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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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可能冤枉了这个人,但宁杀错,不放过,这个思路残忍了些,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

    箭矢厉啸着朝着此人射了过来,原本跪在地上,眼里满是惊恐的人,突然间凝练到极点的冰寒。

    这个人立马跃起,黑袍一抖,整个人隐于其中,箭矢穿透黑袍,扑哧扑哧入耳声不绝。

    云风城张大了嘴,“他果然是血幽王,还好,这下,只怕死得不能再死了。”

    杨三淮眼中有怒火喷薄,“你太小看他了,他可是会用血遁之术。”

    云风城道,“不是说,只有七次血遁的机会么,在天魁客栈,不是全用光了吗。”

    杨三淮沉声道,“七次血遁,可能是他自己瞎编出来迷惑我们的。”

    凌无炀道,“这门功法,一定有限制,但或许并非是表面上的这样。”

    血幽王的身影在大门的檐下重现,整个人再度裹在黑袍里,看不清面容。他的声音浑厚嘶哑,“不愧是慧眼,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你如果以为慧眼,仅仅凭借揣测,就让云风城放箭,宁杀错不放过,那就想错了。

    若是没有确定这个人就是血幽王,他可绝对不会拿无辜者的性命来赌博。

    凌无炀看了看周围的枯骨,“这院子里的人都被你灭口,试问哪里可能还有一个活口。你装的很逼真,表情很到位,可就是不合常理。遇到这么大的灭门惨案,若是常人,只怕早就有多远,跑多远,怎么会主动来指明了。”

    人在惊慌失措之下,是不大可能有清晰的条理,可血幽王,一板一眼地指出,院子里有人。

    虽然表现的很是混乱,但仍旧讲清楚了事实,仿佛再说,血幽王就在院子,快去围剿。

    云风城道,“既然你已经逃掉了,为何还要在云雾城滞留,而且制造这般大的灭门惨案。”

    拜托,你是逃犯呢。当个逃犯,能不能不要这么嚣张,惹上更多的敌人。

    凌无炀冷笑,“他制造这件灭门惨案,恐怕才是真正为了逃脱。”

    云风城愕然,这算哪门子逃脱,人就还在面前。

    凌无炀道,“他打的主意,便是假死。房间里的烛台,是你有意打翻的吧。杨捕头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一心要杀你,忽略了细节。你又怕我看清楚,所以就纵火,妄图消灭证据。”

    血幽王夸赞道,“没错,只有你们都以为我死了,我才好从容离开。你天毅王朝派出的虽然都是废物,可也烦人得很。”

    人都死了,结了案,血幽王确实可以安安稳稳,悄悄地逃走。

    但是他终究,没有逃过慧眼的眼睛。

    凌无炀似乎在感叹,“你若不多次一举,我或许还真被你骗过了。”

    杨三淮厉声道,“房间里的那个人,是谁?”

    血幽王道,“就是我啊。”

    杨三淮转问谭同,“他在这段时间消失了?”

    谭同道,“我们太紧张,没留心他。”

    杨三淮恍然,“你以血遁之术遁回房间,然后假装被我杀死,又遁回外面,你一连之下,使用了两次遁术?”

    不是说,血幽王只能使用七次遁术么,这么无休止地使用遁术,怎么能抓住他,杀死他。

    血幽王道,“你还真是蠢,是只能使用七次遁术。但我每次遁的距离十分短,不然,你们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跟上我。”

    道理很简单,若是全力使用,血遁术确实只能使用七次。但血幽王将其拆开来用,消耗不大,次数有所增加。

    杨三淮眼中冒火,再次冲过去,却被凌无炀拉扯住。虽然不知道血幽王在屋子受了多重的伤,但杨三淮经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已伤了元气。

    血幽王沉声道,“虽然没有彻底骗过你们,但那又如何。从无生大牢开始追杀我的人,可只剩下你一个了。不慌,咱们是老对头,可以慢慢玩。你在无生大牢折磨我,我自然也不会对不起你,你还记得殷红花死时的叫声么,那可是太美妙了。”

