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欢喜及笄,风流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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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雨量较之过去似乎多了不少,随着天气渐渐炎热,不时就几道雷电劈下,伴随而来的往往就是一场瓢泼大雨,虽说这样的天气还不足以带来什么灾害,但却也给村子里的农民们带了不少麻烦。
秦家村约莫有二百多户人家,不过能住得起砖瓦房的原先拢共也就四五家,如今因着像秦刚、秦小六几个被秦晚秋搭了把手赚的钱多了些,家里倒是盖起了小小砖瓦房,而其他多数还是土胚建成的房子,屋顶上茅草覆盖,每每下雨,几乎家家户户家里面各处都要放着几个盆,用来接屋顶漏下的雨,要是再刮起一场大风,屋顶上的茅草都能被卷跑了,未免家中彻底被雨水侵袭,往往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冒着大雨去补屋顶。
这便也罢了,农民最担心的却还是庄稼问题,要是雨水过多把庄稼给淹坏了,那大家伙儿可就真要愁死了,能怎么办?只好顶着大雨去地里排水。
就在这样一个天气实在古怪多变的季节,秦晚秋迎来了她十五岁的生辰。
十五岁,在古代就是女子成年的象征,代表着她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代表着她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可以说,这个日子,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之一。
秦大郎和周氏宠女儿宠得不像话,连儿子都要靠后站,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他们哪里会委屈了她,早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生辰当日足足摆了一百多桌,宴请了全村所有人,极其丰盛的菜肴吃得大伙儿那是眉开眼笑。
乌黑的发丝如丝绸般光亮顺滑,长长的直至腿部,乖顺的散落在背后,随着她行走间轻轻摆动,如同瀑布般美丽动人。
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周氏带着满脸的笑容温柔的替她挽起长发,将自己最朴实最真切的祝福送给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直至将秦大郎亲手雕刻打磨出来的牡丹花木簪插入她的发髻间,周氏的眼中却不由闪烁起了泪花。
当年瘦瘦小小的小“红皮猴子”终于长大了。
秦大郎也不由偏过头去,悄悄抹了把眼角。
秦晚秋心里也是酸酸的,却是真的很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那个男人吧。
想到这儿,秦晚秋心里暗暗给韩擎风又添上了一笔,好好的皇宫不呆,偏要大热天出来微服私访,微服私访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来她们这穷乡僻壤,纯粹是闲的蛋疼!害得她得和她男人分离那么久,害得她和她男人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无法相守!
“总算是赶上了,秦姑娘生辰快乐。”张掌柜满脸笑意恭贺道,将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脸上还透着些许倦意,定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而来了,“红色盒子是我家公子托我带给姑娘的,还有一件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秦姑娘可莫嫌弃。”
“怎么会,张叔能亲自到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谢谢张叔。”秦晚秋笑道:“张叔若不嫌弃的话,同我家人一样唤我小晚就好。”
“如此那我就托个大了。”张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今儿个来还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先前你绣的那百寿图,在长公主寿宴上可是大大出了一把风头,长公主甚是喜爱,连连赞叹不已,直说小晚你这般本事堪称天下第一绣娘!”
福宁长公主是个风雅之人,这罕见才气和绝顶技艺相融合的百寿图显然戳中了她的痒痒处。
“原本长公主还想要召见你,只是听说你远在千万里之外,便只得作罢,赐下了很多赏赐托我家老夫人送与你,这次我便都带来了。”说着,张掌柜忙叫带来的两个伙计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东西都珍而重之的装在箱子里,也没人能看到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看着那一口口大大小小光看着箱子就很价值不菲的样子,在场的村民们还是有不少都羡慕嫉妒不已,好在张掌柜和秦晚秋在一旁说话没人听到,否则要是给知道这都是公主送的,大伙儿还不得当场吓趴了。
“后面那辆车上的是我们家老夫人送给你的,这次你的百寿图叫我家老夫人在长公主的寿宴上很是风光了一把,如今我家老夫人可是感激你呢。”
对此,秦晚秋倒是不以为意,人家顶多只当她是个厉害的绣娘而已,做的好了随手打赏点玩意儿那是正常的,真要说因为这就被人家惦记着多感激那纯属扯淡,指不定人家心里有多瞧不上她这“乡野村姑”呢。
当然了,秦晚秋可不是傻子,心里想归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长公主寿宴过来,不少人找到我家老夫人那儿去,向她打听你的情况,想要跟你下单呢,出价极高,你可有那意愿?”
长公主亲口赞为“天下第一绣娘”,可见其对秦晚秋的手艺有多满意,多少人成天想方设法的想要在长公主面前露露脸却没有门路,如今长公主这欣赏的意思才刚一露,那些人就跟闻着了腥味儿的猫似的,绞尽脑汁想从她手里再弄一件稀罕刺绣去送给长公主,没准儿真就借此机会入了长公主的眼呢?不说抱上长公主的大腿,哪怕只是搭上一丁点儿关系,也是受益无穷,一点金银又算的了什么?是以那些人开价还是真高。
当然了,为求抱长公主大腿的舍得砸钱,那些爱美的女人也是不遑多让。
那洛家老夫人其实是个爱显摆的,先前得了那件清明上河图双面绣,早就在圈子里显摆好几回了,无不一片惊叹震撼,不少人早就看中了其中秦晚秋的这手绝活儿,心心念念想要下单子呢,只是那洛家老夫人打死不说是哪儿来的,众人也只得作罢。
这回寿宴之上长公主亲口问起,洛家老夫人哪里敢有半分隐瞒,立马老老实实将秦晚秋的情况禀明,连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秦晚秋的住处谁也不知道,这千里迢迢旁的人家也没人在这儿,只得找上洛家老夫人了,有打其他小算盘的,也有真心想要得两件漂亮衣裳,或是屏风之类的物件,日后不管是摆在家里,还是拿出去送人也是体面,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绣娘”出品。
听到这事儿,秦晚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刺绣其实真的是一件很费神的事,现在她又不缺钱用,完全没必要为了那高昂的佣金一日日埋头苦干,要知道认真绣起那东西来,无需一个时辰,眼睛就酸了,长时间坐着埋着头,脖颈肩背腰也是酸疼得很,总的来说刺绣绝对是件苦差事。
只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秦晚秋却又将其吞了回去。
“有哪些人下单子,可有名单?”
