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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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发生的事情过去不久，第三节课就准时开始。
一身灰色制服的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这次周考，数学成绩后十五名站起来，滚到走廊里上课。”
随后，包括胡飞羽在内的十五名同学就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迅速挤向窗户和前后门。
【2，当老师提示所有同学抬头时，所有同学必须将头高高抬起直视老师，不可低头，违背者德育分-2】
如果他们没有好位置，到时候就看不到老师了。
随即，数学老师将怀里的数学卷子扔给前排同学：“上次周考的成绩不再追究，我再发十套模拟题，开始冲刺下次周考。”
卷子迅速分发，走廊里的同学也有份。
王命望着眼前的十套试卷，一时间有些魔幻。
上次试卷的题目，难道不讲一讲吗？
这就开始冲刺下一次周考了？
那数学课跟自习课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王命发愣之时。
“开始吧，低头做题。”数学老师说话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头瞬间低下。
王命也只好开始专心写题。
【旁白】除了在在刚开始时出现，介绍了一下这个故事的题目之外，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声音。
王命不知道【旁白】到底让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猜测，或许自己将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守则全部看完，故事的主线才会开始。
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看那本校规太长时间，因为他不知道看校规时间太长算不算违规……
……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四十八分，数学老师将走廊里的同学叫到座位上。
王命做题已经做到了最后几道，此时心中苦笑，这个时间点应该快到下学时间了，这个时候把走廊里的同学叫出来，是数学老师心软了吗？
两分钟后，中午十一点五十。
教室上方的喇叭突然传来声音：“高三七班到十三班，开始下楼吃饭。”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
轰隆！
犹如地震一般的声音响起，
王命看到，所有同学都在这一瞬间从座位站起，乌泱泱向着教室外冲去。
“愣什么王命！走啊！”一旁的胡飞羽拉住王命的胳膊，也跟着人流向外冲去。
这时候王命才明白，
数学老师把走廊里的人叫回来并不是因为心软了，而是不想让他们直接从走廊出发去食堂吃饭那么方便……
……
随着人流冲出教学楼，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往外跑，而迎面也有往教学楼方向跑的学生。
王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这个时候只能跟着跑。
胡飞羽迅速带王命狂奔到【男生用餐区】的位置，并且找到了两个人的位置。
而王命则望着眼前的一幕陷入沉思。
只见面前摆放着几张狭长的铁桌，铁桌的高度正好到胸前，没有任何可坐的位置。
这样的高度，似乎也不能坐人。
王命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塞在兜里的学校规则，再度看了起来。
一旁的胡飞羽见状身躯一震，也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个英语小册子，背了起来。
整个餐厅里，许多同学都如他们两个一样，掏出随身的小册子开始背书。
【学生用餐守则】
【1，为了学习效率，学生用餐必须分批就餐，任何不遵守规则，扰乱秩序者，德育分-2】
【2，所有学生的用餐时间都为20分钟，请合理分配时间，20分钟到了之后请立即结束用餐，奔跑回教室。违背者德育分-2】
【3，为了学习效率，学生必须奔跑至固定餐位，站立等待用餐，食堂会按照菜单统一配餐。违背者德育分-2】
【4，等待配餐之前，学生必须保持学习姿态。违背者德育分-2】
