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冬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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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李莲花面无表情地出门，只身去了镇上，支了个摊子继续做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只不过貌似还是心情不郁。
“明明已经说明白了，怎么还在生气呢？”，云苓正拿着小铲子把莲花楼楼边的泥土重新翻过，脑子里面还在想怎么哄人，“天天说我天真，我不就是第一次正经下山嘛，按道理说我也只比他小两岁呢，我看他才是小孩子脾气，哼，还是等下去买包糖给他好了。”
爱吃糖豆的爱好，是被哄开心的法门呀！
云苓从戒中取出一个玉盒，盒子上繁复的刻纹绘是治水的神话故事，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团蓬松的黑色土壤，土壤中还附着青色的灵气，这顶多一勺的大小，散出的确是百米之内都能闻到的草木香气。
她用手指小小捏开一点黑土，复而看了看李莲花日常种菜的那块小田，心疼地又去掉一半捏着的土。
息壤，土自长息无限，灵润万物。
云苓拜徵羽真尊乐正纬为师尊，修丹术，自然需要日常照看灵草，这种万物又养万物的息壤，便是仙门分出来的给植灵大赛头名的奖励，不过确实是用一点少一点。
末了，她肉疼地将指尖那一点投入这方田中，自可膨胀无垠的息壤肉眼可见席卷过每个角落，处处弥漫起青灵之气。
随身带的灵草都是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李莲花的身体又没有修为，如何都不能承受得了，现在他奇经八脉只是在第一次修复了七七八八，现在就算是想让他修仙都修不成。
“用不了成品的高阶草药，现种的话不知道此界法则允不允许”，云苓取出几颗利于恢复身体的药种，用灵气蕴养启封，接着一颗一颗种在田里，自己则托着脸蹲坐在旁边，将万年扶桑树的汁液滴在上面，然后静等出芽。
半个时辰过去，就在云苓失落地捶了捶发麻的腿，以为这天道法则不允许外界灵物生长时，那泥土之中钻出几颗小苗，有的殷红，有的藕粉，有的黄润。
她赶紧施五行诀，五色灵光助灵草稳定生长，再辅以聚云化雨，滋养其长出几瓣叶子，也算这些草药争气地很，已经开始自行吸收周围的灵气。
云苓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用符箓摆了一个聚灵阵，将方圆百里的灵气统统吸过来供给灵草，心里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嗯，再过一月长成，品质虽然普通，但起码应该是低阶灵草，这样找机会把他身体疗愈好，应该可以试试修仙道了！”
她自信满满地双手叉腰，“现在林林总总算起来，长命丹的效力可以支持二十年，再加上我帮他，时间应该够可以修到筑基期，过了雷劫身体上那点毒还不是轻轻松松？”
就算他真的不想修仙，身体只要好了些，能承受中阶的灵药，大不了我再研究出来解毒剂或者低等的洗髓丹，起码把他这见风就倒的身体给养回来！
“嗯！就这么办，再说了，身体都好了还会没有盼头不想修仙？”，云苓弯腰点了点灵草的小叶子，微微一笑，“没有人可以逃过成仙的诱惑~”
“没有人！”
北边的地域四季分明，气温愈发寒冷，再过不久想必就要下雪了，镇上的居民们早已开始筹备冬衣，成衣店的订单都已经排到了月末，云苓想起今早李莲花看书时闷闷的咳声，决定转头去买厚实些的衣服。
李莲花应该是来自南方，莲花楼里都没留什么棉衣，连个挡风的氅衣都没有。
“老板，还有过冬的成衣吗？”
店家看蒙着面纱的一位姑娘站在店门口，穿堂寒风吹得她身上的纱衣翻飞不停，赶紧招呼人进门，顺便让小厮赶紧关上了门。
“姑娘怎么现在才来，整个镇子卖棉衣的订单早已经满了”，店家看着这姑娘一身夏装，以为她先前是囊中羞涩买不到，不忍但还是委婉道，“若是你才凑齐了银子，我店里还存的有去年的剩品，重新给你缝出来一件还是可以的。”
云苓也知道现在来确实有点晚了，不过还好她换了不少金银，而且她原也没打算用普通的棉花。
“谢谢老板，不过我这里有新棉，就是劳烦您能不能插个单，帮我先做几套出来”，云苓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到桌案上，“这是定金。”
由于她给的太多，店家含泪推迟了其他人的订单，恭敬地约定好做十件衣服和一件大氅。
店家疑惑道，“男装？姑娘，您这衣服过不了冬啊，不换棉衣吗？”
“呃......”，天天用灵力护体，忘了这茬了，“那、那再加一件女衣和一件女装棉披风，就这样，店家我去取材料来。”
“诶诶诶！姑娘！纹样你还没选呢......”