张掌柜忙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谁谁谁家的,要件什么什么物件,金额是多少云云,信息倒是写得很清楚。
“若你同意了接谁家的单,我这送封信回去,对方会立即将定金送来。”
秦晚秋仔细看着名单,上一世她好歹当过贵妃,跟京城的上流社会接触不少,加上当时她又有心钻营,倒是刻意打探了解了不少内幕,对于那些人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一眼看下来,秦晚秋在名单上勾了几道,然后将名单还给张掌柜,“除了我勾出的那几个,剩下的都回绝了吧。”
张掌柜有些奇怪,她这么认真挑是挑什么呢?难道都是挑的佣金高的?或是位高权重的?可惜一看名单,却又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甚至他根本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共同点。
秦晚秋暗笑,旁人当然找不到共同点,那些名单里头,韩擎风的死忠“保皇党”第一个被剔除,接着上一世宫里那些“好姐妹”的家族也被剔除不考虑,剩下的她所挑选出来的有上一世韩擎苍的坚定拥护者,还有两个是现在权势并不很大,但是将来却会大放异彩的家族,最为特殊的,却是叫她都有些惊讶的,便是她准婆婆的娘家佟家竟也在其中,单子是定的一件百子千孙屏风,应是给家中女儿作嫁妆用的。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韩擎苍的心愿,她自然要尽自己所能帮他,未来欲想夺位成功,除了他手上有兵权还不够,还需要朝中重臣的支持拥护,而她所挑选出来的那些,都是有可能能被拉到他们这边阵营来的。
一副刺绣不算什么,但却可以作为一个良好和谐的开端,日后待她到了京城,可以借着这个桥梁快速与对方建立起交际关系来,接着再徐徐图之。
“这几家里,若有谁家是特别紧急要的,比如说姑娘嫁妆,或是寿礼之类的,叫对方在契约上注明,我可以考虑先绣,当然,若要指定绣面绣线,也可以叫她们自行准备。”
“行,你放心。”张掌柜很爽快的应下了,单子成了,他也是有佣金拿的,再说,就算没有佣金,就冲她救了他家公子一命,他也很乐意帮她的忙。
待宴席散了,一家人也是早已累得不行,不过周氏最是见不得脏乱,尽管很累却还是强撑着领着几个帮忙的妇人洗洗刷刷,将剩下的菜分一分,待帮忙的几个妇人回去时给她们带了回去,喜得大家是见牙不见眼。
秦晚秋倒也想帮忙,不过周氏说她今天是寿星,硬是说什么也不让她插手,直接把她赶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套极珍贵的鸽血红宝石的首饰,发簪、耳坠、项链、戒指、手镯……极浓烈的红,如同燃烧的火,又似流动的血,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依旧散发着带着淡淡荧光效应的红光,近乎神话般美到极致的色彩,只一眼,便叫人目眩神迷。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漂亮的首饰对于女人来说更是天生就具有无法抵挡的诱惑力,如此精美绝伦的首饰,秦晚秋自是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更何况,这还是韩擎苍送的,便更是叫她当宝一样珍爱不已了。
忍不住将它们都戴到自己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臭美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取下重新放回盒子中锁上,接着打开了刚刚张掌柜给她的两个礼盒。
红色盒子是洛轻尘的礼物,打开一看,秦晚秋登时惊讶的张大了嘴,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样一颗,那可是价值连城啊,可真不愧是富甲天下的皇商家族嫡长子,出手就是豪!
秦晚秋暗暗咂舌,有个土豪盆友压力真的好大!
再看另一个盒子,是张掌柜的礼物,一条珍珠项链,乳白色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晕,颗颗圆润大小完全相同毫无瑕疵,亦是价值不菲。
暗暗将这笔人情记在心里,接着秦晚秋又打开那些“赏赐”的箱子看了看。
都是些绸缎布匹、精巧摆设、金银首饰之类的,不是多稀奇,但的确很精致,最为特殊的就是长公主那份赏赐里的两匹宫缎了,那可是宫里的玩意儿,京城多少贵妇千金都眼巴巴的想方设法想弄上一匹呢,虽然对于长公主来说,这东西确实不稀奇,但却也不会随手谁都送,既然能送她两匹,想来长公主对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吧?
秦晚秋暗自琢磨着,长公主的大腿是一定要抱的,这次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自是最好不过。
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上了锁,还有洛轻尘、张掌柜的礼物也通通上锁,虽然她这房间一般没什么人会进来,但也难保万一,乡下人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进了屋子随手摸摸这个抓抓那个都是正常的,这些东西件件华丽无比,难保万一别人看到不会眼红,惹出点麻烦来可就不好了,再者,既然身处乡下,还是低调些比较好,太过张扬轻狂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秦晚秋又将那支牡丹花木簪和一对绞丝芙蓉银耳坠珍而重之的放入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留待日常用。
这木簪是她爹亲手雕刻的,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非常精美。而那银耳坠则是她大哥用给人代写书信、写对联的钱攒下买的,至于她娘亲送的,却是她身上这件衣裳,娘亲一针一线亲手做的,这些礼物都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价值低廉,但在她心里却重过千金。
“哟,几位客官是外乡人吧?快请进,要雅间还是就在大堂里头?”小芋头笑容满面热情却又并不显狗腿巴结的快速迎了上去。
这一行六人个个身穿华贵丝绸,一进门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领头男子,不仅一身贵气,举止优雅,相貌更是极其俊美,端的是芝兰玉树清俊风流,嘴角含笑,一双璀璨星眸中尽是温柔笑意,竟是叫店里用餐的女人们个个莫名红了脸。
“就在大堂吧,热闹些。”韩擎风淡笑道。
一行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手里拿着小二给的“菜单”,倒是分外感兴趣,来来去去瞧了好一会儿,韩擎风忽然好奇问道:“这佛跳墙是何物?为何如此昂贵?”
其实这么点银子在他看来还真不算什么,但出来这么些日子,路上吃过不少酒楼,而他所吃的自然都是当地最好的酒楼,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昂贵的菜,由不得他不好奇。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佛跳墙可是我们极味楼的镇店之宝,所谓‘坛启荤菜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那香味儿,我跟您说,可真是绝了!”小芋头一脸激动又自豪的竖起了大拇指,说着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公子远道而来,尝一回咱们这佛跳墙,这趟也绝对是值了,要我说,怕就是皇上他老人家吃的御膳房都不一定能有这般美味!”
韩擎风诧异的挑挑眉,他右手边坐着的一个肤白肉嫩嘴边连一丝胡渣都没有的年轻男子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当即就想跳起来吼一句“放肆”,被韩擎风一个眼神儿给拦下了。
“听你说的这么好,我倒真想尝一尝,就上一份吧。”
小芋头闻言眼睛更亮了,“好嘞!公子您放心,这佛跳墙您要不满意,咱极味楼绝不收您这钱!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
韩擎风的兴趣更浓了,敢说这话,要么是哄骗人,要么就是真的对那佛跳墙极其自信,看这酒楼如此红火,却不像是会愚弄食客的了。
极味楼上菜的速度向来极快,没等太长时间,韩擎风点的那些菜就依次传了上来。
“这位公子别嫌小的多嘴,小的建议您还是最后再打开这坛子比较好,要不然您们要先吃了这佛跳墙,等会儿怕是就不满足别的菜了。”小芋头笑嘻嘻道。
“哦?”韩擎风没太当回事,笑了笑,问道:“方才我看到城门口有座长生碑,看碑文似乎是为一位神医所建?”
