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怒打寡妇,作茧自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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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咱们丽娘看着就是个贵人命,果然先苦后甜,福气可不就来了!”
“谁不说呢,如今春香成了皇妃,丽娘你可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县太爷都没你大,多威风啊!”
“说不准儿啊县太爷见着你都得下跪呢,哎哟,可是叫我羡慕死了!”
“你要羡慕就赶紧回去再生个闺女,记得把闺女生漂亮点儿,最好啊得长得像秦晚秋那样儿,没见皇上瞅着她的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妇人见小秦寡妇的脸色不好看了,忙扯扯那个没脑子的碎嘴,腆着笑脸道:“再漂亮有啥用?最后当上皇妃的还不是咱们春香!要我说啊,这还是咱丽娘教养得好,养出来的闺女比那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都好,可不连皇上都喜欢得紧呢,丽娘啊,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怎么养闺女,我也不求我家那丫头能有春香那么好命,只要她能嫁个镇上的贵人老爷少爷我就满足了!”
自从秦春香被带回了京城,小秦寡妇这“皇上丈母娘”的架子就端了起来,以往她在这十里八乡是臭名远扬,如今倒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看着那些个过去总在背后骂她的女人跟哈巴狗似的见天儿扑在她脚底下叫唤巴结,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此时听得这一番吹捧,虽对这些人心里不屑,但心里却飘飘然起来。
“人的命啊,天生注定,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就像我,小时候就有个癞头和尚说我天生命格贵重,注定福遗后代。”言下之意,秦春香能当上皇妃全都是她的功劳,因为是她的女儿才有这样的福气。
边上几个妇人暗自撇嘴,你命格贵重,那咋不是你成皇妃了!
然而嘴上却又是一番恭维奉承。
“不像有些人,自己命不好也就算了,偏还眼瞎没脑子尽做些祸害子女的事来,好好一个娇滴滴的大闺女却便宜了一个穷鬼泥腿子,真真是造孽哟!这要是我的话,早一根绳子自个儿吊死赎罪了,没得继续留在这世上祸害子女,偏有些人却死不悔改,竟然还能没脸没皮继续活着,我看呐,再叫那臭婆娘这么祸祸下去,指不定哪天连这个家都得祸祸完了,还不如早早将她休回娘家去的好。”
虽未点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臭婆娘”就是秦晚秋她娘周氏,秦家村土生土长的本村媳妇儿忍不住暗啐一口,心里更加鄙视这小秦寡妇了。
原来,当年小秦寡妇原是看上了秦大郎的,只是那时秦大郎就是个亲爹不疼后娘欺辱的可怜虫,家里又穷得叮当响,小秦寡妇自是不愿意嫁过去吃苦受后娘婆婆磋磨,便转而嫁给了颇有家底的秦良。
不过那秦良虽说家境不错,但他本人长得却很丑,瘦瘦弱弱的跟个弱鸡仔似的,粗鄙又好色,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常常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小秦寡妇自是看不上他,心里愈发惦记高大健壮老实忠厚的秦大郎的,在秦良死后,小秦寡妇到处勾引男人,也不是没打过秦大郎的主意,可惜秦大郎有了周氏,便是一心顾着家想着媳妇儿,压根儿没搭理小秦寡妇,可没把她给气死。
加之她自己的家庭出了问题,心理上便扭曲了,最是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家庭和谐,所以总爱去勾搭人家的男人,喜欢看人家和谐的家庭被搅合得鸡飞狗跳,这秦大郎这般忠诚于自己的妻子家庭,小秦寡妇更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去搅合,这么多年来屡屡失败,但她还是没放弃,尤其是这一年多来秦大郎家发达了,她心里就有多了几分悔恨,不过她可不会承认是自己嫌贫爱富才会错失这样一个良人的,而是将错全推在了周氏头上,认为要不是周氏的存在,她绝对是可以和秦大郎再续前缘的。
这一年多来,秦大郎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夫妻更是恩爱有加,一双儿女也尽是人中龙凤,出息得很,家庭幸福美满无人能及,便越是叫小秦寡妇抓心挠肝的想要给他们家找点麻烦,所以她勾搭上了因为侄子中秀才而满心愤慨不甘的秦三郎,蛊惑他去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后,也是她在背后“指点”,叫秦三郎去卖自己的小侄子,因而也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给秦大郎一家找点不自在,她就是要叫那秦三郎那个废物脓包死缠着他们,就算不能拖他们的后腿搅合出点什么大风大浪,不时膈应一下他们她也高兴得很。
这一次她闺女意外把秦晚秋比了下去被皇上看中,小秦寡妇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她在这些人面前说两句,这些人为了巴结她肯定会到外面去更加加油添醋的疯传,她倒是想看看,那周氏的脸皮有多厚,能顶得住这么多唾骂指责。
想着或许秦大郎会因此生气把周氏给休了,或者周氏会顶不住压力自尽,小秦寡妇心情就美妙得很,脸上都带出了笑,却猛地“啪”一声脆响,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敢打我?”小秦寡妇一手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秦晚秋。
秦晚秋又是反手一个巴掌甩上她的另一边脸,“打的就是你,这张嘴要是再不干不净,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或许是秦晚秋的目光太过阴冷渗人,小秦寡妇登时感觉背脊有些发凉,心里慌得很,“你,你敢!我可是皇上的丈母娘,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叫皇上诛你九族!”
秦晚秋不屑的扯起嘴角,“皇上的丈母娘?你也配?还真当你闺女成了皇上的女人就是皇后了?人家皇后可好好的在宫里呆着呢,皇上的丈母娘也在京城享福呢,有你什么事儿?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九族的,你到底跟咱们秦家村有什么血海深仇,非得拖着大家伙儿一起死?”
一旁的妇人们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小秦寡妇心里也是嘎登一声,“我闺女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皇妃,我怎么就算不得皇上的丈母娘了!”
“皇妃?且不提秦春香一个乡野村姑,够不够那个资格封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封妃了,成了妃子,那又如何?说穿了,再高贵的妃,她也就是个小妾!你们倒是说说,你们何时听说过镇上那些大老爷拿小妾的娘家当正紧岳家,甚至还管小妾她娘叫丈母娘的?”
大家伙儿不由的想到村里一户人家,他们家就有个闺女给镇上一个有钱的老爷当小妾去了,原本想着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时村里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羡慕死了,可是结果呢,那家婆娘和男人以那老爷的岳父岳母自居,跑到人家府上去打秋风,准备也享享“老爷”“夫人”的福,却直接被人给打了出来,人家府里的下人站在大门口就说了,他们家闺女不过是人家老爷床上的一件玩意儿,警告他们别妄想自己不该想的,围观的大伙儿也都在嘲笑他们,当时真是别提多狼狈了。
连镇上的有钱人家规矩都这么大了,何况是皇家?
一想到秦晚秋那就“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九族的”,众人就不禁一阵后怕,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小秦寡妇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既恼恨秦晚秋讽刺她闺女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玩意儿,又怕自己真的招了皇家的忌讳被杀头。
见将这些人给吓住了,秦晚秋不屑的冷哼一声,伸手从手边低矮破烂的围墙上拿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握在手里,边冷声道:“若再叫我听到谁在外面乱嚼舌根,休怪我不客气。”手一松,一把粉末洋洋洒洒落下,竟是生生将一块石头给“粉身碎骨”了!
