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何为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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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瑞兽？有意思的说法。”李康宁对许敬宗说道。
“是啊，钢铁瑞兽！”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随后赶忙点头赞同上官仪的形容方式。
诸位大臣纷纷表示：对于大唐的敌人来说，未来的“共工系列”蒸汽机车是可怕的钢铁魔兽，而对于大唐来说，当然是钢铁瑞兽或者钢铁神兽！
就连阎立本也赞同道：“等到共工一号有更强的能力的时候，我大唐如果以后用蒸汽火车的铁路，把扬州、广州、泉州、登州、襄州、益州、姚州、昆州、幽州、晋阳等州府与长安和洛阳连接起来，那么全国的商贸往来就方便多了，粮食运输的效率也会提升，以后驿站甚至也有可能被一定程度上取代！”
看着这帮大臣们对共工一号赞不绝口的场面，李安乐无奈地摊了摊手：“诸位大臣觉得共工一号是钢铁瑞兽，那么女娲三号又该是什么？”
面对李安乐的提问，众臣沉思。只见一顶顶貂蝉冠晃了晃，却无人出言。
知晓核心技术的极少数高级官员当然不会想不出答案。只不过在场的名门望族的长老们当然完全不懂辅国长公主说的是什么概念。
李康宁也配合着打帮腔：“诸位公卿想象力这么匮乏吗？”
张文瓘瞅了瞅戴至德，戴至德又瞧了瞧上官仪，上官仪又看了一眼刘仁轨，刘仁轨别过头瞅了一眼褚遂良。褚遂良别过头去一看，呃，众人纷纷转头躲避褚遂良的视线。
“圣人，辅国殿下，恕老臣愚钝，老臣并不了解女娲三号。”褚遂良神情遗憾地摇了摇头。
“女娲三号是这辆蒸汽机车配备的往复式蒸汽机，前一阵子你们听到的噪音就是这台机器的原型机在工作状态下产生的。”话音未落，李康宁豪迈地伸出左手，掌尖指向共工一号，“同时它也是一扇通往未来的大门的钥匙，这标志着我们进入热力学革新时代，也标志着人类能源利用方式的全面升级。诸位尽情期待未来吧！”
李安乐也激动地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科学技术的产物，这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人类智慧的伟大力量绝不止于此！科学研究体系，科学方法论，探寻知识真相的求知欲，这些都是人类的终极武器。在可预见的未来，全体人民都将接受科学知识教育，人类智慧的潜力终将化为改造世界的力量！”
名门望族的长老们听不懂，但也不傻。面对现实中的已经出现的新生力量，他们也抱有一丝好奇。
随后，众人陆陆续续分批次参观这辆蒸汽火车头的内部空间。
就在皇帝李康宁与辅国长公主李安乐静静地观察着人们脸上的好奇心的时候，一位名叫卢高洋的范阳卢家的长者颤巍巍地走过来拜见皇帝。他看上去似乎已经衰老得快要入土的程度了。
他向李康宁表达了自己的不安：“华夏文脉已经绵延数千载，先贤典籍浩如烟海，老夫博览群书数十年，工学典籍也阅览甚多，但老夫从未见过类似钢铁瑞兽这般的精巧强大之器物的相关原理知识。如果陛下的天家新学派的新学问的地位提升到全民必学的程度，那将来朝廷对民众教育之事业会让古之先贤们的学问置于何种地位？老夫也有很多不甚了解的地方，但在老夫看来，古之先贤的典籍与学问纵然终究有所局限，但民众的文教还是需要先贤们的学问。”
【他担心未来技术被滥用的可能性吗？还是担心人文教育的地位下降呢？】李康宁在精神频道中说道。
【我觉得他这时候更多的心思可能是担心自己家族未来的前途。在教育体系和社会体系彻底变革的未来，他不确定自己的家族能否像现在这样占有大量财富。】李安乐在精神频道里回复道。
在对待这些老牌贵族的时候，李安乐依然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他们。