【5，男生女生用餐必须分区，任何走到另外一区的学生，德育分-5】
【6，作为学生，理应爱惜食堂卫生，吃过饭后请认真清理桌面，将盘子交到班级回收处。】
【7，每班都有一个食物残渣回收桶用来回收垃圾，用饭结束后，会按照桶内残渣进行班级德育量化。】
【8，作为学生，理应爱惜粮食，所有饭菜之中的可食用部分必须吃光，否则不允许倒掉食物残渣。违背者德育分-2】
【9，作为学生，应该养成良好的用餐习惯，吃饭的时候不允许说话】
【10，餐厅管理员提示：请记住，你们的餐标是三荤一素，无论任何人问起，请记住这一条】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就推着小推车，将一个个铁制的餐盘放到了众学生面前。
放完之后面无表情说道：“今日菜单，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王命满脸愕然望着餐盘。
餐盘里只有米饭和三个菜，炒白菜、炖土豆、炒辣椒。
王命看了看身边胡飞羽，他的菜也一样。
看胡飞羽还没开始吃饭，王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问道：“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胡飞羽一脸平静道：“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说完他又问：“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王命沉默了片刻：“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远处，一个德育老师大声问道。
“大米饭——”
“白菜豆腐——”
“土豆炖牛肉——”
“辣椒炒肉——”
“鸡腿——”
整个食堂里的所有学生齐声回答，震耳欲聋，同时又让人昏昏欲睡。
“好，开饭！”
随着那德育老师的宣布，所有人同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动作整齐划一。
白菜和辣椒进嘴，王命心中的怪异之感仿佛要破头而出。
这种餐前的背书，还有齐声睁眼瞎回答，让他感觉心里难受无比。
他没寄希望于张春雷写什么温情故事，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被惊悚吓到尖叫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到，这个故事却只是带给他无尽的压抑的沉默，
他感觉，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上学，可能社恐和情感淡漠就会一直加重下去……
不一会儿，一旁的胡飞羽指了指大厅里的钟表，示意时间已经十五分钟了，王命连忙加快速度，将剩下的辣椒和白菜混合土豆塞到嘴里。
之后拿着空盘，和胡飞羽一起前往盘子回收地。
在泔水桶前，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食堂工作人员在认真检查每一个同学的盘子，检查过后才会将盘子放入指定回收处。
王命运气不错，盘子很干净，很快就被上交。
而到了胡飞羽之后，那工作人员却皱起了眉，问胡飞羽：“这个，为什么不吃？”
胡飞羽看着工作人员手里的东西：“这个是一片姜啊，我把它挑出来了。”
工作人员皱眉道：“胡说，这明明是土豆。”
姜片和土豆片都是黄色薄片，很容易混淆。
“真是姜，”胡飞羽指着那片黄色蔬菜说道：“你看那上面还有牙印呢，我咬了一口知道是姜片之后才吐掉的。”
“你要浪费粮食吗？”工作人员面色冰冷望着胡飞羽。
而此时，一旁的同学看不下去了：“胡飞羽，不说它到底是姜片还是土豆片。”
“你看看别人班里的泔水桶都是空的，我们班现在也是空的，你确定要把这东西扔进桶里？”
“周考你已经拖了后腿，现在还要拖后腿吗？”
一个国字脸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姜片，放在胡飞羽面前，冷声道：“吃了。”
王命认识他，他是班里的第二名，周岩。
胡飞羽没说话。
“吃了啊！”四周人群里就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声音。
王命看不下去了，他看到胡飞羽的面色涨红，双目里已经有水光出现，上前拉住胡飞羽：“别理他们，我们走。”
这种被当众排斥，当众羞辱的感觉，对自尊心强的男生来说就是灾难。
但胡飞羽纹丝不动，对王命摇摇头，之后接过那片姜片，塞到嘴里，用力咀嚼，用力咽下。