她推开门出去，就留了一句“最时兴的就好”，便不见了人影。
云苓在冬市买了新的麦芽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不会引人怀疑，便找了几个运货的，将天蚕丝、云被棉和赤瞳幻晴兔的皮毛捆了几包送过去。
她倒也不在乎店家自己会不会将这些稀奇材料留下来点，反正这些都是仙门兽园里出产的御寒物，穿去极北之境都能犹如春夏，材料多得很，店家自己就算留下点，也只能多做那么一两件，闹不出来什么名堂。
不过要是店家投机取巧，可就别怪她咯~
傍晚，莲花楼。
“李莲花，可还顺利？”，云苓回了莲花楼，凑过去往他手里塞了颗麦芽糖，甜甜地笑，“吃颗糖吃颗糖~”
李莲花不吃她这套，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做什么事不让我过问，李某做什么事姑娘何必操心呢？”
云苓麻爪了，这人是个心思转得快的，不过待人温和有礼，倒是没见过他能气这么长时间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这次吃糖也不行吗？”，云苓抬眸看他，眼神很是无助，发红的眼眶，软软的语气，让美人添了脆弱娇气，再加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李莲花一顿，想到早上这丫头不知轻重的样子，还是硬气道，“不行。”
啊，在师父师姐那里最有用的终极大招，竟然没有效果了！
明明当初请求他让我留下的时候，这招很有用的！
“那李莲花怎么才能不生气呢？”，云苓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李莲花正色道，“那好，你答应我，不可为我以身试险，不可再做这给我延寿的逆天之举。”
“好好好！”，云苓伸出三根手指，“我答应不再给李莲花喂长命丹更改寿数。”
答应这么痛快？
李莲花犹疑道，“你们修士发誓管不管用啊？”
“管用的！我发誓，再也不给你喂长命丹了！”
天边有雷鸣声，好像真的应了誓言，李莲花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他本身早就软了心肠，不再多说转身过去准备做饭。
云苓捕捉到他抬手吃掉糖果的小动作，便知道这关是过去了。
早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再吃长命丹了，哼哼，那修仙改命不算在誓言里哦~
紧接着下一刻——“云苓？你把菜都拔了？！”
啊，忘记打扫了......
