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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集 心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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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白朗轩将她带进自己的秘密别院后,她依旧没有苏醒。

    这是一座很平常的小楼,却是白朗轩在大楚的一处秘密基地,作为与大燕国往来的暗探和江湖刺客商议交接之地。平日他从不带人来此处,包括一向情同兄弟的白士中,而今她将锦瑟带来,对她的信任自是不言而喻。

    白朗轩将锦瑟轻轻地放在他平日里住过的床榻,那是一张很普通的木板床,白朗轩是一个十分严于律己的人,与白士中的懒散相反,他十分讨厌安逸的生活,他认为那样会使人沉迷于物质的享受,进而堕落。

    可现在,他十分为难地看着床板上娇小的女子。

    为此,他将各个地方能揪下来的布料一股脑地收集起来,垫在她的身下,揭开大髦,鹅黄色的裙衫渍满血迹,由于时间已久,早已从殷红变成紫黑,看的人触目惊心。

    “可恶!”白朗轩紧皱着眉吐出两个字,一定是刚才这大髦太长,遮蔽了伤口,才让他大意了,可是为何她不立刻告诉自己她受了伤,还要问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他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的衣服割开。由于打得甚重,她的皮肉已经和衣衫搅在了一处,处理伤口便十分的困难,他害怕那些连着的衣襟扯动她的伤口,让她更加疼痛,便索性将衣服全都割开,这才在干净的温水中洒上特制的药水,为她清洗伤口。

    “唔!”昏迷中的锦瑟被下身的剧痛惊醒,瞬间冷汗直流,下意识地就要用手去够伤口。

    白朗轩低声喝道:“不许动!”这么重的伤,如果感染了,可是要命的事!他一只手就将她按回床上。

    “为何每次都是你为我上药?”锦瑟双颊晕红,心中沸腾如潮。

    白朗轩一怔,上次确实也是这样的尴尬场景,只不过这次,他的心境全然不同,“上一次是怕暴露士中的病,迫不得已之举,今日却不是。”

    锦瑟能感受到他手指上粘连的迷人温度,谨慎地将身子压在床板上,以保持不春光外泄,僵硬的躯体令她有一丝恼怒,“今日这不算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白朗轩蹙着眉头。

    锦瑟亢声道:“你明明可以让丫鬟为我上药,这次又不怕别人知道,可你偏偏自己动手,可不是趁着我重伤,意图.”后半句不知为何,她再也说不出口。

    “意图非礼?”白朗轩自觉地将后半句接上,随后霸气又不容置疑地道:“我说过,你早晚是我的女人,现在又何须避讳!”

    锦瑟语气一滞,这番话他确实不止一次听到,可是每次她都漫不经心地没有仔细思考过,而今日她心底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做他的女人?

    白朗轩没有看到锦瑟心中微妙的变化,他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伤口上,半晌,吐出一句冷漠异常的话:“我若令宁舒郡主活的太容易就不姓.”

    “不姓白?”锦瑟虽然心里也深恨这个两面三刀的女人,可此时却淡淡地笑道:“不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诅咒发誓,她根本不值得!”

    “你想开了?”白朗轩有些惊讶于锦瑟的转变。

    锦瑟缓缓点头,“我若想不开岂不如了她的意?她欠我的,自然有一天需双倍奉还!”

    白朗轩见此方放下心来,余下的日子锦瑟一直留在这里养伤,一点回白府的打算都没有,她真的是生了那蛇精病的气!

    在白朗轩细心的医治下,她的伤好的很快,这日傍晚已能下地行走自如,只是久坐之下仍旧有些疼痛。

    看着眼前满桌的菜肴,锦瑟突然有些泪光莹然。不知为何,这个小地方令她非常有家的感觉,原来自己受了伤,也是有人疼,有人惦记的!

    白朗轩在她的座椅上铺了层厚厚的垫子,这才扶她坐下。

    锦瑟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将桌上的一个酒壶拿了起来,立刻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替白朗轩满上,双手举起酒杯,“多谢你如此待我!”言罢,在白朗轩杀死人的眼神中一饮而尽。

    “这酒怎么没味?”放下酒杯的锦瑟见白朗轩居然没有喝,甚至手都没有动,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在她的脸上逡巡着,十分阴郁。

    “怎.怎么了?”锦瑟竟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白朗轩黑着脸道:“知道哪错了吗?”

    “错了?”锦瑟有一丝惶恐,这几日她第一次看到白朗轩这么生气。

    白朗轩暴怒地将她拉扯近身,甚至有些弄疼她了,吼道:“你就真的这么不喜欢我?我说了多少遍,要你做我的女人!你是不是一直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居然客气的给我敬酒,把我当什么!”

