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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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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说什么?”纪愉惊急,“我怎么会没有阿嫂?你又不是和尚,早晚都要娶亲的!”

    纪宣别开脸,沉默不语。

    纪愉眼睛死盯着他,忽然福至心灵,惊呼道,“哥哥,你心里该不会已经有人了吧?”所以才不要她帮忙物色其他好姑娘?

    纪宣闻言一愣,眸光骤抬,望见她晶亮的眼眸和兴奋得发红的小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纪愉见他如此表情,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又是惊诧又是激动,“哥哥真有喜欢的姑娘啦?”

    纪宣一点也不想与她说这个,只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遂似有似无地点了个头,含糊地嗯了一声,未料纪愉的兴奋劲一上来,停都停不了。

    “是谁啊?”她满脸好奇,“是哪家的姑娘?她长得好看吗?比穆蓉蓉好看吧?还有还有,她人好不好?温柔吗?”

    纪宣登时就后悔了。他方才就不该应声。

    他心情复杂地望着她,眉宇压低,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僵着声音道,“你不认识。”顿了顿,凤眸转深,“她很好。”

    “我不认识?”纪愉疑惑,“难道不是京里的?”她猛然想起上回纪宣出远差去了山东,难不成是在那里认识的姑娘?想了想,忽又觉得不对,前世怎么没有听说?而且,前世她死时,纪宣都二十三岁了,也没见他娶亲啊。

    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么深,纪宣有些头疼,浓眉微蹙,淡淡地嗯一声。

    纪愉却不打算就此罢休,穷追不舍地道,“那哥哥为何不去提亲,你都二十了。”

    纪宣的眉头蹙得更深了,瞥了瞥她,“二十很老吗?不过才行了冠礼罢了。”

    纪愉讨好地笑笑,“是不老啊,可是别人家的兄长十五六岁就定亲了,哥哥你都这么大了,我不是替你着急嘛,你既然喜欢她,早早提亲多好,免得被别人抢走了,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纪宣心里滋味莫名,静默好一瞬,才憋出一句,“她还小。”

    “有多小?”纪愉吓了一跳,“该不会比我还小吧?”她的阿嫂怎能比她还小?

    “和你一般大。”纪宣说完这句,竟有些心虚,微微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还好还好,虽然是小了一点,但至少没有比她小,也能勉强接受吧。

    纪愉松了一口气,复又问道,“那哥哥是要等我阿嫂及笄再去提亲吗?”语落,忽又想起极重要的一点,“哎呀,那我阿嫂知道哥哥你在等她长大吗?可不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纪宣:“……”

    居然这么快就一口一个“我阿嫂”了,这改口改得倒是利索,他当真无言以对了。她什么都不知道,从来都只把他当兄长,他却傻到白日做梦,总是不死心地怀着一丝期盼,何其可笑。

    “哥哥?”纪愉伸着脖子打量他,“你怎么发呆了?我都替你急死了!”

    纪宣回过神,脸色陡然变得不好了,沉声道,“这是我的事,你别管了。”

    他变脸太快,纪愉愣了愣,表情僵掉了,张了张嘴,“哦”了一声,有些沮丧地垂下脑袋——

    是她的话太多,让哥哥厌烦了吗?

    今天她的话好像真的有些多诶……

    纪愉有些懊恼。

    车厢里的气氛突然间变冷了。两个人谁也没有再开口,一路无言地回了郡王府。

    回去后,纪愉憋下蓬勃的好奇心,没有再多问什么,径自回了灵缈苑,稍作休整之后,就去了纪沁的院子,一来是想问问她今日去别业的事,二来是要把今天挑的首饰送两件过去。

    未料纪沁这会儿却不大对劲。

    纪愉过去时,她正抱着衾被趴在榻上哭,着实把纪愉吓了一大跳,连忙过去问,纪沁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抱着她掉眼泪,一双眼睛都哭红了,显然哭了很久了。

