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荣兴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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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章程和老徐赶到出事的荣兴码头。
码头上一派繁忙的模样，一个个表情麻木的工人来来往往，给船上卸货，搬货。距离报案只过了一个多钟头，这里的人却是有条不紊的干着他们平时的活计。
“徐警官！这次就来了您俩人吗？”一个黑瘦的小个子早就等在一旁，看到章程和老徐赶到，忙过来打招呼，然后递过来一根香烟。
“嗯，”徐福海看样子也是认识这个人，顺手接过香烟，回道：“一会儿局里的人还得来拉人，我们俩先过来看看顺便做个笔录。”
黑猴忙拿出火柴把烟点上，随后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新同事，韩磊。”
“韩警官，你好你好。”小个子忙点头哈腰地递过来一根哈德门：“您叫我黑猴就行。”
“嗯，先说说怎么回事儿吧。”章程也没打算体验上世纪的香烟，接过没点。
“嗨，劳您二位跑一趟。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凶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只不过他打死不认罢了。一会儿劳您二位带走，不信他在警局还能嘴硬。”黑猴顿了顿，接着说：“我带二位上里头坐会儿，我们老大从杭州弄了点龙井，给您二位包了点，就当谢二位出工了。”
章程心里毫无波动：人要是真给你们抓住了，我还做个屁的任务。
“嚯，那就谢谢冯老大了。”徐福海闻言一喜：“正好咱俩也落得个轻松。”
“要不咱先进去坐着歇会儿？”
“不着急，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的好。”章程不动声色地说道。
“行，那我就带二位先去现场看看。”
黑猴带着两人往里边走边继续说：“今天早上，我们照常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我们过去一看才发现死人了。”
“死的是谁知道吗？”徐福海问道。
“王贵，在我们这干活也有好几年了，基本上是最早的一批人了，平时就是看场子的。”
“这个叫王贵的，你熟吗？”章程转过头盯着黑猴问道：“平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干些什么？”
“哈……”黑猴挠了挠头，回道：“熟啊，咱们码头有几个不熟悉王贵啊。不瞒您说，这王贵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平时呢也是吊儿郎当，咱这儿的兄弟有不少和他有过摩擦呢。要不是看他是码头上的老人了，咱老大又念旧，不然早让他滚蛋了。”
“对了，你刚才说已经抓到人了又是怎么回事？”
“嗨，是看仓库的马六说的，这小子平时就住在仓库边上的棚子里。大概早上6点的时候，马六出来撒尿，正好瞄见林强偷偷从仓库出来。然后今天早上就发现王贵死在仓库里了，不是林强干的还能是谁？”
“这个林强又是个什么人？”
“哦，他是上个月刚来我们码头的搬运工，我们老大看他有一膀子力气，前天发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他二十块呢。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人，下手这么狠。”黑猴有些唏嘘。
“这个林强平时和死者有什么过节吗？”
“嘶……这林强平时老老实实的不爱说话也不招惹别人，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和人有什么过节啊……哦！对了，前天发钱的时候，因为上个月码头丢了一箱子烟草，负责看场子的王贵让老大罚了半个月的钱。王贵看到林强的工钱比自己多不少，就四下说什么某些人看着老实，实际手脚不干净之类的话。”
说话间三人到了码头仓库门口。仓库砖石结构，大约占地200平方左右，有前后两个大门，两边是一排窗户。