用帕子擦了擦手,也不理会那些被她这一手给吓傻了的一众长舌妇人,自行转身离开。
一众长舌妇反应过来后,忙各自拔腿就往回跑,脸上煞白煞白的,腿都软了。
哎哟娘诶!那小蹄子太可怕了,这要是一把捏着自己身上哪儿,那骨头还不得被捏碎咯!
打这日起,村子里再也没人敢说秦晚秋家的任何一句坏话了,那些个做贼心虚的长舌妇甚至见到她家的人都要绕道走,生怕秦晚秋一个不高兴就把她们的骨头当石头给捏碎了,闹得周氏他们还有些莫名其妙。
虽说这些人不敢再说秦晚秋家的坏话,也知道小秦寡妇根本没那资格当皇上的丈母娘,但还是有些人会腆着脸去巴结她,丈母娘不丈母娘的管他呢,反正她们只知道,小秦寡妇的闺女成了皇上的女人,高贵得很呢!
小秦寡妇被秦晚秋那狠狠两巴掌给打得脸都成了猪头,高高红肿着好几天没能消肿,又疼又丑,气得她简直恨不得撕了秦晚秋,可那天秦晚秋露出来的那一手却叫她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做些什么,心里却是将这笔账记下了。
这天晚上,小秦寡妇刚刚睡下,外面大门又被敲响了。
这几日心情一直很不好的小秦寡妇此时更是暴躁不已,打开门看到瘦了吧唧浑身脏兮兮跟乞丐似的秦三郎,眼底厌恶一闪而逝。
“丽娘,你,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
小秦寡妇闻言,登时眼睛就红了,一脸委屈道:“还不都是你那侄女,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目无尊长,差点没把我给毁容了!”
秦三郎讶异道:“现在你女儿可是成了皇上的宠妃了,她还敢打你?”
原来,秦三郎那日拿了小秦寡妇的一两银子后,倒是吃了两顿饱饭,可没憋多久,心里就痒痒了,竟是又去了赌场,起初“运气好”,倒是赢了不少,于是他兴奋了,幻想着一夜暴富,赌注便越来越大,结果没几局,就输了个精光,急红了眼的他似乎忘了先前的追债的惶恐害怕,竟一而再再而三不知不觉又借了三千两,等到他回过神来,彻底懵了,好说歹说求了又求,刀哥才同意先放了他,叫他去想办法拿钱还,只给了他十天时间。
秦三郎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赌场,在外面像乞丐一样游荡了两日,琢磨着实在没办法就想回村子找秦大郎要钱,没想到就在这时倒是叫他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小秦寡妇的女儿秦春香竟是被微服私访的皇上看中了,而且带回了宫里去!
这下子,秦三郎差点没乐疯了。
小秦寡妇可是说,等她闺女出了门子她就嫁给他,到那时他可就是秦春香她爹了,“女儿”在宫里当宠妃,给他这个当爹的弄个官儿来当当还不是轻而易举?当即,秦三郎也不去找秦大郎要钱了,直奔小秦寡妇而来,只想着要尽快将这女人拿下。
“丽娘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去打那小贱人一顿给你报仇。”秦三郎一脸深情道。
小秦寡妇哼了一声,“人家可厉害着呢,别没能给我报仇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我可是她亲叔叔,她再厉害还敢打我不成?那就是大逆不道!”秦三郎随口应对了一句,接着就迫不及待道:“丽娘,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等你闺女嫁人了你就跟我成亲,现在你闺女已经被皇上带回京城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小秦寡妇愣了下,当时她只是随口敷衍了一下,哪儿能想到她闺女这么快就“嫁人”了呢,现在可咋办?
眼珠子一翻,小秦寡妇满脸哀愁道:“我也想早点嫁给你啊,可是我老子娘都在秦家村,我哪儿能扔下他们不管啊。”
秦三郎忙道:“那我就回来秦家村,我们就在这儿成亲在这儿过日子!”
小秦寡妇傻眼了,“啊?可是族长不是将你……将你逐出秦家村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是宠妃娘娘的母亲,你去找那老东西说一声让我回来,那老东西还敢不给你面子?”
小秦寡妇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打算真跟这窝囊废过一辈子。
可是转念一想,若这秦三郎真的回到了秦家村,那岂不是能经常去给秦大郎一家找不自在?而且现在秦三郎喜欢上了赌博,这样一个祸害无底洞不扔去祸祸秦大郎一家她都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挨的这两巴掌!
这样一想,小秦寡妇又觉得叫秦三郎回来的确是个好主意,主要拖着不跟他成亲就是了。
于是,小秦寡妇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三郎你放心,明儿个我就去找族长帮你求情!”
秦三郎一听,顿时安下心来,暗暗得意自己果然魅力非凡,这浪蹄子看来是真的一门心思爱上他了,若他跟她“借钱”的话,她应该不会不给吧?
“丽娘,我欠了刀哥三千两银子,他说要我十日之内还清,不然的话就要了我的命!丽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死,我还想和你长相厮守快活一辈子呢。”
小秦寡妇瞠目结舌:“三……三千两?!”转瞬,她就又高兴了起来,秦三郎惹的麻烦越大才越好!
“我,我哪里有三千两啊!家里之前拢共只剩了二百两银子,这次春香千里迢迢去京城,我就都给她带上傍身了,现在家里哪儿还有什么银子啊!”小秦寡妇边说边抹眼泪,一脸惊慌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三郎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赌博岂是能碰的东西?你要真出了点啥事,我,我也不活了!”
原本秦三郎听她说没银子,心里还不大高兴,觉得她在骗他,可是一看她哭得这么厉害,还说要为他殉情,秦三郎这心顿时就软了。
看来她的确是没钱了,不然以她对他的这番心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
“三郎,不如你再去求求你大哥吧,他家那么有钱,一定能帮你的!”
秦三郎想着,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小秦寡妇就去找了族长求情,族长虽说不乐意巴结她,却也不敢得罪她,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同意叫秦三郎回来秦家村。
可惜秦二郎两口子对于秦三郎偷卖他们儿子的事耿耿于怀,死活不肯重新接纳他回家住,秦三郎也没高兴和他们扯皮,他还不乐意住在那破烂茅草屋里呢,小秦寡妇家多好,砖瓦房住着,晚上还有温香软玉供他取乐,不比在那“狗窝”里憋屈着逍遥快活得多!