    凌无炀拉扯不住杨三淮,杨三淮怒吼着冲了过去。他拉之不住,也只好纵身而进。

    云风城示意,“谭同,拿下他。”

    谭同也冲了过去,血幽王这般恶徒,让云风城心惊胆战。

    血幽王已朝着外面急掠了出去,黑袍在雨幕中甩动,竟然不战而逃。

    三个人怒吼着追了出去,云风城看着他们进入雨幕中,越走越远。

    云风城瞅了瞅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县直,是我害了你,来人,将苏捕头抬回城主府。”

    还是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云风城抬头望着雨幕,院子里窜到房顶的火势,被大雨无情浇灭。

    今天,真的会如同期望的那般,平安度过么。

    林殷打着雨伞,兴冲冲地朝着这边赶过来,“大人,大人,好消息。”

    云风城面色一滞,一直以来,听到的,都是坏消息,怎么突然会来了个好消息。

    林殷道,“院长大人说,云麓书院的考核,明天就恢复了,所以,只要熬过今夜,咱们的任务便完成了。”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修行者在云雾城滞留的时间越短,生事的可能就越小。

    云风城喃喃道,“既然这样,为什么下午不放行,让他们晚上都赶到一诺城,岂不是更省事儿。”

    林殷指了指漫天雨幕,“大人,你糊涂啊,云雾城都这般大的雾气,云雾山里只怕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天,还怎么赶路。”

    云风城心下喟叹,确实有些糊涂了,太希望这些人离开,忽略了天气。

    “天魁客栈呢,天魁客栈可还安稳?”

    最担忧的便是天魁客栈,因为那里住的,全是老子天下第一的人。天下第一的人,脾气都比较大,不好伺候。

    林殷道,“有院长坐镇,谁敢放肆。”

    是呀,真有些糊涂了,院长大人在,谁敢放肆。云风城道,“可惜,血幽王逃了。”

    林殷道,“他逃不掉,蓝帮主在全城都布有眼线,他们一定能追上他。”

    云风城点头,“那就好,我们回城主府,希望今夜能平安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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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朦胧,血幽王窜出之后,很快就消失了身形。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替他们指明方向。

    在云雾城,消息最灵通的,当是云雾帮无疑。这些散乱在城里,各式各样职业的人,就是一个个眼线。

    杨三淮不顾自己的伤势,追在前头,阴沉着脸,死死辍着血幽王。

    凌无炀腿下生风,快速跟上,斗笠上的雨水肆意地洒落在空气中。

    谭同一声不哼,紧紧跟着前面三人,这一场追逐战,就在下午的雨雾天气里展开。

    血幽王逃得不够快,多次动用血遁术,伤了元气。血蚀功,是一门邪恶的功法,获得别人力量的同时,怎么可能没有后遗症呢,那岂非天下无敌了。

    凌无炀在数个起落间,已穿过杨三淮,将血幽王截留了下来。

    其后,杨三淮猛扑过来,持剑,发了疯般,剑剑横劈血幽王。

    血幽王漆黑的双手,拂袖格挡剑光,不时,发出血掌印。

    杨三淮竟然不闪不避,势必要与血幽王同归于尽。

    这样的打法,还真为难凌无炀,多次想要加入战团,却被杨三淮不长眼的长剑逼退回来。

    两人瞬间交手数十招,地面水滴四溅,有鲜血流出,被稀释成淡淡的红点。

    血幽王看不清面容,其声音却万般恼怒,“三只眼,你非要同归于尽。”

    回应血幽王的,乃是更加匹练的攻击,血幽王紧了紧拳头,已快速冲过来,与杨三淮重重地碰在一起。

    杨三淮长剑脱手,吐血倒飞而回,血幽王单膝跪地,捂住胸口,微微颤抖。这一击之下,却是两败俱伤。

    凌无炀伸手接住了杨三淮,却面色大变地退,飞退,眨眼之间,退了十余丈。

    他呆呆地望着腹中的匕首,冷冷道,“果然是你。”

    杨三淮哪里还有先前一往无前的疯样子,还有他的伤,竟完全不存在,杨三淮道,“你果然瞧出了端倪。”

