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色授魂与 >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非但如此,白泽身上陡然升起无数蕴含上古道法的威压,完全笼罩了这方天地。

    方婪闭目跌坐,像是丝毫未觉。

    然而在这样的威压之下,就连本来随着微风晃动的窗帘都静止了下来。

    像是和什么无形的,势均力敌的东西对峙,白泽如临大敌,却不敢稍微越雷池一步。

    而是紧紧盯着方婪,喉喽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好似威胁。

    方婪毫无所动。

    只是他又突然睁眼看向小兽。白泽身体一僵,竟然平白后退了几步。方婪眼中暗紫流光变化不休,倏忽又变成深蓝色。一道道光弧拖着长长的亮线交错缭绕盘错,不时炸裂出极盛的光华。

    白泽一和方婪对视上,威胁似的“嗷呜”声一下变得委屈而小心翼翼,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制着,头颅也低了低。

    然而就在下一刻,方婪眼底的光芒瞬间消失不见,恢复了一片纯黑。

    小兽已经快把耳朵贴到地上了,这个时候身体还是僵硬着,一动不动。

    忽然听到方婪的声音,“过来。”

    并且嗓音还有点嘶哑。

    小兽耳朵一立,颤抖了一下,马上脑袋就抬起来了。

    像是判断着什么,他先是停了几秒,不过马上,就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方婪怀里。

    方婪没动,就让小兽窝在他腿上,一拱一拱的给他撒娇说委屈。

    一下下给顺着毛,他神色变幻不定,忽然问了句,“刚刚你感觉到什么了?”

    小兽:嗷呜。

    方婪,“果然问了也白问。”

    小兽又不甘心的“嗷呜嗷呜”了几声,除了比小时候有了更大威慑力,再没其他,方婪该不懂还是依旧不懂。

    他不知道小兽有没有注意到,可是就在刚刚那一瞬,他是确实听到那个声音,像是在他耳边,又像是远在天际,勾魂摄魄,缠绵不绝。

    那个声音对他说了相同的一句话,“紫微天尊,何时来归?”

    随即,他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牵引之力从神魄深处传来,像是要拉扯他到什么地方去。甚至把他从这具躯壳里拉扯出去。

    方婪抓住小兽的皮毛忽然一顿,自言自语,“要是你化身成人就好了。你看看,人家妖怪都会变身的,你都是神兽,总是一副兽形也说不过去啊。”

    小兽耳朵动动,显然是明白了方婪的意思。他猛然站起来,皮毛一蓬,一道白光亮起。

    然后……

    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泽的耳朵一下就耷拉下来,委屈的顶着方婪,表示自己无辜。

    方婪喂他吃了点灵力,就把他赶到了一边。表情端正严肃起来,身体一淡,就凭空消失了。小兽马上察觉,着急的原地打转了一圈,双翅瞬间张开,白羽横空,就要腾然而起。

    却被什么无形的屏障拦住了。

    而在遥远的十万大山之中,空气忽然扭曲了一下,然后方婪的身形渐渐显现出来。

    他面不改色负手而立。

    这里是两山之谷,罡风烈烈,草木摧残。如今已经十二月,更是万物萧萧,草木同悲,没有丝毫生气。

    但是灵力却分外充足。

    任何修真者来的这个地方,估计都会沉迷下去。

    就算没有什么四季如春的迹象,任何一个修真者都能看出,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地。

    方婪却没丝毫迷醉。他冷然注视着前方。

    天地一片寂静。

    只有烈烈风声不断的从耳边刮过。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远处或者耳边,终于又想起那个声音,“如临大敌?看来你从不曾对我放下戒备,但,既然如此,你竟然只身前来?”

    那个声音里戴上了些好奇,“白泽就算尚未全盛,也已经有了七八分实力,你竟然没有带来?”

    在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方婪一惊,却没有下意识后退。

    听到对方问及白泽,他眉峰一皱,缓缓开口,“白泽,不劳阁下关心。”

    “啧啧”那个声音里马上带上了笑意,“你还是这么护短啊,凡是被你打上标记的,别说碰了,多看一眼你都不乐意。”

    “除了你,还有谁会专门设下法阵结契,把本命神兽的伤害引到自己身上?”

    “也难怪你不带他过来,想必是舍不得吧。”

    方婪不语。

    他既没有问对方是谁,也没有问为何引他来此处,只是静默而立。烈烈乱风之中,平白生出几分超然出尘之意。

    那个声音忽远忽近,仍旧喋喋不休的说着“当年”方婪的许多“护短”事情。好像这么特意将他叫来此处,就是为了这么取笑一番。

    方婪仍旧不语。这人说的这些,他全当做故事来听,心湖不起丝毫波澜。

    那个声音忽然一顿,然后带着几分惋惜,“看来仍旧时机未到。”

    天地静默了一瞬。

    方婪这时才缓缓开口,“既然时机未到,你今日为何扰我清修?”