于是,秦三郎直接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小秦寡妇的家里。
晚上,秦三郎就去找秦大郎了,秦大郎一听他竟又欠了赌债,而且还是三千两,登时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二话不说,抡起扫把直接将他给打了出去。
秦三郎没借到钱,自是不愿放弃,接连几天天天上门去要,好话歹话说尽了,苦肉计也都用烂了,可惜这回秦大郎是铁了心不想再管他了,眼看十日期限即将到来,可他还没能弄到一文钱,秦三郎害怕了,竟是狗急跳墙大半夜悄悄爬了秦晚秋家的院墙,想着进去偷点好东西,哪想他才刚狼狈的跳进来跌进院子里,就正对上了两双闪烁着凶悍残酷光芒的大眼睛。
秦三郎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没等反应过来,那两只庞然大物就扑向了他,血盆大口一张,他就感觉大腿一阵剧痛,顿时凄厉惨叫起来。
听到动静赶来的秦大郎和秦沐阳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哪里能猜不到这秦三郎三更半夜爬墙进来是想干什么,心里都是气到不行,也懒得管他被咬伤,直接拎着他扔出了大门,秦三郎只好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摸着回了小秦寡妇家里,找了大夫来一看,说是他这腿就算治好了以后走路也会有点跛。
秦三郎整个人都懵了,变成了跛子他还如何参加科考?如何能当官儿?一直以来的执念彻底粉碎,秦三郎心里恨极了秦晚秋一家。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第二天刀哥带人来收债,见他没钱,竟是直接剁了他一根手指,并且放下话,再过十天他要是还还不上的话,就再剁他两根手指。
十指连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是没想过跑得远远的,可是兜儿里没钱,他能往哪儿跑?
秦三郎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迷茫之中。
“啪!你这丫头又偷吃!”周氏一把拍掉那只偷偷摸摸想要去抓橘子的小手。
被抓了个正着,秦晚秋不禁俏脸微红,暗暗吐舌。
“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不能多吃,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呢!家里那么多水果你吃什么不好非要盯着橘子!”
秦晚秋默默对手指,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活了三辈子她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橘子,每次光是闻到橘子的味道就止不住口水泛滥,一次次上火折腾得她难受死,每回都想着下次再也不吃橘子了,可是等下回再闻到橘子味儿,她又会忍不住狂吃!
最近这段时间山上各种水果接连进入了成熟期,那一个个黄橙橙水灵灵的,别提多漂亮了,那酸甜酸甜的味儿忒诱人,却光给看给闻不给吃,这不是成心为难她嘛!
秦大小姐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周氏这个时候可不敢顺着她,未免她再总跟她耍心眼儿偷偷摸摸偷橘子吃,周氏决定,这些橘子不能留,全部送去做成果汁供应酒楼去。
她们家这些水果个个长得极好,吃起来也是特别美,做成果汁在往冰窖里搁一会儿拿出来,大热天的那滋味儿绝了!
这些各种果汁刚一在极味楼开始销售,就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甭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来吃饭都爱点上一杯,冰凉冰凉的,还酸酸甜甜果香味特别浓郁,一杯灌下去那股子燥热就全消了,实在是好东西,还有那刚推出来的各色水果拼盘也是狠狠火了一把,没办法,那些水果个个新鲜水嫩还特别香甜好吃,外面根本买不到这样的货色。
更叫人惊讶的是,这冰在夏天向来是金贵的玩意儿,连大户人家都要掐着分量用,根本不敢肆意挥霍,谁知这极味楼却竟是如此“财大气粗”,酒楼里上上下下一天到晚冰块不断,各个角落里放置了好些,弄得整间酒楼非常凉爽,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暑气,往这极味楼一坐,点上几道美食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填饱肚子,再点上一个果盘,捧一杯冰镇果汁,那滋味儿实在是美,于这炎炎夏日之中来说,简直就是种极致的享受。
于是,极味楼的业绩再度创出了一个新高,当真是日进斗金,尤其是府城那一家,城里有钱人多,都舍得用钱,一天天果盘果汁消耗非常巨大,好在因为事先就规定了不能外卖,只能酒楼里的客人才能点,这才没闹出断货的窘境。
极味楼的火爆叫不少同行都得了红眼病,有人甚至打探到这些水果的来源,打算“挖墙脚”,可当听说秦家就是极味楼的幕后东家时,一个个只得蔫吧了,暗自冥思苦想想从其他地方入手竞争。
俗话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别家酒楼愁得要死,秦晚秋却是数钱数得高兴得要死。
极味楼的火爆是一方面,但更大的一笔进项却是冰。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制冰法子,大户人家都是自己修建冰窖,冬天储存冰块留着夏天用,可这样显然却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只能掐着分量算计着用,按照身份地位各有各的份例,甚至在家族里地位低一些不受宠的可能都得不到一块冰,就连皇宫里也是如此。
有需求就有市场,于是秦晚秋灵光一闪,直接开了家“冰铺”。
不出所料,冰铺一开就火爆起来,即使价格高昂,却还是酿成了一场销售狂潮,硝石制冰很简单,成本又极低,这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加上京城那块巨大的蛋糕,真真是叫秦晚秋数钱数到手软。
而极味楼中前脚果盘果汁还在风靡,后脚红色血液一样的葡萄酒和一种名为“老窖酒”的白酒跟着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并快速受到了大家的追捧喜爱。
葡萄酒不必多说,男女老少皆宜,颜色漂亮口味又极好,常喝还能美容养颜,尤其受女人的喜爱。
真正重量级的却是老窖酒,以四十六种基酒陈酿按照不同比例精心勾兑而成,入口柔和口感甘醇,并不会叫人感到过于辛辣刺激,然其劲道却又一点不绵软,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绵里藏针”,看似软和好欺,实则性烈如火,且后劲很足,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宿醉也不会叫人感到头痛难忍。
毫无疑问,此酒一经推出,就深受好酒人士的青睐,即使有些人舍不得花钱到极味楼吃一顿,却也总能舍得花点钱一天打个几两回去解解馋,当然了,镇上的酒楼里这酒即使深受好酒人士喜爱,却也鲜少有人一坛一坛的买,因为实在太贵了……
“他又来借钱了?”看着秦三郎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秦晚秋不禁皱眉,语气中厌恶的意味显而易见。
秦大郎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茫然无力道:“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秦晚秋轻笑,“*是魔鬼,而被*所迷惑驱使的人,远比魔鬼更可怕。”
想着方才无意一瞥捕捉到的秦三郎离去时的眼神,秦晚秋的眼神不禁微微闪了闪。
如今的秦三郎已经彻底丢掉了人性,为了自己的安危,他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秦晚秋心中警惕,夜里也未敢放松,果然,半夜时分院子里的大白二白有了反应,浅眠的中的她立即醒来,披上衣裳悄然出了门,却正巧看到一个火把从院墙外飞了进来,秦晚秋大惊,赶忙将那火把扑灭,然而紧接着却又有更多的火把从别处飞了进来,好在这时听到声响的秦沐阳也出现了,看到这一情形也是一惊,秦晚秋也没空多说什么,只叫他留下处理火把,自己用轻功直接飞出了院墙。
清冷的月光下,秦三郎手中举着一个火把,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气派的院子,微风袭来,火轻微晃动,照得他消瘦苍白的面容愈发阴冷诡异了。
忽的见一个人影从院子里飞了出来,秦三郎不由震惊万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一脚踹飞了出去,顿时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秦晚秋已是怒极,三更半夜扔那么多火把进她家,要不是她和大哥内功深厚又格外警惕,他们这一家岂不是要在睡梦中就活活被烧死了?此等用心当真是阴狠毒辣至极!