李安乐和李康宁暂时不太想回答这位老者的问题。正巧，此时双子星的兕子姑姑李明达也在两人身旁，她倒是忍不住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李明达神色严肃地盯着这位老者，说道：“卢老前辈您既然有丰厚的人生经验，那就不必担心至尊规划的新式教育体系会不会重视人文教育这样的问题。在过去的年代，国民识字率远不及至尊畅想的目标，以最低标准而言，现阶段的识字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你们这样的名门望族啊，拥有大量田产、商铺和佃农，当然会有丰厚的教育资源和大量书籍，这样的条件当然不是平民子弟可以比较的，又怎会担心最基本的民众识字率的问题和基础知识教育的问题？至尊对大唐未来的教育事业的规划比你想的还要深远得很。”
卢高洋说道：“看来，晋阳大长公主完全认可圣人的规划。但是，在下不得不说，我们这些书香门第并不认为全民受高水平教育的目标能够实现。现在书籍和笔墨纸砚的成本都不是普通田舍汉家庭可以承受的。”
李明达继续回应道：“卢老前辈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这份报纸，这里面就有圣人发过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也介绍了关于建立全国范围内的国民新式教育体系的一系列措施和步骤。好像你手上也有这一期的《大唐时报》，建议你也看看，然后你就不会担心纸张、笔墨这些必备器材的物资问题了。”
“老夫看过了，但最大的问题是朝廷的财源。朝廷如果不增加税收，就无法实现这些建设目标。”
“正因如此，本宫这样的皇族人士就把自己的全部田产，包括那三千户汤沐邑都上交朝廷了，成为国有农场的一部分。”
“啊？晋阳大长公主竟如此气魄？”卢高洋一脸懵然。
“卢高洋老前辈，你们家族要不要也考虑学学本宫呢？如今圣人当朝，皇家以身作则，自损利益也要为了大唐的发展而努力！你要是觉得你们范阳卢氏众房可以为了大唐的发展而做出一部分牺牲，那么也贡献一点田产给国家，铸造新时代家风，如何啊？”李明达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由于没有事先用心灵观测能力，所以李安乐和李康宁都颇感意外。双子都没想到兕子姑姑竟然借机帮朝廷要钱。
一时间，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是啊，听说他们卢氏高门田产甚多啊！”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这回事儿，亲王和公主的田产都大减了啊。”
“没想到晋阳公主竟然如此有气魄，但是她没了食邑的话，吃饭咋办？”
“估计天天蹭饭了吧......”
“我觉得这位公主说得更有道理。”
此时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这场面让卢高洋很尴尬。现场本来是圣人与臣民共同赏灯，结果这时候变成了李明达与卢高洋的关于教育的论战。李安乐和李康宁就跟一众大臣在旁边看戏。
这时卢照邻觉得自己不得不对前辈说话了，“老前辈，晚辈要提醒您一下，随着现在新式印刷术和造纸术以及廉价墨水制备技术的推广，全大唐的书籍与文具将不再昂贵，教育成本的降低是大势所趋。”
李明达骄傲地抬起头，大拇指指向李安乐：“另外，老前辈您知道我的宝贝侄女之前有多少个汤沐邑，多大的私人农庄吗？”
“老夫当然知道，世人皆知辅国长公主还是太康公主的时候，受封了一万户的实封食邑，还拥有十万亩良田！”
“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然后现在都没了？”卢高洋颤巍巍地说道。他心中其实也有了明确答案。
