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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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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话说得好: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来到这个世界上就不可能是一帆风顺的,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感触,每当自己攒了点钱的时候,就会有花钱的事情找上门。人生就如同游戏闯关一样,闯过了这道关还有下道关口等着咱。

    老人常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你就看刘福生祖祖辈辈老老实实的耕田,靠着一颗汗珠子摔八瓣,在土地里刨食吃。从嘴里省下那么一点钱,小心翼翼的攒着,如果没有天灾人祸,一切顺利的话,据说汉朝朝廷给设计的收入标准是,每三年可以剩余一年的嚼谷。也就是说交完国家的征收之后,按照国家设计的标准吃饭穿衣,也不能建房添置家什的情况下,每年可以剩余国家设计年消耗的三分之一。

    假如说你低于国家标准消费,可以结余更多。

    听我爷爷讲,那些穷地主过得日子一点也不比普通老百姓好。只能说遇到事的时候能够拿出积攒的钱来办事。老人经常说的就是,攒下钱,一辈子就这么几个大事,结婚生子,再攒出儿子的房钱和结婚钱就算没白活,这就是普通人羡慕的一辈子。一辈子没拉饥荒。

    但是人这一辈子保不齐有个三灾六难的,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呢?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

    很多人到死也没明白,这一辈子到底是为啥过着。特别是有的人临死还在劳碌,省吃俭用一辈子,就是为了处理自己人生中的大事。

    或许这一切也都是设计好的,人生的几件大事要花销多少钱,这都有个标准,如果没有发一笔横财,那么这辈子大概率是赤条条来赤条条走。如果高层设计者懂点歪心思,那么绝大多数人就得跟杨白劳一样,干了一辈子临死居然还欠一屁股债。

    还是说说刘福生,帮着保罗传教成功之后,范军师觉得面粉厂需要一个自己人来管理,就安排刘福生进入面粉厂当了厂长。

    要说这个管理确实是一门学问。

    刘福生当了厂长之后发现自己对于工厂的管理是一窍不通。中国人的通病是不懂装懂,历朝历代都是关系的远近决定权力的分配。到了刘福生这里也不例外,当了厂长之后,就指手画脚,首先要求工人提前到厂半小时,自己要训话。

    说是训话,其实讲的都是丁点用没有的屁话,比如说为了工厂安全运营,为了提高大家的收入等等。

    不怕你不懂,就怕你瞎掺和。

    比如说仓库管理,本来有一个主管,三个副手,还有七八个装卸工人。按照主管的设计,各司其职,按照入库顺序,每个人负责相应的库房。这样等于把责任细分,应该是谁的工作范畴就让谁去做。

    这也就导致,大部分情况下并不是100%的人员在工作,工作相对轻松。刘福生觉得大家都年轻力壮的,为什么要浪费劳动资源呢?

    再者说,能够在清平县面粉厂上班,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美差。托关系巴望着进厂上班的人有的是,这倒好,现在的工人还偷奸耍滑。

    刘福生谋划了几天之后,让主管把三个副手都免职。让主管全权负责仓库的管理,三个副手如果愿意就去做装卸工人,工资按照计件发放。

    在销售环节也是指手画脚。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想要打开一个市场就需要找一个靠山,这样不可避免的就要有些灰色地带。刘福生不出门,在家里巴拉算盘,觉得销售的费用开支过大,很多都扣下来不予核销。

    范军师本以为安插了自己的人管理更加可靠。没想到这个自己人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仓库的出入库忙的脚打后脑勺,仓库也是乱糟糟的。没多久就不知道自己入了多少原料,出了多少货。仓库里的工人顺走物料成了心照不宣的事情。

    销售体系更是直接崩溃。负责的经理称病请假在家休养,客户纷纷转向其他厂家。

    “我让你去面粉厂,是让你给咱们盯着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才去了几天?面粉厂这就要停摆了。”

    “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仓库那边我看他们老有一部分人闲着,就觉得他们肯定是偷懒。我就裁了几个人。销售那边也是,很多费用花的不明不白。我就给压下来了没给报销。这帮销售经理在咱们工厂可没少赚钱。”