一提起这个,小芋头那眼睛简直就放光了,一脸的敬仰崇拜,当即眉飞色舞的将去年那件事讲了出来。
韩擎风惊讶道:“你是说,去年有个恶人险些毒杀了这全镇百姓?”
“可不是!当时都有好几百人中毒了,要不是医仙出手,咱们这全镇的人怕是早都死绝了。而且一直到现在,医仙都还一直在免费为穷苦百姓看病开药,分文不取,才不像有些黑心肝的大夫没钱就不给穷人看病!”
“如此丧心病狂,简直罪大恶极!”韩擎风恨恨的磨了磨牙,缓了缓心情,道:“这般看来,你们为那神医建个长生碑倒也不为过,确是该好好感谢那神医,这么多条人命……”
韩擎风若有所思,心里倒很想见见那位医术高绝仁心仁德的神医。
“那是!咱们医仙娘娘不仅医术天下第一,心地仁慈善良,长得也是倾国倾城貌美无双,好多人都说她就是仙子下凡,特地来帮助咱们这些穷苦百姓的……”
“你的意思,那神医是……是女子?!”
“是啊,难道公子你看不起女子?”秦晚秋死忠脑残粉小芋头不乐意了,“我可跟你说,咱医仙娘娘虽是女子,但却绝对是无数男人都比不上的!才不过年仅十五岁就拥有了一身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那绝度是天才中的鬼才,吾等凡人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再说,就凭咱医仙娘娘那胸怀天下苍生的胸襟,就足以叫无数男人都自愧不如了。”
韩擎风已是瞠目结舌,想象中的七老八十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儿,竟变成了一个妙龄,据说还是倾城绝色的少女?!
最后,连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他都不太清楚了,整个人就一直处在极端震惊和好奇之中,一撂下筷子他就决定了,去那秦家村!
好巧不巧,当韩擎风带着几个随从,一路问着摸到秦晚秋家时,正好秦晚秋刚欲出门,一世孽缘纠葛的两人竟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相遇了。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两人齐齐愣住了。
韩擎风虽才十八岁,但从十四岁那年破身起,至如今他已拥有了不下二三十个女人,后宫之中大大小小的妃嫔们可谓各有特色,清纯的、娇俏的、火辣的、冷艳的……环肥燕瘦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都是少有的美人,个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遇到一个真正让他明白到何为“绝色”的美人。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怦……怦……怦……
原来,这就是心跳的声音?
眼见他竟目露惊艳着迷,秦晚秋原本的怔愣茫然瞬间消失了,只剩满心的鄙夷厌恶,还有淡淡的自嘲。
明明是同一个人,上一世他却从未有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而今却又是为何?无非是因为她的容貌比上一世更美了而已,说到底,这男人其实就是个肤浅好色之人!
可惜上一世她却蠢到无可救药,被他这副风度翩翩的皮囊给迷惑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哪想竟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后悔也为时晚矣,醒悟的代价却是她的命。
不过其实她心里对韩擎风倒真没什么怨恨,上一世他是渣,却也没真对她做过什么可恨的事,最多只是他太花心了,她会被打入冷宫是遭人陷害,而他并不相信她,仅此而已。
若她心里真的还爱着他,对于他的不信任和负心,她怕是真的会恨,可惜,如今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他,所以对于他曾经的那些渣男行为,顶多也只是有些怨气罢了。
秦晚秋内心很平静,仿佛韩擎风真的就只是个陌生人,“公子找人?”
韩擎风露出了抹温柔的微笑,“姑娘可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你看病?”秦晚秋故作认真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轻扯嘴角,“公子这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忌女色好好调养就好,不过若是公子憋不住,那将来可就不好说了,现在仗着自己年轻倒是纵情享受了,待再过个几年可就有心无力了,说不准于子嗣也会变得艰难。”
韩擎风脸上的笑容顿时都僵硬了,她的意思,是说他太好色,被女人掏空了身子?!
任哪个男人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都会暴怒,韩擎风很想大声呵斥反驳她,他健康得很!可是转念一想,在宫中时他几乎夜夜*,甚至时常兴头之上还能玩个“双飞”,有时也的确会感觉疲惫,难道真的是他在女色上太过放纵了?
这么一想,韩擎风不淡定了,若他真的不到三十就……“不行”了,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死?
“你……你你你,放肆!”韩擎风身旁的小个子尖声呵斥道,那声音极尖锐刺耳,叫人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了。
秦晚秋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抹讥讽的笑:“都不准大夫说实话,还来看个什么病?公子还是请回吧。”说罢,秦晚秋直接转身进去顺便关上了大门。
小个子看着那“砰”一声关上的大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竟然敢把皇上甩在大门外?那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韩擎风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底有病还是没病,脸色很不好看,见那美人毫不留情就甩了大门,他这心里就更郁闷了,难道是美人觉得他是个风流好色之人所以不待见他?还未表明心意就遭了美人厌弃,这可如何是好?
韩擎风头疼了,就连晚上睡觉都还在想这事儿。
他虽不觉得男子风流些有什么问题,尤其他还是当今天子,三宫六院乃人之常情,可他也知道,大多女人都并不喜欢男人太风流,有太多别的女人,若叫那美人认定他很风流的话,他觉得自己要想将她拿下,怕是还得费一番苦力气。
韩擎风是真的惦记上了秦晚秋,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一堆珍贵的礼物又去了秦家村,金钱加柔情,这招以往可是无往不利,女人而已,还不都是一样?
韩擎风信心满满,甚至在去的路上还在不断想着待会儿见到秦晚秋要怎样表明心迹,要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又忍不住幻想起秦晚秋的反应来,想着她会多么娇羞,想着她娇羞的模样会有多美,一颗心不由的火热起来,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小晚,外面是谁啊?你咋不让人进来反而把门给关上了?”周氏一边搓着衣裳,边皱眉疑惑的问道。
秦晚秋淡淡道:“昨天我就见过那人了,是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不是什么老实人,轻佻得很,我不想同他打交道。”
周氏一听这话可就不淡定了,“咋了?难道他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了?”站起来把手擦干,一脸怒容,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凶器”。
秦晚秋好笑的将她按回板凳上坐下,“娘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好欺负的,他要真有那贼心,我一巴掌都能把他给拍趴下。”
“小晚啊,你可不能被迷惑了,那些富家公子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玩物,新鲜的时候啥都好,等到那点新鲜劲儿过了,随手就扔,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周氏紧紧拽着她的手念叨着,生怕她家闺女年轻不知事,被那城里的高门大户给迷花了眼。
“娘你想什么呢,我都早跟擎苍哥定亲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擎苍是个好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要一时糊涂,以后有你后悔的。”
是啊,可不是后悔死了吗?