“全没了，贡献给国有农场了！另外顺便一提，国有农场的从业人员要承受的负担远比你家的佃农要小！更具体的细节，你可以问问你的晚辈！”李明达坏笑道。
卢高洋看向卢照邻。后者摊了摊手：“晚辈和您不是同一家的，只是祖先出自范阳卢氏罢了。我卢照邻效忠的是大唐朝廷，不会为你的私人利益进行辩护。在下也觉得晋阳大长公主的捐献资产的建议是很有建设性的。”
然后李安乐补了一刀：“刚才你们有说到家风，关于这一点，这长安城有两个姓卢的纨绔公子，喜欢在长安城里欺负人，卢老头你知道吗？”
这时，围观群众中，有两个年轻男子转过身去，想远离现场。不过没人在意这两个男人。
“回来！”李安乐怒喝一声。
这两个男人就仿佛身体不能自主了，就只能回来。
“大郎，卢之锋，二郎，卢英文，你认识吗？这俩自称范阳卢氏的哦。”
“呵呵，京城里的出自范阳卢氏宗族的人确实有，但我可不知道有这两位。范阳卢氏名望天下皆知，有冒充的，很正常。”卢老前辈尬笑道。
然后李安乐就点了点头，然后这两个姓卢的纨绔公子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在这个场合下，全长安第二天都会知道这两个丢人的玩意。
“行，那就姑且算你们范阳卢氏家风还没出大问题。”李安乐轻轻地点了点头，故意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
这时候李康宁终于发声了，“既然卢老前辈认可晋阳大长公主的建议，那朕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呀。如果可以办到的话，希望卢老前辈顺便去提醒一下其他的名门望族。”
“那位史官，还愣着干啥，快记下！”李安乐瞅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史官，大声提醒道。
伟岸的共工一号，还有长安城内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见证了这一切。
“突然有点感想，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听一听。”李康宁侃侃而谈，脸上洋溢的自信简直快要溢出面庞，“我觉得吧，煌煌华夏必须与时俱进，积极开拓创新的文明才是华夏文明应该要有的样子，墨守成规的文明终将被扔入历史的垃圾堆。共工一号、女娲三号，这些才是未来，这些并非古之先贤就能告诉我们的。祖先是要敬重的，但祖先不能解决现在和未来的问题！这就好比是古代先贤的学识既不能让大唐十万大军两天内抵达万里之外，也无法让主粮作物增产一半以上。”
“与时俱进？圣人您似乎又提了个不得了的概念。臣认为圣人的这番论断确实是特别的振聋发聩啊！”刘仁轨赶紧恭敬道。
“哈哈，臣受教了。”张文瓘表情很欣慰。
“嗯，臣也受教了。”戴至德表情很欣喜。
“圣人所言，与当初魏征对太宗皇帝说的居安思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上官仪也微笑道。
“行了行了，别老是恭维我家康宁，现在赏灯夜游活动还没完呢！”李安乐迅捷一跳，柔软的身体扑到李康宁的后背上，双臂也直接挂在他的肩上。
整个大唐帝国敢当面直呼皇帝名讳的也只有她了。
“那么，继续呗。”康宁背着安乐，回应道。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群臣对皇帝行礼，致敬道。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这次是围观百姓的致敬。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那些吃了哑巴亏的望族长老也不得不跟风致敬。
过了一会儿，众人该干啥还是干啥。
不过，“共工一号”蒸汽机车头的展览还要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个大块头的人气简直是今晚长安城的最佳人气担当。