一道掌风挥去,地上那火把便被扑灭了,接着,秦晚秋也不客气,拳打脚踢狠狠将秦三郎给揍了一顿,等到秦沐阳处理好火把出来寻她,她才犹不解恨的停了下来。
“大哥,去通知爹娘吧,定要叫他们瞧一瞧这畜生的真面目。”
秦沐阳点点头,点了秦三郎的穴道将他拖进院子里,然后去将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家差点葬身火海的秦大郎和周氏叫醒,等到他们迷迷糊糊披上衣裳出来,一听儿女的话,登时瞌睡虫全被吓跑了,脸色煞白气得浑身直颤,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你亲大哥,你竟想害死我们全家?”秦大郎满脸不敢置信。
秦三郎冷笑一声,“你若真当你是我大哥,为何不肯帮我还赌债?既然你都忍心看我去死,我为何就不能叫你去死?”
秦大郎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深呼吸几口气,叹道:“秦三郎,我不欠你的。”
说罢,秦大郎径自转身离开,挺拔的背脊微微有些弯,显然大受打击。
周氏恨恨瞪了眼秦三郎,“沐阳,将他绑好,明天送去见官!小晚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你们爹,那憨人不定又怎么钻牛角尖呢。”
秦三郎一听要去见官,这才后知后觉知道了害怕,可惜秦沐阳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点了哑穴,将他往柴房中一扔,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在秦大郎还未出房间之前,秦沐阳和秦晚秋就将秦三郎拖着去了镇上,路上遇到村里人好奇的问他们干啥去,兄妹俩也没隐瞒,当即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于是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秦家村都知道了,秦三郎竟丧心病狂的企图半夜烧死他亲大哥全家!
平静的秦家村一时就轰动了,很快就有人上门去打探具体情况,周氏知道兄妹俩的用意,便也未曾遮遮掩掩,只说他又在外面欠下了一笔巨额赌债,自家没同意替他还,他就心生怨恨想要报复他们家了。
听到此事的人无不惊叹咂舌,大骂秦三郎不是个东西,太丧尽天良,合该一辈子牢底坐穿。
有好事者又憋不住去了小秦寡妇家,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事儿,可谁知这天都大亮了她家大门还紧闭着,敲了半天门也没个人应,大家倒是也没多想,却哪知等到秦沐阳和秦晚秋兄妹俩回来后才听说,小秦寡妇竟被秦三郎给敲晕扛去卖进窑子里了!
原来,这秦三郎昨天白天从秦大郎那里再度借钱未果,想着就是最后一天了,他却还没弄到钱,生怕自己又要断两根手指,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于是秦三郎狗急跳墙了,直接将小秦寡妇打晕,趁着夜色悄悄将她卖进窑子里换了一笔钱,接着他又回到了秦家村,打算放火烧了秦大郎一家报完仇后就携款潜逃,可惜他运气不好,被当场逮了个正着,逃是没逃成,也不用怕会被剁手指甚至丢命了,只不过他却注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了。
而秦三郎不知道的是,秦晚秋和孙志杰交情甚笃,暗地里已经拜托了他,要他对狱卒说一声,切记好好“关照”秦三郎。
狱卒也是会来事的,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县太爷他老人家瞅秦三郎很不爽了,于是无需多说,日后狱卒是不高兴了就去打他一顿出出气,高兴了还是要去打他一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不止如此,狱卒还很坏心的将他和一个有暴力倾向,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关在了一起,从此以后秦三郎不仅要时不时挨狱卒一顿变着花样的收拾,还要成天面对那江洋大盗的铁拳、飞毛腿,而且那江洋大盗性格古怪得很,总是会莫名其妙突然就暴躁大发脾气,然后秦三郎就悲剧了,甚至连有时在睡梦中,他也会突然挨上一顿,简直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心惊胆战,这种心理上的折磨,甚至比身体上的折磨更加叫人崩溃。
可惜悲剧远不止于此,那江洋大盗已被关了好些年了,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着,一肚子邪火憋着没处释放,偏秦三郎又长得肤白肉嫩,于是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的秦三郎可是还一点都没预料到自己未来的悲惨生活,还在牢里一个劲儿大骂诅咒秦晚秋一家呢。
而村里人听说秦三郎竟将小秦寡妇给卖进了窑子里,不由全傻眼了,随即不少人又拍手称快。
那小秦寡妇天生放荡成性,不是最爱勾男人吗?如今进了窑子,保证能天天尝尝不同男人的滋味,还能有钱收,对她来说可不是跟到了天堂似的嘛。
当然了,这些正紧人家的妇人可是不知道,那窑子就算对小秦寡妇这样的放荡成性的女人来说也绝对是个地狱般的存在,环境肮脏便也不提,作为青楼妓院中最下等的存在,窑子里的女人档次都是极低的,长相不好,甚至很多还都是中年妇人,价格当然也都很低廉,而会来这样的地方找女人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有身份有钱财的公子老爷,全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男人,例如乡野村夫、贩夫走卒、甚至是倒夜香的。
以往小秦寡妇虽说爱勾男人,勾的也都是乡野村夫,可起码那时主动权在她手上,她可以选择要哪个不要哪个,但是现在可就不同了,哪怕人家再粗鄙,再丑陋,甚至浑身散发着夜香味,她也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加之这种最次等的窑子每次接客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可不像人家高档青楼里接了个客人可以先来杯小酒,弹弹琴,作作诗,然后兴致上来了再进入主题,事后也能尽情温存,客人不主动走就不用赶着去接下一个,而窑子里头的女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因着有时间限制,大家基本都是直奔主题,完事儿后差不多也到时间了,时间一到这个客人就必须离开,然后她就会被老鸨赶着忙又去接下一个,一天下来少说七八个,多则十几个,不说心理上如何感受,就是身体也是绝对吃不消的,是以窑子里的女人普遍寿命非常短暂,得花柳病的很多,完全就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村里女人都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不少男人却是懂的,倒也不是没有男人心痒痒想去把小秦寡妇弄出来养在外面,可惜他们拿不出那笔赎金,只得作罢,偶尔来了兴致,就花些铜板去找她玩玩倒也不错。
当然,还有个别存着别的心思,惦记着这小秦寡妇好歹是皇妃的亲娘,要是他们把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那不就是皇妃的大恩人了?将来不说别的,起码一笔赏银也是少不了的吧?可惜想归想,还是那句话,没钱啊。
“我就说咱们丽娘看着就是个贵人命,果然先苦后甜,福气可不就来了!”
“谁不说呢,如今春香成了皇妃,丽娘你可就是皇上的丈母娘了,县太爷都没你大,多威风啊!”
“说不准儿啊县太爷见着你都得下跪呢,哎哟,可是叫我羡慕死了!”
“你要羡慕就赶紧回去再生个闺女,记得把闺女生漂亮点儿,最好啊得长得像秦晚秋那样儿,没见皇上瞅着她的眼睛都直了。”
旁边的妇人见小秦寡妇的脸色不好看了,忙扯扯那个没脑子的碎嘴,腆着笑脸道:“再漂亮有啥用?最后当上皇妃的还不是咱们春香!要我说啊,这还是咱丽娘教养得好,养出来的闺女比那京城里的高门大户人家的闺女都好,可不连皇上都喜欢得紧呢,丽娘啊,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怎么养闺女,我也不求我家那丫头能有春香那么好命,只要她能嫁个镇上的贵人老爷少爷我就满足了!”
