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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好像全世界都在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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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子文的保镖很主动的送杜芃回家。当杜芃手中握着文件袋站在自家小区门口的时候不过刚十二点。

    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在切切的提醒她,自己错过了早餐和午餐。

    徐子文这家伙也太小气了,连个午餐都不请她吃!还要她饿着肚子回来。

    好在身上还带着一点零钞——早上出门走得急,除了手机钥匙啥都没带,幸好身上的大衣口袋里还有一点昨天买了水果之后店家找补的零钱。

    她在小区的便利店买了一根热狗肠边走边吃,算是先安慰一下已经要起义的肚皮。手机响起的时候她刚好将最后一口热狗肠咽下肚子。

    是牧舒杨的电话。杜芃看着来电显示,犹豫一秒钟,然后接通:“喂?”

    “吃午餐了吗?”牧舒杨的声音很温柔。

    “还没有呢。”杜芃笑着回答,“刚有点事出了趟门,然后发现身上没带钱,连个盒饭都吃不起,只能灰溜溜回家了。”

    “这么可怜呀?那不知道我是否有着这个荣幸,请我们家女朋友吃顿午餐呢?”牧舒杨在电话那头笑了。

    杜芃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可是拒绝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半天,最后只吐出两个字:“好啊。”

    她又忘了,她现在不是单身了。

    “那你在小区门口等我一会儿,我马上来。”

    “行,你开车慢点。”

    挂了电话,杜芃想着牧舒杨要到小区应该还有一会儿时间,于是他加快脚步赶着回家将文件袋藏好。

    电话那头,牧舒杨挂了电话就打算出门,却没料到刚一出门,就遇上了李雯。

    “有事?”声音无比冷淡。

    李雯有点被他的冷淡伤到,身子瑟缩了一下,低着头小声的回答:“我……我做了一点曲奇,想让你尝尝。”她还记得牧舒杨其实很喜欢吃这些饼干。

    牧舒杨看着李雯手上小巧的盒子,皱眉,拒绝:“不用了,你回去吧。”

    说完,他直接越过李雯,手里握着车钥匙打算离开,衣角却在与李雯擦肩而过的瞬间被李雯扯住。

    “放手。”牧舒杨闭了闭眼,开口道。

    李雯咬着下唇,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这样……我当初离开真的是有原因的……我不是有意想离开你的……我只是不想拖累你……”

    “世界上谁没点难言之隐呢,所以我从没怪你。你也大可不必现在再装出一副愧疚的模样博取我的同情。”牧舒杨冷笑。

    李雯伤心的看着牧舒杨,许久,手上的力道终于松开,牧舒杨得以抽回自己的衣袖。

    “对不起。”李雯一股脑将手中的饼干塞进牧舒杨的手中,低着头跑了。

    牧舒杨看着李雯仓皇失措的背影,再看着手中的饼干时,脸色就有点复杂了。

    杜芃在小区门口等了近半个小时才等来了牧舒杨。

    “实在是很抱歉,路上有点堵车。”牧舒杨将车停在杜芃面前,降下车窗很是歉意的开口。

    “没关系啊。”杜芃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其实杜芃最是讨厌等人的,通常情况下,约会的那个人迟到十五分钟以上她就很不耐烦了。可是牧舒杨与她关系特殊,她对牧舒杨始终都怀有一份愧意,所以也更包容一些。

    拉开车门上了车,杜芃的视线无意中滑过后车座,看到上面摆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透明的盖子显示出里面的内容,诧异开口:“你还喜欢吃曲奇呢?”

    “嗯……”牧舒杨有点不好意思的承认,“要吃吗?”

    “不用了,我不太喜欢吃,干干的。”杜芃笑着摇头,系好安全带,“我们去哪里吃饭?”

    “你想吃什么?”

    “我啊,我其实很好打发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最后牧舒杨还是带杜芃去了一家云南菜馆。杜芃以前没有吃过,倒是意外觉得味道不错,暗自想着下次有机会要带杜远来尝尝。

    随即又将这个想法抛出脑海。她不能再以杜远为生活重心了,要学习过自己的生活。

    “下午有什么计划没有?”牧舒杨给杜芃舀了一碗汤,问道。

    杜芃摇头。

    “那要不要出去走走?”牧舒杨笑了,“今天难得天气不错。”

    杜芃便抬头看着窗外细碎的阳光,许久,笑着颔首:“好啊。”

    终有一天,陪在她身边晒太阳的,不会再是杜远。

    但是终究是自己咎由自取,她其实不该这样悲伤春秋的。

    结账的时候,牧舒杨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很快挂掉了电话,但是两人刚踏出餐厅,电话又响起来了。