“安乐，我怎么觉得你比我重了呢？明明才一米五出头来着。”
“呵呵！嗷！”她露出了精致的牙口。
“卧槽！你想咬死我吗？啊！！我错了，我错了！放手，哦不，是松口！w(?Д?)w”
在场的诸位大臣只能装作没看见，谁也不敢上去劝架。
围观的百姓们的反应更是复杂，还有轰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的。比较实质性的评论无非就是：战神长公主确实不能惹！
毕竟，东征之战的关于李安乐如何神勇的说法，早已传遍了长安，传遍了全国。所以，民间对李安乐的称呼就普遍变成了“战神公主”或者“战神长公主”。
而不少武林人士见到李安乐“欺（tiao）负（xi）”李康宁的场景之后，就误以为战神长公主的武术实力比皇帝要高多了。
“钢铁瑞兽？有意思的说法。”李康宁对许敬宗说道。
“是啊，钢铁瑞兽！”众人纷纷面面相觑，随后赶忙点头赞同上官仪的形容方式。
诸位大臣纷纷表示：对于大唐的敌人来说，未来的“共工系列”蒸汽机车是可怕的钢铁魔兽，而对于大唐来说，当然是钢铁瑞兽或者钢铁神兽！
就连阎立本也赞同道：“等到共工一号有更强的能力的时候，我大唐如果以后用蒸汽火车的铁路，把扬州、广州、泉州、登州、襄州、益州、姚州、昆州、幽州、晋阳等州府与长安和洛阳连接起来，那么全国的商贸往来就方便多了，粮食运输的效率也会提升，以后驿站甚至也有可能被一定程度上取代！”
看着这帮大臣们对共工一号赞不绝口的场面，李安乐无奈地摊了摊手：“诸位大臣觉得共工一号是钢铁瑞兽，那么女娲三号又该是什么？”
面对李安乐的提问，众臣沉思。只见一顶顶貂蝉冠晃了晃，却无人出言。
知晓核心技术的极少数高级官员当然不会想不出答案。只不过在场的名门望族的长老们当然完全不懂辅国长公主说的是什么概念。
李康宁也配合着打帮腔：“诸位公卿想象力这么匮乏吗？”
张文瓘瞅了瞅戴至德，戴至德又瞧了瞧上官仪，上官仪又看了一眼刘仁轨，刘仁轨别过头瞅了一眼褚遂良。褚遂良别过头去一看，呃，众人纷纷转头躲避褚遂良的视线。
“圣人，辅国殿下，恕老臣愚钝，老臣并不了解女娲三号。”褚遂良神情遗憾地摇了摇头。
“女娲三号是这辆蒸汽机车配备的往复式蒸汽机，前一阵子你们听到的噪音就是这台机器的原型机在工作状态下产生的。”话音未落，李康宁豪迈地伸出左手，掌尖指向共工一号，“同时它也是一扇通往未来的大门的钥匙，这标志着我们进入热力学革新时代，也标志着人类能源利用方式的全面升级。诸位尽情期待未来吧！”
李安乐也激动地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科学技术的产物，这就是人类智慧的结晶。人类智慧的伟大力量绝不止于此！科学研究体系，科学方法论，探寻知识真相的求知欲，这些都是人类的终极武器。在可预见的未来，全体人民都将接受科学知识教育，人类智慧的潜力终将化为改造世界的力量！”
名门望族的长老们听不懂，但也不傻。面对现实中的已经出现的新生力量，他们也抱有一丝好奇。
随后，众人陆陆续续分批次参观这辆蒸汽火车头的内部空间。
就在皇帝李康宁与辅国长公主李安乐静静地观察着人们脸上的好奇心的时候，一位名叫卢高洋的范阳卢家的长者颤巍巍地走过来拜见皇帝。他看上去似乎已经衰老得快要入土的程度了。
他向李康宁表达了自己的不安：“华夏文脉已经绵延数千载，先贤典籍浩如烟海，老夫博览群书数十年，工学典籍也阅览甚多，但老夫从未见过类似钢铁瑞兽这般的精巧强大之器物的相关原理知识。如果陛下的天家新学派的新学问的地位提升到全民必学的程度，那将来朝廷对民众教育之事业会让古之先贤们的学问置于何种地位？老夫也有很多不甚了解的地方，但在老夫看来，古之先贤的典籍与学问纵然终究有所局限，但民众的文教还是需要先贤们的学问。”
【他担心未来技术被滥用的可能性吗？还是担心人文教育的地位下降呢？】李康宁在精神频道中说道。
【我觉得他这时候更多的心思可能是担心自己家族未来的前途。在教育体系和社会体系彻底变革的未来，他不确定自己的家族能否像现在这样占有大量财富。】李安乐在精神频道里回复道。
