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家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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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刘福生,出生在山东省一个默默无名的小乡村。

    出生之时,义和团已经闹过,慈禧老佛爷也已经出卖了这帮脑袋一根筋的农民兄弟。这都不是我所要讲的事情,曹丕曾经说过:世上无不亡之国。大清国的的事与我无关,我只是被裹挟着往前走。

    我出生的地方叫刘家洼,这地之所以叫刘家洼,是因为地势偏低。比正常的土地地势偏低,也就注定了碰上水灾的时候会不可避免的被泡在水里。听村里的老人讲,有一年下大雨,连续下了有一个月之久,村里的水到了齐腰深。就这还都当做风水宝地,说是能聚财。

    我家是当地的地主。看这个村子的名字就知道了----刘家洼。绝大多数人都姓刘,其实不止都姓刘,如果往上追溯五代以上都是一家人。

    地主的形成主要有三种形式。

    第一种就是做官发财了,然后回家置房子置地。不敢说中国几千年的历史都是如此,至少从大明朝老朱家开始就是这样。当了官,吃拿卡要搜刮地皮,攒上几辈子吃不完的财宝。然后回老家置房子置地。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这就是千百年来帝王统治的根基所在,给文化人一个发财的出路。文化人耕读传家又去效忠帝王家,形成了一个完美的闭环。

    当然我老刘家不是这一种,从我读书的那点机灵劲就能看出来,祖上恐怕不可能有什么读书的好材料。满家族连一个秀才都没出过。

    第二种,在外得了横财。比如说出门做买卖,赚了钱了。古时候讲究士农工商,商人是末流。虽说商人可以与官府相互攀扯关系,但是终究不是传家的玩意。也回老家置房子置地。还有的就是倒卖私盐,贩运烟土等等,或者是当了土匪强盗谋得了一批财宝。回乡置房子置地,之后老实本分的靠吃地租过日子。

    我老刘家也不是这一种,族里这么多年也没在城里开一间铺子,就指望着地里那点粮食卖了换点物什,根本没有经商的头脑。更别说出去贩私盐贩烟土了,县里来了征粮的小吏都吓得腿肚子转筋,点头哈腰生怕伺候不好。更别说当强人去抢去偷了,有那个胆子的话,这一大家子就不可能窝在这刘家洼超过五代了。

    第三种,就是靠开荒种田。就是说无主之田仗着自己家人多劳力多,拼了命的干。现有一只鸡,然后鸡变成了鹅,鹅又变成了羊,羊又变成了牛,牛又变成了马。最后成了小地主。

    我老刘家属于这第三种,听家里人讲。早年间山东这个地方并不太平,也没有像现在的人一样畏畏缩缩,见了当官的腿肚子发软就想跪下。这地方是个多民族的混居地,什么女真,东夷、蒙古、回族、汉族、杂七杂八的住在这里,械斗都是家常便饭。后来官府就派军队镇压,把这些刺头斩杀。结果一不留神,十室九空,到处都是荒地。

    就从边关往这里迁人。比如明朝的时候山西靠近鞑靼,经常被烧杀抢掠,老百姓民不聊生。苦于明太祖的户籍制度又不敢擅离土地。后来不知道朝中哪位大臣建议把边关百姓迁往内地,断绝鞑靼人的劫掠对象。两下一拍即合,老百姓也乐于离开这个兵荒马乱的地界。

    也就有了从山西大槐树下启程迁往山东。

    家里人也说不清楚是从哪年间到了这里落了脚。老百姓的历史就是这样,就靠口口相传,记起来就说一嘴,记不起来就胡编两句,到最后自己也分不清那一句是真那一句是假了。只要不说祖上人的不是,祭祖的时候多说两句好话,看在都是祖宗的子孙的份上应该不会太计较,还得保佑自己平平安安风调雨顺。

    就说兄弟五个,老大刘大柱,老二刘二柱,老三刘三柱,老四刘四柱,老五刘老五,为啥到了老五就不叫刘五柱了呢?这我也不清楚,据我推测,老祖宗生了五个儿子之后实在是累了,折腾不动了,可能一命呜呼了,老五还没来得及起名字就撒手人寰了。

    经过长途跋涉来到这刘家洼,这地方原来有一家地主,据说姓崔,叫崔家寨。但是等到刘家五兄弟到了这的时候,这地方已经只剩下累累白骨了。也不晓得是兵灾还是匪患。这地方就成了无主之地。兄弟五个就住在原来崔家寨剩下的破房子里。靠着打猎抓鱼砍柴攒了点钱,购置农具,开始了创业之路。

    官府对于开荒是有优待的,凡是开荒十年免租。经过这十年的休养生息。兄弟几个靠着没日没夜的拼命劳作,盖起了院落,也开了上千亩农田。不过这农田顶多有100多亩算是良田,其他的都是贫瘠的土地。但是不管怎样,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资财。

    饱暖思淫欲,这时候传宗接代就提上了日程。

    刘大柱这时候已经40多岁了,在那个年月这年纪早就当爷爷了。就算是最小的刘老五也已经18岁了。兄弟几个就合计如果给每个兄弟娶媳妇,现在这点钱恐怕是不够。只能先紧着一个来。老五正当年,兄弟们帮扶着先把家给撑起来。