    “你还是太嫩了。这个面粉厂就好比是一块蛋糕。你不可能一个人把他吃下去,怎么办?就得分给大家吃。你一个人能把面粉厂运营起来吗?肯定是不行的。做事要有条理性,要动脑子。就说仓库管理吧,这个库管是我从省城挖来的,以前管理的仓库比这个还要大好几倍,他就是通过分割管理,明确责任。这样每个人应该做什么事情都是明确的。你看着他们清闲,可是事情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你把他的人给裁了,让他自己管,他又不是大罗神仙,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根本管理不过来。把他累病了以后,你在看。仓库现在就想一群没头的苍蝇,乱堆乱放,好像这这帮人都负责这个仓库,可是让你找出一个具体的人来的时候,你又找不出来了。一旦管理出现了混乱,就会滋生犯罪,有一部分原料没有入账,那么这帮人就偷摸的给弄出去卖了。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他们做的不对,但是主要责任在你这个管理者。我来给你讲个故事,你听听是不是有道理。”

    “嗯。”刘福生也深感社会之复杂。自己明明是好心却办了坏事。

    “秦朝末年的时候,群雄并起逐鹿中原。经过多年的斗争之后,剩下两个最有实力争夺天下的人,一个就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项羽,另一个就是斩白蛇起义的汉高祖刘邦。说起来项羽有万夫不当之勇,涿鹿之战破釜沉舟以少胜多奠定了灭秦大业,而汉高祖刘邦呢,说起来也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从道德上来讲就是个泼皮无赖。但是为什么最后刘邦建立的大汉天下,而楚霸王项羽却不肯过江东在乌江江畔自刎呢?这就不得不说两个人的用人了。

    刘邦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我不如张良,定国安邦、安抚百姓、供应军需、保证粮道畅通我不如萧何,统领百万大军,战必胜,攻必克,我不如韩信。这三个人,都是人中豪杰。但是我能用他们这就是我夺取天下的原因。

    再看看项羽呢?有个亚父范增让他给气跑了。韩信以前在他的军中未获重用。舍不得将自己手中的权力分给手下人,不舍得分封自己的有功之臣。

    所以说,知人,是君道,知事,是臣道。

    如果把面粉厂比作天下。你现在不舍得将利益分给工厂的管理人员,这就必然导致离心离德。就你一个人假定你有天大的本事,可以一个人管理好这个工厂,但是你累不累?不得累死你?更何况你根本就没有能力管理好这个面粉厂。想要管理好工厂,就抓关键点,把权力分发下去,有几个人对你负责,这就够了。学会用人,学会分权,有舍才有得,别光想着好处都自己占了。这么大的一块蛋糕你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就得分给那些有能力的人,把有能力的人拢在自己身边,该你吃的那部分你吃,不该你吃的那部分就得分出去。”

    “我好像明白了,但是现在该怎么办?工厂已经没法正常运营了。”

    “这个我盘算过了,让穆勒过去协助你。你呢,开个全厂员工大会,在大会上做出检讨,所有曾经被降职的员工全部官复原职,再补发这几个月的工资作为补偿。任命穆勒做工厂的副总。穆勒在德国的时候家里就是开工厂的,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现代化企业管理还是有不少心得的。俗话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咱们让穆勒来管理,你就要相信他,敢于让他去做,别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听老师的。”