秦晚秋自嘲的笑了笑。
韩擎风虽表面温柔君子,但作为皇帝,可是一点都不缺那天之骄子的傲气,按理说,他堂堂天子,被一个女人这么甩脸子,就算不生气也不应再腆着脸穷追不舍了吧?哪知他竟是越挫越勇,也不惦记着去别的地方微服私访了,只扎根在了清河县,见天儿的往秦家村跑,弄得村子里都有闲话传了出来,直叫秦晚秋忍无可忍。
“韩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心悦于你。”
“所以呢?”
“跟我回京城。”
“跟你回京城?回京城做什么?”秦晚秋嗤笑一声,“若我没猜错的话,以你的年龄,应该已经有妻子了吧?说不定连小妾都一大堆了,你们那些高门大户不都爱这样?”
韩擎风无从反驳。
“所以你叫我跟你回京城是给你去当小妾?而且还是众多小妾中的其中一个?这就是你说的你心悦于我?喜欢我所以要我去当那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玩意儿?那真是抱歉,这样的喜欢我要不起,请你放过我吧。”
韩擎风觉得很难堪,他想要哪个女人要不到?就算是无名无分也照样有的是女人挤破头要往他的龙床上爬!这个女人怎么敢……
“朕乃当今天子,你若跟朕回去,朕立即封你为妃,不,朕封你为贵妃!”
秦晚秋愣了下,转而笑道:“贵妃又如何?就是皇贵妃,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妾!皇上没听说过一句话?宁为穷人妻,不做侯门妾。”
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风轻云淡的毫无感情的一句话,“民女早已发下毒誓,此生誓不为妾,誓不与人共侍一夫,烦劳皇上放过民女,民女自当感激不尽。”
韩擎风愣住了,她竟连贵妃之位都不要?她就如此不屑他堂堂当今天子?
心中羞恼至极,却又掺杂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只觉得甚是烦躁,一股莫名的邪火在心里乱窜,扭头打算离开,没走两步却意外撞到一个人。
“哎呦!”
伴随着一声娇呼,一具散发着幽香的柔软躯体落入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春香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他,俏脸儿上两团嫣红煞是娇媚可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笼罩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那眸光一瞥,却又散发着勾人的媚意,直叫人心底发痒。
韩擎风微一挑眉,却也没松开搂着她的腰的手,反而一使力,叫她更贴近了自己,满意的听到她一声惊呼,神情更加羞涩了。
伸手轻抚着她的面庞,似笑非笑道:“只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那,那公子你想怎么样?”秦春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角眉梢的媚意更明显了,简直是直勾勾的魅惑勾引。
韩擎风的嘴贴近她的耳朵,轻吹了口气,“不如以身抵债如何?”
秦春香故作惊讶惶恐,手却半点儿没推开他,紧接着,顺着韩擎风的动作,轻微推了两下做做样子后,便半推半就的乖乖躺在了草地上……
她是当今天子的女人了,她能当上贵妃了!
秦春香很激动,很兴奋,但却又有些难过,因为她是真的喜欢韩擎苍,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那个秦晚秋!心中恨得咬牙,待她当上了贵妃,她一定要把那贱人赐死!
看着这女人眼中的欢喜贪欲,韩擎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刚刚这女人是在故意勾引她?后宫里的女人手段可比她高多了,就她那点小心思,他一看就知道,定是刚刚偷听到了他的话,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迫不及待想攀上来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就是想叫秦晚秋看看,她不愿意,却多的是女人拼了命想攀上他!再者,如今同样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村姑,日后同伴却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风光无限,而她秦晚秋甚至要对着这个曾经的同乡村姑跪拜磕头,不知她心里却又是作何感受?可是会后悔了?
嘴角露出一道极自信的笑,他是不屑强抢女人,但是他却也绝不会放弃秦晚秋那个女人!
这事过后没两天,韩擎风就收到了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当即准备立即起程回京,当然了,出于他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却也不曾忘了还身在秦家村的秦春香,竟是摆起排场大张旗鼓的去接了秦春香一同回京。
村子里的人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段日子一直追着秦晚秋的男人竟是当今圣上!
所有人全懵了,吓傻了。
过后,大家对小秦寡妇的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个成天往她家跑,去恭维她,可劲儿的拍马屁,简直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开玩笑,这可是圣上的丈母娘!
有人就开始笑话秦晚秋了,笑她有眼无珠,竟生生把人家皇上从自个儿手里推开了,要不然现在跟去京城住皇宫享福的可就是她了,可惜就是没这个命。
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成天端着个架子好像多清高似的,没想到把人皇上惹恼了,转眼就把她踹开找别人去了,这下后悔自个儿躲着哭去吧!