    那声音戛然而止,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这些年不见,你现在不过凡人之躯,性子竟然丝毫未变。我终于确信,你是当年紫微天尊了。”

    “是么?我却有些不信。”方婪声音飘渺,仿佛马上就要消散在风中。神情却平淡自持。

    就在他话音一落的瞬间。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虚影。

    仅仅只是虚影而已。

    却华贵非常,珠玉加身,宛若神人。

    头戴鹿角,华衣流彩,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乘风而下,仿佛轻云蔽月,飘摇若流风之回雪。

    长袍广袖更是在狂风之中时而鼓起,时而飞张。

    那人注视着方婪,像是在打量判断,终于说道,“果然不复旧日容貌。”

    方婪神色平静之极。

    那人或许也有些看不下方婪这种淡然之态。

    突然轻笑一声,缓缓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让方婪再也无法平静下去。

    看到对方脸色骤变。

    那鹿角人笑意渐深,身形倏忽间淡去消失不见。

    正在工作,厉荣泽忽然心神一动,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却又十分不确定。

    他掏出手机,正要给方婪打个电话,那边助理就叫他赶快过来。

    厉荣泽答应了一声,却拿着手机匆匆走到人少的地方,拨通了方婪电话。

    音乐响了一会就被接听起来。

    那边传来方婪清淡的声音。

    厉荣泽马上觉得心中一定,轻轻叫了声,“婪哥?”

    “嗯?”

    “没事。”

    方婪已经回到s市,并且已经站在了周亚阳酒庄门口,这时停了下来,“怎么了?”

    “晚上我想吃炸小黄鱼。”

    方婪平淡无波的表情生动了一些,“还有呢?”

    厉荣泽眼睛一亮,这是让他点菜?

    他正要开口,胳膊直接被拉了一下,那个助理干脆找了过来,着急道,“厉哥,马上就开始了,真的不能再等。”

    方婪听到那边的声音,然后就听厉荣泽快速说道,“我要吃肉,鱼肉,猪肉,牛肉,羊肉。”

    方婪说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他最近沉醉修炼,他们俩很长时间都没一起吃饭了,厉荣泽好像馋的有点狠?

    不过他这种要求,只能让他想到两个字,就是“火锅”。

    方婪轻笑了一下,神色又淡了下来,他其实并没有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他走进酒庄。

    周亚阳和张小宁已经在等着他了。

    方婪抱歉了一下自己迟到,随即就和周亚阳说起生意上的事情。

    张小宁还是之前的样子,坐那一声不吭喝红酒。

    其实之前他们没闹别扭的时候,张小宁在这方面上依旧是插不上话的,但是气氛和现在完全不一样。就因为插不上话,他有时候会特意插科打诨,像是非引起注意,表明下自己的重要性似的。

    其实没有太复杂的内容要商量,现在形势很好,方婪眼光也极准,很多细节都是早就商定了的。

    之所以还这么每过一月见个面,一个是想大家聚聚,另外一个就是想缓和下方婪和张小宁的关系。

    现在周亚阳对张小宁也挺有好感的,算是拿他当朋友了,因此也没像过去非要争个高下,反而为张小宁考虑起来。

    他也不愿意大家闹得不开心。

    毕竟都是多年朋友。

    方婪难得有些神思不属。他坐在沙发上,像是在思考什么,目光漂移,一直没吭声。

    那边周亚阳已经和张小宁聊了起来。

    说了几句,忽然又转头问方婪,“陈氏那边找我救场,要不要去?”

    方婪“嗯?”了一声,惊醒过来。上一次和陈向远达成协议,他帮了陈家一把,算是雪中送炭。但是却只是解燃眉之急。陈家的问题,是一代代累积下来的,就像是贴着红墙生长的香樟还有广玉兰,早晚会顶破地基。除非能舍得下心,现在就把枝繁叶茂,生长多年的树砍倒。

    人家是否狠得下心,方婪不知道,也懒得插手。

    能不能过去这个坎,就看陈氏自己。

    只是没想到现在怎么找到了周亚阳?

    “钱?”方婪只问了一个字。

    周亚阳摇头,“陈家现在准备抽身出去。往海外发展,专心当巨贾。”

    方婪惊讶得很,“这都能抽身?”

    周亚阳摊手,“谁知道呢,这不是来找我帮忙?”

    方婪摇头,“那就随你。”

    “随我敲他一笔?”周亚阳笑问。

    方婪随意点头。

    周亚阳摇摇头,又和张小宁说起来。

    没一会,方婪就站起来,端着酒杯走到了酒庄后院。

    这是一片纵横四十株白桦树构成的树阵。

    已值深秋,白桦树苍白的树干密密交织,挺拔矗立,直达天际。和浅蓝色,纯净的天空映衬在一起,如同水中倒影,干净得不可思议。

    树阵之下,铺就深红色的木地板,落叶已经铺了薄薄一层。

    人居就这么和自然悄然搭接,察觉不出丝毫突兀和雕琢的痕迹。

    方婪注视着眼前的风景,目光却飘到了远处。

    他曾经作为一个普通人在现世生活了数十年,一朝得知自己能够修真合道,竟也自然而然接受了。

    但那鹿角人说的话,他却一时没法消化。

    方婪微呷了口红酒。

    耳边似乎又响起那个忽远忽近,飘渺不定的声音,不,应该说从他听到这句话之后,这个声音就没从他耳边消失过。

    那个人说,“‘你’确不用相信,因为‘你’是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