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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只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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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庞的巡楼计划被左宽一嗓门喊凉,因为拯救了大半的小情侣,左宽从此在南城七中有了“月老侠”的称号。

    朱旭为了表达感激,管了他一星期的早餐。

    当然,他也为此付出代价。胡庞把他这段时间的违规全清算了一遍,记了他一个小过,还勒令他写三千字的检讨,让他在下周的升旗仪式上念。

    于是周一,左宽那故意拖长的音调响彻学校——

    “……所以我检讨,我不该逃课,不该在学校抽烟,更不该在胡主任抓人时大喊大叫,”洒洒洋洋念了两千多字,左宽眨眨眼,话锋一转,“但我觉得胡主任也不该捏我耳朵,那样拧说实话挺疼的,也让我很没面子。我本来打算上周末去打耳洞的,最后也没去成——”

    音响发出一道短促尖锐的杂音,然后左宽话筒被关了,胡庞一摸头顶、气势汹汹地冲上了主席台。

    胡庞教书多年,嗓音浑厚,不用麦克风都能让台下学生听见他的声音:“你一大男生打什么耳洞?是不是想记大过你??”

    左宽:“拜托!男生打才更酷啊!”

    主席台下的犯困钓鱼的学生们都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阵爆笑。

    王潞安笑得前俯后仰:“妈的,他怎么这么骚。他是真要打耳洞还是故意说来气胖虎啊?”

    喻繁低着脑袋打了个哈欠,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困意:“不知道。”

    “哎,你是没看到当时的情况,太好笑了。左宽见你一直没回来,就想去找你一块抽烟,结果我俩刚溜出操场就看到胖虎带着人鬼鬼祟祟往实验楼走。左宽一看情况不对,抢在胖虎上楼前吼了一嗓子,直接把胖虎吓得抖了一下哈哈哈哈!”

    说起那天的事,王潞安又想起什么,问道,“不过你那晚到底去哪抽的烟?我和左宽在教室等了半天都没见你回来,听朱旭说你和学霸在一块儿?”

    喻繁揣在兜里的手指蜷了一下,眼底瞬间清明了点,过了两秒才开口:“……随便找了个角落,抽完出来撞上了。”

    “哦,那可惜了,没看见那精彩的一幕。”王潞安只顾着看左宽在台上挨骂,没注意到他兄弟这一刻明显的不自在,说完就把脑袋转了回去。

    三个年级的学生都聚在操场,站着自然挤,每个人之间基本只有半步的距离。

    喻繁闻着后面浅淡的薄荷味,慢吞吞地想,一般吧。

    也不是很可惜。

    肩膀冷不防被拍了一下,喻繁抬起眼皮,转头时下意识先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对上陈景深的眼睛后顿了顿,才偏过脑袋去看给了他一巴掌的庄访琴。

    “站直了,你看你这姿势像什么样?手从兜里伸出来。”庄访琴拧着眉小声道,“你就不能学学人家陈景深?”

    庄访琴说完已经做好了被顶嘴的准备,没想到喻繁沉默了下,撇回脸,懒洋洋地站直了。

    她正愣着,八班班主任朝她这边靠了靠:“行了庄老师,喻繁最近表现多好啊,站歪点就歪点吧,比我班里那位站到主席台上的人强多了。”

    庄访琴笑了一下:“听说左宽上周把胡主任吓了一跳?”

    两人小声地聊起来。对方耸耸肩,道:“谁知道呢,我也不在现场。对了,听说主任那晚抓了两对早恋的,有你们班的吗?”