“马六！赶紧出来！”黑猴大声喊道。
仓库里跑出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看到章程三人之后忙低下头。
“你就是马六？”
“啊……是，是。”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啊？”章程盯着马六越来越低的的脑袋。
“啊……没，没有。”
“嗨呀，”黑猴连忙打了个圆场：“韩警官您别介意，马六胆子一直就这么小，见到二位有点紧张。”
“是这样啊。”章程移开目光，转头对徐福海说道：“老徐，要不你和黑猴先看看尸体，我和马六聊聊。”
“行，你快点啊。”徐福海当是章程早上刚吐了一地，这次本能有些排斥，也不多说直接让黑猴领着进仓库去了。
“那个啥，韩……韩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马六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个笑脸。
“别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天。”章程拍了拍马六的肩，找了个台阶坐下，掏出之前黑猴递的哈德门叼在嘴里，笑着说：“我干这行没几天，这不，让老徐带着来混一混。我呀，就在这等着他办完事儿就行了。”
马六闻言有些犹豫，走到章程边上的台阶坐下，识相地掏出火柴给章程把烟点上。
“你在这片儿待挺久了吧？”章程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围有什么找乐子的地方么？”
“您想在这片儿找乐子？那自然是凤鸣街的百乐门啊，离码头也不远，里头每天都有大明星驻唱哩！还有好多好看的女人跳舞，周末还有洋马呢……”一说到找乐子，马六仿佛来了精神，显然是把章程也当成了游手好闲的混子警员。
“哦？听你这么说，你去过？”
马六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这样的人哪里能去那么高级的地方，没去过没去过。”
“嗯，”章程随口应了一声，掐了烟，站起身道：“行了，休息够了，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仓库内部空间不小，正中间整齐的排着一箱箱的货物，大约刚好章程的脑门等高。章程走到徐福海他们停留的位置，看到一个身穿粗布外套的男子倒在一个箱子边上。男子面朝上，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此时徐福海正带着白手套摆弄着死者的头部，看见章程过来了，停下手上的活。
“行啊老徐，想不到你还是个法医。”
“哼，你懂什么，这叫技多不压身！”徐福海有些得意，连多年的啤酒肚也稍微收回去了一点，看着章程说道：“你小子也别整天只知道混日子，跟老子好好学着点。”
半小时后，章程和老徐赶到出事的荣兴码头。
码头上一派繁忙的模样，一个个表情麻木的工人来来往往，给船上卸货，搬货。距离报案只过了一个多钟头，这里的人却是有条不紊的干着他们平时的活计。
“徐警官！这次就来了您俩人吗？”一个黑瘦的小个子早就等在一旁，看到章程和老徐赶到，忙过来打招呼，然后递过来一根香烟。
“嗯，”徐福海看样子也是认识这个人，顺手接过香烟，回道：“一会儿局里的人还得来拉人，我们俩先过来看看顺便做个笔录。”
黑猴忙拿出火柴把烟点上，随后问道：“这位是？”
“哦，这是我的新同事，韩磊。”
“韩警官，你好你好。”小个子忙点头哈腰地递过来一根哈德门：“您叫我黑猴就行。”
“嗯，先说说怎么回事儿吧。”章程也没打算体验上世纪的香烟，接过没点。
“嗨，劳您二位跑一趟。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凶手已经被我们抓住了，只不过他打死不认罢了。一会儿劳您二位带走，不信他在警局还能嘴硬。”黑猴顿了顿，接着说：“我带二位上里头坐会儿，我们老大从杭州弄了点龙井，给您二位包了点，就当谢二位出工了。”
章程心里毫无波动：人要是真给你们抓住了，我还做个屁的任务。
“嚯，那就谢谢冯老大了。”徐福海闻言一喜：“正好咱俩也落得个轻松。”
“要不咱先进去坐着歇会儿？”
“不着急，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的好。”章程不动声色地说道。