有些是本就嫉妒她家发达了日子过得红火的,有些或许纯粹是为了捧小秦寡妇和秦春香,所以就将矛头对准了她,总而言之,虽不是全部,但嘲笑她讽刺她的人的确不少,在这个时候,人性的丑恶毕露无遗。
周氏他们都快气死了,大骂那些人白眼狼没良心,叫秦晚秋日后不准再免费帮他们看病,要死要活都随他们去。
秦晚秋倒是挺淡定,并不如何生气,只是心中却也难免失望罢了,于是再遇到那些嘲笑讽刺她的人中有人厚着脸皮上门来求医问药的,她都毫不留情全都拒绝了,结果那些人气恨之下嘴巴更加毒了,甚至竟然还传出了秦晚秋主动勾引皇上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来……
今年的雨量较之过去似乎多了不少,随着天气渐渐炎热,不时就几道雷电劈下,伴随而来的往往就是一场瓢泼大雨,虽说这样的天气还不足以带来什么灾害,但却也给村子里的农民们带了不少麻烦。
秦家村约莫有二百多户人家,不过能住得起砖瓦房的原先拢共也就四五家,如今因着像秦刚、秦小六几个被秦晚秋搭了把手赚的钱多了些,家里倒是盖起了小小砖瓦房,而其他多数还是土胚建成的房子,屋顶上茅草覆盖,每每下雨,几乎家家户户家里面各处都要放着几个盆,用来接屋顶漏下的雨,要是再刮起一场大风,屋顶上的茅草都能被卷跑了,未免家中彻底被雨水侵袭,往往这个时候,大家也只能冒着大雨去补屋顶。
这便也罢了,农民最担心的却还是庄稼问题,要是雨水过多把庄稼给淹坏了,那大家伙儿可就真要愁死了,能怎么办?只好顶着大雨去地里排水。
就在这样一个天气实在古怪多变的季节,秦晚秋迎来了她十五岁的生辰。
十五岁,在古代就是女子成年的象征,代表着她已经从一个少女变成了一个女人,代表着她已经可以嫁人生子了,可以说,这个日子,是这个时代的女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日子之一。
秦大郎和周氏宠女儿宠得不像话,连儿子都要靠后站,女儿人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他们哪里会委屈了她,早早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生辰当日足足摆了一百多桌,宴请了全村所有人,极其丰盛的菜肴吃得大伙儿那是眉开眼笑。
乌黑的发丝如丝绸般光亮顺滑,长长的直至腿部,乖顺的散落在背后,随着她行走间轻轻摆动,如同瀑布般美丽动人。
在全村人的见证下,周氏带着满脸的笑容温柔的替她挽起长发,将自己最朴实最真切的祝福送给自己最疼爱的女儿,直至将秦大郎亲手雕刻打磨出来的牡丹花木簪插入她的发髻间,周氏的眼中却不由闪烁起了泪花。
当年瘦瘦小小的小“红皮猴子”终于长大了。
秦大郎也不由偏过头去,悄悄抹了把眼角。
秦晚秋心里也是酸酸的,却是真的很高兴,唯一的遗憾,就是少了那个男人吧。
想到这儿,秦晚秋心里暗暗给韩擎风又添上了一笔,好好的皇宫不呆,偏要大热天出来微服私访,微服私访也就罢了,还偏偏要来她们这穷乡僻壤,纯粹是闲的蛋疼!害得她得和她男人分离那么久,害得她和她男人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都无法相守!
“总算是赶上了,秦姑娘生辰快乐。”张掌柜满脸笑意恭贺道,将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脸上还透着些许倦意,定是快马加鞭风尘仆仆而来了,“红色盒子是我家公子托我带给姑娘的,还有一件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秦姑娘可莫嫌弃。”
“怎么会,张叔能亲自到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谢谢张叔。”秦晚秋笑道:“张叔若不嫌弃的话,同我家人一样唤我小晚就好。”
“如此那我就托个大了。”张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浓了,“我今儿个来还有件好消息要告诉你,先前你绣的那百寿图,在长公主寿宴上可是大大出了一把风头,长公主甚是喜爱,连连赞叹不已,直说小晚你这般本事堪称天下第一绣娘!”
福宁长公主是个风雅之人,这罕见才气和绝顶技艺相融合的百寿图显然戳中了她的痒痒处。
“原本长公主还想要召见你,只是听说你远在千万里之外,便只得作罢,赐下了很多赏赐托我家老夫人送与你,这次我便都带来了。”说着,张掌柜忙叫带来的两个伙计去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下来。
东西都珍而重之的装在箱子里,也没人能看到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只是看着那一口口大大小小光看着箱子就很价值不菲的样子,在场的村民们还是有不少都羡慕嫉妒不已,好在张掌柜和秦晚秋在一旁说话没人听到,否则要是给知道这都是公主送的,大伙儿还不得当场吓趴了。
“后面那辆车上的是我们家老夫人送给你的,这次你的百寿图叫我家老夫人在长公主的寿宴上很是风光了一把,如今我家老夫人可是感激你呢。”
对此,秦晚秋倒是不以为意,人家顶多只当她是个厉害的绣娘而已,做的好了随手打赏点玩意儿那是正常的,真要说因为这就被人家惦记着多感激那纯属扯淡,指不定人家心里有多瞧不上她这“乡野村姑”呢。
当然了,秦晚秋可不是傻子,心里想归想,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长公主寿宴过来,不少人找到我家老夫人那儿去,向她打听你的情况,想要跟你下单呢,出价极高,你可有那意愿?”
长公主亲口赞为“天下第一绣娘”,可见其对秦晚秋的手艺有多满意,多少人成天想方设法的想要在长公主面前露露脸却没有门路,如今长公主这欣赏的意思才刚一露,那些人就跟闻着了腥味儿的猫似的,绞尽脑汁想从她手里再弄一件稀罕刺绣去送给长公主,没准儿真就借此机会入了长公主的眼呢?不说抱上长公主的大腿,哪怕只是搭上一丁点儿关系,也是受益无穷,一点金银又算的了什么?是以那些人开价还是真高。
当然了,为求抱长公主大腿的舍得砸钱,那些爱美的女人也是不遑多让。
那洛家老夫人其实是个爱显摆的,先前得了那件清明上河图双面绣,早就在圈子里显摆好几回了,无不一片惊叹震撼,不少人早就看中了其中秦晚秋的这手绝活儿,心心念念想要下单子呢,只是那洛家老夫人打死不说是哪儿来的,众人也只得作罢。
这回寿宴之上长公主亲口问起,洛家老夫人哪里敢有半分隐瞒,立马老老实实将秦晚秋的情况禀明,连同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了,不过秦晚秋的住处谁也不知道,这千里迢迢旁的人家也没人在这儿,只得找上洛家老夫人了,有打其他小算盘的,也有真心想要得两件漂亮衣裳,或是屏风之类的物件,日后不管是摆在家里,还是拿出去送人也是体面,毕竟那可是“天下第一绣娘”出品。
听到这事儿,秦晚秋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刺绣其实真的是一件很费神的事,现在她又不缺钱用,完全没必要为了那高昂的佣金一日日埋头苦干,要知道认真绣起那东西来,无需一个时辰,眼睛就酸了,长时间坐着埋着头,脖颈肩背腰也是酸疼得很,总的来说刺绣绝对是件苦差事。
只是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秦晚秋却又将其吞了回去。
“有哪些人下单子,可有名单?”