======
一月后，镇上徐猎人家中迎来不速之客。
“说！四顾门二门主单孤刀的尸体被你们偷去了哪里？”
云苓手持霜华剑抵在这个金鸢盟余孽的脖颈处，此人不安分时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你们是四顾门的？”，徐成一脸络腮胡，体型壮阔，见此放肆大笑，“哈哈哈四顾门也有小人做派闯人空门啊？”
李莲花眉目冷峻，一改往常行为处事那种温和却拒人千里的姿态，缓缓抬眸间，眼里杀意渐起。
他的威势迫人，沉声一字便是肃杀之气，“说。”
徐成神色一滞，像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威慑力的人物，细看了看此人样貌却发现未曾见过，口中说道，“我原先只是盟中一个小人物，连尊上的面都未曾见过，如何知道......”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一击拍开云苓的手，反方向逃离原位，一脚挑起旁边的屠刀，双手握刀大喝一声朝着李莲花头顶劈来，只是这声势虽大，力道却不足。
李莲花脚步一偏，刀锋擦着他面门落下，婆娑步辗转间，他的身影已经到徐成身后，正要运气时，云苓一道灵力定住此人，倒是省了他的事。
“没事吧?”，李莲花走过去看着小姑娘揉自己的手腕，霜华剑早已落到旁边，他伸手拉过她胳膊就要用扬州慢。
云苓瞪圆了眼睛，赶紧抽回手背过身后，“我没什么事，你不要动不动就用你的‘苏州快’治疗，压着那毒还靠它呢！”
他听到‘苏州快’三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才想起他前几天忽悠沉迷话本的云苓，所以张口就来的内功名字。
他偏头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哦~行，那我们先走吧，回去给你调点药膏抹抹。”
“他不管了吗？”
“他说的是实话”，李莲花掀了掀眼皮，弯腰捡起插在地面的霜华剑，“他在这住了已经有六年，连个金鸢盟的徽记或者信件都没有，手里拿的屠刀还是品质较低的兵器，还有陈年的划痕，可见是东海之战的时候就逃至此地，而且身份不高，连修缮兵器都轮不到他的那种。”
“原来如此”，云苓点点头给那猎人身上的术法设了时限，自己跟着李莲花出了门。
两人远离草屋之后，在市集旁的小巷里用造化神笔把李莲花的外貌复原，云苓自己则拉下面纱，露出俏生生的小脸。
“快披上”，云苓拿出月初买回的大氅，看起来厚重的料子，没想到放到李莲花手上实际感觉下来，竟然轻如夏装。
他抖开听人的话披好，立刻暖阳之温驱走寒意，大风吹过也只堪堪吹动下摆摇曳。
唔~新奇！
“真好看～翩翩公子，如玉如琢。”
云苓打量过李莲花这一身她花了大价钱的装束，里面一套水色棉衫衬得人更加君子如玉，水墨莲花的纹样和洁白的毛绒让君子又添雅淡温柔。
这银子没白花！
看着小姑娘转身欲走，他连忙拦着，“你就还穿这一身？我一个男子裹得严严实实，你一个姑娘穿的如此轻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你的那件披风呢？”
“我一点都不冷啊~”，她觉得穿厚了之后束手束脚，反正灵力驱寒也不觉有异，不过她习惯了听这个老江湖的话，抬手变化取出那件绣了蝶戏牡丹图的月白披风。
一片冰晶翩然飘落，她鼻尖一凉，再抬头时，天空洋洋洒洒落下了今年的初雪，若柳絮团团，在这小镇里画上静谧的新妆。
“李莲花，下雪了！”
女子伸出手去接，奈何小巷子里挡住了大半飘雪的轨迹，仅有几片落到她手上，刚落便化为了水珠划过白皙的皮肤，只余水痕。
李莲花应了一声，手上不由分说用披风裹住她，然后得到云苓的评论一句——煞风景。
他也不理，悠哉游哉地往停着莲花楼的镇外林中去，小姑娘小跑几步喊着他的名字跟上了。
漫天飘雪，不一会儿便积起了一层银色的柔软，林中落叶成片，只余枝干映雪景，显得这雪又大了些，纷纷扬扬，有道是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云苓在地上刻意轻踩出几个印子，山中无岁月，终年在四季如春的仙门修炼，就算是秘境也都是夏秋常景，很是难得见一场真正的初雪，她摇了摇枝头，将将积攒的雪花被迫散落，别有趣味。
她落了满头细雪，回首嫣然一笑，似玉宇谪仙落红尘，眉眼倾城色，肤白染绯晕，尤其红唇娇艳惹人，此时开开合合，脸上都带了忧思。
男子眼神逐渐空茫，再也支撑不住半跪下去，满目白色，他唯看见自己按着地的手边，一点绛色格外醒目。
“李莲花——！”
唉，这姑娘又慌慌张张的......
