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重生之独宠蓁皇后 > 第一百零六章 那段过往

第一百零六章 那段过往

作者:清春请你喝杯酒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李灼灼的到来传递出一个极不好的消息,就是万荣非常变态的想要搞坏张尔蓁的名誉,现在正在散播谣言,形势对张府极其不利。当然一提到万荣瞧上哪家姑娘了,人们的第一感觉就是那绝对是个漂亮的姑娘,第二反应就是那姑娘要倒霉了,第三反应便是万荣又要行苟且之事了。所以当日张峦下朝回来便吩咐长风赶紧唤夫人,大姑娘和大公子来书房,事情有变!

    金氏惴惴不安的进了书房时,儿子女儿都到了,张峦环顾一圈沉声道:“不能再拖了,蓁蓁趁夜里走吧。”

    金氏双腿一软险些没站住,张尔蓁吃力的扶着金氏坐下,金氏嘶哑喊道:“老爷,不是几日后再出发的吗,怎么这么着急了,鹤儿的东西还没收拾完啊,缓几日吧。”

    张峦眼窝深陷,眼角发黑,穿着督察院宽大的青色绣鹭鸶官服,瘦弱的身体感觉空荡荡的。他凝着一双儿女道:“万荣放出话去了,出手是早晚的事儿。万荣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闯进咱们府来,蓁蓁一日不走一日不安,趁着万荣还没反应过来,蓁蓁务必要出城去!”

    “老天爷啊!还有没有王法啊!”金氏扑在一侧案几上哭道:“静安大师说过没事的啊,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

    张鹤龄紧张的绞着袖口,害怕道:“爹,一定要今晚走吗,我还没有跟琦哥哥道别呢,我还没跟延儿道别呢,我也还……”哭腔更甚,却不敢哭出声来。张鹤龄身量小,才到张尔蓁鼻尖,看着瘦弱的弟弟无助的样子,张尔蓁愧疚不已,眸光严亮,忽闪之间犹豫道:“……今夜我先走,鹤儿准备好再去罢……如果鹤儿不愿意了,就留在京里,我去山东也省得。”

    金氏没做反应,只拽过儿子上下打量,嘴唇不住颤抖,泪光点点。张峦沉默许久,似乎默认了。张鹤龄却开口道:“我要跟着姐姐去的,今晚就走罢。”

    时间确实赶得急,收拾箱笼物件不过才两日,张尔蓁院里也只收拾出一车的衣裳细软,张鹤龄的东西是金氏亲自拾掇的,繁多细致,便是木盆也装起来几个。商量定了,张尔蓁和张鹤龄先坐马车离开京里,由张伯安排带到山东安置好,张伯负责照顾姐弟俩院里大小事务,奶娘负责照顾姐弟俩衣食起居,物件箱笼盒子隔几日再由着力行并府里几个小厮押着送到山东去。

    张尔蓁回到蝶院的第一件事便是留下两封信,吩咐小厮天亮后交出去。然后由床角扒出那个雕花木盒子,奶娘正带着四个丫头收拾夜里随着走的物件,张尔蓁依依不舍的打量着住了一年的卧房,心下一阵难过,这十年来,大江南北,她也算是走过一遭,却从未如此匆匆,慌忙而又狼狈。三日前,弋千对她说可以放心了,三日后的今夜便要落荒而逃,命运弄人,弋千又去了哪里?张尔蓁觉得自己想要的安稳真正难如登天。

    月色朦胧,黑夜晏晏,初春的凉气浸凉了张家人每一滴汗水,小厮丫鬟婆子们急切而有序的整理完三个大箱子抬上马车,几匹高头大马喘着粗气打鼾,油亮的皮毛映出一种逼人的寒意。金氏抱着张鹤龄边流泪边嘱咐,发髻散乱,忧伤神情如残风落叶,瞧的人心酸。张鹤龄任由母亲抱着,偶尔应一声,彷徨又害怕。张峦的脸色在夜里忽明忽暗,眼角似有泪光点点,当最后一箱东西被装到车上时,预示着要启程了。张尔蓁抬头看着父亲憔悴的样子问道:“爹,我们走了之后,你们不碍事吗?”

