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诱宠宝典 > 第五十九章 我看到了

第五十九章 我看到了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跟随着明晏辰的身影一路往前,走的便是瑶华楼后的那条花园小径,我心中隐隐有一股冲动,感觉一些事情似乎正在渐渐靠近。

    月光下幽幽的湖水一片沉寂,明晏辰的身影还有些踉跄。我躲在小径的花木之后,远远望去,不知他在湖边做了什么手脚,湖水再度向两边分开,直通湖心小岛的石桥渐渐出现。

    只见他踏上石桥,一直到达湖心的阁楼门口。阁楼中灯光闪烁,那女子应该是就在里面。然而,站在门口的他却并未立刻推门进去,一向雷厉风行的他居然表现出了犹豫。

    这倒是难得,我只希望他快点进去,我才能有机会到湖边去。

    踌躇半晌,他终于将门推开,走了进去。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已经完全进去,我才从草丛后站起来,马上便跑到明晏辰走过的湖边。

    此时湖中的石桥早已消失,但我相信这湖边一定有什么机关,只要找到这个机关就能让它再度出现。

    扫视湖边,岸边都是光秃秃的石岸,离岸较远的地方是几块石板。我将目光锁定在这几块石板上,大概记得刚刚明晏辰便是从这里走的,但到底是那一块呢?

    回想起在碧源山庄外的水潭中的木桩,我这次没敢莽撞行事。若是踏错一步,只怕立刻就行让明晏辰警觉,说不定还会陷入麻烦。这是不是说明经过了这么多,我总还是有一些进步的呢?

    我大致分析了下。这人住下湖中,食物等各项生活必需品每天都得有人送去,所以这进入的法门应该不会太复杂,不然太麻烦,而且技术含量的要求不会太高。否者一般侍女也做不到。

    如此想着,我太有了些思路,仔细去看那几块石板,果然最右边的两块看起来有走过的痕迹。不但如此,这石板上还有两道相当清晰的脚印,回想花园小径上的难免会沾上泥土,应该就是刚刚明晏辰踏上去的。

    但奇怪的是,这两个脚印。左边的却是右脚,右边的却是左脚脚印。那么,不可能是两只脚同时踏上去的,只能是一只一只。

    这么一分析,我立刻会意,必是使用右脚踏右数第二块,接着出现石桥。左脚踏出右边石块,再迈出一步便可上石桥。

    心中再次推算一遍。自觉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才实行。

    果然石桥缓缓升起,我飞速掠起,只向湖心小岛而去。

    “站住。”身子刚在桥头落下,却听一个声音厉声说道。

    不会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我定在原地,等着人上来,却再没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身后哪里有人,连石桥也已再次沉了下去。

    怎么回事?我更加疑惑。

    “听说明夙他回来了,他还好吗?”此时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声源却是湖心阁楼中一个女子的声音。

    原来那句话不是对我说的,害我虚惊一场。未免被发现,我沿着屋角转到后窗下。

    “哈哈。”传来的却是明晏辰略带无奈的冷笑,“三年了。你不愿开口和我说一句话,如今终于开口,却是问他。夕莹,难道你就这么忘不了他吗?”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带着隐隐的伤痛和怒火。

    原来这屋中的女子便是夕莹!我心中一惊,稍稍探起身来,透过窗户的小缝往里面看去,正好能看见两人站在桌边的侧影。

    夕莹沉静的坐在桌边,绝美的容颜恰如我在梦中所见,忧郁的眼眸正好与明晏辰对视。

    “是啊,三年!”夕莹幽幽说道,“三年的幽禁生活!”她凝视着明晏辰深沉的眼眸, “当时我如何求你不要伤害他,你却还是废了他的武功,将他赶出谷外。明晏辰,就算你不在乎我,但他是你亲弟弟啊。”一颗晶莹的泪珠滑落,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我知道。”明晏辰也激动起来,“我当然知道他是我亲弟弟。正是因为他是我亲弟弟,我才更不能容忍。”

    夕莹脸上是越来越深切的失望与悲痛:“所以你还是不肯放过他,是不是?”

    昏暗的烛光下,明晏辰的脸越发的苍白而沉默:“你要我怎样放过他?”凝视着夕莹,他的眼底里却间或闪过沉沉的伤痛,“夕莹,你有没有想到过我?有没有担心过我?”

    我心中一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夕莹眼眸微微一怔,却没有说话。

    终究没有等到想听的话,明晏辰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失望的眼神沉沉闪过。转身,离去,却在门口顿了一下:“风寒,那件披风记得披上。”而后便推门出去了。