当天下午，李莲花面无表情地出门，只身去了镇上，支了个摊子继续做普普通通的江湖游医，只不过貌似还是心情不郁。
“明明已经说明白了，怎么还在生气呢？”，云苓正拿着小铲子把莲花楼楼边的泥土重新翻过，脑子里面还在想怎么哄人，“天天说我天真，我不就是第一次正经下山嘛，按道理说我也只比他小两岁呢，我看他才是小孩子脾气，哼，还是等下去买包糖给他好了。”
爱吃糖豆的爱好，是被哄开心的法门呀！
云苓从戒中取出一个玉盒，盒子上繁复的刻纹绘是治水的神话故事，她小心翼翼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团蓬松的黑色土壤，土壤中还附着青色的灵气，这顶多一勺的大小，散出的确是百米之内都能闻到的草木香气。
她用手指小小捏开一点黑土，复而看了看李莲花日常种菜的那块小田，心疼地又去掉一半捏着的土。
息壤，土自长息无限，灵润万物。
云苓拜徵羽真尊乐正纬为师尊，修丹术，自然需要日常照看灵草，这种万物又养万物的息壤，便是仙门分出来的给植灵大赛头名的奖励，不过确实是用一点少一点。
末了，她肉疼地将指尖那一点投入这方田中，自可膨胀无垠的息壤肉眼可见席卷过每个角落，处处弥漫起青灵之气。
随身带的灵草都是千百年甚至上万年的，李莲花的身体又没有修为，如何都不能承受得了，现在他奇经八脉只是在第一次修复了七七八八，现在就算是想让他修仙都修不成。
“用不了成品的高阶草药，现种的话不知道此界法则允不允许”，云苓取出几颗利于恢复身体的药种，用灵气蕴养启封，接着一颗一颗种在田里，自己则托着脸蹲坐在旁边，将万年扶桑树的汁液滴在上面，然后静等出芽。
半个时辰过去，就在云苓失落地捶了捶发麻的腿，以为这天道法则不允许外界灵物生长时，那泥土之中钻出几颗小苗，有的殷红，有的藕粉，有的黄润。
她赶紧施五行诀，五色灵光助灵草稳定生长，再辅以聚云化雨，滋养其长出几瓣叶子，也算这些草药争气地很，已经开始自行吸收周围的灵气。
云苓松了一口气，站起来用符箓摆了一个聚灵阵，将方圆百里的灵气统统吸过来供给灵草，心里那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嗯，再过一月长成，品质虽然普通，但起码应该是低阶灵草，这样找机会把他身体疗愈好，应该可以试试修仙道了！”
她自信满满地双手叉腰，“现在林林总总算起来，长命丹的效力可以支持二十年，再加上我帮他，时间应该够可以修到筑基期，过了雷劫身体上那点毒还不是轻轻松松？”
就算他真的不想修仙，身体只要好了些，能承受中阶的灵药，大不了我再研究出来解毒剂或者低等的洗髓丹，起码把他这见风就倒的身体给养回来！
“嗯！就这么办，再说了，身体都好了还会没有盼头不想修仙？”，云苓弯腰点了点灵草的小叶子，微微一笑，“没有人可以逃过成仙的诱惑~”
“没有人！”
北边的地域四季分明，气温愈发寒冷，再过不久想必就要下雪了，镇上的居民们早已开始筹备冬衣，成衣店的订单都已经排到了月末，云苓想起今早李莲花看书时闷闷的咳声，决定转头去买厚实些的衣服。
李莲花应该是来自南方，莲花楼里都没留什么棉衣，连个挡风的氅衣都没有。
“老板，还有过冬的成衣吗？”
店家看蒙着面纱的一位姑娘站在店门口，穿堂寒风吹得她身上的纱衣翻飞不停，赶紧招呼人进门，顺便让小厮赶紧关上了门。
“姑娘怎么现在才来，整个镇子卖棉衣的订单早已经满了”，店家看着这姑娘一身夏装，以为她先前是囊中羞涩买不到，不忍但还是委婉道，“若是你才凑齐了银子，我店里还存的有去年的剩品，重新给你缝出来一件还是可以的。”
云苓也知道现在来确实有点晚了，不过还好她换了不少金银，而且她原也没打算用普通的棉花。
“谢谢老板，不过我这里有新棉，就是劳烦您能不能插个单，帮我先做几套出来”，云苓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到桌案上，“这是定金。”
由于她给的太多，店家含泪推迟了其他人的订单，恭敬地约定好做十件衣服和一件大氅。
店家疑惑道，“男装？姑娘，您这衣服过不了冬啊，不换棉衣吗？”
“呃......”，天天用灵力护体，忘了这茬了，“那、那再加一件女衣和一件女装棉披风，就这样，店家我去取材料来。”
“诶诶诶！姑娘！纹样你还没选呢......”