    庄访琴说:“没。”

    “我们班也没有,估计跑掉了。嗐,要我说,主任那晚的阵仗也弄得太大了,抓早恋哪需要这么麻烦?这个年纪的孩子,春心躁动得摁都摁不住,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慢悠悠地说,

    “那些帮着做作业的,下课放学没事儿就两个人在学校小道乱晃的,帮忙搬书搬椅子的,上课传小纸条的……太明显了。”

    升旗结束,队伍解散。直到回到教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黑板和物理老师身上时,喻繁才支着下巴在脑子里数了一下。

    草,好险,差点全中……

    手臂忽然被笔戳了一下,喻繁眼珠子转过去,他同桌夹着笔的手指下按着什么东西,一言不发地推到他的课桌边缘。

    手松开,露出底下的小纸条。

    喻繁面无表情地懵了一下。

    他盯着那张边角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看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同桌那张冷淡的脸,反复三次后,才把那张小纸条拿到手里。

    “……”好了,全中。

    喻繁绷着脸拆开纸条。

    「周末一起去看电影?」

    陈景深正低头记错题,纸条短暂地在空中飞了一下,砸在他拇指上,再掉到他笔尖旁。

    他拆开,一张干干净净的纸条已经被他男朋友嚯嚯得不成样——

    「就坐旁边传什么纸条,没长嘴?」写完后被粗鲁的划掉,只是没划干净,勉强能辨认。

    「别给我传纸条」同上。

    「看什么电影?」同上。

    到了最后,无数道乱七八糟的划痕下面,只剩一个又草又乱的:「哦」

    -

    这几日南城气温直逼四十度。喻繁睡觉时不爱开风扇,醒来时额头都会出点薄汗。

    于是到了周六中午,喻繁睡醒先去洗了个澡,然后擦着头发站在书桌前翻手机消息。

    微信讨论组一如既往聊了很多,他点开就看到王潞安在跟别人对答案。

    期末考试定在下个月七号,他们昨天刚考完这学期的最后一次月考。

    【王潞安:什么?第七道选择题选C?老子不信!@s学霸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章娴静:你觉得学霸可能理你么?】

    【章娴静:放弃吧你,我刚问婷宝了,她跟我一样选C。】

    【王潞安:@-喻繁选的什么?】

    【朱旭:……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别人问喻繁考试选什么答案。[小兔几吃惊jpg]】

    【左宽:朱旭,别他妈发你女朋友那拿来的表情包了,不适合你。】

    【左宽:你们这群七班差不多得了,学个屁的习,群里的风气都要被你们带坏了。出来打台球。@所有人】

    【s:C。】

    看到陈景深的头像出现在群里,喻繁擦头发的动作慢了点。下一秒,他微信里跳出一条私聊消息。

    【s:看这场?[图片]】

    喻繁点开看了一眼电影的开场时间,连影片名都没仔细看就回了个“哦”。

    跟陈景深商量好碰面时间,喻繁扔开毛巾,去阳台上坐着晾头发。

    喻繁坐在午后的热风里,心想这算不算约会。

    他靠着防盗网,在手机屏幕划划点点半天,还是没忍住点进搜索引擎,敲字——跟男朋友看电影要注意什么?

    ……我有病?看电影有什么好注意的?不就并肩坐着看屏幕,跟上课有什么区别。

    喻繁冷冷地骂了自己两句,还是点进去看了。

    看到“电影院里的监控看得很清楚,千万不要在电影院里跟男朋友卿卿我我”的时候,喻繁下意识摸了一下旁边的烟盒,然后顿了顿,找了根口香糖扔嘴里。

    马上考期末了,这几天各科老师发下来的卷子格外多,得熬到半夜一点才能写完。再加上月考,他这周没怎么和陈景深独处。

    电影院里也不行。

    喻繁漫不经心地想着,继续往下划,看了一大段的废话之后,这个文章的总结语是:“最后,要注意口红不要沾牙,最好穿漂亮的衣服哦~”

    喻繁疑惑地皱了下眉,才后知后觉自己搜的是“男朋友”,答主默认他是个女的。

    草……白干。

    把头发晾干,喻繁进了屋,在他空得可怜的衣柜里挑了套衣服,带着口香糖出了门。

    中午的公交车没什么人。喻繁独自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敞着腿玩手机。

    他打开陈景深的对话框,又看了一下刚才没有细看的购票图。

    电影下午三点开场,现在一点四十,差不多吧。他过去玩会儿贪吃蛇,先把陈景深的最高记录破了。

    电影名叫《夏日、圆月和你》,今日首映,海报上是喻繁眼熟但叫不出名字的明星,应该还挺红的。

    座位是情侣厅,座位520A、520B——

    “……”