在对待这些老牌贵族的时候，李安乐依然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他们。
李安乐和李康宁暂时不太想回答这位老者的问题。正巧，此时双子星的兕子姑姑李明达也在两人身旁，她倒是忍不住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李明达神色严肃地盯着这位老者，说道：“卢老前辈您既然有丰厚的人生经验，那就不必担心至尊规划的新式教育体系会不会重视人文教育这样的问题。在过去的年代，国民识字率远不及至尊畅想的目标，以最低标准而言，现阶段的识字率也只有不到百分之三十。而你们这样的名门望族啊，拥有大量田产、商铺和佃农，当然会有丰厚的教育资源和大量书籍，这样的条件当然不是平民子弟可以比较的，又怎会担心最基本的民众识字率的问题和基础知识教育的问题？至尊对大唐未来的教育事业的规划比你想的还要深远得很。”
卢高洋说道：“看来，晋阳大长公主完全认可圣人的规划。但是，在下不得不说，我们这些书香门第并不认为全民受高水平教育的目标能够实现。现在书籍和笔墨纸砚的成本都不是普通田舍汉家庭可以承受的。”
李明达继续回应道：“卢老前辈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这份报纸，这里面就有圣人发过的一篇文章，那篇文章也介绍了关于建立全国范围内的国民新式教育体系的一系列措施和步骤。好像你手上也有这一期的《大唐时报》，建议你也看看，然后你就不会担心纸张、笔墨这些必备器材的物资问题了。”
“老夫看过了，但最大的问题是朝廷的财源。朝廷如果不增加税收，就无法实现这些建设目标。”
“正因如此，本宫这样的皇族人士就把自己的全部田产，包括那三千户汤沐邑都上交朝廷了，成为国有农场的一部分。”
“啊？晋阳大长公主竟如此气魄？”卢高洋一脸懵然。
“卢高洋老前辈，你们家族要不要也考虑学学本宫呢？如今圣人当朝，皇家以身作则，自损利益也要为了大唐的发展而努力！你要是觉得你们范阳卢氏众房可以为了大唐的发展而做出一部分牺牲，那么也贡献一点田产给国家，铸造新时代家风，如何啊？”李明达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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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是啊，听说他们卢氏高门田产甚多啊！”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了这回事儿，亲王和公主的田产都大减了啊。”
“没想到晋阳公主竟然如此有气魄，但是她没了食邑的话，吃饭咋办？”
“估计天天蹭饭了吧......”
“我觉得这位公主说得更有道理。”
此时议论之声此起彼伏，这场面让卢高洋很尴尬。现场本来是圣人与臣民共同赏灯，结果这时候变成了李明达与卢高洋的关于教育的论战。李安乐和李康宁就跟一众大臣在旁边看戏。
这时卢照邻觉得自己不得不对前辈说话了，“老前辈，晚辈要提醒您一下，随着现在新式印刷术和造纸术以及廉价墨水制备技术的推广，全大唐的书籍与文具将不再昂贵，教育成本的降低是大势所趋。”
李明达骄傲地抬起头，大拇指指向李安乐：“另外，老前辈您知道我的宝贝侄女之前有多少个汤沐邑，多大的私人农庄吗？”
“老夫当然知道，世人皆知辅国长公主还是太康公主的时候，受封了一万户的实封食邑，还拥有十万亩良田！”
“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然后现在都没了？”卢高洋颤巍巍地说道。他心中其实也有了明确答案。
“全没了，贡献给国有农场了！另外顺便一提，国有农场的从业人员要承受的负担远比你家的佃农要小！更具体的细节，你可以问问你的晚辈！”李明达坏笑道。
