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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李奶奶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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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瑰花,老远就闻见一片香味。

    以前的田英就对这玫瑰花情有独钟,带玫瑰花的香水,花露水,甚至羡慕闺蜜窗前的一大堆红艳艳的玫瑰花,那时候,她是羡慕别人有神一般的爱情,而自己,无人问津,要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她甚至不知道那玫瑰花送给心爱之人代表着什么?

    村子里的小学堂,顺着后面的小学堂就可以看见一个小院子,低矮的墙头上长满了苔藓,只能看见一间陈旧的屋子和大门。

    大门经过风吹日晒已经看不出门的样子,一双把手已经生锈了,中间还有两个洞,从破烂的边缘看,木头已经变质了。

    隔着小矮墙,孩子们便能看见这院子里面的玫瑰花,院墙内,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正拿着一个小盆子在外面浇花。

    听大人们讲,这个老太婆原本是一个将军的夫人,后来将军战死了,自己就一直在这个地方,索性村子里的人都很照顾,谁家做了好吃的都会端给她。

    与外人几乎没有什么联系,只有学堂的孩子们偶尔去帮她打扫卫生,这位被人们尊称为李奶奶也是十分的客气,尽管是没有什么银钱,但还是会给孩子们一些糖果吃。

    田英刚刚回到村子里,就有人议论着李奶奶的事情,说是人死了,就要看着入土为安,不然的话对村子里也不好。

    里正负责这件事,村子里的有点力气的男人都来了,因为这个李奶奶是将军的夫人,怎么了也得准备一副棺木吧。

    这棺木也是村子里一家一家凑的,里正好不容易从各家要了十几两银子来,但要论起这丧葬费,还是不够的。

    田英得知这个情况,索性自己还赚了一点零钱,就对杨氏说道:“娘,李奶奶去世了,无儿无女的,我们就多凑上一点,风光的将她埋了。”

    杨氏点了点头:“对啊,这女人一辈子不容易啊,男人上了战场,虽然是个将军,可到头来,自己除了那一个灵牌,还得到什么了?”

    不光是杨氏,村子里的人听见都一阵唏嘘和难过。

    离学堂比较近,孩子们就像看热闹一样看着李奶奶的棺木被抬出了村子。

    田英忽然觉得人性的凉薄,是不是每个人离开的时候都是这般的凄凉?

    “李奶奶一辈子真可怜,自己的男人战死了,自己一个人过了大半辈子,这死鬼将军也不知道给留个后啥的,如今连个孝子也没有几个?”

    灵堂上,守孝的都是没人,里正见这种情况,便说道:“谁愿意来给李奶奶守孝?”

    议论的声音一下子都没有了,也没有一个人回应的。

    “怎么了?让你们掉一滴眼泪,你们也不愿意?李奶奶男人是将军,在战场上拼了命,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些人有过日子过?”

    “可是,可是,我们哭不出来啊,这不带亲不带故的,怎么能哭出来的?”

    也不知道是谁在人群里说了这么一句,里正生气了:“我看看谁还没有这么一天了,这个李奶奶葬不好,势必会影响整个村子,你们看!”

    “里正叔叔,我跟我娘去吧!”

    还没有跟杨氏商量,田英就大包大揽的将这件事给答应了下来。

    里正十分的感动,拉着田英的手说道:“英子,你真是个好姑娘,在这件事上,你虽然年纪小,但却有良心。”

    杨氏说道:“里正,且不说咱们跟李奶奶有什么关系,就是凭着人家男人上战场扛枪的这份勇气,我们都应该好好待这位将军夫人,更何况,将军死了呢?”

    “啧啧!这个杨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明大义了,面子功夫还真的会做呢,以前怎么也没有看见她给李奶奶送口吃的呢,现在人死了,在那里鬼哭狼嚎一般的能起什么用?”

    陈氏说这话无疑就是刺激田李氏开口,田李氏身穿一件灰色的褂子,看了一眼里正:“人都死了,赶紧埋了就行,让她们娘量鬼哭狼嚎的嚎什么呢?”

    “奶奶,反正我跟我娘也没有什么亲人,还不如将这份孝心给李奶奶呢,好歹人家还是将军的夫人!”

    “你,这个小贱人!你的意思是我死了你都不会哭?”

    “这不,奶奶您不是还没有死吗?再说了,这李奶奶虽然跟我们不常往来,但人家的男人是将军,守护我们这些老百姓的英雄,奶奶怎么能跟李奶奶比呢?”

    这一下,田李氏被田英的这句话气得差点吐血:“你,这个扫把星,怎么不把你死了呢?”

    众人纷纷摇头,对田李氏的这种行为都表示不满。

    “这个田家老太婆,怎么能这么的狠心呢,自己不守孝就算了,孙女守孝她还不福气了?如今说出这般话,哪里像是一个当奶奶能说出的话呢?”

    “就是的,好歹说自己的亲孙女,如何能说出这般狠心的话来呢?”

    陈氏见情况不妙,急忙说了一句:“既然是这样,那就让这个贱人同这个扫把星好好的为李奶奶尽孝吧,娘,咱们走!”

    陈氏拉着田李氏迅速的从人群中逃离。

    村子里的这帮女人们都喜欢说长道短,遇到这种事情,她们反而站在了田英母女的这边。

    “里正,我们也愿意为李奶奶守孝,不管怎么说,人家好歹是将军的夫人,虽然说我们现在生活是贫苦了一点,但论起以前打仗的那日子,可是好多了。”

    领头李婶子,这李婶子一说话,其他的几个女人也都答应了:“对,里正,我们想明白了,我们今日的这踏实日子也是将军拿命换来的,不就是哭吗?谁不会啊。”

    “好,既然这样,那就好,风光的将李奶奶埋了,对咱们村子里的人都好。”

    里正说了一句,就出去忙活去了。

    村子里的女人挤了过来,跟田英母女坐在了一起:“英子啊,你看看你的那个婶子,关键的时候就是她在使坏,要不是她,你奶奶也不会那么说你?”

    田英微微一笑:“没什么的,婶子,狗咬了我,我总不能咬狗吧?”

    一句话,将女人的闲话苗子一下子给扼杀了,这时候,有人走了进来,给李奶奶点纸。

    村子里的习俗就是这但凡有人上香点纸就要发出哭声,田英第一个就哭了起来:“李奶奶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