    【-:?】

    【s:?】

    谁他妈准你买情侣——

    喻繁敲出这几个字,又默默删掉。

    哦,他和陈景深在谈恋爱。

    喻繁木着脸敲字:【你想吃什么?爆米花还是酷薯。】

    电影票陈景深买的,吃的当然是他来。

    【s:椰子鸡汤。】

    【-:我在里面给你摆一桌?】

    【s:看完去吃。】

    【-:……哦。】

    到站下车的时候,喻繁还在搜附近有椰子鸡汤的店铺。

    他挑了一家好评最高的店,截了张屏,点开微信刚要发给陈景深,王潞安的电话忽然进来了。

    微信有语音功能,王潞安很少给他打正经电话。

    喻繁眼皮跳了一下,停下进商场的脚步,接通——

    “喻繁,你在哪啊?他妈的出大事儿了!!”王潞安嗓音又重又急,像喻繁当初被隔壁校的人带刀堵了那样着急,“左宽被他妈十来个人围台球馆了!!!”

    -

    陈景深出门之前,繁繁围着他转了无数个圈。

    他手指勾着繁繁的项圈,把他往后挪了一点,坐到小花园的石椅上跟它商量:“晚点我叫阿姨来带你出去。”

    繁繁显然不太愿意,朝着他可怜巴巴地低叫了两声。

    “今天没空陪你。”陈景深拍拍它的脸,说,“乖点。”

    安抚好狗,陈景深刚准备起身,手机忽然响了。

    【-:有事去不了了,下次吧。】

    陈景深眸光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又坐了回去,打字:【什么事?】

    对面敲敲打打,输入了快十分钟。

    【-:楼上小妹妹一个在家,怕。】

    【s:下次是什么时候。】

    又是几分钟过去。

    【-:除了今天以外都行】

    【s:明天?】

    台球馆后面的老旧小公园里,二十几个男生打作一团,场面混乱。

    喻繁拎着男人的衣领把他往墙上一扔,手肘用力抵在对方后背上,在对方一阵痛叫声中举着手机匆忙地回了个“好”字。

    左宽今天约王潞安来台球馆打球,隔壁桌的人闲着无聊,约他赌两局。

    左宽这人学习不行,不务正业的东西却都玩得很溜,对方连着输了他好多局,有些恼羞成怒,给钱的时候说了几句阴阳怪气的话。

    左宽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张口就是一句“人菜瘾大”,想想又加了句“菜狗别叫”,最后再添一句“玩不起滚”。

    一旁王潞安见势不对,火速叫了人。

    朱旭是带着一队体育生来的,喻繁到的时候正好跟他们碰上面。一帮人赶到公园时,左宽和王潞安这俩傻子已经挨了不少揍了。

    他们赶到之后局势马上扭转。对方虽然人多,架不住这边全是十七八岁的体育生,唯一一个不是体育生的还贼能打,十来分钟后,那帮人就转身跑了。

    左宽顶着满脸伤,跟皇帝凯旋似的,大手一挥,说要请所有人喝奶茶。

    奶茶店里。左宽翘着二郎腿破口大骂:“他妈的,输到最后输不起了就说我犯规,嘴里阴阳怪气不干不净的,这我能忍他?”

    “大哥,你看看情况行不行?我们当时就两个人!”王潞安说。

    左宽无辜道:“……那我能知道他外面坐了十几个兄弟?”

    王潞安小腿被踹了一脚,现在还疼着,摆摆手道:“算了,就当我自己倒霉,在这美好的周六看到了你群里约球的消息。”

    “……”

    王潞安余光一瞥,看到他身边另一位兄弟正坐着靠在墙上,冷脸捧着手机,不知道在发什么呆。

    “喻繁,你伤到哪没?”王潞安问。

    喻繁摇头。

    台球馆那帮人就是靠人数撑场子,平时应该不怎么打架,几乎没怎么碰到他。非要说的话,脸侧有点疼。

    “有镜子没?”喻繁瞥过眼问。

    王潞安愣了一下:“没有,手机前置摄像头要不要?我给你举着。”

    半分钟后,喻繁看着自己脸上那两道擦伤,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打哪不好,非特么打脸??