    杜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旁观者清的缘故,总觉得牧舒杨此刻脸上的表情有点熟悉,那种纠结的,困扰的,却又无法控制自己的那种情绪……

    “真的不接电话吗?万一对方是很重要的事情呢。”杜芃笑着开口,“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啦。”

    牧舒杨叹口气,接起电话,果然没说几句顿时脸色就变了,挂了电话就想要离开,但是又顾及着杜芃,有点迟疑。

    “有事情就去忙吧。”杜芃笑着说道,“我一个人去晒太阳也是可以的啦。”

    她的本意是让牧舒杨别担心她,不想这话一出口,牧舒杨却更犹豫了。

    他其实不该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前女友而抛下现女友一个人的……可是……

    “去吧去吧,要是真觉得愧疚,那不然等你事情办完了请我吃晚餐?”杜芃笑着开口。

    “你想吃什么?”牧舒杨问道。

    “嗯,不如吃西餐吧,好好宰你一顿。”杜芃知道,通常这个时候她越不客气,牧舒杨的愧疚感就越少。

    “那好。”牧舒杨终于笑了,“晚上请你吃上井?”

    上井是c市最豪华的牛排自助。

    “好啊,那你先去忙,嗯……我七点的时候,在上井等你?”杜芃问道。

    “好。”牧舒杨抬手,想揉揉杜芃的脑袋,可是看着杜芃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脸蛋,不知为何他有点无法动手,只得叹口气,匆忙着脚步离开。

    牧舒杨离开了,杜芃反而觉得更加轻松。

    果然其实还是一个人比较好吧?

    牧舒杨或许也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告诉她的,不过那又如何?原本就不是因为相爱才在一起的人,何必要在乎那么多?只是杜芃突然觉得轻松了一些,原本还带着愧疚,现在却觉得,也许她和牧舒杨不过是彼此的一根浮木,都想依靠着对方忘记一些什么。

    既然如此,那该是两不相干的了。

    找了个就近的公园晒太阳,杜芃一边懊恼今天没有擦防晒霜就出门了,一边又躺在椅子上懒洋洋的不想动。

    杜远好容易忙过了上午,囫囵吞枣的用了午餐,估摸着该给杜芃打个电话了。

    “哎你去哪儿啊?”陆韵秋原本是和杜远一起从餐厅走回公司的,谁知道走着走着杜远就脱队了。

    “我去打个电话,你先上去吧。”杜远在大厦一楼的沙发上坐下,掏出手机拨通了杜芃的电话。

    “哦,行吧。”陆韵秋点点头,径自进了电梯。

    黎梨和几个同事用餐回来,刚走进大厦,就听到一个同事开口:“那不是杜老大吗?”

    视线顺着同事的手指王过去,正好看到杜远的背影。

    “好像在打电话呢,我们上去吧,别过去打招呼了。”同事说道。

    黎梨有点意动,转头对同事说:“你们上去吧,我去打个招呼。”

    随即有同事想起来黎梨和杜远也算是校友,虽觉得杜远好像和黎梨也不是很熟悉,不过估计两人还是有几分交情的吧,便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留下黎梨一人,离开了。

    黎梨抿唇笑着,缓缓走进杜远。

    “起床没有?”还未走近,就听到了杜远意外温柔的嗓音。黎梨一愣,突然有点失语。

    “在晒太阳啊?”杜远转头,眯眼看着窗外的暖阳,笑了,“今天确实阳光不错。不过别在太阳下呆太久,小心头晕、早点回去。你最近都得很忙了,多休息休息。嗯,晚上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期待的语气瞬间低落:“你要……和他吃晚餐?那不管我啦?我怎么办?”

    “那好吧,你别太晚回家,要我来接你吗?……那我等你回家。”

    那样温暖的,耐心的,失落的,体贴的语气,是对着谁?

    黎梨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涌起满满的嫉妒。

    能让杜远露出这样一面的女人,是谁?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到底是谁,但是她也无需知道了。因为只是凭着杜远的表情,她便已经能猜出对方的身份。

    杜远挂了电话,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阳光,随即双手插在裤兜里,起身,视线一转,正好落在黎梨身上。

    “有事?”熟悉的不耐烦语气。

    黎梨咬着下唇,颤抖着声音开口:“刚刚……是你女朋友,对吗?”

    杜远的眼中流转过诧异,可是却没有开口否认。

    “她……她很好吗?”黎梨说完又紧紧抿起唇,视线迎上杜远的视线一秒又赶紧低下头,不知为何在那样的眼神中有大自惭形秽,“我,我就是问问。”

    本以为杜远肯定是沉默着离开,不想他却出乎意料的开口:“她很好,比你,比任何女人,都要好。”

    黎梨只觉得,心神俱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