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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西羌 第113 杀人之刀,为谁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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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杀人之刀,为谁所举

    中平三年五月十七日,参与平羌之战众将的封赏下达至凉州。

    诏书特进夏育代杨雍为凉州刺史,封亭侯。

    诏书迁赵云为西部都尉,统帅西海诸种羌;迁韩当为归义都尉,监管大小榆谷,剑指西倾山韩遂叛羌余孽;迁郭闻为南部都尉,驻临洮,统帅参狼羌、白马羌,防备韩遂余孽。

    诏书擢升刘杲为长水校尉,入雒觐见。封九门县侯,食两千户。

    诏书特封刘石为护羌校尉,驻军金城,威慑群羌。

    诏书以程普、颜良为军司马,属兵护羌校尉刘石。

    诏书文丑为军司马,暂且属兵孙坚。(同时,诏书进孙坚为议郎,待撤军后,入雒奉职。故言暂且。)

    诏书特进贾诩为冀令。

    左政出身黄巾,且无大佬为之遮掩。刘杲不愿被人联想自己与黄巾之间瓜葛,所以与左政、李晋稍作交流后,刘杲暂时封锁左政功绩。也是因此,这次朝廷给予的大封赏名单内,竟无左政之名。

    接到朝廷封赏名单后,刘杲先是因为没有被升迁至金城太守而感到遗憾,继而又隐隐觉得事情似乎隐隐有些不对。

    诏书特封刘石为护羌校尉。这点,刘杲可以理解。无非是诸如“飞鸟尽,良弓藏”等百试不爽的套路。

    正如当年段颎,兵伐十年,平定西羌之后,朝廷飞速征调段颎入雒。同时将其帐下两位大将田晏、夏育,一人留守陇右,一人去北地郡,各自建军。

    国之大事,在祀在戎。朝廷征伐西羌,是为清净西羌,而不是为培养起一个庞大军阀势力。所以一旦军战结束,征伐大军肯定要拆分。

    朝廷越格提拔刘石,继而又征调刘杲入雒,便是想通过此种手段拆分刘杲一系诸军将。刘杲一旦离去,继承刘杲的刘石,声望、谋权都不足以统帅其余各将,那么刘杲一系就难以继续维持。

    而若是刘石野心勃勃,也会因此将刘杲一系分裂为两派。

    朝廷将赵云、韩当、郭闻分别迁为西部都尉、归义都尉、南部都尉,看似将刘杲势力布满整个凉州边疆,但这其实却是另有深意。一是,让赵云、韩当、郭闻防备韩遂反击,消减刘杲刘杲一系实力;二是,将刘杲一系分至董卓旧有地盘,甚至直接让郭闻驻守董卓老家临洮。

    这是“两虎相争”之策。朝廷挑起刘杲、董卓两系内斗,确保两人在大汉衰世时,不敢有其他心思。

    刘杲虽然立下大功,但是尚未建立起如董卓那样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所以朝廷才无所顾忌的,就地拆分刘杲一系。对于董卓一系,朝廷就稍微含蓄些,起码不敢明目张胆的调离董卓帐下所有部将。

    数千年来,历史都是这般演化。后世太祖创建共和,不也是利用种种军事、政治斗争,一步一步的,将全国各大军团体系拆分的零零散散?而后太宗上台,能够轻易接管军权,还不是因为太祖已经给他打好根基!

    汉帝国朝廷诸公,不会蠢到放任他刘杲随意拉帮结派,形成凉州军阀。

    故,刘杲对此虽然有点遗憾,却也早有心理准备。

    刘杲打量着封赏名单,心思:“张温虽然贵为太尉,也不能让朝廷放弃制衡之策。”刘杲至今,还以为张温举荐他为金城太守,是想拉拢他,是真心为他好!

    “长水校尉?北宫五校大名鼎鼎,我早就想见识见识。”

    “不过如今雒阳内斗激烈,外戚、宦官、党人三方明争暗斗。时不时有九卿三公这样大佬,因为一着不慎,便横死街头。”

    “我后世出自军中,对政治斗争较为生疏。一旦去了遍地都是政治斗争的雒阳,却又该如何是好?”

    “雒阳朝局,粗略来看,是外戚、宦官、党人三大集团。但是他们每个集团之下又分成数派,如外戚有何进、何皇后一脉,又有董重、董太后一脉;宦官更分外戚系、党人系、皇后系、太后系、皇帝系、投机系、宦官集团系、士族系、寒门系;至于党人,更是有数十个大大小小的派别。”

    “想想这错综复杂的朝局,我就心有胆颤。”

    “这雒阳,一朝踏入,就是鲜血淋淋!”

    “我虽然有赵王一脉、京兆宋氏支持,但是这两家在朝堂的势力,都是可忽略不计。没有后台的我,一旦惹恼别人,立马就是疯狂报复!”

    “雒阳难,居家不易呐!”

    “若去雒阳,那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过,我既然被辟长水校尉,这雒阳不去也得去!”

    “嗯,在去雒阳前,我还要先去安定郡走一遭,把文丑之事,做个了断。若是放任文丑被孙坚随手拉去,那未来还有谁投靠我?”

    刘杲虽然对不能担任金城太守,感到非常遗憾,但是还是开始为入雒做准备。刘杲这日正准备召集各部将,将他入雒后各部将的后续任务下发。正在这时,宋典突然冲进书房,小声道:“公子。宋太守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信。”

    “嗯?难道是黑山黄巾贼,出问题了?”刘杲接过书信,随手打开。

    信纸刚打开,刘杲的面色大变。信中没有涉及黑山黄巾,而是直言刘杲此刻处在危局之中。

    “兴儿,谁推荐你为金城太守,谁便欲害你也!此人若是权高,立刻想法避开;此时若是权低,即时诛杀,以警他人。

    吾已托人在朝中周旋,令此奸计不得实施。但是欲害你之人,此计不成,必会再生他策。……

    至雒阳前,务必寡言少事……

    另,隐秘之事,书信不便细谈。

    伯兴入雒途径长安时,务必去拜访你祖父大人。大父会给你一些官场自保建议!

    宋泓。”祖父大人,是言宋泓之父亲也。

    刘杲摊开书信,从书架上抽出宋泓手稿,仔仔细细对照一番。以刘杲鉴别真伪手段、知识,却是不曾发现任何模仿笔迹之处。继而刘杲又亲自审问送信之人,最后得出结论:这信千真万确是宋泓所写!

    既然是宋泓亲自所写,那么事情就立刻变得严重起来。

    “张温辟我为金城太守,是要害我?他为什么要害我?做金城太守,又怎能害我?”刘杲不安的在书房内度来度去。

    人生最惧的,就是那看不见、捉不到的危机!

    刘杲仔仔细细回忆张温一举一动,心中疑惑:“莫非是那一日的诘问?张温真的要对付我?是因为孙坚么?”

    “还有为甚举荐我为金城太守,就是想害我呢?我这岳父怎把事情只说一半?”心急火燎的刘杲不禁开始埋怨。

    傍晚之时,宋典又传来信息:刘杲上奏的奏折,被灵帝刘宏打回。言刘杲以叛羌做苦工,不合仁义,责令刘杲立即解散叛羌苦工!

    正在苦思“金城太守”为何害他的刘杲,听到宋典传来第二个噩耗,更加苦闷。

    苦闷之余,刘杲脑海里突然闪现一个模糊念头?

    难道……是因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