    夜风微寒,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他远去的背影,显得孤寂异常。

    明晏辰走后,夕莹一个人在窗前呆立良久,我蜷缩在后窗外,仿佛也能感觉到她心底的忧伤。

    待她睡下我才敢出来,踏过石桥回到湖边的花园小径。

    瑶华楼灯火通明,我沿着楼阁外绕圈到前面,远远的便看见假山林,回想起那天跟着明夙便是穿过假山林到的瑶华楼,于是脚步便往那边移去。

    还记得假山的出口边时一座雕像,一一寻找过去,不过多久便找到。然而抬头一看,却不由吓了一跳。

    只见一身锦衣的明晏辰就站在雕像的面前,就那样沉沉的看着她。

    月华如水,石雕女子长发垂肩,头微微抬起,眉眼清晰,不知是月光的反射还是雕刻师的精细,连她眸中的忧郁也如此清晰的展露无疑。

    此时看来,这雕像的神情分明便是湖心小岛上的那个人。

    忽的一口鲜血喷将出来,他闷哼一声。捂着嘴角的右手上已是一片殷红。他身体微晃,显然受伤颇重,还未复原,有些站立不稳。

    我皱了皱眉,还是从阴影中走出。上前扶住了他。

    他后退两步,靠在身后的石像上,终于稳住了身形,回过头来,正对上我看过去的眼眸。

    他眸光微动,有瞬间的愣神。

    “怎么是你?”带着些诧异,却不惊慌。

    我心中纷乱不已,看着他深邃眼眸后极力隐忍的痛苦。愣愣的说道:“我看到了。”

    “什么?”他有些莫名其妙。

    “我看到了。”我看着他,幽幽的道。

    是的,我看到了,低头看着手腕上瑶丝上染着的他的血,我看到那些属于他的过往。

    就在刚刚扶他的时候,手腕接触他的瞬间,那些陌生的画面与片断却再次向我袭来。

    破破烂烂的草屋中。两个小男孩守着床上奄奄一息的父母,仅仅三岁的弟弟还未曾理解什么是病痛苦难、生离死别。只是眼忘着哥哥拉着床上人的手,说着 “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的时候留下坚韧的泪水,也似乎受到感染,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还那样幼小的明晏辰拉着弟弟的手走出屋外,却正好遇到走过来的明正,这个此后带了他们离开的人,这个他感激却又憎恨的人。

    他好恨。

    当那日他在门缝外亲眼见到明正举剑刺穿父母的胸口时,他好恨。

    然而,他更恨的却是他们不得不跟着杀父仇人一起。他们叫他师父,跟他回到灵溪谷。

    认贼作父!每一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长剑刺入父亲胸口的那一幕都是那样清晰的展现在他的面前,恨不能立刻跃起替父母报仇。然而看着身边的熟睡中的弟弟,他还那样小,他曾答应过要好好照顾他的。

    明正的不常露面更加印证了他心底的心虚,明晏辰斜眼看着师父。他的身体如此高大魁梧,而他还不到他的腰间,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明晏辰的天赋异常,但他却练得比如何人都更勤奋、更努力,他想要快点强大起来。

    他必须强大起来。

    十岁那年,他偷偷溜出瑶华楼。灵月峰上宫殿重重,他在房屋楼阁间穿梭,无意间却听见望月教教主安亦菡和师父明正的争吵,他想要仔细去听争吵的内容,却碰落了脚边的石块,带出了响声。

    他犹记得当时自己没有任何犹豫,迅速的逃离,却在途中摔倒。

    背靠着高大的石块,明正和安亦菡的脚步越来越近。脚腕处却传来刺骨的疼痛,明晏辰紧咬的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呻吟。

    “娘,月影大人。”就在明晏辰以为自己立刻就会被发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个女孩俏丽的声音。

    “刚刚是你吗?”问话的是望月教教主安亦菡,声音是严厉的责备。

    女孩点头:“我一个人太闷了,只是想出去透透气。”

    安亦菡脸色却越发冰冷:“我是怎么跟你说的?除了这湖边小院,哪儿也不准去。你既然如此不听话,便在此处跪到晚饭才准起来。”

    女孩低头,却只得委屈的答应。

    良久,院中再没有声音发出,明晏辰甚至认为院中身后再无他人,却又传来那个女孩的声音:“他们已经走了,你出来吧。”

    明晏辰一惊,原来她还没走。从石头后面走出来,他看到那个女孩跪在地上,俏丽的脸上却满是笑容的看着他。

    “你是谁?为什么会跑到我的院子来?”女孩的眼睛灿若星辰,他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而灵动的双眸。

    “我……”他有些犹豫,明正从不准他们兄弟俩出瑶华楼,他是偷偷跑出来,要不要告诉她?“明正是我师父。”最终他还是相信了自己的感觉,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你好,我是夕莹。”女孩不曾起来站起来,却仍旧向他伸出来友好的手。

    他感激她的搭救,刚刚若不是她及时出现,他可能就会被拧回去,对着杀父仇人扣头认错,他不愿,他不想。

    他陪她一起跪着,他们聊着各自的生活,这时他才知道世上不止他一个悲惨。夕莹虽是教主的女儿,母亲却从未和她亲近。

    “她总是这么严厉,也不准我出去。”夕莹抬头望着院外的天空,以无比神往的姿态。

    她转过头,看着明晏辰:“你出去过,不如给我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他苦笑,自己也与他同样的命运,而如果说是灵溪谷外的世界,有什么呢?病痛?瘟疫?家破人亡?

    低下头,他连这样的愿望也无法满足她。

    那天晚上,明晏辰和弟弟在瑶华楼的屋顶,明夙问他有什么愿望,他仰望着星空,脑中飞快的闪过父母被杀的场景和他对父亲所做的承诺,但同时,却又出现另一张俏丽的小脸,那个同样被囚禁在湖边小院中的女孩。从此,他的理想又多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