    张峦笑,“我是朝廷命官,不碍事的。”

    张尔蓁低头轻声道:“爹,是我连累府里了,对不起。”

    “傻孩子,并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错的是爹的无能……”

    金氏接口恨声道:“万荣这样放肆,早晚会得到天罚的!”

    张尔蓁很诧异金氏这几日竟然没有再怨她,只是一个劲地伤心。似乎从静安寺回来后,金氏埋怨她的时候真的少了许多。张鹤龄举着小手帮母亲谐去眼泪,似懂非懂道:“鹤儿会跟着大儒用功读书,日后比万家更尊贵,他们便不会欺负姐姐了。”

    张尔蓁低头的一瞬间掉出颗晶莹的泪珠,都是她的错,但是没有人怨她……汤氏牵着尔淑,抹着眼泪和张尔蓁告别,一家人从没有这般团结过,这一刻的狼狈,反倒成了张家最难忘的回忆。张尔蓁拉着张鹤龄跪在父母面前拜别,在金氏呜呜痛哭中踏上了离别的马车。眼见着两个孩子淹没在夜色里,张峦萌生出无穷的恨意,怎么能怨女儿,只怨自己无能啊!

    无边的黑际就像一张巨唇吞噬着蓝油步大马车,马蹄哒哒的声音敲在每个人心口,沉重而心酸。两侧松木沙沙作响,四辆马车分批驶出城门,直到后面传来幕鼓低沉的声音,张尔蓁才算出了一口气,紧紧抱着张鹤龄,安慰道:“鹤儿别怕,咱们一路上慢慢走就是了,沿途风景正好,春日里不冷不热的,是个踏青的好时候呢。”

    张鹤龄困倦打了个哈欠喃喃道:“姐姐,就我们两个人了,你不准再欺负我了。”

    “姐姐可从没欺负过你,姐姐对你多好呀。”

    “姐姐胡说,的……”

    张尔蓁带着张鹤龄和奶娘,明月,如月坐一辆马车,阿初阿善跟着后面的箱笼,力为和小厮力柱驾车,张伯坐在前面一辆马车里打头阵。第一夜是比较难熬的,出了城之后投宿了郊外一户人家,之前已经安顿好,那户当家的趁夜安排了张家姐弟进房里休息,张伯给了一锭银子道:“明早辰时一刻准备好早饭,家里不准人过来看。辰时三刻我们就会走,有劳小兄弟了。”

    汉子笑眯眯接了银子,也不多问,吩咐完就出门去了。张尔蓁先哄着张鹤龄睡下,回了隔壁自己小房间。奶娘正在收拾床铺,简单的羽缎银丝大棉被铺了两床,瞧着张尔蓁走进来,叹道:“咱们走的急,什么都没准备好,委屈姑娘公子这般歇下。”

    张尔蓁拆下发间的素色小银簪子,散下满头乌发,疲惫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若不是我,何至于你们跟着一起奔波。京里富贵生活还没享受到,就要跟着我去山东了,奶娘,你们怨我吗?”

    奶娘伺候着张尔蓁脱去外袍,麻利的服侍着张尔蓁躺进床上,柔声道:“姑娘本就没错,哪个敢怨你,我第一个饶不了他!万家实在嚣张,这么多年了依然不知收敛,殊不知物极必反,早晚会有衰败的一天!到时候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了!”

