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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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娜塔裹着自己的小被子，抱着小熊佐罗等待夜幕降临。
那一日，她在零号房里见到了黑蛇的主人，那是一个清秀得近乎孱弱的男孩，有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他的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一双眼眸格外灵动的看着她。
“你……你也认识我?”雷娜塔战战兢兢的回答。
她害怕这个男孩，在她眼中，很厉害的也很温柔的李雾月就是在这个男孩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失踪的。
李雾月不会突然抛弃逃跑的，雷娜塔可以确定。也许就像那些人传言的，零号房间里，住着一个会吃人的魔鬼，刚刚和她认识的李雾月就是被眼前这个男孩给吃掉了。
现在，她也被这个魔鬼盯上了，她不敢跑，心中充满着绝望，瘦削的双腿在发抖。
“不要那么害怕我，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家伙。”男孩说，“他抛弃了你，自己离开了。”
雷娜塔紧紧抱着小熊佐罗，使劲儿摇头，她不信的，李雾月绝对不是对她说谎的人，他手上传递的过来的温暖绝对不是假的。
“真麻烦啊……”男孩呲了呲牙，像是要咬人的小狗，“好吧好吧，他还好好活着，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先走了，我和他也是朋友。”
“你们是朋友?”雷娜塔被男孩前后矛盾的话搞得有些晕。
“交易上的朋友。”男孩轻轻笑了笑，然后期待的看着雷娜塔，“你今晚本来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找……”雷娜塔住了嘴，她不想轻易把黑蛇的存在说出去。
“找我的宠物对吧？”男孩笑了。
下一刻整个楼宇都在摇晃，仿佛无数金属在轰鸣，黑色长河般的巨大身影在走廊上游过，金色的双眼火烛般明亮。
是它，雷娜塔颤抖着，是黑蛇来了!
带着狂风，带着青紫色的电流!
它浑身的铁鳞开合，就像欢乐的响板，它游过禁闭室的时候看了雷娜塔一眼，等待在零号房之外，仿佛乖巧的宠物。
“看吧，你要找的就是我的宠物，雷娜塔，我才是最先关注你的人啊。”男孩磨着牙，仿佛不允许有别人触碰自己宝物的君王。
“你……”雷娜塔看着黑蛇，彻底的愣住了。
她这一刻，想起了每个月圆之夜的等待和欣喜，她看着外面乖巧的黑蛇，恐惧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黑蛇不会伤害她的，这是雷娜塔另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
“和我签订契约吧，雷娜塔，那个人承诺带你回家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零号还是微笑，但是他的声音忽然变了，一字一顿，古奥威严。
“女人，汝见王座，何不跪拜！”
他的双瞳转为深邃的暗金色，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他的吐息中混合了浓重的鼻音，就像神在云端的王座上说话。
雷娜塔只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她沉溺进去了，沉溺在冰冷的水中，她觉得自己正在经受着一场洗礼，托着她、令她不会沉入水底的人就是零号，他像父兄般威严。
她跪在躺椅边，恭恭敬敬地仿佛君王的侍女。
从那天晚上以后，雷娜塔都会准时的在夜晚等待着黑蛇的到来。
今夜也是，小窗中金色的蛇眼闪烁着，雷娜塔试着推推铁门，铁门应手而开。
黑蛇庞大的身体盘踞在走廊里，它在墙壁上打了个洞，把长尾拖在外面，因为走廊里容不下它这么盘身。
零号靠在黑蛇身上，双手抱怀，他带着雷娜塔在港口撒欢似的疯跑，钻进那座小小的教堂，踩着神圣的十字架爬到拼花玻璃窗前，
雷娜塔骑在零号的肩上推开窗户。
寒风扑面的瞬间，她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眼前仿佛世界尽头，美得让人觉得那么孤单。
零号从铁窗锈断的缺口中爬了出去，伸手把雷娜塔拉上天台。
“这是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我们现在坐在烟囱上，不会冷的。”零号坐在雷娜塔身边，很自然地挨着她，哼着不知名的歌。
