静道:“昨晚师父来过,今日正午,他将带我和百里飞回山修行。”

    啪!

    邢远一拍桌子,面色微怒,起身道:“你都不跟爹娘商量,就擅作主张,出去修行?为父知你灵慧初开,心中向往广阔天地,但你为何不考虑爹娘此时心情?”

    “儿啊,娘知你从小性格沉闷,沉默寡言,凡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不愿轻易说出来,你有什么委屈和痛苦,爹娘也都不知道。”

    “但这么多年以来,爹娘尽心付出,一直都尽力满足于你,未曾有过犹豫和拒绝,你可知道爹娘有多疼爱你?”邢母面带怜惜地望着邢毅,声音如泣。

    “正因宠爱,孩儿更该展翅高飞,不负众望!”邢毅面色沉静,口中如是道。

    “可我们更怕你吃苦,受罪,亦或饱受委屈啊!”

    邢远目光深沉,口中连道:“求仙问道绝非易事,不知有多少人吃尽苦头,受尽磨难,也求不到真仙!你有我们照料,此生幸福平安,还有何不满足?不享受?”

    “我只想去试一试,并非不撞南墙不回头。”

    邢毅与邢远平等对视,一脸坦荡道:“父亲还不了解我么?我至通灵智,便不再是愚昧不清之人!”

    “你……”

    邢远张口欲言,突然回想起那天邢毅的三重考虑。

    片刻后,他面色稍缓,蓦然长叹道:“你真的只是去试试?”

    “没错,仅此一试!”

    邢毅见邢远语气放缓,接着说道:“我听说大哥当官,坐镇一方,至今已是封疆大吏;二哥从军,快马扬鞭,四方征战,如今也颇有地位。而我从小就愚笨不堪,文不成武不就,如今灵慧初开,自然也想有所作为!”

    “你们三兄弟,真是一个比一个心气高,志气大,为父心中甚慰,但也为你们日夜所牵挂啊!”邢远叹息不止。

    “儿啊!”

    邢母抱着邢毅胳膊不肯撒手。

    跪在地上的青竹二人,哭声也越来越响。

    面对此情此景,邢毅只感觉又是头疼,又是心情复杂。

    他们都是至纯至真之心,倾心付出于他,虽说爱意满满,但也是一种无形的束缚。

    求仙问道,亦或建功立业,都是男儿志向,心中有志,方才有梦去追,否则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邢毅一念及此,目光越发坚定。

    “罢了罢了,你若想去,那便去吧……”

    邢远看出了邢毅心中的执念,不由轻叹口气,转身回到座位,端茶饮了一口。

    三个儿子三条龙,各自奔向远方,作为一个老父亲,他得冷静对待,不能把他们振翅欲飞的翅膀绑住,那是对他们一种无形的伤害。

    既然要飞,就飞吧。

    邢远冷静下来,出声鼓励道:“求仙问道,为父不懂,但为父知道,任何事都是知易行难的,你要做就要尽力而为,绝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孩儿知道!”邢毅郑重点头。

    “行了,你快去收拾行李,到时便走吧!”

    邢远摆摆手,起身将邢母拉到一旁安抚,而后回头对邢毅交代道:“记住,若是求仙无望,便要早日回家!”

    “好!”

    邢毅心中有感,自然而然地拜伏在地,对两人行了一个大礼。

    夫妻俩彼此对视,默然无语。

    邢毅接着道:“爹,孩儿还有一事相求。”

    “何事?”邢远镇定问。

    “我想让青竹和青梅恢复自由身,从此以后,在邢府来去自如!”邢毅知道在这个古老的社会里,背负一张卖身契是一件多么让人绝望的事,所以三个月的悉心照顾,让他想要有所回报。

    “少爷!”

    青竹和青梅闻言,娇躯同时一震。

    两人难以置信地望着邢毅,小手捂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们脸上的泪痕未曾抹去,双双反应过来后,脸上表情半是惊喜意外,半是惶恐不安。

    邢毅让她们恢复自由身是一件好事,但她们更想一辈子服侍这个面和心善的少爷,毕竟自由在这个世界里太廉价了,平静安稳的生活,才是一生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