    张尔蓁眯了会儿眼,再睁开时已然一片清亮,拉住奶娘忙碌的手正色道:“奶娘,你照顾我也十年了,我却从来没问过你,你可有家人,你来自哪里,你……为什么会认识华么么?”奶娘有一瞬间的呆住,大姑娘的双眸带着洞悉一切的睿智,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张尔蓁缓缓道:“奶娘,万家万荣为非作歹目无王法,不过是仗着万贵妃的宠爱不衰,你若是从宫里出来的,便与我说说万贵妃的事儿罢……”

    窗外只听得偶尔凉风拂过,四周寂静一片,丫鬟婆子小厮都已经歇下了。张尔蓁坐在床头,身上简单搭了件小毛皮褂子,倚在褐红色团宝迎枕上,长发散落,遮住俏丽的容颜,油灯小如豆粒,颤抖着送来微光,奶娘久久不语,而后自顾去关紧了门,取了把小杌子坐在床前,若有似无的抚摸着床边细滑的荷叶纹样缓缓道:“姑娘从小就聪明,我原也没想过瞒着姑娘这些事,不过是我自己的一些不堪过往。之前与府里无关,便也就罢了,如今姑娘既然问起来了,我自当详细的告知姑娘……”

    张尔蓁伸出小手拉住奶娘粗糙的大手,声音缥缈:“……奶娘,你若是有难处就别讲……”

    奶娘轻轻摇头,目光幽远深邃,嘴角含笑,温柔而眷恋——那是一段难忘的故事:“我进宫时不过十三岁,因着年纪小经常犯错,动辄就会被宫里的老嬷嬷训斥责罚,刚进宫的那段日子很难熬。那年圣上正年轻,西南征讨蛮族大胜而归,带回了很多瑶族少女俘虏。其中一个比我还小些,因生的貌美,经常被宫女么么们排斥欺负,一来二去啊,我俩就熟悉了,我叫她阿芙,她叫我芝兰……”

    年幼的阿芙和芝兰互相依靠,从最脏最臭的恭桶司去了浣衣局不过用了一年的时间,然后二人又去了针工局,回忆中的奶娘笑道:“我这手艺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宫里娘娘们的衣衫襦裙,圣上龙袍腰带鞋袜,我也碰过摸过做过的。那时候我便跟阿芙说,等着我们二十五岁放出宫去,一起过日子。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阿芙作为俘虏,是没有资格出宫去的……那时候万贵妃也年轻,却并不得宠,不过是个嫔位娘娘罢了,那时候的娘娘还是吴皇后娘娘。皇帝的宠爱多么微妙,万嫔得宠也是月间的事儿,吴皇后娘娘运道不好,不过是看不惯万嫔得宠之后得做派罢了,一个嫔位娘娘,那架子倒是比她这个皇后娘娘还要大,万嫔出门要坐凤撵,穿的也是水红色凤衣栾裙,戴的是百步金凤凰,吴皇后一气之下杖罚了当时万嫔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女,万嫔哭道圣上面前去,说吴皇后违背圣上口谕,枉顾圣上龙尊。万嫔梨花带雨的哭诉自然惹来圣上垂怜,直接便将吴皇后打入了冷宫……”说到这里,奶娘心里一阵发寒,叹道:“吴皇后不过打了个宫女,就被打进了冷宫,太后娘娘便去说情,可圣上听不进去啊,还要立万嫔做新皇后……”

    张尔蓁诧异道:“直接从万嫔到皇后?圣上是不是……”

    “当时宫里谣言四起,都说是万嫔跟着新进宫的滇南瑶族少女学了魅惑之术。可不管怎么样,圣上是真的宠爱万嫔,要立万嫔做皇后,莫说太后不同意,便是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圣上立一个大他十多岁的女子为后,迫于朝堂压力,圣上便立了如今的王皇后。当时我和阿芙已经被调去万嫔宫里伺候,做个洒扫的小宫女。那日圣上参加完封后大礼,喝的醉醺醺的来到了凤藻宫。万嫔没有当上皇后,自然没有好脸色给圣上瞧,便说是身体不适,圣上吃了闭门羹,龙颜大怒,抓了貌美的阿芙就走……圣上一朝酒醒,已经不记得昨夜之事了。阿芙回来时是两日后了,瞧着没有异样,我也没敢细问,直到三个月后才知道,阿芙怀了龙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