“现在行了吗？”胡飞羽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工作人员，以及面前的众人，问道。
“还有一颗炒黑的辣椒。”工作人员又从盘子里取出一颗八角，递给胡飞羽。
胡飞羽又吞到嘴里，脸上用力挤出更多笑容：“现在呢？”
“行了，走吧。”工作人员将胡飞羽的盘子扔到一旁。
之后，王命拉着胡飞羽向外狂奔，跑出教室。
“胡飞羽，你要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王命看到，胡飞羽虽然撇着头，但已经有泪水滴落出来。
胡飞羽却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行，时间快到了，现在已经十八分钟了，再不跑回教室，就要迟到了。”
【2，所有学生的用餐时间都为20分钟，请合理分配时间，20分钟到了之后请立即结束用餐，奔跑回教室。违背者德育分-2】
随后，两人再度开始了向教室的狂奔。
狂奔的路上，胡飞羽问道：“王命，你说，我是个废物吗？”
王命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很厉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果是我，早就跑了。”
胡飞羽的声音在奔跑的空气里呢喃：“我……上上周因为上厕所超时扣分，上周因为宿舍拖鞋位置没摆好被扣分，这周又因为姜片差点被扣分……”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王命看向胡飞羽，认真道：“可你说的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必须做到，这些规定挺……”
“别说！”胡飞羽赶紧打断王命，并且停下脚步，迅速左右张望一眼，紧张道：“这话可不能在学校说。”
两人已经跑到教学楼下方，教学楼楼道前方有一个铁门，铁门两侧站着两个德育老师，他们在等待锁门，一旦二十分钟时间到，他们就会将楼道的门锁上，到时候迟到的人都进不来，都会被记下名字。
还没有关，还有时间。
“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叫突然从上方楼层响起。
砰！
王命左前方十米处，一道人影轰然坠落。
血肉四散，王命甚至感觉到有几丝鲜血落在了自己头顶。
眼前的一片血泊之中，一个身着校服的女生平静躺着。她眼睛上还带着哭得通红的痕迹，校服口袋里的《高考英语必背3500词汇》从口袋里跌落，正在被血水丝丝侵染。
“四楼那个女生跳楼了！”
“就是今天德育老师抓到的那个！”
“她妈没来接她，她受不了了！”
前方楼道里，迅速冲出六个正在巡逻的德育老师，他们全部身着黑制服，手拿一种类似于床单的巨大罩子，冲刺上前，将血泊完全盖住。
随后立即分散开来，三个冲向人群里方才喧哗的学生，三个冲向高层上喧哗的学生。
他们训练有素，他们面无表情，他们平静开口：“学生安全守则第七条，学生不允许在学校内大声喧哗！”
方才共有六个学生尖叫，违反了此条规则。
楼道前方负责关门的德育老师，此时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表，走向了铁门：“三十秒后关门，不进的视为迟到。”
楼道前的人群闻言，赶忙向前奔跑，乌泱泱涌进楼道。
进入楼道的路距离那个罩子只有三米远，但却没有人看那个罩子一眼。
好像那个罩子只是一个罩子，下面什么都没有。
楼道里发生的事情过去不久，第三节课就准时开始。
一身灰色制服的数学老师走进教室：“这次周考，数学成绩后十五名站起来，滚到走廊里上课。”
随后，包括胡飞羽在内的十五名同学就争先恐后地跑了出来，迅速挤向窗户和前后门。
【2，当老师提示所有同学抬头时，所有同学必须将头高高抬起直视老师，不可低头，违背者德育分-2】
如果他们没有好位置，到时候就看不到老师了。
随即，数学老师将怀里的数学卷子扔给前排同学：“上次周考的成绩不再追究，我再发十套模拟题，开始冲刺下次周考。”
卷子迅速分发，走廊里的同学也有份。
王命望着眼前的十套试卷，一时间有些魔幻。
上次试卷的题目，难道不讲一讲吗？
这就开始冲刺下一次周考了？
那数学课跟自习课有什么区别？
而就在王命发愣之时。
“开始吧，低头做题。”数学老师说话了。
一瞬间，所有人的头瞬间低下。
王命也只好开始专心写题。
【旁白】除了在在刚开始时出现，介绍了一下这个故事的题目之外，就再也没有过任何声音。
王命不知道【旁白】到底让他在这里做什么。
他猜测，或许自己将这个学校里的学生守则全部看完，故事的主线才会开始。
但他现在根本就不敢看那本校规太长时间，因为他不知道看校规时间太长算不算违规……
