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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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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叮铃...”

    被熟悉的闹铃声吵醒,这或许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头痛的厉害,昨晚的应酬,让我的大脑在酒精的摇篮里度过了一个晚上,坐起身顺手拉开窗帘,黑沉沉的天空如死一般的寂静。

    看样子今天又要在阴冷中度过了,起床,洗漱都像往常一样,还有因为地板老化踩上去不时传来吱嘎声,房间里那些富有年代感的木制家具到是能让我感到丝些安逸。

    该吃早饭了,说是早餐只不过是只不过是上个周末在商店买的海盐卷,我把它从冰箱里拿出来却不知从何下口,配合牛奶才勉强吃下去,将佛坛重新填香后我准备离开了。

    我不知道里面供奉的是什么人,或许是我尚未谋面就去世的父母,只记得小时候秋山阿姨跟我说过,这所一户建房子是父母给我留下的,还和我讲过许多奇怪的故事,但不知为什么她对我父母的事情只字不提,不过每个月我都会收到一笔生活费,随着我长大那笔生活费也随之变多,我本可以靠着这笔生活费过着在家中无忧的生活,但是我并不知道这笔钱是从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寄给我的,心中总会觉得不踏实,我曾问过附近的邮递员,但他们却说没有送过匿名信件,或许是秋山阿姨,但是我没向她提起过这件事,在我毕业之后,就开始尝试自己赚钱,慢慢的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之后,那笔生活费也就被我闲置了。

    该出发了,我拿上搭在椅子上的深灰色风衣外套、那个陪伴我很久的公文包和放在玄关的雨伞,至于这个公文包好像是和秋山阿姨关系不错的一个男人送的,全名还不知道,只记得是叫什么觉守。

    走出那布满褐色锈迹的围墙门,到不远处的嵩山家买上两个鸡肉饭团作为午饭,这里离我工作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所以我都会步行走到不远处的八号站口去坐地铁。

    走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总觉得自己与周围嘈杂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远处天空和地面仿佛已经连在一起,像是在那端连接着另外一个世界。

    “早啊相叶,去上班吗?”从我的后面传来那令我讨厌的声音。

    “嗯。”我回过头去,是她,山优木玲,那住在我家附近的女生,年龄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是半年前刚搬过来的,我听到过许多对她不好的评价,就连经常来看望我的秋山阿姨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不知道她,优木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从一开始我从心里也有些抵触她,尽量和她保持距离就是了。

    她走到我身旁把脸凑近我说到,“相叶是个很努力的人呢..”“对不起,我要迟到了。”我拿着手中的雨伞和公文包往地铁口小跑过去,地面上还为完全干掉的水洼我不知道踩到多少个,裤脚也沾到了些泥土,但是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昏昏沉沉的脑袋让我在路上浪费了不少时间。

    我来到地铁口,来不及坐自动扶梯,就直从旁边的楼梯下去,麻烦的买票,拥挤的闸门,终于来到月台,还好赶上了。

    因为是周末,所以地铁并不是很拥挤,但还是已经没有座位了,只好靠在手扶杆上,防止身体因启动向后倒去,我拿出手机看着出版人和主编发来的种种琐碎要求,伴随着地铁呼啸的声响,我也将正式开始今天的工作。

    这是一所个人刊物出版社,虽然活不多,但都是些令人头疼的琐事,我把衣服搭在门口那个形似麋鹿头的衣架上。

    “相叶,这是今天要发给印刷部的修正稿,你看看没有问题就交过去吧。”“是,主编。”我赶忙接过稿件来到自己的电脑前,开始进行稿件的编辑和排版。

    ”轰隆..轰隆..“窗外传来雷声。

    ”真是蛮烦的啊,今天还有一批杂志要运过来,要是像上次那样被淋湿可就不好了。”

    “没办法的,沿海秋天就这样,整天阴晴不定的。”

    “快点结束吧,我下午还有个约会呢。”

    “行了!快点干活,一会社长要回来了。”房间安静了下来。

    我看着窗外被雾气笼罩的街道,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一滴水珠滴在了我的左脸颊上,欸?窗户已经关上了啊。

    窗外轰隆声雨声依旧,差不多要下班了,我也刚将整理好的修正稿发给了印刷部,看了眼手机发现已经九点钟了,差不多该离开了,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在催促着我,把杯中剩下的咖啡喝掉后准备去街口转圈处不远处的那家料理店吃些寿司。简单整理桌子后,我撑起雨伞走出出版社的大门,外面的雨并不是很大,但街道仍然笼罩着雾气。

    行人比平时少了很多,如雾般的雨水让整个街道上的灯光变的若隐若现,眼前闪过一道光晕,我失去中心,身体仿佛开始缓缓上升,恍如可以上升到天空的另一端,我看着远处的天际,失去了知觉。

    秋山家

    电话声...“您好,请问是秋山和美女士吗?”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您来一趟白琦的南方医院,相叶友纪目前的状况不太好..”

    “友纪?那孩子怎么了?!”

    “目前状况不太好..麻烦您尽快过来吧。”电话挂断

    秋山阿姨走出书房。

    我再也找不到你,在我身上找不到。在别人身上找不到,在这石头身上也找不到。我再也找不到你,我无依无靠。里尔克《橄榄园》的诗句依旧在脑海中回荡,她不知道怎么办了,只好拿上雨伞后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前往医院,在的士里强忍泪水,与相叶生活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浮现,但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要尽可能的保持镇定。

    因为下雨降温的缘故,让玻璃上泛着雾水,远处的医院与昏暗天空的边界清晰可见,那灰白色的建筑每天都在上演着相同的事,迎接新生命的同时降临死亡,金钱地位显得尤为渺小,人们的悲与欢也被连接在其中。

    的士停在医院前,秋山阿姨将收据塞到口袋,撑着伞向医院大厅走去。

    “打扰一下请问,相叶友纪在哪,我有接到通知。”秋山阿姨问道。

    “嗯...”护士翻看着手中文件夹板。

    “相叶友纪,在三楼的ICU病房,可以从左手边的电梯上去,护士站会有护士带您过去的。”“ICU...谢谢。”秋山阿姨看着左边的电梯门,有些犹豫,不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不过她在路上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在护士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来到了相叶的病房门前,秋山阿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看见了病床上那张熟悉的脸。据护士说,雨天视线模糊,司机没有注意到马路上有人,看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颅骨、手臂、小腿、还有多根肋骨骨折,已经进行了手术,因为脑出血目前还在昏迷,接下来可能还会有许多并发症,还要在ICU观察,尽快把费用交一下吧。“护士说着将手中那一叠检查报告递给秋山阿姨。

    颤抖着接过报告,秋山阿姨看着身上满是绷带还被插满管子的友纪,身边放着些叫不上名字的机器,房间里安静的只有病床边的滴滴声,她知道友纪的生命已经和这些连接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