雷娜塔静静听着，乖巧又可爱。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么？这一路上我们不会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零号凝视着她的眼睛。
雷娜塔久久地看着这个神奇的男孩，他的眼底仿佛有淡淡的金色水波荡漾，他的凝视漫长悠远，长达数千年。
她在这种目光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
李雾月开始接手盯梢列宁号，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已经加入了仇契会，只是用绵薄之力还昂热的救命之恩而已。
他真的没有想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宛若一张白纸。
他没有想好是否就确定要在上天给他一张崭新白纸的情况下，突兀的就划上仇契会这种沉重的笔墨。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这种关于人生走向的问题，他不是被人鼓动就会打鸡血的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向往和考量。
还好，昂热根本没有急迫让他选择的意味，这几天相处下来，李雾月也发现路麟城和乔薇妮都可以是很不错的人，如果与他们做朋友，那一定是一段不错的人生经历。
但这还不够……李雾月总是感觉自己离下定决心还缺一点什么……
他回想着自己上辈子的人生经历，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
黑天鹅港。
“共计128个铁柜的资料和基因样本，已经通过光环输送到了列宁号上。”
“两亿美元也已经汇入了您在德意志银行的户头。现在我们只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批物资需要转移了，此外就是如何炸毁黑天鹅港，我们不能把任何信息留给发现这个废墟的人。”邦达列夫说。
博士把一张巨大的蓝图在办公桌上摊开：“黑天鹅港在建立之初就有完整的销毁方案，在这份方案中我们会让厚达几十米的冻土层彻底塌陷，把一切都掩埋在其中。这份计划被称作‘天鹅之死’!”
“这个计划好极了。最后一批物资什么时候撤走？您应该会亲自押送最后一批物资吧，还有那些孩子。虽然我们已经建立了信任，但我觉得您不会把所有权力都交到我的手里。”邦达列夫微笑。
“我将亲自押运最后一批物资，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博士说。
“乘狗拉雪橇么？”
“是的，我们必须是最后撤离的。如果港口里其他人发现我们失踪了，那就没法做到‘无幸存者’的毁灭。”博士冷冷地说。
“您的意思是除了你我和孩子，没有人能幸存？”邦达列夫的神色凝重起来。
蕾娜塔裹着自己的小被子，抱着小熊佐罗等待夜幕降临。
那一日，她在零号房里见到了黑蛇的主人，那是一个清秀得近乎孱弱的男孩，有着一张亚洲人的面孔，他的黑发盖着宽阔的额头，眉毛漆黑挺直，一双眼眸格外灵动的看着她。
“你……你也认识我?”雷娜塔战战兢兢的回答。
她害怕这个男孩，在她眼中，很厉害的也很温柔的李雾月就是在这个男孩的房间里莫名其妙失踪的。
李雾月不会突然抛弃逃跑的，雷娜塔可以确定。也许就像那些人传言的，零号房间里，住着一个会吃人的魔鬼，刚刚和她认识的李雾月就是被眼前这个男孩给吃掉了。
现在，她也被这个魔鬼盯上了，她不敢跑，心中充满着绝望，瘦削的双腿在发抖。
“不要那么害怕我，那个人并不是什么好家伙。”男孩说，“他抛弃了你，自己离开了。”
雷娜塔紧紧抱着小熊佐罗，使劲儿摇头，她不信的，李雾月绝对不是对她说谎的人，他手上传递的过来的温暖绝对不是假的。
“真麻烦啊……”男孩呲了呲牙，像是要咬人的小狗，“好吧好吧，他还好好活着，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先走了，我和他也是朋友。”
“你们是朋友?”雷娜塔被男孩前后矛盾的话搞得有些晕。
“交易上的朋友。”男孩轻轻笑了笑，然后期待的看着雷娜塔，“你今晚本来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找……”雷娜塔住了嘴，她不想轻易把黑蛇的存在说出去。
“找我的宠物对吧？”男孩笑了。
下一刻整个楼宇都在摇晃，仿佛无数金属在轰鸣，黑色长河般的巨大身影在走廊上游过，金色的双眼火烛般明亮。
是它，雷娜塔颤抖着，是黑蛇来了!
带着狂风，带着青紫色的电流!