张掌柜忙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谁谁谁家的,要件什么什么物件,金额是多少云云,信息倒是写得很清楚。
“若你同意了接谁家的单,我这送封信回去,对方会立即将定金送来。”
秦晚秋仔细看着名单,上一世她好歹当过贵妃,跟京城的上流社会接触不少,加上当时她又有心钻营,倒是刻意打探了解了不少内幕,对于那些人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一眼看下来,秦晚秋在名单上勾了几道,然后将名单还给张掌柜,“除了我勾出的那几个,剩下的都回绝了吧。”
张掌柜有些奇怪,她这么认真挑是挑什么呢?难道都是挑的佣金高的?或是位高权重的?可惜一看名单,却又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甚至他根本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共同点。
秦晚秋暗笑,旁人当然找不到共同点,那些名单里头,韩擎风的死忠“保皇党”第一个被剔除,接着上一世宫里那些“好姐妹”的家族也被剔除不考虑,剩下的她所挑选出来的有上一世韩擎苍的坚定拥护者,还有两个是现在权势并不很大,但是将来却会大放异彩的家族,最为特殊的,却是叫她都有些惊讶的,便是她准婆婆的娘家佟家竟也在其中,单子是定的一件百子千孙屏风,应是给家中女儿作嫁妆用的。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韩擎苍的心愿,她自然要尽自己所能帮他,未来欲想夺位成功,除了他手上有兵权还不够,还需要朝中重臣的支持拥护,而她所挑选出来的那些,都是有可能能被拉到他们这边阵营来的。
一副刺绣不算什么,但却可以作为一个良好和谐的开端,日后待她到了京城,可以借着这个桥梁快速与对方建立起交际关系来,接着再徐徐图之。
“这几家里,若有谁家是特别紧急要的,比如说姑娘嫁妆,或是寿礼之类的,叫对方在契约上注明,我可以考虑先绣,当然,若要指定绣面绣线,也可以叫她们自行准备。”
“行,你放心。”张掌柜很爽快的应下了,单子成了,他也是有佣金拿的,再说,就算没有佣金,就冲她救了他家公子一命,他也很乐意帮她的忙。
待宴席散了,一家人也是早已累得不行,不过周氏最是见不得脏乱,尽管很累却还是强撑着领着几个帮忙的妇人洗洗刷刷,将剩下的菜分一分,待帮忙的几个妇人回去时给她们带了回去,喜得大家是见牙不见眼。
秦晚秋倒也想帮忙,不过周氏说她今天是寿星,硬是说什么也不让她插手,直接把她赶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的梳妆台上摆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套极珍贵的鸽血红宝石的首饰,发簪、耳坠、项链、戒指、手镯……极浓烈的红,如同燃烧的火,又似流动的血,即使在昏暗的烛光下,也依旧散发着带着淡淡荧光效应的红光,近乎神话般美到极致的色彩,只一眼,便叫人目眩神迷。
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漂亮的首饰对于女人来说更是天生就具有无法抵挡的诱惑力,如此精美绝伦的首饰,秦晚秋自是一见之下便爱不释手,更何况,这还是韩擎苍送的,便更是叫她当宝一样珍爱不已了。
忍不住将它们都戴到自己身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臭美了许久,才恋恋不舍的取下重新放回盒子中锁上,接着打开了刚刚张掌柜给她的两个礼盒。
红色盒子是洛轻尘的礼物,打开一看,秦晚秋登时惊讶的张大了嘴,竟是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这样一颗,那可是价值连城啊,可真不愧是富甲天下的皇商家族嫡长子,出手就是豪!
秦晚秋暗暗咂舌,有个土豪盆友压力真的好大!
再看另一个盒子,是张掌柜的礼物,一条珍珠项链,乳白色的珠子散发着淡淡的柔和光晕,颗颗圆润大小完全相同毫无瑕疵,亦是价值不菲。
暗暗将这笔人情记在心里,接着秦晚秋又打开那些“赏赐”的箱子看了看。
都是些绸缎布匹、精巧摆设、金银首饰之类的,不是多稀奇,但的确很精致,最为特殊的就是长公主那份赏赐里的两匹宫缎了,那可是宫里的玩意儿,京城多少贵妇千金都眼巴巴的想方设法想弄上一匹呢,虽然对于长公主来说,这东西确实不稀奇,但却也不会随手谁都送,既然能送她两匹,想来长公主对她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吧?
秦晚秋暗自琢磨着,长公主的大腿是一定要抱的,这次能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自是最好不过。
将这些东西都收拾好,上了锁,还有洛轻尘、张掌柜的礼物也通通上锁,虽然她这房间一般没什么人会进来,但也难保万一,乡下人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规矩,进了屋子随手摸摸这个抓抓那个都是正常的,这些东西件件华丽无比,难保万一别人看到不会眼红,惹出点麻烦来可就不好了,再者,既然身处乡下,还是低调些比较好,太过张扬轻狂可不是什么好事。
最后,秦晚秋又将那支牡丹花木簪和一对绞丝芙蓉银耳坠珍而重之的放入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中,留待日常用。
这木簪是她爹亲手雕刻的,上面的牡丹花栩栩如生,非常精美。而那银耳坠则是她大哥用给人代写书信、写对联的钱攒下买的,至于她娘亲送的,却是她身上这件衣裳,娘亲一针一线亲手做的,这些礼物都并不昂贵,甚至可以说价值低廉,但在她心里却重过千金。
“哟,几位客官是外乡人吧?快请进,要雅间还是就在大堂里头?”小芋头笑容满面热情却又并不显狗腿巴结的快速迎了上去。
这一行六人个个身穿华贵丝绸,一进门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尤其是那领头男子,不仅一身贵气,举止优雅,相貌更是极其俊美,端的是芝兰玉树清俊风流,嘴角含笑,一双璀璨星眸中尽是温柔笑意,竟是叫店里用餐的女人们个个莫名红了脸。
“就在大堂吧,热闹些。”韩擎风淡笑道。
一行几人找了个位置坐下,手里拿着小二给的“菜单”,倒是分外感兴趣,来来去去瞧了好一会儿,韩擎风忽然好奇问道:“这佛跳墙是何物?为何如此昂贵?”
其实这么点银子在他看来还真不算什么,但出来这么些日子,路上吃过不少酒楼,而他所吃的自然都是当地最好的酒楼,却还从未遇到过如此昂贵的菜,由不得他不好奇。
“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佛跳墙可是我们极味楼的镇店之宝,所谓‘坛启荤菜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那香味儿,我跟您说,可真是绝了!”小芋头一脸激动又自豪的竖起了大拇指,说着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公子远道而来,尝一回咱们这佛跳墙,这趟也绝对是值了,要我说,怕就是皇上他老人家吃的御膳房都不一定能有这般美味!”
韩擎风诧异的挑挑眉,他右手边坐着的一个肤白肉嫩嘴边连一丝胡渣都没有的年轻男子闻言不由嗤笑一声,当即就想跳起来吼一句“放肆”,被韩擎风一个眼神儿给拦下了。
“听你说的这么好,我倒真想尝一尝,就上一份吧。”
小芋头闻言眼睛更亮了,“好嘞!公子您放心,这佛跳墙您要不满意,咱极味楼绝不收您这钱!公子您稍等,小的这就去吩咐厨房。”
韩擎风的兴趣更浓了,敢说这话,要么是哄骗人,要么就是真的对那佛跳墙极其自信,看这酒楼如此红火,却不像是会愚弄食客的了。
极味楼上菜的速度向来极快,没等太长时间,韩擎风点的那些菜就依次传了上来。
“这位公子别嫌小的多嘴,小的建议您还是最后再打开这坛子比较好,要不然您们要先吃了这佛跳墙,等会儿怕是就不满足别的菜了。”小芋头笑嘻嘻道。
“哦?”韩擎风没太当回事,笑了笑,问道:“方才我看到城门口有座长生碑,看碑文似乎是为一位神医所建?”