……
一直到中午十一点四十八分，数学老师将走廊里的同学叫到座位上。
王命做题已经做到了最后几道，此时心中苦笑，这个时间点应该快到下学时间了，这个时候把走廊里的同学叫出来，是数学老师心软了吗？
两分钟后，中午十一点五十。
教室上方的喇叭突然传来声音：“高三七班到十三班，开始下楼吃饭。”
这句话说出的瞬间，
轰隆！
犹如地震一般的声音响起，
王命看到，所有同学都在这一瞬间从座位站起，乌泱泱向着教室外冲去。
“愣什么王命！走啊！”一旁的胡飞羽拉住王命的胳膊，也跟着人流向外冲去。
这时候王命才明白，
数学老师把走廊里的人叫回来并不是因为心软了，而是不想让他们直接从走廊出发去食堂吃饭那么方便……
……
随着人流冲出教学楼，所有人都疯了一样地往外跑，而迎面也有往教学楼方向跑的学生。
王命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但这个时候只能跟着跑。
胡飞羽迅速带王命狂奔到【男生用餐区】的位置，并且找到了两个人的位置。
而王命则望着眼前的一幕陷入沉思。
只见面前摆放着几张狭长的铁桌，铁桌的高度正好到胸前，没有任何可坐的位置。
这样的高度，似乎也不能坐人。
王命在口袋里摸了摸，取出塞在兜里的学校规则，再度看了起来。
一旁的胡飞羽见状身躯一震，也赶忙从兜里掏出一个英语小册子，背了起来。
整个餐厅里，许多同学都如他们两个一样，掏出随身的小册子开始背书。
【学生用餐守则】
【1，为了学习效率，学生用餐必须分批就餐，任何不遵守规则，扰乱秩序者，德育分-2】
【2，所有学生的用餐时间都为20分钟，请合理分配时间，20分钟到了之后请立即结束用餐，奔跑回教室。违背者德育分-2】
【3，为了学习效率，学生必须奔跑至固定餐位，站立等待用餐，食堂会按照菜单统一配餐。违背者德育分-2】
【4，等待配餐之前，学生必须保持学习姿态。违背者德育分-2】
【5，男生女生用餐必须分区，任何走到另外一区的学生，德育分-5】
【6，作为学生，理应爱惜食堂卫生，吃过饭后请认真清理桌面，将盘子交到班级回收处。】
【7，每班都有一个食物残渣回收桶用来回收垃圾，用饭结束后，会按照桶内残渣进行班级德育量化。】
【8，作为学生，理应爱惜粮食，所有饭菜之中的可食用部分必须吃光，否则不允许倒掉食物残渣。违背者德育分-2】
【9，作为学生，应该养成良好的用餐习惯，吃饭的时候不允许说话】
【10，餐厅管理员提示：请记住，你们的餐标是三荤一素，无论任何人问起，请记住这一条】
没一会儿，工作人员就推着小推车，将一个个铁制的餐盘放到了众学生面前。
放完之后面无表情说道：“今日菜单，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王命满脸愕然望着餐盘。
餐盘里只有米饭和三个菜，炒白菜、炖土豆、炒辣椒。
王命看了看身边胡飞羽，他的菜也一样。
看胡飞羽还没开始吃饭，王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问道：“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胡飞羽一脸平静道：“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说完他又问：“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王命沉默了片刻：“大米饭、白菜豆腐、土豆炖牛肉、辣椒炒肉、鸡腿。”
“今天的饭菜是什么？”
远处，一个德育老师大声问道。
“大米饭——”
“白菜豆腐——”
“土豆炖牛肉——”
“辣椒炒肉——”
“鸡腿——”
整个食堂里的所有学生齐声回答，震耳欲聋，同时又让人昏昏欲睡。
“好，开饭！”
随着那德育老师的宣布，所有人同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动作整齐划一。
白菜和辣椒进嘴，王命心中的怪异之感仿佛要破头而出。
这种餐前的背书，还有齐声睁眼瞎回答，让他感觉心里难受无比。
他没寄希望于张春雷写什么温情故事，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应对被惊悚吓到尖叫的准备，但他却没想到，这个故事却只是带给他无尽的压抑的沉默，
他感觉，如果他真的在这里上学，可能社恐和情感淡漠就会一直加重下去……
不一会儿，一旁的胡飞羽指了指大厅里的钟表，示意时间已经十五分钟了，王命连忙加快速度，将剩下的辣椒和白菜混合土豆塞到嘴里。
之后拿着空盘，和胡飞羽一起前往盘子回收地。
在泔水桶前，一个身着白色制服的食堂工作人员在认真检查每一个同学的盘子，检查过后才会将盘子放入指定回收处。