它浑身的铁鳞开合，就像欢乐的响板，它游过禁闭室的时候看了雷娜塔一眼，等待在零号房之外，仿佛乖巧的宠物。
“看吧，你要找的就是我的宠物，雷娜塔，我才是最先关注你的人啊。”男孩磨着牙，仿佛不允许有别人触碰自己宝物的君王。
“你……”雷娜塔看着黑蛇，彻底的愣住了。
她这一刻，想起了每个月圆之夜的等待和欣喜，她看着外面乖巧的黑蛇，恐惧在一点一点的消散。
黑蛇不会伤害她的，这是雷娜塔另一个可以信任的伙伴。
“和我签订契约吧，雷娜塔，那个人承诺带你回家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到。”零号还是微笑，但是他的声音忽然变了，一字一顿，古奥威严。
“女人，汝见王座，何不跪拜！”
他的双瞳转为深邃的暗金色，整间屋子都被照亮，他的吐息中混合了浓重的鼻音，就像神在云端的王座上说话。
雷娜塔只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无法挪开视线，她沉溺进去了，沉溺在冰冷的水中，她觉得自己正在经受着一场洗礼，托着她、令她不会沉入水底的人就是零号，他像父兄般威严。
她跪在躺椅边，恭恭敬敬地仿佛君王的侍女。
从那天晚上以后，雷娜塔都会准时的在夜晚等待着黑蛇的到来。
今夜也是，小窗中金色的蛇眼闪烁着，雷娜塔试着推推铁门，铁门应手而开。
黑蛇庞大的身体盘踞在走廊里，它在墙壁上打了个洞，把长尾拖在外面，因为走廊里容不下它这么盘身。
零号靠在黑蛇身上，双手抱怀，他带着雷娜塔在港口撒欢似的疯跑，钻进那座小小的教堂，踩着神圣的十字架爬到拼花玻璃窗前，
雷娜塔骑在零号的肩上推开窗户。
寒风扑面的瞬间，她有种要大哭一场的冲动，眼前仿佛世界尽头，美得让人觉得那么孤单。
零号从铁窗锈断的缺口中爬了出去，伸手把雷娜塔拉上天台。
“这是黑天鹅港唯一的烟囱，我们现在坐在烟囱上，不会冷的。”零号坐在雷娜塔身边，很自然地挨着她，哼着不知名的歌。
雷娜塔静静听着，乖巧又可爱。
“雷娜塔·叶夫根尼·契切林，你愿意和我一起逃亡么？这一路上我们不会彼此抛弃，不彼此出卖，直到死亡的尽头。”零号凝视着她的眼睛。
雷娜塔久久地看着这个神奇的男孩，他的眼底仿佛有淡淡的金色水波荡漾，他的凝视漫长悠远，长达数千年。
她在这种目光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
李雾月开始接手盯梢列宁号，当然，这不意味着他已经加入了仇契会，只是用绵薄之力还昂热的救命之恩而已。
他真的没有想好，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就宛若一张白纸。
他没有想好是否就确定要在上天给他一张崭新白纸的情况下，突兀的就划上仇契会这种沉重的笔墨。
他需要时间来思考这种关于人生走向的问题，他不是被人鼓动就会打鸡血的小孩子，他有自己的向往和考量。
还好，昂热根本没有急迫让他选择的意味，这几天相处下来，李雾月也发现路麟城和乔薇妮都可以是很不错的人，如果与他们做朋友，那一定是一段不错的人生经历。
但这还不够……李雾月总是感觉自己离下定决心还缺一点什么……
他回想着自己上辈子的人生经历，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
黑天鹅港。
“共计128个铁柜的资料和基因样本，已经通过光环输送到了列宁号上。”
“两亿美元也已经汇入了您在德意志银行的户头。现在我们只剩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批物资需要转移了，此外就是如何炸毁黑天鹅港，我们不能把任何信息留给发现这个废墟的人。”邦达列夫说。
博士把一张巨大的蓝图在办公桌上摊开：“黑天鹅港在建立之初就有完整的销毁方案，在这份方案中我们会让厚达几十米的冻土层彻底塌陷，把一切都掩埋在其中。这份计划被称作‘天鹅之死’!”
“这个计划好极了。最后一批物资什么时候撤走？您应该会亲自押送最后一批物资吧，还有那些孩子。虽然我们已经建立了信任，但我觉得您不会把所有权力都交到我的手里。”邦达列夫微笑。
“我将亲自押运最后一批物资，你也要跟我一起走。”博士说。
“乘狗拉雪橇么？”
“是的，我们必须是最后撤离的。如果港口里其他人发现我们失踪了，那就没法做到‘无幸存者’的毁灭。”博士冷冷地说。
“您的意思是除了你我和孩子，没有人能幸存？”邦达列夫的神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