自从秦春香被带回了京城,小秦寡妇这“皇上丈母娘”的架子就端了起来,以往她在这十里八乡是臭名远扬,如今倒颇有几分扬眉吐气的感觉,看着那些个过去总在背后骂她的女人跟哈巴狗似的见天儿扑在她脚底下叫唤巴结,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此时听得这一番吹捧,虽对这些人心里不屑,但心里却飘飘然起来。
“人的命啊,天生注定,羡慕也羡慕不来的。就像我,小时候就有个癞头和尚说我天生命格贵重,注定福遗后代。”言下之意,秦春香能当上皇妃全都是她的功劳,因为是她的女儿才有这样的福气。
边上几个妇人暗自撇嘴,你命格贵重,那咋不是你成皇妃了!
然而嘴上却又是一番恭维奉承。
“不像有些人,自己命不好也就算了,偏还眼瞎没脑子尽做些祸害子女的事来,好好一个娇滴滴的大闺女却便宜了一个穷鬼泥腿子,真真是造孽哟!这要是我的话,早一根绳子自个儿吊死赎罪了,没得继续留在这世上祸害子女,偏有些人却死不悔改,竟然还能没脸没皮继续活着,我看呐,再叫那臭婆娘这么祸祸下去,指不定哪天连这个家都得祸祸完了,还不如早早将她休回娘家去的好。”
虽未点名道姓,但谁都知道她口中的那个“臭婆娘”就是秦晚秋她娘周氏,秦家村土生土长的本村媳妇儿忍不住暗啐一口,心里更加鄙视这小秦寡妇了。
原来,当年小秦寡妇原是看上了秦大郎的,只是那时秦大郎就是个亲爹不疼后娘欺辱的可怜虫,家里又穷得叮当响,小秦寡妇自是不愿意嫁过去吃苦受后娘婆婆磋磨,便转而嫁给了颇有家底的秦良。
不过那秦良虽说家境不错,但他本人长得却很丑,瘦瘦弱弱的跟个弱鸡仔似的,粗鄙又好色,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常常调戏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小秦寡妇自是看不上他,心里愈发惦记高大健壮老实忠厚的秦大郎的,在秦良死后,小秦寡妇到处勾引男人,也不是没打过秦大郎的主意,可惜秦大郎有了周氏,便是一心顾着家想着媳妇儿,压根儿没搭理小秦寡妇,可没把她给气死。
加之她自己的家庭出了问题,心理上便扭曲了,最是见不得人家夫妻恩爱家庭和谐,所以总爱去勾搭人家的男人,喜欢看人家和谐的家庭被搅合得鸡飞狗跳,这秦大郎这般忠诚于自己的妻子家庭,小秦寡妇更是卯足了劲儿想要去搅合,这么多年来屡屡失败,但她还是没放弃,尤其是这一年多来秦大郎家发达了,她心里就有多了几分悔恨,不过她可不会承认是自己嫌贫爱富才会错失这样一个良人的,而是将错全推在了周氏头上,认为要不是周氏的存在,她绝对是可以和秦大郎再续前缘的。
这一年多来,秦大郎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夫妻更是恩爱有加,一双儿女也尽是人中龙凤,出息得很,家庭幸福美满无人能及,便越是叫小秦寡妇抓心挠肝的想要给他们家找点麻烦,所以她勾搭上了因为侄子中秀才而满心愤慨不甘的秦三郎,蛊惑他去赌博,欠下了巨额赌债后,也是她在背后“指点”,叫秦三郎去卖自己的小侄子,因而也才有了后面一连串的事,不为其他,只是为了给秦大郎一家找点不自在,她就是要叫那秦三郎那个废物脓包死缠着他们,就算不能拖他们的后腿搅合出点什么大风大浪,不时膈应一下他们她也高兴得很。
这一次她闺女意外把秦晚秋比了下去被皇上看中,小秦寡妇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流言蜚语杀人于无形,她在这些人面前说两句,这些人为了巴结她肯定会到外面去更加加油添醋的疯传,她倒是想看看,那周氏的脸皮有多厚,能顶得住这么多唾骂指责。
想着或许秦大郎会因此生气把周氏给休了,或者周氏会顶不住压力自尽,小秦寡妇心情就美妙得很,脸上都带出了笑,却猛地“啪”一声脆响,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敢打我?”小秦寡妇一手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不知从哪儿突然冒出来的秦晚秋。
秦晚秋又是反手一个巴掌甩上她的另一边脸,“打的就是你,这张嘴要是再不干不净,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或许是秦晚秋的目光太过阴冷渗人,小秦寡妇登时感觉背脊有些发凉,心里慌得很,“你,你敢!我可是皇上的丈母娘,你敢打我,信不信我叫皇上诛你九族!”
秦晚秋不屑的扯起嘴角,“皇上的丈母娘?你也配?还真当你闺女成了皇上的女人就是皇后了?人家皇后可好好的在宫里呆着呢,皇上的丈母娘也在京城享福呢,有你什么事儿?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九族的,你到底跟咱们秦家村有什么血海深仇,非得拖着大家伙儿一起死?”
一旁的妇人们听到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小秦寡妇心里也是嘎登一声,“我闺女虽然不是皇后,但也是皇妃,我怎么就算不得皇上的丈母娘了!”
“皇妃?且不提秦春香一个乡野村姑,够不够那个资格封妃,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她真的封妃了,成了妃子,那又如何?说穿了,再高贵的妃,她也就是个小妾!你们倒是说说,你们何时听说过镇上那些大老爷拿小妾的娘家当正紧岳家,甚至还管小妾她娘叫丈母娘的?”
大家伙儿不由的想到村里一户人家,他们家就有个闺女给镇上一个有钱的老爷当小妾去了,原本想着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当时村里不知多少人背地里羡慕死了,可是结果呢,那家婆娘和男人以那老爷的岳父岳母自居,跑到人家府上去打秋风,准备也享享“老爷”“夫人”的福,却直接被人给打了出来,人家府里的下人站在大门口就说了,他们家闺女不过是人家老爷床上的一件玩意儿,警告他们别妄想自己不该想的,围观的大伙儿也都在嘲笑他们,当时真是别提多狼狈了。
连镇上的有钱人家规矩都这么大了,何况是皇家?
一想到秦晚秋那就“冒充皇亲国戚可是要诛九族的”,众人就不禁一阵后怕,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脖子,小秦寡妇的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既恼恨秦晚秋讽刺她闺女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下贱玩意儿,又怕自己真的招了皇家的忌讳被杀头。
见将这些人给吓住了,秦晚秋不屑的冷哼一声,伸手从手边低矮破烂的围墙上拿起一块鸡蛋大的石头握在手里,边冷声道:“若再叫我听到谁在外面乱嚼舌根,休怪我不客气。”手一松,一把粉末洋洋洒洒落下,竟是生生将一块石头给“粉身碎骨”了!
用帕子擦了擦手,也不理会那些被她这一手给吓傻了的一众长舌妇人,自行转身离开。
一众长舌妇反应过来后,忙各自拔腿就往回跑,脸上煞白煞白的,腿都软了。
哎哟娘诶!那小蹄子太可怕了,这要是一把捏着自己身上哪儿,那骨头还不得被捏碎咯!