王命运气不错，盘子很干净，很快就被上交。
而到了胡飞羽之后，那工作人员却皱起了眉，问胡飞羽：“这个，为什么不吃？”
胡飞羽看着工作人员手里的东西：“这个是一片姜啊，我把它挑出来了。”
工作人员皱眉道：“胡说，这明明是土豆。”
姜片和土豆片都是黄色薄片，很容易混淆。
“真是姜，”胡飞羽指着那片黄色蔬菜说道：“你看那上面还有牙印呢，我咬了一口知道是姜片之后才吐掉的。”
“你要浪费粮食吗？”工作人员面色冰冷望着胡飞羽。
而此时，一旁的同学看不下去了：“胡飞羽，不说它到底是姜片还是土豆片。”
“你看看别人班里的泔水桶都是空的，我们班现在也是空的，你确定要把这东西扔进桶里？”
“周考你已经拖了后腿，现在还要拖后腿吗？”
一个国字脸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姜片，放在胡飞羽面前，冷声道：“吃了。”
王命认识他，他是班里的第二名，周岩。
胡飞羽没说话。
“吃了啊！”四周人群里就传来一阵阵愤怒的声音。
王命看不下去了，他看到胡飞羽的面色涨红，双目里已经有水光出现，上前拉住胡飞羽：“别理他们，我们走。”
这种被当众排斥，当众羞辱的感觉，对自尊心强的男生来说就是灾难。
但胡飞羽纹丝不动，对王命摇摇头，之后接过那片姜片，塞到嘴里，用力咀嚼，用力咽下。
“现在行了吗？”胡飞羽脸上挤出一抹笑容，看着工作人员，以及面前的众人，问道。
“还有一颗炒黑的辣椒。”工作人员又从盘子里取出一颗八角，递给胡飞羽。
胡飞羽又吞到嘴里，脸上用力挤出更多笑容：“现在呢？”
“行了，走吧。”工作人员将胡飞羽的盘子扔到一旁。
之后，王命拉着胡飞羽向外狂奔，跑出教室。
“胡飞羽，你要不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吧。”王命看到，胡飞羽虽然撇着头，但已经有泪水滴落出来。
胡飞羽却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行，时间快到了，现在已经十八分钟了，再不跑回教室，就要迟到了。”
【2，所有学生的用餐时间都为20分钟，请合理分配时间，20分钟到了之后请立即结束用餐，奔跑回教室。违背者德育分-2】
随后，两人再度开始了向教室的狂奔。
狂奔的路上，胡飞羽问道：“王命，你说，我是个废物吗？”
王命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你很厉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如果是我，早就跑了。”
胡飞羽的声音在奔跑的空气里呢喃：“我……上上周因为上厕所超时扣分，上周因为宿舍拖鞋位置没摆好被扣分，这周又因为姜片差点被扣分……”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
王命看向胡飞羽，认真道：“可你说的这些，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必须做到，这些规定挺……”
“别说！”胡飞羽赶紧打断王命，并且停下脚步，迅速左右张望一眼，紧张道：“这话可不能在学校说。”
两人已经跑到教学楼下方，教学楼楼道前方有一个铁门，铁门两侧站着两个德育老师，他们在等待锁门，一旦二十分钟时间到，他们就会将楼道的门锁上，到时候迟到的人都进不来，都会被记下名字。
还没有关，还有时间。
“啊——！”
而就在这时，一道尖叫突然从上方楼层响起。
砰！
王命左前方十米处，一道人影轰然坠落。
血肉四散，王命甚至感觉到有几丝鲜血落在了自己头顶。
眼前的一片血泊之中，一个身着校服的女生平静躺着。她眼睛上还带着哭得通红的痕迹，校服口袋里的《高考英语必背3500词汇》从口袋里跌落，正在被血水丝丝侵染。
“四楼那个女生跳楼了！”
“就是今天德育老师抓到的那个！”
“她妈没来接她，她受不了了！”
前方楼道里，迅速冲出六个正在巡逻的德育老师，他们全部身着黑制服，手拿一种类似于床单的巨大罩子，冲刺上前，将血泊完全盖住。
随后立即分散开来，三个冲向人群里方才喧哗的学生，三个冲向高层上喧哗的学生。
他们训练有素，他们面无表情，他们平静开口：“学生安全守则第七条，学生不允许在学校内大声喧哗！”
方才共有六个学生尖叫，违反了此条规则。
楼道前方负责关门的德育老师，此时漫不经心地看了看手表，走向了铁门：“三十秒后关门，不进的视为迟到。”
楼道前的人群闻言，赶忙向前奔跑，乌泱泱涌进楼道。
进入楼道的路距离那个罩子只有三米远，但却没有人看那个罩子一眼。
好像那个罩子只是一个罩子，下面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