“行，那我就带二位先去现场看看。”
黑猴带着两人往里边走边继续说：“今天早上，我们照常准备开始干活的时候，忽然有人大喊大叫起来，我们过去一看才发现死人了。”
“死的是谁知道吗？”徐福海问道。
“王贵，在我们这干活也有好几年了，基本上是最早的一批人了，平时就是看场子的。”
“这个叫王贵的，你熟吗？”章程转过头盯着黑猴问道：“平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喜欢干些什么？”
“哈……”黑猴挠了挠头，回道：“熟啊，咱们码头有几个不熟悉王贵啊。不瞒您说，这王贵三十好几了还是个单身汉，平时呢也是吊儿郎当，咱这儿的兄弟有不少和他有过摩擦呢。要不是看他是码头上的老人了，咱老大又念旧，不然早让他滚蛋了。”
“对了，你刚才说已经抓到人了又是怎么回事？”
“嗨，是看仓库的马六说的，这小子平时就住在仓库边上的棚子里。大概早上6点的时候，马六出来撒尿，正好瞄见林强偷偷从仓库出来。然后今天早上就发现王贵死在仓库里了，不是林强干的还能是谁？”
“这个林强又是个什么人？”
“哦，他是上个月刚来我们码头的搬运工，我们老大看他有一膀子力气，前天发钱的时候还多给了他二十块呢。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人，下手这么狠。”黑猴有些唏嘘。
“这个林强平时和死者有什么过节吗？”
“嘶……这林强平时老老实实的不爱说话也不招惹别人，照理来说应该不会和人有什么过节啊……哦！对了，前天发钱的时候，因为上个月码头丢了一箱子烟草，负责看场子的王贵让老大罚了半个月的钱。王贵看到林强的工钱比自己多不少，就四下说什么某些人看着老实，实际手脚不干净之类的话。”
说话间三人到了码头仓库门口。仓库砖石结构，大约占地200平方左右，有前后两个大门，两边是一排窗户。
“马六！赶紧出来！”黑猴大声喊道。
仓库里跑出来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看到章程三人之后忙低下头。
“你就是马六？”
“啊……是，是。”
“你看起来有点紧张啊？”章程盯着马六越来越低的的脑袋。
“啊……没，没有。”
“嗨呀，”黑猴连忙打了个圆场：“韩警官您别介意，马六胆子一直就这么小，见到二位有点紧张。”
“是这样啊。”章程移开目光，转头对徐福海说道：“老徐，要不你和黑猴先看看尸体，我和马六聊聊。”
“行，你快点啊。”徐福海当是章程早上刚吐了一地，这次本能有些排斥，也不多说直接让黑猴领着进仓库去了。
“那个啥，韩……韩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马六勉强抬起头，挤出一个笑脸。
“别紧张，咱们就随便聊聊天。”章程拍了拍马六的肩，找了个台阶坐下，掏出之前黑猴递的哈德门叼在嘴里，笑着说：“我干这行没几天，这不，让老徐带着来混一混。我呀，就在这等着他办完事儿就行了。”
马六闻言有些犹豫，走到章程边上的台阶坐下，识相地掏出火柴给章程把烟点上。
“你在这片儿待挺久了吧？”章程漫不经心地问道：“周围有什么找乐子的地方么？”
“您想在这片儿找乐子？那自然是凤鸣街的百乐门啊，离码头也不远，里头每天都有大明星驻唱哩！还有好多好看的女人跳舞，周末还有洋马呢……”一说到找乐子，马六仿佛来了精神，显然是把章程也当成了游手好闲的混子警员。
“哦？听你这么说，你去过？”
马六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我这样的人哪里能去那么高级的地方，没去过没去过。”
“嗯，”章程随口应了一声，掐了烟，站起身道：“行了，休息够了，进去看看怎么样了。”
仓库内部空间不小，正中间整齐的排着一箱箱的货物，大约刚好章程的脑门等高。章程走到徐福海他们停留的位置，看到一个身穿粗布外套的男子倒在一个箱子边上。男子面朝上，双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此时徐福海正带着白手套摆弄着死者的头部，看见章程过来了，停下手上的活。
“行啊老徐，想不到你还是个法医。”
“哼，你懂什么，这叫技多不压身！”徐福海有些得意，连多年的啤酒肚也稍微收回去了一点，看着章程说道：“你小子也别整天只知道混日子，跟老子好好学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