打这日起,村子里再也没人敢说秦晚秋家的任何一句坏话了,那些个做贼心虚的长舌妇甚至见到她家的人都要绕道走,生怕秦晚秋一个不高兴就把她们的骨头当石头给捏碎了,闹得周氏他们还有些莫名其妙。
虽说这些人不敢再说秦晚秋家的坏话,也知道小秦寡妇根本没那资格当皇上的丈母娘,但还是有些人会腆着脸去巴结她,丈母娘不丈母娘的管他呢,反正她们只知道,小秦寡妇的闺女成了皇上的女人,高贵得很呢!
小秦寡妇被秦晚秋那狠狠两巴掌给打得脸都成了猪头,高高红肿着好几天没能消肿,又疼又丑,气得她简直恨不得撕了秦晚秋,可那天秦晚秋露出来的那一手却叫她心生忌惮,不敢轻易做些什么,心里却是将这笔账记下了。
这天晚上,小秦寡妇刚刚睡下,外面大门又被敲响了。
这几日心情一直很不好的小秦寡妇此时更是暴躁不已,打开门看到瘦了吧唧浑身脏兮兮跟乞丐似的秦三郎,眼底厌恶一闪而逝。
“丽娘,你,你的脸怎么了?被谁打了?”
小秦寡妇闻言,登时眼睛就红了,一脸委屈道:“还不都是你那侄女,小小年纪就这般心狠手辣目无尊长,差点没把我给毁容了!”
秦三郎讶异道:“现在你女儿可是成了皇上的宠妃了,她还敢打你?”
原来,秦三郎那日拿了小秦寡妇的一两银子后,倒是吃了两顿饱饭,可没憋多久,心里就痒痒了,竟是又去了赌场,起初“运气好”,倒是赢了不少,于是他兴奋了,幻想着一夜暴富,赌注便越来越大,结果没几局,就输了个精光,急红了眼的他似乎忘了先前的追债的惶恐害怕,竟一而再再而三不知不觉又借了三千两,等到他回过神来,彻底懵了,好说歹说求了又求,刀哥才同意先放了他,叫他去想办法拿钱还,只给了他十天时间。
秦三郎忧心忡忡的离开了赌场,在外面像乞丐一样游荡了两日,琢磨着实在没办法就想回村子找秦大郎要钱,没想到就在这时倒是叫他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小秦寡妇的女儿秦春香竟是被微服私访的皇上看中了,而且带回了宫里去!
这下子,秦三郎差点没乐疯了。
小秦寡妇可是说,等她闺女出了门子她就嫁给他,到那时他可就是秦春香她爹了,“女儿”在宫里当宠妃,给他这个当爹的弄个官儿来当当还不是轻而易举?当即,秦三郎也不去找秦大郎要钱了,直奔小秦寡妇而来,只想着要尽快将这女人拿下。
“丽娘你放心,回头我一定去打那小贱人一顿给你报仇。”秦三郎一脸深情道。
小秦寡妇哼了一声,“人家可厉害着呢,别没能给我报仇反倒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我可是她亲叔叔,她再厉害还敢打我不成?那就是大逆不道!”秦三郎随口应对了一句,接着就迫不及待道:“丽娘,你可是答应了我的,等你闺女嫁人了你就跟我成亲,现在你闺女已经被皇上带回京城去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嫁给我?”
小秦寡妇愣了下,当时她只是随口敷衍了一下,哪儿能想到她闺女这么快就“嫁人”了呢,现在可咋办?
眼珠子一翻,小秦寡妇满脸哀愁道:“我也想早点嫁给你啊,可是我老子娘都在秦家村,我哪儿能扔下他们不管啊。”
秦三郎忙道:“那我就回来秦家村,我们就在这儿成亲在这儿过日子!”
小秦寡妇傻眼了,“啊?可是族长不是将你……将你逐出秦家村了吗?”
“那有什么关系?你现在可是宠妃娘娘的母亲,你去找那老东西说一声让我回来,那老东西还敢不给你面子?”
小秦寡妇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打算真跟这窝囊废过一辈子。
可是转念一想,若这秦三郎真的回到了秦家村,那岂不是能经常去给秦大郎一家找不自在?而且现在秦三郎喜欢上了赌博,这样一个祸害无底洞不扔去祸祸秦大郎一家她都觉得实在对不起自己挨的这两巴掌!
这样一想,小秦寡妇又觉得叫秦三郎回来的确是个好主意,主要拖着不跟他成亲就是了。
于是,小秦寡妇立马露出了欣喜的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三郎你放心,明儿个我就去找族长帮你求情!”
秦三郎一听,顿时安下心来,暗暗得意自己果然魅力非凡,这浪蹄子看来是真的一门心思爱上他了,若他跟她“借钱”的话,她应该不会不给吧?
“丽娘,我欠了刀哥三千两银子,他说要我十日之内还清,不然的话就要了我的命!丽娘,你可一定要帮我啊,我不想死,我还想和你长相厮守快活一辈子呢。”
小秦寡妇瞠目结舌:“三……三千两?!”转瞬,她就又高兴了起来,秦三郎惹的麻烦越大才越好!
“我,我哪里有三千两啊!家里之前拢共只剩了二百两银子,这次春香千里迢迢去京城,我就都给她带上傍身了,现在家里哪儿还有什么银子啊!”小秦寡妇边说边抹眼泪,一脸惊慌的扑进了他的怀里,“三郎你怎么这么糊涂啊,那赌博岂是能碰的东西?你要真出了点啥事,我,我也不活了!”
原本秦三郎听她说没银子,心里还不大高兴,觉得她在骗他,可是一看她哭得这么厉害,还说要为他殉情,秦三郎这心顿时就软了。
看来她的确是没钱了,不然以她对他的这番心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的。
“三郎,不如你再去求求你大哥吧,他家那么有钱,一定能帮你的!”
秦三郎想着,大概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一早,小秦寡妇就去找了族长求情,族长虽说不乐意巴结她,却也不敢得罪她,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得咬牙同意叫秦三郎回来秦家村。
可惜秦二郎两口子对于秦三郎偷卖他们儿子的事耿耿于怀,死活不肯重新接纳他回家住,秦三郎也没高兴和他们扯皮,他还不乐意住在那破烂茅草屋里呢,小秦寡妇家多好,砖瓦房住着,晚上还有温香软玉供他取乐,不比在那“狗窝”里憋屈着逍遥快活得多!
