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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二五九 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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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迎战,随着二长老的话音落罢,所有人的面上顿然泛起一抹决然之色,

    剑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哪怕前途是万丈深渊,只要身后还有着需要守护的东西,那么便必然不能退后半步,二长老的话,也代表了所有长老的意愿,

    护尽苍生,万剑宗的宗规第一条,便是这四个字,

    何为护尽苍生,那便是让苍生平安喜乐,敞若让这惊世魔头逃离此处,天下大乱,民不聊生,便不得说是平安喜乐,连宗规都视如无物,那想來万剑宗也名存实亡了,

    这些长老,求道在万剑宗,师尊在此,师弟师兄,无数同门尽皆在此,敞若只为一己之私至万剑宗于不顾,那自己的道心何在,自己的良知又何在,

    必须要战,而且还是死战,

    此等煞气滔天的魔门妖孽,敞若出世,便是腥风血雨,尽染苍穹,

    这是凌霜、二长老,乃至于万剑宗所有长老都不愿意看见的事情,无论于公于私……若因他们一念之差祸及苍生,那无尽的怨念与因果,足以纠缠着他们,生生世世再难解脱,

    ……

    那身影近了,漫天的风雪仿佛在刹那间静止了似的,

    所有万剑宗弟子如临大敌,只有二长老的面上,突然泛起了一丝愕然,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在剑阵之前的无数亲传弟子,面色惨白,那扑面而來的杀气,几乎让他们呼吸都有些凝滞,这种压迫力,是灭杀了百万余生灵,凝聚了那无数的怨气而成,可谓真正的罪孽滔天,

    剑气纵横,在四方凌厉着,

    不单单是下方的亲传弟子难受之极,纵然是无数长老,也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那份杀气,足以让所有人为之动容,只要心性还有破绽,那便会被这煞气撼动,

    “诸位,此魔头明显是朝我万剑宗而來,这等杀伐无道之辈,吾等应当如何应对,”

    那美妇人先是看了一眼二长老,见后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那清冷的声音再度响彻在天地之间,

    “以杀止杀,”

    凌霜朝下看了一眼那在茫茫雪地之中孑然而立的男子,傲然道,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因为那张脸完全被血红色的雾气萦绕着,沒有丝毫缝隙,

    ……

    “杀,”

    下方男子眸中血色再度一盛,眸子深处的那几分清明,却是再淡了一些,仿佛顷刻间就要消失不见,

    “杀,杀,杀,”

    男子冷声大喝,而后背上的长剑赫然直指天穹,或者说是面前那立在半空中的无数长老,

    “杀了你们,聚集足够的精气……花,也便开了,”

    ……

    二长老的神色猛然间一滞,旋即猛然抬起了手來,

    正准备让诸位长老动手的那美妇人,瞬间便停下了自己将欲出口的话來,

    “痴儿,,”

    ……

    痴儿……痴儿……痴儿……

    天地之间,不断的回荡着这肃然的声音,如同苍茫亘古,玄不可及,却又偏偏可以清晰的听闻,

    下方雪地之上的男子蓦地抬起头來,视线扫过所有人的时候,都沒有半分的波动,其中的血色之下,掩藏着的是无尽的冷意和孤傲,

    斩妖三百万,剑气动云天,

    无论是剑意无双的各大长老,亦或者是面露骇然之色的诸多弟子,他的神色未有丝毫变化,这天这地,压不住他,便是再來千百万,自一剑杀之,

    念及此处,男子眸中的血色越來越盛,也越來越森然,

    直到他的目光触及那一袭青色道袍,头戴一顶古冠的老者,眸底的那一丝清明,居然是忍不住的颤动了起來,仿佛就要冲破这无尽血色的束缚一般,

    ……

    “涤魂剑阵,”

    那份清明之色只是一颤而过,但二长老仍然大喜……旋即再不迟疑,直接朗声道,

    沒有任何人有疑问,二长老所说的话,不需要任何人去疑问,

    涤魂剑阵,洗涤心念,通透己身,

    不过这剑阵,却始终沒有使用过,

    因为沒有需要使用这剑阵的时候,为魔涤心,无异于对牛弹琴,所坚持的梦想不一样,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涤魂也许便是助恶,

    剑气凛然,冲天而起,

    无数剑光,从长老们,弟子们的手中射出,旋即完全汇集在了二长老的身前,

    仿佛无数道光线射在了二长老的身上一样,纵然面前是漫天的血雾,但他仍然犹若天神,

    那光芒无穷无尽,柔和也冷漠,似乎晕着一种无尽的通透与清明,这便是涤魂剑气,剑气涤魂,哪怕已跨过了入魔的门槛,敞若还剩半步沒有走进去,那便可以回头是岸,

    “涤魂洗魄,明心,斩怨,”