卢高洋看向卢照邻。后者摊了摊手：“晚辈和您不是同一家的，只是祖先出自范阳卢氏罢了。我卢照邻效忠的是大唐朝廷，不会为你的私人利益进行辩护。在下也觉得晋阳大长公主的捐献资产的建议是很有建设性的。”
然后李安乐补了一刀：“刚才你们有说到家风，关于这一点，这长安城有两个姓卢的纨绔公子，喜欢在长安城里欺负人，卢老头你知道吗？”
这时，围观群众中，有两个年轻男子转过身去，想远离现场。不过没人在意这两个男人。
“回来！”李安乐怒喝一声。
这两个男人就仿佛身体不能自主了，就只能回来。
“大郎，卢之锋，二郎，卢英文，你认识吗？这俩自称范阳卢氏的哦。”
“呵呵，京城里的出自范阳卢氏宗族的人确实有，但我可不知道有这两位。范阳卢氏名望天下皆知，有冒充的，很正常。”卢老前辈尬笑道。
然后李安乐就点了点头，然后这两个姓卢的纨绔公子就灰头土脸地走了，在这个场合下，全长安第二天都会知道这两个丢人的玩意。
“行，那就姑且算你们范阳卢氏家风还没出大问题。”李安乐轻轻地点了点头，故意露出了颇为满意的表情。
这时候李康宁终于发声了，“既然卢老前辈认可晋阳大长公主的建议，那朕希望你能够说到做到呀。如果可以办到的话，希望卢老前辈顺便去提醒一下其他的名门望族。”
“那位史官，还愣着干啥，快记下！”李安乐瞅了一眼还在发愣的史官，大声提醒道。
伟岸的共工一号，还有长安城内看热闹的百姓们，都见证了这一切。
“突然有点感想，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听一听。”李康宁侃侃而谈，脸上洋溢的自信简直快要溢出面庞，“我觉得吧，煌煌华夏必须与时俱进，积极开拓创新的文明才是华夏文明应该要有的样子，墨守成规的文明终将被扔入历史的垃圾堆。共工一号、女娲三号，这些才是未来，这些并非古之先贤就能告诉我们的。祖先是要敬重的，但祖先不能解决现在和未来的问题！这就好比是古代先贤的学识既不能让大唐十万大军两天内抵达万里之外，也无法让主粮作物增产一半以上。”
“与时俱进？圣人您似乎又提了个不得了的概念。臣认为圣人的这番论断确实是特别的振聋发聩啊！”刘仁轨赶紧恭敬道。
“哈哈，臣受教了。”张文瓘表情很欣慰。
“嗯，臣也受教了。”戴至德表情很欣喜。
“圣人所言，与当初魏征对太宗皇帝说的居安思危有异曲同工之妙啊。”上官仪也微笑道。
“行了行了，别老是恭维我家康宁，现在赏灯夜游活动还没完呢！”李安乐迅捷一跳，柔软的身体扑到李康宁的后背上，双臂也直接挂在他的肩上。
整个大唐帝国敢当面直呼皇帝名讳的也只有她了。
“那么，继续呗。”康宁背着安乐，回应道。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群臣对皇帝行礼，致敬道。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这次是围观百姓的致敬。
“恭祝圣人上元安康。”那些吃了哑巴亏的望族长老也不得不跟风致敬。
过了一会儿，众人该干啥还是干啥。
不过，“共工一号”蒸汽机车头的展览还要持续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这个大块头的人气简直是今晚长安城的最佳人气担当。
“安乐，我怎么觉得你比我重了呢？明明才一米五出头来着。”
“呵呵！嗷！”她露出了精致的牙口。
“卧槽！你想咬死我吗？啊！！我错了，我错了！放手，哦不，是松口！w(?Д?)w”
在场的诸位大臣只能装作没看见，谁也不敢上去劝架。
围观的百姓们的反应更是复杂，还有轰然爆发出一阵笑声的。比较实质性的评论无非就是：战神长公主确实不能惹！
毕竟，东征之战的关于李安乐如何神勇的说法，早已传遍了长安，传遍了全国。所以，民间对李安乐的称呼就普遍变成了“战神公主”或者“战神长公主”。
而不少武林人士见到李安乐“欺（tiao）负（xi）”李康宁的场景之后，就误以为战神长公主的武术实力比皇帝要高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