    就这样刘老五娶了何家屯卖豆腐的闺女,婚后算是撒了欢,一个家十多年没有过女人了。老五也不懂得节制,再说了那时候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哪懂得什么道理。几乎天天腻歪着何家闺女寻欢,何家女的肚子就像充了气的皮球,就没闲着,几乎是一年一个的下崽。5-6年间就生了三男两女。老五的身体也是就这么垮了。

    白天跟着哥哥们去田里出大力,晚上回了家又迫不急的行事。就算是铁打的也不行啊。也就是婚后的第六年一命呜呼了。

    那时候感觉死个人没什么大不了。人都活的明白,日子是给活人过的,人死了就死了,但是活着的人日子还得过。

    这时候比较棘手的问题就是老五媳妇,如果这女的改嫁了,岂不是留下这几个小崽子全要兄弟几个照看。这几年家里有个女人也确实有个家的样子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屋里屋外都干干净净。谁看了都夸几句。

    刘大柱就把兄弟几个叫在一起商量对策。

    “这老五媳妇说啥也不能让她走了,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不能就这么把这个家给散了。叫你们几个来是商量一下怎么办。老五已经入了土了,咱们兄弟也算对得起他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活着的人还得往前奔,还得挣把。你们也都说说怎么办?”

    其他几兄弟一向听大哥的,哪有什么主意。一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搓手的搓手,抠手指甲的抠手指甲。一个扁屁都没有。

    “既然你们不说话,那我就说了。我觉得你们兄弟三个要有一个人出来娶了你们兄弟媳妇儿。”

    “这不合适吧,老五才刚死没多久,咱们当哥哥的不能这么不地道。”三柱平日里跟老五最好。

    “我说老三,你长了俩眼是管着喘气的吗?没看卖豆腐的老何这些天来了多少趟了?还带着说媒的王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咱们不抓点紧,说不定哪天老五媳妇改嫁去哪里咱们都不知道。到时候人也找不到,那才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哭也找不到调门。”

    “那大哥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我们全听你的。”

    “我老了,娶媳妇不娶媳妇没那么重要了,老五留下的男娃我要一个,也算是给我留个香火。你们仨商量商量谁娶,甭抹不开面子。咱们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想要挨个给你们娶上媳妇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办到的,最起码要收三个秋才能娶一个媳妇。这还是风调雨顺的前提下。这老五媳妇现成的还不用花钱,你们想想吧。”

    “大哥,让二哥和四柱选吧。我实在是接受不了。”三柱先退出了。

    老大看看老二和老四,这俩简直就是三脚踹不出个屁,直愣愣的戳在那里,偷看着脚尖,脚在地上搓呀搓的。

    “老二老四,老三不跟你们俩抢了,快表个态吧。”

    半晌还是没出声。

    “你们俩啊,简直就是一点都不长进。老二也三十好几了,快四十的人了。也算老实稳重,就你娶吧。老四还年轻,咱们再攒两年也给你寻个媳妇。”

    就这么着老五媳妇又嫁给了老二。继续开枝散叶。

    那年冬天,一个逃荒的女子到了刘家洼,眼看就要饿死了,何家女给喝了米粥,在被窝里捂了两天算是缓上来。原来这女子是河南的,家里遭了土匪,一家人跑散了。她毫无目的的跑了好几个月,到了这刘家洼。本家姓王,因为老爹盼儿子,取名叫招弟。在家的时候学过字,算是个识文断字能持家的女子。

    何家女见这女子生的白净,条子也好。又识文断字,就盘算着把她留下来。就天天给她洗脑,说什么兵荒马乱的,说什么人活着就为了口吃食,说什么哪里黄土不埋人,总而言之就是想让女子留下来。

    王招弟见三柱生的人高马大,鼻阔口方一身正气,常年田间劳作一副黝黑健硕的面孔。也早已春心荡漾。俗话说得好哪个少女不怀春?对三柱平日里也嘘寒问暖。

    就这样三柱也娶了家室。因为王招弟识文断字,家里家外安排的妥妥当当。自然而然的承担起管家的角色。家里的男人就如同驴子一样闷着头干活,剩下的事就让妯娌两个处理。

    后来老四娶了卖布的朱家的闺女,也开枝散叶。

    只有老大始终未娶。

    一个家族的兴起,总要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

    其实牺牲利益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认为理所应当。

    刘姓兄弟就算在这刘家洼扎住了根。中国人就这样,就如同一棵树,扎住了根,就开始开枝散叶,慢慢的形成一片树林。只要没有额外的伤害,短短的几十年就可以形成一个人丁兴旺,欣欣向荣的局面。

    并不是所有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只是血腥总会充斥着整个时空。

    根一旦扎下去,就会深入泥土,汲取这土地的养分,就会出现冲突。

    我不晓得自己是哪一个树枝上结出来的果。

    就算是昨天的事情,讲出来也是千奇百怪,更何况一个家族经过了上百年的繁衍。再加上这个家族还不识字,没有文字记载的历史靠口口相传就更加扑朔迷离。就算是有文字记载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道理。

    接下来该说说我的故事,荒诞迷茫的一生。

    一条路要走多久才能够看到尽头?

    这一生,这一路,究竟有多远,究竟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