她推开门出去，就留了一句“最时兴的就好”，便不见了人影。
云苓在冬市买了新的麦芽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不会引人怀疑，便找了几个运货的，将天蚕丝、云被棉和赤瞳幻晴兔的皮毛捆了几包送过去。
她倒也不在乎店家自己会不会将这些稀奇材料留下来点，反正这些都是仙门兽园里出产的御寒物，穿去极北之境都能犹如春夏，材料多得很，店家自己就算留下点，也只能多做那么一两件，闹不出来什么名堂。
不过要是店家投机取巧，可就别怪她咯~
傍晚，莲花楼。
“李莲花，可还顺利？”，云苓回了莲花楼，凑过去往他手里塞了颗麦芽糖，甜甜地笑，“吃颗糖吃颗糖~”
李莲花不吃她这套，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做什么事不让我过问，李某做什么事姑娘何必操心呢？”
云苓麻爪了，这人是个心思转得快的，不过待人温和有礼，倒是没见过他能气这么长时间的时候，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了。
“这次吃糖也不行吗？”，云苓抬眸看他，眼神很是无助，发红的眼眶，软软的语气，让美人添了脆弱娇气，再加上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李莲花一顿，想到早上这丫头不知轻重的样子，还是硬气道，“不行。”
啊，在师父师姐那里最有用的终极大招，竟然没有效果了！
明明当初请求他让我留下的时候，这招很有用的！
“那李莲花怎么才能不生气呢？”，云苓伸手拉拉他的衣袖，“拜托了，我真的很想知道。”
李莲花正色道，“那好，你答应我，不可为我以身试险，不可再做这给我延寿的逆天之举。”
“好好好！”，云苓伸出三根手指，“我答应不再给李莲花喂长命丹更改寿数。”
答应这么痛快？
李莲花犹疑道，“你们修士发誓管不管用啊？”
“管用的！我发誓，再也不给你喂长命丹了！”
天边有雷鸣声，好像真的应了誓言，李莲花半信半疑地点点头，他本身早就软了心肠，不再多说转身过去准备做饭。
云苓捕捉到他抬手吃掉糖果的小动作，便知道这关是过去了。
早就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再吃长命丹了，哼哼，那修仙改命不算在誓言里哦~
紧接着下一刻——“云苓？你把菜都拔了？！”
啊，忘记打扫了......