    纪愉叫了丫鬟过来,挨个问下来,谁也说不出个缘由,只说四姑娘自从回来后就这个样子了。

    纪愉猜测纪沁定是在别业那边受了委屈,兴许是孙氏的态度太过冷淡,伤了纪沁的心。她只好温言安慰,劝了许久,才把纪沁的眼泪劝歇了,又吩咐丫鬟备了吃食过来,哄着纪沁吃了一些。

    纪沁的情绪很不好,始终都是蔫蔫的,只说想早些睡觉,纪愉只好嘱咐丫鬟们照顾好,随后就离开了。

    后来的几日里,纪愉明显感觉到纪沁与从前不太一样,每日除了跟着夫子上课,便是窝在自个屋子里,居然都不来灵缈苑缠着她了,这显然有些反常。纪愉心中颇担心,每日过去看她,一连问了几回,纪沁只说不要紧。

    好好的小姑娘变成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纪愉心里突然有些怨孙氏了,可是这事不是她能解决的,又有什么办法?她能做的,只是对纪沁更关心一些。

    五月初,长安下了一场大雨。雨后,天气一直阴沉。

    纪宣在一个天色晦暗的下晌来到灵缈苑,告诉纪愉退亲的事可以着手去办了。

    第二日,景阳郡王府三姑娘染了时疫的消息就传出去了。下晌,宫里的太医一下子来了三位,皆是惜妃娘娘遣来的。太医传回消息后,这事就被坐实了。

    时疫让人闻之色变,几乎没有人敢来郡王府,更别提去灵缈苑探望纪愉了,多是遣了下人过来问候,顺带着送些药材、补品表示心意。

    纪宣已经多日不曾出门,南衙左右翎卫的事务也暂时交与旁人,宫里的惜妃娘娘每日遣人来问,而那几个太医则被安置在郡王府,几日都不曾离开。

    除了灵缈苑,郡王府各处皆是人心惶惶,纪沁十分担心,几次想进灵缈苑,皆被阻了,而兰馨院的那几位这几日突然安分了,整日里连院门都不出,膳食皆吩咐小厨房准备,生怕一不留神就染上了可怕的疫病。府里出了时疫,虽然令人害怕,但沈氏娘仨同时又有些幸灾乐祸,时疫之可怕,谁人不知,纪愉染上了这个,八成是救不回来了。

    到了五月初六,还未有纪愉转好的消息传出来,纪宣却在这日去了安陵侯府。

    宋言深此时身在岭南,对京中之事一无所知,侯府也并未去信告知。

    纪宣并不迂回,将退亲之事同安陵侯夫妇二人提了,只道是纪愉垂危之际所言,万望两家顺其心意,以免误了世子。

    安陵侯夫妇颇为震惊,同时又有些庆幸。纪愉染病的消息他们一直很关心,这几日里多次遣人过去探问,已得知情况不好。纪愉与宋言深的亲事安陵侯府原本是很欢喜的,现下出了这事,他们为纪愉担心的同时也为自家儿子犯愁。

    得了时疫,能救回来的机会何其渺茫,若是纪愉就这么走了,这门亲事吹了也就罢了,然而两府定亲的事在京里早就人人皆知,现下女方还未出阁就没了,这事多晦气,若是有那些好事者搁里头搅合一番,恐怕他们家儿子克妻的名声都能传出来,这影响可就大了。

    现下,景阳郡王府主动提了这事,他们倒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是以只在话头上表达了遗憾的意思,再顺道说了几句关心纪愉的话,就点了头。

    其实,退亲一事刚拍板,安陵侯夫人陈氏心中就急着为儿子相看别的姑娘了,但是又担心传出去会让外人碎嘴,说他们安陵侯府没有情义,遂按捺了几日,到五月初十,她私下里约了京中望族的几位命妇,暗暗绸缪此事,期盼在纪愉去世前把新儿媳人选定下,以免到时出岔子。

    陈氏的动作极快,几日之间就见了一堆待字在家的闺秀,总算有了眉目,相中了勇义伯府的大姑娘,她同安陵侯一说,后者也很满意,当下就去了信到岭南,找了个由头叫宋言深回京。

    安陵侯府的这些动作没有一样瞒过纪宣。收到这些消息,他甚为满意。

    想来,纪愉的疫病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