    “还有一件事,我最近感觉身体不大舒服。这几年县里的经济红火起来,工厂也运营起来了。咱们把曾经打家劫舍的土匪,横行乡里的地皮无赖,投机倒把的富商都拉拢过来,让他们在我们的管理之下,把老虎关到笼子里就算是太平盛世。现在老百姓的日子比起前几年是好过多了。我本想着,等咱们的工厂运营顺畅之后,成立一个综合集团公司,听穆勒说西洋人管这个叫托拉斯。然后让全县的人都来参股,咱们给他们分红。让老百姓跟着咱们都富裕起来。只有老百姓都富起来了,咱们才能出于不败之地。咱们才能叫做人民的江山。老百姓为了保卫自己的利益也得保卫咱们。我现在只完成了第一步,把有资源有暴力手段的这帮然团结过来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我也年近古稀了,身子骨感觉一天不如一天了。恐怕我不能够继续我的事业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继续我的事业。等到咱们的工厂正常运营了,利润稳定了。你就跟穆勒设计一下,按照全县的户籍数,以前的股东占股5成还是六成你们自己看着办,剩下的股份就让老百姓认筹下去,让全县老百姓都能够跟咱们一起享受发展的成果。也算是实现了我梦中的大同世界。”

    “老师,你是感觉哪里不舒服,可以找医生给调理调理。”

    “没用的,人到了年纪就得离开这个世界,俗话说的好老而不死是为贼。要是都不死都活着,那岂不是乱了套了。我已经看过医生了,老了器官开始衰竭了。你先去找穆勒吧,组织一下工厂工人抓紧时间开会。让工厂正常运营起来。吃一堑长一智,通过这件事,你要成长,不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嗯,老师也注意休息。”

    范军师这几年劳心劳力,也算是积劳成疾吧。县长主外,军师主内。相得益彰,可是这样的日子总还是要过去的。

    刘福生组织全厂员工开会。任命穆勒做了副总,曾经那些被他降职的人全部恢复原职,补发工资作为补偿。又把称病在家的销售人员请回公司,当面道歉,把前期未核销的费用全部核销。

    专业的事情就得让专业的人去做。

    穆勒不愧是喝过墨水的人,讲工厂的运营细分成多个部分,每个部分有专门的人负责。也就是所谓的劳动分工,以前工人可能身兼三四个工种,现在明确下来,每个人明确自己的工种,磨练自己的劳动技能。与此同时,鼓励员工创新,凡是工艺创新被工厂采纳的,按照贡献大小,予以相应的现金奖励。一时之间,工人们都琢磨着怎么提高劳动效率,发明了不少的实用性工具。

    对于销售人员,穆勒将销售人员的提成比例提高。同时声明费效比要控制好,并且安排专业的人员进行核查,好好干可以赚到更多的钱,但是如果借机贪墨公司资金,接下来接待他们的就是不是自己和刘福生了,就得送到赵大宝的保安大队去了。

    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刘福生做了甩手掌柜的,穆勒也明确了工厂各个环节的负责人员。面粉厂又迅速地复活了,生产效率翻着跟头的往上涨。穆勒借机大搞现金奖励,工人的劳动热情空前高涨。面粉厂的利润相比之前翻了几番。销售人员当中确实有人假公济私,贪墨公司资金。穆勒鉴于其在自己任期之前犯得事,就让他安排退还资金。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这名销售人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觉得穆勒没有确实有效的证据来定自己的罪。就死扛着不退。

    穆勒安排人查账走访,确定下罪证之后。就让赵大宝派人抓到保安大队。去了那里就不由得你不交代了。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皮鞭子一上,没等一轮下来,就全都招了。

    招供之后,跟穆勒刘福生一合计,家里的家眷卖到娱乐城,所有的家产都没收。这名销售人员在全厂进行了公审,然后当着全厂人的面被赵大宝安排人活活打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敢贪墨公司财产。

    兵荒马乱的时代,清平县如此富足,自然会招来敌人。

    据说这个军阀是从潍县地面过来的,号称一万,实际也就是三千多人。这个军阀有个喜好,那就是搞语录,凡是加入自己部队的兵勇,每个班组都安排一个人领着背诵军阀的语录。人手一个小本本,作战之前举着小本本背诵语录。据说背诵之后可以刀枪不入。

    这一伙军阀武装就是奔着青平县城来的。来之前跟手底下人说县城的县府大院都是用银子砌起来的。县里的老百姓家里也是富得流油。还有娱乐城的姑娘美若天仙,只要打下县城,抢到的东西一半充公,一半就是自己的。金银财宝还有女人随便抢。