    那明天还能去么?他如果说是摔的,陈景深会不会信。

    陈景深现在在干嘛?看电影?还是把票退了?

    看他脸色越来越沉,王潞安立刻安慰道:“没事,比起你前几次的伤不算什么,过一星期就好了。”

    喻繁听得心烦,往后一靠:“闭嘴吧。”

    左宽去买几包烟,一人发了一支,喻繁没接,从兜里掏出一根口香糖扔进嘴里使劲儿地嚼。

    男生们互夸了一波刚才打架时的精彩操作,然后话锋一转,又开始讨论接下来去哪里玩。

    正聊得高兴,朱旭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紧张地对大家比了个“嘘”的手势。

    “喂,宝贝儿,怎么啦?”周围安静下来后,朱旭接通了电话,“我没在干嘛呀,为什么不回你消息……我刚才手机静音了,没听见,哎哎哎别生气,真没听见,我在哪?我在跟左宽他们上网呢……”

    朱旭电话一挂,男生们全都笑出声来。

    “朱旭你他妈怂不怂?一条消息没回,你得哄她半小时啊?”

    “肉麻死了你俩。”

    “你怎么还撒谎呢,直说呗,我们又没打输。”

    “那不行,她知道我打架,肯定要跟我生气。”朱旭悻悻道,“上次我为了帮喻繁,没考上试,她差点跟我分手,还好后来补考了……哎,上学的时候你们可别在她面前提今天这事,不然我完了。”

    其他人笑归笑,闻言都点点头让他放心,保证不提。

    “也别跟陈景……”坐在角落的人忽然冷冰冰出声,话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也别和我们班里的人说。”

    大家循声看去,都是一怔。

    “什么意思?人家朱旭在班里有女朋友才不敢说,你为什么不敢说?”王潞安不明白地问。

    “不是不敢。”喻繁烦躁地拧了一下眉,“让你别说就别说。”

    “怎么,喻繁也有女朋友了?”另个人问。

    “没有。”喻繁说,“闭嘴。”

    “嘶……那什么,喻繁,”坐在店门口的左宽愣了一下,晃晃手里的手机,说,“我是挺想保密的,但你说得有点晚了。”

    喻繁:“?”

    “我一直在群里图文直播呢,主要是给章娴静她们看看,还问她们要不要过来等会儿一块儿去玩。”左宽轻咳一声,“不过你放心,我就在我们那个小群里说了,别的地方我——”

    “学霸?”王潞安扫向店门口,惊讶地叫了一声。

    喻繁嚼口香糖的动作一僵。不能吧?

    过了好几秒,他才慢吞吞地把脑袋转向门口。

    然后跟陈景深对上视线。

    陈景深沉默地立在店外,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很淡地垂眸,目光在他脸颊那几道伤口上扫过。

    ……喻繁脸上的疼痛好像瞬间放大了一点儿。

    撒谎这件事对喻繁来说毫无负担。他自认是个没什么素养的人,说什么做什么全凭心情,庄访琴和胡庞都不知道听过他多少扯淡的话,就算对方不信或者直接拆穿他,喻繁也不会有什么情绪,典型的死猪不怕开水烫。

    但此时此刻,一点莫名的心虚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泼得他脑子有点凉。

    喻繁嘴唇动了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半天没出声。

    王潞安:“学霸,你怎么在这?喻繁叫你过来玩的?”

    陈景深淡淡地收起视线。

    “没,只是路过。”他说,“走了。”

    目送着陈景深走出一段,王潞安怔怔道:“这都能路过,也太巧……”

    嗖地一阵风从他脸前刮过,他还没反应过来,喻繁已经起身飞快地跟了出去,一下就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