======
一月后，镇上徐猎人家中迎来不速之客。
“说！四顾门二门主单孤刀的尸体被你们偷去了哪里？”
云苓手持霜华剑抵在这个金鸢盟余孽的脖颈处，此人不安分时立刻被划出一道血痕。
“你们是四顾门的？”，徐成一脸络腮胡，体型壮阔，见此放肆大笑，“哈哈哈四顾门也有小人做派闯人空门啊？”
李莲花眉目冷峻，一改往常行为处事那种温和却拒人千里的姿态，缓缓抬眸间，眼里杀意渐起。
他的威势迫人，沉声一字便是肃杀之气，“说。”
徐成神色一滞，像是第一次见到此等威慑力的人物，细看了看此人样貌却发现未曾见过，口中说道，“我原先只是盟中一个小人物，连尊上的面都未曾见过，如何知道......”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一击拍开云苓的手，反方向逃离原位，一脚挑起旁边的屠刀，双手握刀大喝一声朝着李莲花头顶劈来，只是这声势虽大，力道却不足。
李莲花脚步一偏，刀锋擦着他面门落下，婆娑步辗转间，他的身影已经到徐成身后，正要运气时，云苓一道灵力定住此人，倒是省了他的事。
“没事吧?”，李莲花走过去看着小姑娘揉自己的手腕，霜华剑早已落到旁边，他伸手拉过她胳膊就要用扬州慢。
云苓瞪圆了眼睛，赶紧抽回手背过身后，“我没什么事，你不要动不动就用你的‘苏州快’治疗，压着那毒还靠它呢！”
他听到‘苏州快’三个字一时没反应过来，继而才想起他前几天忽悠沉迷话本的云苓，所以张口就来的内功名字。
他偏头摸了摸鼻子，话锋一转，“哦~行，那我们先走吧，回去给你调点药膏抹抹。”
“他不管了吗？”
“他说的是实话”，李莲花掀了掀眼皮，弯腰捡起插在地面的霜华剑，“他在这住了已经有六年，连个金鸢盟的徽记或者信件都没有，手里拿的屠刀还是品质较低的兵器，还有陈年的划痕，可见是东海之战的时候就逃至此地，而且身份不高，连修缮兵器都轮不到他的那种。”
“原来如此”，云苓点点头给那猎人身上的术法设了时限，自己跟着李莲花出了门。
两人远离草屋之后，在市集旁的小巷里用造化神笔把李莲花的外貌复原，云苓自己则拉下面纱，露出俏生生的小脸。
“快披上”，云苓拿出月初买回的大氅，看起来厚重的料子，没想到放到李莲花手上实际感觉下来，竟然轻如夏装。
他抖开听人的话披好，立刻暖阳之温驱走寒意，大风吹过也只堪堪吹动下摆摇曳。
唔~新奇！
“真好看～翩翩公子，如玉如琢。”
云苓打量过李莲花这一身她花了大价钱的装束，里面一套水色棉衫衬得人更加君子如玉，水墨莲花的纹样和洁白的毛绒让君子又添雅淡温柔。
这银子没白花！
看着小姑娘转身欲走，他连忙拦着，“你就还穿这一身？我一个男子裹得严严实实，你一个姑娘穿的如此轻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苛待你了，你的那件披风呢？”
“我一点都不冷啊~”，她觉得穿厚了之后束手束脚，反正灵力驱寒也不觉有异，不过她习惯了听这个老江湖的话，抬手变化取出那件绣了蝶戏牡丹图的月白披风。
一片冰晶翩然飘落，她鼻尖一凉，再抬头时，天空洋洋洒洒落下了今年的初雪，若柳絮团团，在这小镇里画上静谧的新妆。
“李莲花，下雪了！”
女子伸出手去接，奈何小巷子里挡住了大半飘雪的轨迹，仅有几片落到她手上，刚落便化为了水珠划过白皙的皮肤，只余水痕。
李莲花应了一声，手上不由分说用披风裹住她，然后得到云苓的评论一句——煞风景。
他也不理，悠哉游哉地往停着莲花楼的镇外林中去，小姑娘小跑几步喊着他的名字跟上了。
漫天飘雪，不一会儿便积起了一层银色的柔软，林中落叶成片，只余枝干映雪景，显得这雪又大了些，纷纷扬扬，有道是不知天上谁横笛，吹落琼花满世间。
云苓在地上刻意轻踩出几个印子，山中无岁月，终年在四季如春的仙门修炼，就算是秘境也都是夏秋常景，很是难得见一场真正的初雪，她摇了摇枝头，将将积攒的雪花被迫散落，别有趣味。
她落了满头细雪，回首嫣然一笑，似玉宇谪仙落红尘，眉眼倾城色，肤白染绯晕，尤其红唇娇艳惹人，此时开开合合，脸上都带了忧思。
男子眼神逐渐空茫，再也支撑不住半跪下去，满目白色，他唯看见自己按着地的手边，一点绛色格外醒目。
“李莲花——！”
唉，这姑娘又慌慌张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