    到了清平县边界,就被值班的哨兵发现了。

    穆勒练兵有个原则一旦发现来犯之地,不必报告,可以自行决定是否攻击。咱们中国人也是讲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发现了敌人,再跑到县城报告,恐怕这段时间敌人就已经占领了军事据点。

    “什么人?拿出通行证,要是没有的话就请回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碉楼里的小头目安排人出来检查证件,你想啊,这帮人是来抢劫的,能有证件才怪了。

    要不说那时候的军阀都是很搞笑的。

    “没有,老子没证件。老子是要到县城抢娘们儿的,我看你们窝在这个破砖楼子里,也没个娘们儿,你们这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干脆跟着我们去县城发财,抢钱抢娘们儿,过快活日子不是更美?”

    “我劝你们还是从哪来回哪去。不听劝的话,恐怕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趁这个空,派出来的小兵抓紧时间跑回碉楼。

    “你们这群缩头乌龟,有本事下来跟老子比划比划,要是比划赢了,老子就放过你们,要不然我非把你这狗日的破砖楼子给拆了不可。”

    “扯你娘的蛋,老子才不下去呢。有本事你就打打试试。老子送你去西天。”碉楼里安排人点起了烽火台,这样不远处的兵站就得到了消息。一面派人到县城报告,一面安排人增援。

    双方话不投机就打到了一处。碉楼里面的官兵是穆勒调教出来的。使用的也是新式武器,不远处的碉堡里面的官兵也是拿着轻重武器候着。

    再看对面的部队,先列队组织全体人员背诵领导语录。声音响彻云霄,一时之间把碉楼里的官兵倒是给唬住了,不知道这帮人犯了哪门子神经。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部队念念有词的大声喊叫。再看武器,轻重机枪有,驳壳枪有,老套筒汉阳造,鸟铳,大片刀,还有扛着棍子的,武器是五花八门。军装也是五颜六色,知道的是当兵的,不知道还以为杂技团的。

    等到念完了语录,开始组织冲锋。

    就见一帮人冲天放了几枪,开始扛着大片刀,拿着手榴弹就往前跑。杂乱无章,都挤在一块了。有哪些老兵油子,跑的时候起动最快,等到跑了几十米之后就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碉楼和碉堡里的官兵,一看这不就是活靶子吗?轻重武器一开火,就倒下一片。

    那些老兵油子,一听枪响,掉转头就回去了。可怜那些新兵蛋子,刚上战场就送了性命。也有那种鬼精鬼精的,第一次打仗就会耍滑头,枪一响,前面人倒下之后,自己顺势也就倒下了。

    一个月就那么几块钱,玩什么命啊。

    县里得到消息之后,军师指示,不要出击,依据有利地形,搭配轻重武器坚守不出。这伙子军阀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没有携带太多的后勤补给。如果碰到硬茬子拿不下,就撤了。附近找个防守薄弱的县城去劫掠一番也就走了。

    安排附近的后勤保障部队以及预备队,保证前方的后勤补给。

    穆勒觉得这伙来犯之地,不一定有土匪的战斗力强。与其跟他们打相持,不如放两炮吓唬吓唬他们,根据报告,这帮人武器装备奇差,根本没有攻城武器,就跟军师商量让炮兵对着敌人的阵地放两炮看看效果,说不定就给吓唬跑了。

    炮兵得令,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搞个实弹演习,这下算是得到机会了。六门山炮连着发了三轮,就都高高兴兴的收兵了。

    军阀根本没想到敌人还有炮,几炮就给吓破了胆。来不及收拾尸体,带着剩下的人就跑了。

    临县没有这种防御装备,可就遭了殃了。趁着早晨县城开门的空档,这伙土匪武装就进了城,见人就杀,凡是值钱的东西卷包烩,县里的妇女也是遭了殃。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县长跟保安大队一听来了上千人的土匪,撒丫子就跑了。哪还管得着老百姓。

    一帮土匪在县城折腾了三天三夜,装了几十车的东西浩浩荡荡的回根据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