    啪地,愤怒之下的他将酒盏捏的粉碎,琼浆玉液流了一桌子。

    “我.我。”锦瑟不意他恼怒的居然是这句话,可是自己是真心实意地想感谢他呀。

    白朗轩捏着她的下巴,感受着她温润皮肤的微热,痛心地道:“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能看透所有人,却唯独看不透你的心思!你为何永远与我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你究竟在抗拒什么?是因为白士中,还是因为你复仇的心愿未了!”

    锦瑟被他说的一怔,苦涩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开口道:“我想喝酒!”

    白朗轩这次没有再拒绝,而是从地窖搬来了几坛陈年佳酿,反正她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人说酒后吐真言,他真的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锦瑟在白朗轩拿来酒坛后,毫不犹豫地撕开封条,将碗里的米饭全都扣在桌上,满满地倒了一碗,也不管白朗轩,捧起瓷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干净,放下碗,抹着嘴,大叫了一声好!

    白朗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从未见过她如此放纵自己,她总是将自己紧锁在那片狭小的空间中,除了复仇,她的生命几乎没有亮色!

    锦瑟一碗又一碗如琼鲸饮水,直到第四碗烈酒喝得干净,她终于一个踉跄,手一抖,将瓷碗扔在地上,摔得粉碎。

    “呜!”锦瑟突然扑在白朗轩的怀中大哭起来,多日来的郁结都在酒后发作,“我真的是真心将她当妹妹看,可我不懂,她为何这般害我!是不是我天生便是一个令人讨厌的人,我的亲生父亲苏正清厌恶我,柳如梅、苏锦墨,苏家的上上下下都厌恶我,来到白府,白家的人若非看在白士中的面子上,依旧把我当作脚下的泥尘!为何会这样?是因为我庶女的身份?还是。还是我根本就是这惹人厌!”

    白朗轩轻轻抚摸着已经神智不清的锦瑟,苦涩地道:“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自幼便被我的父母遗弃,甚至根本没有见过他们!”

    “为什么?”锦瑟泪眼婆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原来他也有这样不堪回首的往事吗?

    白朗轩淡漠一笑,笑容里有数不尽的没落,“我不知道!”

    锦瑟一边哭一边笑,“我总嘲笑白士中是蛇精病,其实自己才是!我根本不知道为何要活在这个肮脏的世界上,为了复仇吗?就算是有朝一日,苏锦墨死在我手中又能如何?我会快乐一点吗?”

    她扪心自问,仇恨确实是激励人奋进的动力,却从来不是幸福的源泉,相反,仇恨越深的人,身上的枷锁就越重,人若不懂宽恕之道,只是一味地睚眦必报,必当走上自我毁灭的道路,可是她不想做的决绝,那些害她、欺负她、冤枉她的禽兽却一直没有手软,想尽一切办法整她!

    白朗轩沉声道:“仇自然要报,那些害过你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你不是在为自己复仇,只是在代天惩罚恶人罢了!不过,至于为什么而活,你以前不知道,今日却该明白,你是为你自己而活,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幸福?”锦瑟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好像她从来没有拥有过。

    “对!”白朗轩忽然欺上前来,用霸道的温柔封住了她的朱唇,她嘤咛了一声,慌张地朝床榻败退,舞动的双袖,将桌上的盘碟都扫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她醉了,他又何尝清醒?他被她诉说的孤苦弄到心痛,他急切地想让身底下的娇小女子属于自己,他可以张开羽翼庇护她,让她得到幸福,让她从此平安喜乐!

    他狂躁地撕扯着她的衣服,不能再等,就在今夜。

    霸道的吻几乎让她窒息,她嘤咛的一声反应,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呼应自己了!她有反应了!她是爱自己的!

    白朗轩欣喜若狂,这么久的默默付出,她终于有了回应。

    纷乱的衣衫如同春日的彩蝶,在半空中飞扬,安息香的味道混着这迤逦的景色交缠出数不清的暧昧。

    片刻后,她的娇躯便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底,精致的锁骨,挺拔的峰峦,纤细的腰身,她身体的每一处,都美的让他发狂!他闻着她散发出的独特体香,如雨点般的吻便落在她如玉般温润的**上,激的她身体发出一阵不由自主地振颤,灼热的温度燃烧着她,让她失去了大半的神智,白朗轩也在这样的温柔下,剥离了冷漠的外表,变得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