于是,秦三郎直接光明正大的住进了小秦寡妇的家里。
晚上,秦三郎就去找秦大郎了,秦大郎一听他竟又欠了赌债,而且还是三千两,登时被他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二话不说,抡起扫把直接将他给打了出去。
秦三郎没借到钱,自是不愿放弃,接连几天天天上门去要,好话歹话说尽了,苦肉计也都用烂了,可惜这回秦大郎是铁了心不想再管他了,眼看十日期限即将到来,可他还没能弄到一文钱,秦三郎害怕了,竟是狗急跳墙大半夜悄悄爬了秦晚秋家的院墙,想着进去偷点好东西,哪想他才刚狼狈的跳进来跌进院子里,就正对上了两双闪烁着凶悍残酷光芒的大眼睛。
秦三郎整个人都被吓傻了,没等反应过来,那两只庞然大物就扑向了他,血盆大口一张,他就感觉大腿一阵剧痛,顿时凄厉惨叫起来。
听到动静赶来的秦大郎和秦沐阳看到的就是这副情形,哪里能猜不到这秦三郎三更半夜爬墙进来是想干什么,心里都是气到不行,也懒得管他被咬伤,直接拎着他扔出了大门,秦三郎只好忍着剧痛,连滚带爬的摸着回了小秦寡妇家里,找了大夫来一看,说是他这腿就算治好了以后走路也会有点跛。
秦三郎整个人都懵了,变成了跛子他还如何参加科考?如何能当官儿?一直以来的执念彻底粉碎,秦三郎心里恨极了秦晚秋一家。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第二天刀哥带人来收债,见他没钱,竟是直接剁了他一根手指,并且放下话,再过十天他要是还还不上的话,就再剁他两根手指。
十指连心,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绝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不是没想过跑得远远的,可是兜儿里没钱,他能往哪儿跑?
秦三郎陷入了深深的恐惧迷茫之中。
“啪!你这丫头又偷吃!”周氏一把拍掉那只偷偷摸摸想要去抓橘子的小手。
被抓了个正着,秦晚秋不禁俏脸微红,暗暗吐舌。
“跟你说多少遍了,这东西吃多了上火,不能多吃,你这丫头怎么就不听呢!家里那么多水果你吃什么不好非要盯着橘子!”
秦晚秋默默对手指,她也很委屈的好不好,活了三辈子她最爱吃的水果就是橘子,每次光是闻到橘子的味道就止不住口水泛滥,一次次上火折腾得她难受死,每回都想着下次再也不吃橘子了,可是等下回再闻到橘子味儿,她又会忍不住狂吃!
最近这段时间山上各种水果接连进入了成熟期,那一个个黄橙橙水灵灵的,别提多漂亮了,那酸甜酸甜的味儿忒诱人,却光给看给闻不给吃,这不是成心为难她嘛!
秦大小姐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
周氏这个时候可不敢顺着她,未免她再总跟她耍心眼儿偷偷摸摸偷橘子吃,周氏决定,这些橘子不能留,全部送去做成果汁供应酒楼去。
她们家这些水果个个长得极好,吃起来也是特别美,做成果汁在往冰窖里搁一会儿拿出来,大热天的那滋味儿绝了!
这些各种果汁刚一在极味楼开始销售,就受到了大家热烈的欢迎,甭管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来吃饭都爱点上一杯,冰凉冰凉的,还酸酸甜甜果香味特别浓郁,一杯灌下去那股子燥热就全消了,实在是好东西,还有那刚推出来的各色水果拼盘也是狠狠火了一把,没办法,那些水果个个新鲜水嫩还特别香甜好吃,外面根本买不到这样的货色。
更叫人惊讶的是,这冰在夏天向来是金贵的玩意儿,连大户人家都要掐着分量用,根本不敢肆意挥霍,谁知这极味楼却竟是如此“财大气粗”,酒楼里上上下下一天到晚冰块不断,各个角落里放置了好些,弄得整间酒楼非常凉爽,根本感觉不到一丝暑气,往这极味楼一坐,点上几道美食舒舒服服清清爽爽的填饱肚子,再点上一个果盘,捧一杯冰镇果汁,那滋味儿实在是美,于这炎炎夏日之中来说,简直就是种极致的享受。
于是,极味楼的业绩再度创出了一个新高,当真是日进斗金,尤其是府城那一家,城里有钱人多,都舍得用钱,一天天果盘果汁消耗非常巨大,好在因为事先就规定了不能外卖,只能酒楼里的客人才能点,这才没闹出断货的窘境。
极味楼的火爆叫不少同行都得了红眼病,有人甚至打探到这些水果的来源,打算“挖墙脚”,可当听说秦家就是极味楼的幕后东家时,一个个只得蔫吧了,暗自冥思苦想想从其他地方入手竞争。
俗话说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别家酒楼愁得要死,秦晚秋却是数钱数得高兴得要死。
极味楼的火爆是一方面,但更大的一笔进项却是冰。
这个时候并没有什么制冰法子,大户人家都是自己修建冰窖,冬天储存冰块留着夏天用,可这样显然却还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只能掐着分量算计着用,按照身份地位各有各的份例,甚至在家族里地位低一些不受宠的可能都得不到一块冰,就连皇宫里也是如此。
有需求就有市场,于是秦晚秋灵光一闪,直接开了家“冰铺”。
不出所料,冰铺一开就火爆起来,即使价格高昂,却还是酿成了一场销售狂潮,硝石制冰很简单,成本又极低,这简直是暴利中的暴利,加上京城那块巨大的蛋糕,真真是叫秦晚秋数钱数到手软。
而极味楼中前脚果盘果汁还在风靡,后脚红色血液一样的葡萄酒和一种名为“老窖酒”的白酒跟着进入了人们的视线,并快速受到了大家的追捧喜爱。
葡萄酒不必多说,男女老少皆宜,颜色漂亮口味又极好,常喝还能美容养颜,尤其受女人的喜爱。
真正重量级的却是老窖酒,以四十六种基酒陈酿按照不同比例精心勾兑而成,入口柔和口感甘醇,并不会叫人感到过于辛辣刺激,然其劲道却又一点不绵软,若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绵里藏针”,看似软和好欺,实则性烈如火,且后劲很足,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即使宿醉也不会叫人感到头痛难忍。
毫无疑问,此酒一经推出,就深受好酒人士的青睐,即使有些人舍不得花钱到极味楼吃一顿,却也总能舍得花点钱一天打个几两回去解解馋,当然了,镇上的酒楼里这酒即使深受好酒人士喜爱,却也鲜少有人一坛一坛的买,因为实在太贵了……
“他又来借钱了?”看着秦三郎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秦晚秋不禁皱眉,语气中厌恶的意味显而易见。
秦大郎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茫然无力道:“你说,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化这么大?”
秦晚秋轻笑,“*是魔鬼,而被*所迷惑驱使的人,远比魔鬼更可怕。”
想着方才无意一瞥捕捉到的秦三郎离去时的眼神,秦晚秋的眼神不禁微微闪了闪。
如今的秦三郎已经彻底丢掉了人性,为了自己的安危,他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秦晚秋心中警惕,夜里也未敢放松,果然,半夜时分院子里的大白二白有了反应,浅眠的中的她立即醒来,披上衣裳悄然出了门,却正巧看到一个火把从院墙外飞了进来,秦晚秋大惊,赶忙将那火把扑灭,然而紧接着却又有更多的火把从别处飞了进来,好在这时听到声响的秦沐阳也出现了,看到这一情形也是一惊,秦晚秋也没空多说什么,只叫他留下处理火把,自己用轻功直接飞出了院墙。
清冷的月光下,秦三郎手中举着一个火把,目光幽幽的看着眼前气派的院子,微风袭来,火轻微晃动,照得他消瘦苍白的面容愈发阴冷诡异了。
忽的见一个人影从院子里飞了出来,秦三郎不由震惊万分,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迎面一脚踹飞了出去,顿时胸口剧痛一口鲜血喷出。
秦晚秋已是怒极,三更半夜扔那么多火把进她家,要不是她和大哥内功深厚又格外警惕,他们这一家岂不是要在睡梦中就活活被烧死了?此等用心当真是阴狠毒辣至极!
