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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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清月在回去的路上,脑袋里嗡嗡的。她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爱慕。尽管她知道秦淮安不是一个肤浅的浪荡公子。反而听其他店员聊起过,说过他的专一。和老板娘林歌是初恋,在一起一晃就是十多年。开这家零食店也是因为林歌喜欢吃零食,林歌小他三岁,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林歌还在上初三。

    清月第一次看到秦淮安的时候,并不认识他,那时候她刚上班,还在试用期。秦淮安推开门走进来,身穿黑色的休闲T恤,穿着卡其色的修身裤,皮肤细腻又白,男子少有他这样的肤质,看起来很精致。清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随后他选好零食,就走到收银台这边来结账。

    扫码机滴滴地响着,一共三百零八元,先生,您可以充张会员卡,充500元送200元哦!清月不失服务式的微笑。

    哦?那充一千送多少。秦淮安挑着眉问。

    充一千送五百呢!

    那就充一千吧!随后拿出手机,按照清月的指示,办理了一张会员卡。然后冲清月笑了笑,小姑娘挺会做生意嘛。

    清月礼貌地回应他一个笑脸。

    后来同事阿楠走过来告诉她,那是老板,问清月和他说什么了?

    我让他办了张会员卡。清月有点懵,回想刚才推销的场面,真是尴尬死了。

    然后就看到阿楠惊大了嘴巴,对着清月竖起了大拇指。

    2.

    二旺,你刚才干嘛往那个人身上跳,真是傻狗,没点眼力见儿。清月回到家以后捏了捏二旺脖子上的皮肉,嘟囔着。

    咦?你这狗牌怎么这么新?说着把狗牌取下来,二旺自己溜到院子里,喝了清月刚倒在碗里的水,然后趴下来吐着舌头休息了。

    清月细细看着,柔软的指肚在圆形金属上来回抚摸。朗风被撩拨的浑身一阵发颤,这种感觉他从来没体会过,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皮肤光滑紧致,虽不似那天的仙子那般白皙,却也是相差不了多少的。她的眼睛也好看,眉毛也好看,笑起来的样子就更好看了。

    没察觉出什么问题,然后就把牌子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

    清月的住宅是一处老式的楼房,有一处院子,家里除了她和二旺,没有其他人住。房内被她重新翻整过。粉了白墙,贴了墙布,地上铺上灰色木地板,家具里除了父母曾经一起睡的卧房没有改,其它地方都换了。

    这是父母当年一起生活过的地方,后来他们的感情出现了问题,吵吵拌拌了几年后,最终协议离婚,和平分手。都有了各自喜欢的人,倒也不算伤心。除了清月一时间难以接受哭了好久,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淡了。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她自己一个人住了两年,后来在同学白小念那里抱了一只小狗回来。小念说,希望这小狗能够陪伴你度过孤单的岁月,也许它会比较调皮,但是总好过你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调皮?它简直是拆迁队队长。有了它的这两年,清月觉得自己已经可以升级当妈妈了,真是操碎了心。

    好在二旺长大了也懂得知恩图报的,清月高兴或者不高兴的时候,他都能够感受到。偶尔清月还是会坐在地板上掉眼泪,二旺就伏在她的后背上,呜呜地哼着,然后清月就搂过它,抚摸它的头,狗子虽不会说话,可是陪伴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

    3.

    清月拿过换洗的衣物,走进了卫生间,准备洗澡。

    水声哗哗地透过卫生间的玻璃门传了过来。朗风的身板有点累,想翻个身,四下无人,那条狗子闭着眼在院子里休息。他快速地翻了一下,一下就惊醒了狗子,二旺是谁,它可是一条反映灵敏的狗。

    果然,它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循着刚才噔的一声,前腿扒上柜子,鼻子嗅了嗅,确定没什么,又回到院子里。

    吓坏了。这下不敢再动了。

    水声逐渐停止,清月用毛巾盖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她穿的是什么?

    朗风的眼睛没离开她。清月穿着一件吊带裙,外面披了一件薄毛衣。她没穿文胸。这是她的习惯,也许大部分女人都不喜欢穿文胸的,那东西总是束着自己,很不自在。

    然后吊带裙领口以上裸露在外的肌肤被朗风尽收眼底,他感到自己有点热热的,却还是看着清月在走来走去。一会儿吹头发,一会儿泡咖啡,喝完了,又跑到厨房去洗菜,之后把狗粮倒到二旺的碗里,二旺不急着吃,抬起头看了看她,接而又垂了下去。

    等收拾好了一切,她蹬蹬地上楼梯,再下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衣服,化好了淡妆。优雅从容,像三月里的白玉兰。

    她到厨房里端出刚才做好的饭菜,取过一只不锈钢的碗给二旺盛好了放在地上。他们的吃食是一样的,狗粮是让二旺在清月不在家的时候作零食吃的。

    4.

    下午一点半。

    二旺,我去上班了。你自己在家不要调皮,看好门,晚上我就回来啦!清月揉了揉狗子的头,狗子照例依依不舍地送她到门口,见她关上铁门,还站在门后呜呜的。

    不过这种时刻它一会儿就好了。

    它自己在院子里玩,又到家里转来转去,然后爬到二楼从房间里叼出来一只玩偶,咯噔咯噔地下楼梯。朗风看着它,想趁它不注意的时候变成其它的东西。

    清月你来啦!阿楠笑嘻嘻地走过来。

    嗯,我先去换一下衣服。

    阿楠是个大男孩,个子高高的,人比较阳光,喜欢围着清月,却不喜欢喊清月姐姐。

    等清月换好衣服,和同事小婉交接了一下,就开始工作了,下午这会子顾客不多。小婉拉着她聊起了天。

    听说那天晚上秦总喝醉了,你开车送他回家的?眉眼里藏不住爱八卦的心。

    是。清月没正眼看她。

    秦总一般不来我们这个小店的,他有自己的公司每天要处理业务什么的,忙得很,怎么有空过来这里,还让你送他回家。小婉试探着清月,想要知道的具体些。

    可能是刚好在这附近吃饭,喝过酒了,就来店里看看了吧。她要是知道秦淮安会对她做那样的举动,打死她也不会答应开他的车。

    可是他有助理啊,也有司机,怎么那天竟都不在他身边吗?

    清月绕过她去货架上找一个没有入码的零食。一边敷衍着,我也不知道,可能那天他心情不好吧,没要人跟着。

    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失言了,这不更得激起小婉的好奇心了嘛!

    我只是一个店员,老板喝酒不能开车,我送他回去也无可厚非,你呀,能不能不要那么八卦!清月埋怨道。

    小婉颠颠地跑过去,是嘛!人家是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

    这女人真是!

    不想理她。只是笑了一下,说,就是。不顺着她说,又要没完没了。你可以下班回去了,你男朋友都来接你了。说着朝外面扫了一眼,小婉也顺势看过去,然后笑眯眯地说,好的,我走啦,拜拜~

    清月,你别理她。阿楠走过来悄悄地说,老板今天早上来过一趟,看你不在店里,问你哪去了。我就告诉他了。我说你上午休假,肯定是带着你家二旺去遛弯了。

    然后呢?清月蹙着眉问。

    然后他问去哪里遛弯,我就说茉莉公园。你一般不都是带你家二旺去那里玩吗?阿楠轻快地说。

    难怪。

    平时也从来没在公园里见过他,怎么今天会这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