    二长老双指并在一起,以指为剑,而后一下点在了身前那一道划破这天与地的光芒之上,那一道凝如实质的剑光瞬间迸射出无穷无尽的光芒,凝成一道光柱,轰然划过苍穹,撞在了立于雪地之上的男子身上,

    漫天的血雾,直接被这道光柱直接轰出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那血雾之后的蓝天,依旧一碧如洗,这便是天,纵然被无数的阴霾遮蔽,它终不会做出改变,

    无人能动摇它,也无人能改变它,天地就是天地,那漫天的血雾在其看來,与这清风白雪,并无两异,

    男子身形未动,面上的神情已然看不真切,在那光柱撞击在他身上的瞬间,便将一切都遮掩住了,天能看清楚一切阴霾和阻碍,人却不能,纵然是悬于天空之上的一众长老,依然不能,

    “痴儿……醒來,”

    ……

    叶东來一声怒吼,而后手中木剑猛然挥出,那漫天的光柱瞬间被这血气一荡,划出了一道裂痕,

    但这光柱太过于巨大,其中蕴含着的力量,也委实难以想象,

    “杀杀杀,精气……我要足够的精气,才能让凡梨树开花结果,,,”

    二长老指尖一点,那光柱猛然凝为一条细线,而后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瞬间落在了叶东來的额头之上,

    所有的光芒瞬间收敛,无尽的血雾却仿佛被这光柱震散了一般,

    但叶东來眸中的清明,依然被那血色压在眸底深处,根本难以挣脱出來,这份血气太过于旺盛,这股杀意已经凝如实质……周身那阴风血雾,便是妖族的灵魂与魄,

    魂能锁,魄能囚,这一丝清明,又能翻出怎样的浪花來,

    ……

    “该罢手了……”

    “杀,,”

    二长老感受着叶东來心底深处的怒喊,知道此子已是入魔极深,但他却不想对方因此而入魔,毕竟叶东來的天赋,他是看在眼中,叹在心中,

    纵然是他想要收此人为弟子,但对方却也不愿意,

    只因为那株该死的凡梨树,那句可笑的凡梨树开花的诺言,

    “三百八十万性命……凡梨树,已经开花了,足够了,足够了,”二长老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旋即在心中淡然道,话音之中,仿佛有着让人轻而易举便要相信的力量,

    “已经……开了,”叶东來惘然的抬起头來,这一瞬间,沒有了那通天光柱的遮掩,只有一条细细的光线点在他的额头之上,所以这一次众人倒是看清了他的脸庞,顿然所有长老,皆是明白了二长老为何会突然罢手,

    叶东來天赋如何,能让那人落下一句承诺,便可见一斑,无论这承诺是莫须有的,亦或者只是托词……但修者逆天而行,求得便是化不可能为可能,

    若能上感苍天,石人也能滴泪,铁树也能开花,敞若真会有几分机缘,凡梨树能否开花结果,倒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是啊,已经开了……在你心中,他本來就已经开了,不是么,”二长老长声一叹,旋即目光中泛起一抹茫然,知道别人心中花开与否,那么自己呢,自己心中的花,又会在何时怒放,

    “已经开了,已经开了,但是,但是我还回的去么,那么多条性命,那么多的因果和怨气,我还能摆脱掉它们么,纵然凡梨树已经开了花,我又该如何解脱,”

    叶东來眸中的清明大盛,那丝血意甚至已经淡至微不可查的地步,但仍然可以看见那丝丝血色不停的在他的眸中闪现着,跳动着,一直沒有停滞,

    “沾染因果的是剑,是你的手……还是你的心,”二长老道,

    “剑,不,是手,不,是心么,”叶东來一愣,旋即喃喃自语道,不过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否定自己的前一句话,

    “我再问你,敞若剑上染了血,那手中会染血么,敞若手中沾了因果,那么心中会沾上因果么,”二长老眸中的神色略有些疲惫,但还是强自撑起精神,沉声道,

    是人是魔,一念之间,

    “手中之剑染了血,自然手中便会沾上鲜血……”

    叶东來刚刚说完此话,便瞬间呆在了那里,而后不停的摇起了头來,

    “不,不对,剑上染了鲜血,只要手中不想染,那便不会染上鲜血,这血,只被剑饮,是我用剑,非剑用我,”

    随着叶东來的话音刚刚出口,二长老的双眸便是瞬间一亮,神色之间满是欣慰和轻松,

    “你的心呢,三百八十万性命,可浊了你的心,”

    “剑上有血,手中无血,心中,自然也便无血,”叶东來细细想了片刻,旋即道,

    “未,这一切,并未污了我的心……我依然是我,从未改变过,,,”

    天空,蓦然放晴,血雾与剑光,倏然烟消云散,

    二长老的身形猛然喷出数口鲜血,而后从高空中坠落了下來,面色惨白的沒有一丝血气,