一道掌风挥去,地上那火把便被扑灭了,接着,秦晚秋也不客气,拳打脚踢狠狠将秦三郎给揍了一顿,等到秦沐阳处理好火把出来寻她,她才犹不解恨的停了下来。
“大哥,去通知爹娘吧,定要叫他们瞧一瞧这畜生的真面目。”
秦沐阳点点头,点了秦三郎的穴道将他拖进院子里,然后去将还在睡梦中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家差点葬身火海的秦大郎和周氏叫醒,等到他们迷迷糊糊披上衣裳出来,一听儿女的话,登时瞌睡虫全被吓跑了,脸色煞白气得浑身直颤,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可是你亲大哥,你竟想害死我们全家?”秦大郎满脸不敢置信。
秦三郎冷笑一声,“你若真当你是我大哥,为何不肯帮我还赌债?既然你都忍心看我去死,我为何就不能叫你去死?”
秦大郎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一个字来,深呼吸几口气,叹道:“秦三郎,我不欠你的。”
说罢,秦大郎径自转身离开,挺拔的背脊微微有些弯,显然大受打击。
周氏恨恨瞪了眼秦三郎,“沐阳,将他绑好,明天送去见官!小晚你也赶紧回房休息吧,我去看看你们爹,那憨人不定又怎么钻牛角尖呢。”
秦三郎一听要去见官,这才后知后觉知道了害怕,可惜秦沐阳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点了哑穴,将他往柴房中一扔,回房睡觉去了。
第二天清晨,在秦大郎还未出房间之前,秦沐阳和秦晚秋就将秦三郎拖着去了镇上,路上遇到村里人好奇的问他们干啥去,兄妹俩也没隐瞒,当即将昨夜发生的事说了出来,于是乎,不到半个时辰,整个秦家村都知道了,秦三郎竟丧心病狂的企图半夜烧死他亲大哥全家!
平静的秦家村一时就轰动了,很快就有人上门去打探具体情况,周氏知道兄妹俩的用意,便也未曾遮遮掩掩,只说他又在外面欠下了一笔巨额赌债,自家没同意替他还,他就心生怨恨想要报复他们家了。
听到此事的人无不惊叹咂舌,大骂秦三郎不是个东西,太丧尽天良,合该一辈子牢底坐穿。
有好事者又憋不住去了小秦寡妇家,想问问她知不知道这事儿,可谁知这天都大亮了她家大门还紧闭着,敲了半天门也没个人应,大家倒是也没多想,却哪知等到秦沐阳和秦晚秋兄妹俩回来后才听说,小秦寡妇竟被秦三郎给敲晕扛去卖进窑子里了!
原来,这秦三郎昨天白天从秦大郎那里再度借钱未果,想着就是最后一天了,他却还没弄到钱,生怕自己又要断两根手指,甚至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于是秦三郎狗急跳墙了,直接将小秦寡妇打晕,趁着夜色悄悄将她卖进窑子里换了一笔钱,接着他又回到了秦家村,打算放火烧了秦大郎一家报完仇后就携款潜逃,可惜他运气不好,被当场逮了个正着,逃是没逃成,也不用怕会被剁手指甚至丢命了,只不过他却注定要在牢里过一辈子了。
而秦三郎不知道的是,秦晚秋和孙志杰交情甚笃,暗地里已经拜托了他,要他对狱卒说一声,切记好好“关照”秦三郎。
狱卒也是会来事的,一听这话,立刻就知道县太爷他老人家瞅秦三郎很不爽了,于是无需多说,日后狱卒是不高兴了就去打他一顿出出气,高兴了还是要去打他一顿,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不止如此,狱卒还很坏心的将他和一个有暴力倾向,穷凶极恶的江洋大盗关在了一起,从此以后秦三郎不仅要时不时挨狱卒一顿变着花样的收拾,还要成天面对那江洋大盗的铁拳、飞毛腿,而且那江洋大盗性格古怪得很,总是会莫名其妙突然就暴躁大发脾气,然后秦三郎就悲剧了,甚至连有时在睡梦中,他也会突然挨上一顿,简直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心惊胆战,这种心理上的折磨,甚至比身体上的折磨更加叫人崩溃。
可惜悲剧远不止于此,那江洋大盗已被关了好些年了,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着,一肚子邪火憋着没处释放,偏秦三郎又长得肤白肉嫩,于是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刻的秦三郎可是还一点都没预料到自己未来的悲惨生活,还在牢里一个劲儿大骂诅咒秦晚秋一家呢。
而村里人听说秦三郎竟将小秦寡妇给卖进了窑子里,不由全傻眼了,随即不少人又拍手称快。
那小秦寡妇天生放荡成性,不是最爱勾男人吗?如今进了窑子,保证能天天尝尝不同男人的滋味,还能有钱收,对她来说可不是跟到了天堂似的嘛。
当然了,这些正紧人家的妇人可是不知道,那窑子就算对小秦寡妇这样的放荡成性的女人来说也绝对是个地狱般的存在,环境肮脏便也不提,作为青楼妓院中最下等的存在,窑子里的女人档次都是极低的,长相不好,甚至很多还都是中年妇人,价格当然也都很低廉,而会来这样的地方找女人的,当然也不会是什么有身份有钱财的公子老爷,全都是这个社会最底层的男人,例如乡野村夫、贩夫走卒、甚至是倒夜香的。
以往小秦寡妇虽说爱勾男人,勾的也都是乡野村夫,可起码那时主动权在她手上,她可以选择要哪个不要哪个,但是现在可就不同了,哪怕人家再粗鄙,再丑陋,甚至浑身散发着夜香味,她也没有了拒绝的权利。
加之这种最次等的窑子每次接客都是有时间限制的,可不像人家高档青楼里接了个客人可以先来杯小酒,弹弹琴,作作诗,然后兴致上来了再进入主题,事后也能尽情温存,客人不主动走就不用赶着去接下一个,而窑子里头的女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因着有时间限制,大家基本都是直奔主题,完事儿后差不多也到时间了,时间一到这个客人就必须离开,然后她就会被老鸨赶着忙又去接下一个,一天下来少说七八个,多则十几个,不说心理上如何感受,就是身体也是绝对吃不消的,是以窑子里的女人普遍寿命非常短暂,得花柳病的很多,完全就是地狱一样的存在。
村里女人都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不少男人却是懂的,倒也不是没有男人心痒痒想去把小秦寡妇弄出来养在外面,可惜他们拿不出那笔赎金,只得作罢,偶尔来了兴致,就花些铜板去找她玩玩倒也不错。
当然,还有个别存着别的心思,惦记着这小秦寡妇好歹是皇妃的亲娘,要是他们把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那不就是皇妃的大恩人了?将来不说别的,起码一笔赏银也是少不了的吧?可惜想归想,还是那句话,没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