一提起这个,小芋头那眼睛简直就放光了,一脸的敬仰崇拜,当即眉飞色舞的将去年那件事讲了出来。
韩擎风惊讶道:“你是说,去年有个恶人险些毒杀了这全镇百姓?”
“可不是!当时都有好几百人中毒了,要不是医仙出手,咱们这全镇的人怕是早都死绝了。而且一直到现在,医仙都还一直在免费为穷苦百姓看病开药,分文不取,才不像有些黑心肝的大夫没钱就不给穷人看病!”
“如此丧心病狂,简直罪大恶极!”韩擎风恨恨的磨了磨牙,缓了缓心情,道:“这般看来,你们为那神医建个长生碑倒也不为过,确是该好好感谢那神医,这么多条人命……”
韩擎风若有所思,心里倒很想见见那位医术高绝仁心仁德的神医。
“那是!咱们医仙娘娘不仅医术天下第一,心地仁慈善良,长得也是倾国倾城貌美无双,好多人都说她就是仙子下凡,特地来帮助咱们这些穷苦百姓的……”
“你的意思,那神医是……是女子?!”
“是啊,难道公子你看不起女子?”秦晚秋死忠脑残粉小芋头不乐意了,“我可跟你说,咱医仙娘娘虽是女子,但却绝对是无数男人都比不上的!才不过年仅十五岁就拥有了一身能生死人肉白骨的医术,那绝度是天才中的鬼才,吾等凡人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再说,就凭咱医仙娘娘那胸怀天下苍生的胸襟,就足以叫无数男人都自愧不如了。”
韩擎风已是瞠目结舌,想象中的七老八十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老头儿,竟变成了一个妙龄,据说还是倾城绝色的少女?!
最后,连这顿饭是怎么吃完的他都不太清楚了,整个人就一直处在极端震惊和好奇之中,一撂下筷子他就决定了,去那秦家村!
好巧不巧,当韩擎风带着几个随从,一路问着摸到秦晚秋家时,正好秦晚秋刚欲出门,一世孽缘纠葛的两人竟就这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相遇了。
在看到对方的那一刹,两人齐齐愣住了。
韩擎风虽才十八岁,但从十四岁那年破身起,至如今他已拥有了不下二三十个女人,后宫之中大大小小的妃嫔们可谓各有特色,清纯的、娇俏的、火辣的、冷艳的……环肥燕瘦各不相同,却无一例外都是少有的美人,个个千娇百媚风情万种,他也算是阅女无数了,却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在这样一个穷乡僻壤遇到一个真正让他明白到何为“绝色”的美人。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怦……怦……怦……
原来,这就是心跳的声音?
眼见他竟目露惊艳着迷,秦晚秋原本的怔愣茫然瞬间消失了,只剩满心的鄙夷厌恶,还有淡淡的自嘲。
明明是同一个人,上一世他却从未有这样的眼神看过她,而今却又是为何?无非是因为她的容貌比上一世更美了而已,说到底,这男人其实就是个肤浅好色之人!
可惜上一世她却蠢到无可救药,被他这副风度翩翩的皮囊给迷惑住了,还以为他真是一个浊世佳公子,哪想竟是个表里不一的货色,后悔也为时晚矣,醒悟的代价却是她的命。
不过其实她心里对韩擎风倒真没什么怨恨,上一世他是渣,却也没真对她做过什么可恨的事,最多只是他太花心了,她会被打入冷宫是遭人陷害,而他并不相信她,仅此而已。
若她心里真的还爱着他,对于他的不信任和负心,她怕是真的会恨,可惜,如今她的心里早已没有他,所以对于他曾经的那些渣男行为,顶多也只是有些怨气罢了。
秦晚秋内心很平静,仿佛韩擎风真的就只是个陌生人,“公子找人?”
韩擎风露出了抹温柔的微笑,“姑娘可就是传说中的神医?”
“你看病?”秦晚秋故作认真的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轻扯嘴角,“公子这病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忌女色好好调养就好,不过若是公子憋不住,那将来可就不好说了,现在仗着自己年轻倒是纵情享受了,待再过个几年可就有心无力了,说不准于子嗣也会变得艰难。”
韩擎风脸上的笑容顿时都僵硬了,她的意思,是说他太好色,被女人掏空了身子?!
任哪个男人被质疑那方面的能力都会暴怒,韩擎风很想大声呵斥反驳她,他健康得很!可是转念一想,在宫中时他几乎夜夜*,甚至时常兴头之上还能玩个“双飞”,有时也的确会感觉疲惫,难道真的是他在女色上太过放纵了?
这么一想,韩擎风不淡定了,若他真的不到三十就……“不行”了,岂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死?
“你……你你你,放肆!”韩擎风身旁的小个子尖声呵斥道,那声音极尖锐刺耳,叫人都忍不住要起鸡皮疙瘩了。
秦晚秋淡淡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抹讥讽的笑:“都不准大夫说实话,还来看个什么病?公子还是请回吧。”说罢,秦晚秋直接转身进去顺便关上了大门。
小个子看着那“砰”一声关上的大门,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竟然敢把皇上甩在大门外?那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韩擎风一直在琢磨自己到底有病还是没病,脸色很不好看,见那美人毫不留情就甩了大门,他这心里就更郁闷了,难道是美人觉得他是个风流好色之人所以不待见他?还未表明心意就遭了美人厌弃,这可如何是好?
韩擎风头疼了,就连晚上睡觉都还在想这事儿。
他虽不觉得男子风流些有什么问题,尤其他还是当今天子,三宫六院乃人之常情,可他也知道,大多女人都并不喜欢男人太风流,有太多别的女人,若叫那美人认定他很风流的话,他觉得自己要想将她拿下,怕是还得费一番苦力气。
韩擎风是真的惦记上了秦晚秋,第二天一早,他就带着一堆珍贵的礼物又去了秦家村,金钱加柔情,这招以往可是无往不利,女人而已,还不都是一样?
韩擎风信心满满,甚至在去的路上还在不断想着待会儿见到秦晚秋要怎样表明心迹,要说些什么甜言蜜语,又忍不住幻想起秦晚秋的反应来,想着她会多么娇羞,想着她娇羞的模样会有多美,一颗心不由的火热起来,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这次他竟连大门都没能进得去!