    这一击,在淬不及防下,本可以取了凌无炀的命,可是凌无炀居然有所防备,但仍旧没逃脱重伤的代价。

    血幽王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嗤笑道,“你们不是一直都在追查我的帮手么,杨三淮就是我的帮手。”

    谭同呆呆地看着眼前一幕,杨三淮突然下了杀手,凌无炀重伤飞退,血幽王却跟无事人般站了起来。

    在第一时间,谭同退,飞退。

    可是血幽王比他更快,一掌就正中谭同,在血蚀功的吸慑下,变成了一堆枯骨。

    杨三淮饶有兴趣看着凌无炀,“你可比陈尹聪明多了,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凌无炀因为胸腹的剧痛,疼的有些皱眉头,“在院子里,只是你自编自导的一出戏。”

    杨三淮道,“是精心编造的一出戏,血幽王死去,而我立了大功,一举两得。可是想不到的是,你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找出了他。”

    血幽王走了过来,“你说的对,我这一手,确实没有瞒过他。”

    凌无炀道,“钱同时不是血幽王的帮手,他其实早就死了。从他枯骨的燃烧情况,绝对不像是刚被血蚀功吸取血气。我就在想,三只眼,为什么要说谎?”

    为了迷惑住凌无炀,专门将钱同时的枯骨搬过来,却还是没骗过,“那你为何不揭穿我,你可是有太多机会制住我?”

    凌无炀叹息,“你们的戏演的太逼真了,我以为你是因为仇恨,而被蒙蔽双眼。当你将匕首递出的时候,我才知道,真是小瞧了你。”

    杨三淮哈哈大笑,“过奖了。”

    “林深是你杀的吧,他死时,一定伸出三根手指,意在提醒是“三只眼”所为。”

    杨三淮不否认,“是的,我将他的手势改成了爪,让他们将矛盾对准商秋落。”

    “你将商秋落杀了之后,又诱导到钱同时身上,杀了钱同时和陈尹。”

    杨三淮笑道,“没错,这一切,就是为了迷惑萧若离,可是萧若离似乎并不关心这个案子。陈尹生疑,找萧若离询问。我便知道,他已经有些怀疑我,于是乎,趁他不备,便杀了他。”

    陈尹死时,那不可置信的表情,便说明一切,他如何能想到,真正的帮凶,居然是杨三淮。

    凌无炀叹道,“谁能想到,原本生死相向,不死不休的人,结果会狼狈为奸。这个局,六年前,在蕲州就已经布置了吧。”

    血幽王道,“他本就是跟我一路的人,你们这些正义,他可学不来。”

    凌无炀想不通,“那他这些年办的案子?”

    杨三淮道,“这些案子,当然不可能全都是为了正义,为了伸冤。唯一的共性,便是银子,办了之后,会获得很大一笔银子。”

    银子,似乎没人不喜欢,凌无炀道,“你累积那么的银子干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再有钱,富贵也只有一生。如同守财奴,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累积财富,过的岂非太没有意思。

    血幽王替杨三淮回答,“银子当然越多越好,争战天下,可是需要大量的财富。”

    血幽王居然存着争霸天下的心,凌无炀哂然,“争夺天下,可不仅仅有财力就行,不得人心,再多的财富,也是枉然。”

    当年,血幽王拥有蕲州,弄得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这样的人,谈何打天下。天下的开国君主,哪一个不是雄才大略,爱民如子,才能得天下心,建立王朝。

    血幽王道,“你说的没错,他朱崇明能建立大明,我如何不能开创万事基业。血幽宫的所作所为,确实烂到骨子里,但只要我换一个身份,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伴君如伴虎,哪一个君王是不噬人的呢?

    但只要他们的方针,策略做对了,天下百姓就不会逆反。老百姓们总是比较好忽悠的,一些小恩小惠,就可收买。比那些贪得无厌的世家豪门,商家巨贾要单纯的多。

    凌无炀道,“你想去东碧打下一片江山?”

    一个逃犯,要立志当一个开国君主;一个捕头,要立志当一个开国公侯,这志向还真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