“小晚,外面是谁啊?你咋不让人进来反而把门给关上了?”周氏一边搓着衣裳,边皱眉疑惑的问道。
秦晚秋淡淡道:“昨天我就见过那人了,是个外地来的富家公子,不是什么老实人,轻佻得很,我不想同他打交道。”
周氏一听这话可就不淡定了,“咋了?难道他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了?”站起来把手擦干,一脸怒容,左右看了看,像是在找“凶器”。
秦晚秋好笑的将她按回板凳上坐下,“娘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好欺负的,他要真有那贼心,我一巴掌都能把他给拍趴下。”
“小晚啊,你可不能被迷惑了,那些富家公子哪里能有什么好东西,女人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玩物,新鲜的时候啥都好,等到那点新鲜劲儿过了,随手就扔,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了。”周氏紧紧拽着她的手念叨着,生怕她家闺女年轻不知事,被那城里的高门大户给迷花了眼。
“娘你想什么呢,我都早跟擎苍哥定亲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擎苍是个好孩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你要一时糊涂,以后有你后悔的。”
是啊,可不是后悔死了吗?
秦晚秋自嘲的笑了笑。
韩擎风虽表面温柔君子,但作为皇帝,可是一点都不缺那天之骄子的傲气,按理说,他堂堂天子,被一个女人这么甩脸子,就算不生气也不应再腆着脸穷追不舍了吧?哪知他竟是越挫越勇,也不惦记着去别的地方微服私访了,只扎根在了清河县,见天儿的往秦家村跑,弄得村子里都有闲话传了出来,直叫秦晚秋忍无可忍。
“韩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心悦于你。”
“所以呢?”
“跟我回京城。”
“跟你回京城?回京城做什么?”秦晚秋嗤笑一声,“若我没猜错的话,以你的年龄,应该已经有妻子了吧?说不定连小妾都一大堆了,你们那些高门大户不都爱这样?”
韩擎风无从反驳。
“所以你叫我跟你回京城是给你去当小妾?而且还是众多小妾中的其中一个?这就是你说的你心悦于我?喜欢我所以要我去当那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玩意儿?那真是抱歉,这样的喜欢我要不起,请你放过我吧。”
韩擎风觉得很难堪,他想要哪个女人要不到?就算是无名无分也照样有的是女人挤破头要往他的龙床上爬!这个女人怎么敢……
“朕乃当今天子,你若跟朕回去,朕立即封你为妃,不,朕封你为贵妃!”
秦晚秋愣了下,转而笑道:“贵妃又如何?就是皇贵妃,说穿了也不过就是个妾!皇上没听说过一句话?宁为穷人妻,不做侯门妾。”
说罢,转身就走,只留下风轻云淡的毫无感情的一句话,“民女早已发下毒誓,此生誓不为妾,誓不与人共侍一夫,烦劳皇上放过民女,民女自当感激不尽。”
韩擎风愣住了,她竟连贵妃之位都不要?她就如此不屑他堂堂当今天子?
心中羞恼至极,却又掺杂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情绪,只觉得甚是烦躁,一股莫名的邪火在心里乱窜,扭头打算离开,没走两步却意外撞到一个人。
“哎呦!”
伴随着一声娇呼,一具散发着幽香的柔软躯体落入了他的怀中。
“对不起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秦春香怯生生的抬起头看着他,俏脸儿上两团嫣红煞是娇媚可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笼罩着一层水雾,楚楚可怜的模样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而那眸光一瞥,却又散发着勾人的媚意,直叫人心底发痒。
韩擎风微一挑眉,却也没松开搂着她的腰的手,反而一使力,叫她更贴近了自己,满意的听到她一声惊呼,神情更加羞涩了。
伸手轻抚着她的面庞,似笑非笑道:“只一句对不起就行了?”
“那,那公子你想怎么样?”秦春香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角眉梢的媚意更明显了,简直是直勾勾的魅惑勾引。
韩擎风的嘴贴近她的耳朵,轻吹了口气,“不如以身抵债如何?”
秦春香故作惊讶惶恐,手却半点儿没推开他,紧接着,顺着韩擎风的动作,轻微推了两下做做样子后,便半推半就的乖乖躺在了草地上……
她是当今天子的女人了,她能当上贵妃了!
秦春香很激动,很兴奋,但却又有些难过,因为她是真的喜欢韩擎苍,可是他的眼里却只有那个秦晚秋!心中恨得咬牙,待她当上了贵妃,她一定要把那贱人赐死!
看着这女人眼中的欢喜贪欲,韩擎风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他怎么可能会看不出刚刚这女人是在故意勾引她?后宫里的女人手段可比她高多了,就她那点小心思,他一看就知道,定是刚刚偷听到了他的话,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迫不及待想攀上来了。
不过那又如何?他就是想叫秦晚秋看看,她不愿意,却多的是女人拼了命想攀上他!再者,如今同样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村姑,日后同伴却锦衣玉食奴仆成群风光无限,而她秦晚秋甚至要对着这个曾经的同乡村姑跪拜磕头,不知她心里却又是作何感受?可是会后悔了?
嘴角露出一道极自信的笑,他是不屑强抢女人,但是他却也绝不会放弃秦晚秋那个女人!
这事过后没两天,韩擎风就收到了京城的八百里加急,当即准备立即起程回京,当然了,出于他那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他却也不曾忘了还身在秦家村的秦春香,竟是摆起排场大张旗鼓的去接了秦春香一同回京。
村子里的人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那段日子一直追着秦晚秋的男人竟是当今圣上!
所有人全懵了,吓傻了。
过后,大家对小秦寡妇的态度可就完全不一样了,一个个成天往她家跑,去恭维她,可劲儿的拍马屁,简直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开玩笑,这可是圣上的丈母娘!
有人就开始笑话秦晚秋了,笑她有眼无珠,竟生生把人家皇上从自个儿手里推开了,要不然现在跟去京城住皇宫享福的可就是她了,可惜就是没这个命。
还有人说得更难听,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说她成天端着个架子好像多清高似的,没想到把人皇上惹恼了,转眼就把她踹开找别人去了,这下后悔自个儿躲着哭去吧!
有些是本就嫉妒她家发达了日子过得红火的,有些或许纯粹是为了捧小秦寡妇和秦春香,所以就将矛头对准了她,总而言之,虽不是全部,但嘲笑她讽刺她的人的确不少,在这个时候,人性的丑恶毕露无遗。
周氏他们都快气死了,大骂那些人白眼狼没良心,叫秦晚秋日后不准再免费帮他们看病,要死要活都随他们去。
秦晚秋倒是挺淡定,并不如何生气,只是心中却也难免失望罢了,于是再遇到那些嘲笑讽刺她的人中有人厚着脸皮上门来求医问药的,她都毫不留情全都拒绝了,结果那些人气恨之下嘴巴更加毒了,甚至竟然还传出了秦晚秋主动勾引皇上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